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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也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呢。”
“阿静不坏,她疼我!除了姆妈,就是阿静最疼我。”颜一源笃定道。
于是,他把顾轻舟和颜洛水排挤出了他的阵营。
顾轻舟笑了起来。
简单梳洗,换了双青缎布鞋,顾轻舟跟着颜一源去颜公馆。
路上,颜一源告诉顾轻舟:“高桥父亲的朋友,叫什么大仓什么的,他说,如果高桥弄到了药方,就送高桥两匹蒙古良驹。”
顾轻舟的神色微落。
颜一源犹自道:“轻舟,我看过了照片,是特别漂亮的棕马,又高又壮,比我见过的都漂亮。。。。。。”
“五哥!”顾轻舟打断他。
她站稳了脚步,扬起脸看着颜一源,晨光落在她莹白面颊上,她神态前所未有的肃穆:“那是秘方!