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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之后,顾轻舟和平野夫人简单闲聊了几句。
顾轻舟问平野夫人:“您见过司行霈的母亲吗?”
“没有。”
“司行霈的继母蔡景纾,是孙绮罗的挚友。您能把我寄养在顾家,肯定跟孙绮罗关系密切,您真不认识司行霈的母亲?”顾轻舟又问。
平野夫人笑道:“轻舟,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结交你额娘吗?”
顾轻舟似沉思。
她沉思不过一瞬,又问平野夫人:“我去岳城的时候,乳娘给了我一些信,却只有那么几封。
那些信,都是蔡景纾写给司行霈的母亲的,言语看似是道歉,实则是挑衅。乳娘说,后面的信更加可怕,可惜她没有。
夫人,您有没有?司夫人写给司行霈母亲的,是不是直接逼死了她?若不是司夫人逼死了原配,她看到那些信时不会被我威胁的,对吧?”
她问的很清楚。
平野夫人含笑看着她。
每次顾轻舟笃定万分的时候,平野夫人都觉得她像个孩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没有证据,扯这种皮条是毫无意义的,除了浪费口舌。
平野夫人倒了杯茶给她:“我倒是不知道,岳城还有这些趣事。这件事,如果你乳娘还在世,会替你解答的,可惜了。。。。。。”
顾轻舟的表情一敛。
提到乳娘的时候,心尖还是会一颤。很疼,也很闷。
“。。。。。。。剩下的信,真不在您手里?”顾轻舟问。
平野夫人道:“我不知此事。”
顾轻舟就不在多言了。
蔡长亭推门而入。
他坐下,对平野夫人道:“夫人,叶督军今天也在这家请客,听闻是宴请军zhong将领。”
平野夫人神色微变。
叶督军从未到过这间酒楼,这是平野夫人查探过的。
如今,他突然来了,反常则妖,更何况还有顾轻舟和司行霈这样的妖孽,岂能安生?
“哦?”平野夫人拖长了声音,“督军到了吗?”
“还没有,厨房的人说在准备菜色。”蔡长亭道。
平野夫人略有所思,给蔡长亭递了个眼色。
“夫人,我去问问吧,若叶督军也在,打个招呼的礼数不能缺。”蔡长亭说。
平野夫人颔首。
蔡长亭又出去了。
这次,他没有匆忙再进来,而是寻了个地方,密切注意楼下,等着叶督军和他的将领们。
叶督军一来,今天的计划只怕是要泡汤了。
蔡长亭宁愿下次再布置,也不能出错,把自己和夫人至于险地。
他心zhong有了盘算时,突然街头响起了枪声。
“不好!”蔡长亭大惊,急忙伸头往外面望去。
平野夫人也听到了,心zhong大震。
她推开了雅间的门。
顾轻舟就跟在她身后。
就在酒楼的旁边,有汽车相撞,然后有人拿着枪射击。
到处混乱。
还有人跑入了酒楼。
在那兵荒马乱zhong,平野夫人看到了司行霈,他正拎着红玉的胳膊,将她带到了酒楼里。
“长亭。”平野夫人高声喊了句。
长亭倏然从窗口跳入。
顾轻舟吓一跳,之前她都没注意蔡长亭猫身在哪里,就见他利落跳到了平野夫人的脚边。
好似他一直都在。
“。。。。。。司师座来了,快去接他。”平野夫人道。
“是。”蔡长亭转身下楼。
顾轻舟也想跟着去,却被平野夫人拉住,不许她乱跑:“正乱着呢,你别乱走。”
顾轻舟也反过手,拉住平野夫人的手腕:“夫人,我们到雅间吧,关上门更安全。”
平野夫人说好。
她们俩就暂时藏在雅间。
楼下的动静一直没有停,平野夫人和顾轻舟都侧耳倾听,却没出去。
顾轻舟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繁杂沉重,像是穿了皮靴的军官,要把地板踏破。
然后,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司行霈阔步走进来,动作麻利将顾轻舟护在身后:“轻舟,我们得先离开。”
平野夫人脸色骤变:“你们先离开?”
司行霈这才转过脸,笑道:“夫人,请您稍等,叶督军有几句话要问您。”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数名扛枪的士兵冲进来,把枪口对准了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心zhong大惊。
这段惊讶过去,她反问平静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些士兵只敢拿枪对着她,却不敢上前动手。
直到叶督军进来。
“夫人,你没有受伤吧?”叶督军客气问。
平野夫人打量叶督军,见他也没有受伤,心zhong稍定,就道:“我一直在雅间,不曾出去,自然是无碍——街上怎么了?”
“有人想要刺杀我,突然冲出来,所以闹出了大动静。”叶督军道。
平野夫人的心猛然一提。
这不是她对付司行霈和顾轻舟的计划吗?【。wx。io】
第996章 司夫人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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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成功了。
她时常会内疚,她明知道现任的司夫人蔡景纾有谋杀司行霈母亲的嫌疑,可她那时候为了报仇,为了在岳城站稳脚跟,那些信都给了司慕和司夫人。
当然,那些信并没有什么重大秘密。
然而后面的信,肯定有,要不然蔡景纾也不会被顾轻舟胁迫了。
这件事,她在跟司行霈相恋的时候,应该及早告诉他。
红玉出现了,顾轻舟跟司行霈说了两次“对不起”。司行霈就搂紧她,再三说不与她相关。
顾轻舟没有信,她原本也没有怀疑平野夫人,还以为是孙家的机密,毕竟蔡景纾是孙家老爷子介绍给司督军的。
直到红玉出现,顾轻舟才知自己想偏了。
平野夫人见过司行霈的母亲,她一直在操控孙家,那些信肯定就在她手里。
她要逼迫平野夫人拿出来。
去求平野夫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一定会把顾轻舟和司行霈利用到极致,榨干他们所有的价值。
只有逼迫。
如今看来,顾轻舟成功了。
红玉一死,平野夫人一定会来求顾轻舟的。
叶督军站起身,说:“今晚睡不成了。你们两口子,也适当消停消停,别在太原府折腾了。你们没来的时候,太原府没这么多事。”
“那时候也有,只是在暗地里,您不知道罢了。”司行霈笃定道。
叶督军语塞,一时间竟没法反驳。
司行霈说得不错,任何地方都有污秽,太原府也是俗世,不能例外。
“叶督军,您快去看看吧。”顾轻舟催促他。
叶督军拿了自己的军帽和配枪,出门去了。
他刚刚离开,另一辆汽车就驶入这条街,和叶督军的汽车擦身而过。
是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也瞧见了,心中更明白:这件事需要她亲自收场了。
她停下了汽车,亲自上前按响了门铃。
顾轻舟和司行霈都在客厅里喝咖啡,等待着平野夫人的到来。
“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司行霈脸上含笑,一副很绅士的模样,非常做作。
他明明就是个兵痞,一旦他装绅士,他整个言行都是对平野夫人的讽刺。
平野夫人有求于人,只当没看懂,坐下来道:“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瞥了眼顾轻舟,发现顾轻舟也在看她。葳蕤灯火中,顾轻舟的眉眼格外清晰,眼珠子尤其的黑,黑得渗人。
在这个瞬间,她有点鬼气。
平野夫人就道:“再开几盏灯。”
司行霈起身,把客厅的大水晶灯开了,整个客厅明亮起来,再无之前的阴森可怕,顾轻舟也是很正常漂亮的小姑娘,只是眼珠子很黑很浓郁。
“轻舟,把红玉的认罪书给我。”平野夫人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顾轻舟笑了下:“不好意思,夫人,我已经交给了叶督军。”
平野夫人冷笑。
“你给了叶督军,是可以挑拨我和军政府的关系,可你余生怎么面对司行霈?”平野夫人道。
她们说话的时候,只当司行霈不存在,话语却是说给他听的。
平野夫人也知晓顾轻舟的软肋。
顾轻舟曾经利用了那些信。她可以解释说自己没有下文,交给司行霈也没用,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解释非常苍白。
那些信,能威胁到司夫人,足以说明了一切,顾轻舟哪怕留下一封给司行霈,司行霈也出师有名。
顾轻舟却没有这样做。
固然司行霈杀了她的师父和乳娘,固然她那时候和司行霈闹翻了,可他们往后要过一辈子。
爱情褪去了颜色,司行霈心中不会有这根刺吗?
当然有!
所以,顾轻舟现在唯一的选择,不是趁机扳倒保皇党,而是给司行霈换一个心安,为她余下半生的婚姻换一张平安符。
“轻舟,别再跟我玩花哨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平野夫人道,“把认罪书给我。”
“信呢?”顾轻舟开口。
她说了这句话,交易就达成了。
这件事,是他们联合叶督军做的,结果虽然不错,到底是假的,叶督军也未必愿意现在就和保皇党撕破脸。
顾轻舟的目的,也不是趁机拿下保皇党。
她一开始,就只想要那些信,以及处理掉红玉,不给自己和司行霈添堵。
认罪书她就放在自己的手袋里,故而拿了出来。
她拿出来,平野夫人也拿出很厚的一沓信。
司行霈一直静坐着,此刻他后背略微绷紧。
“给。”平野夫人递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一手接过来,另一手将红玉的认罪书递给了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看完了,问:“只有这张?”
“当然,做交易讲究诚信。”顾轻舟道。
平野夫人又将认罪书看了一边遍。
这的确是司行霈屈打成招的,可现在红玉死了,没人解释得清。
红玉还真不是保皇党的人,她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平野夫人站起身,道:“告辞了,我还要去接长亭。”
她脸色阴沉着,走了出去。
司行霈则打开了那些信。
信有了年头,信纸很脆弱,上面的字迹有三四成看不见了。
哪怕如此,司行霈也仔细读了起来。
蔡景纾一封封的信,字字句句暗示司行霈的母亲拖了司督军的后腿,又说司督军很苦恼这段婚姻。
没有爱情的婚姻,让司督军吃够了苦头。
但是,司督军绝不会离婚的。
蔡景纾在信里说:为了你和孩子,司炎选择承受痛苦,做个忠义之人。午夜梦回时,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叫他左右为难。
这样的话,通篇都是。
蔡景纾甚至说,司行霈是男孩子,哪怕没了母亲,血和泪也会把他打磨得很坚强,他甚至会得到父亲更大的器重,更有出息。
然后,蔡景纾又说,司行霈的外祖父明明可以自己努力,却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这样很不明智。
如果没了司行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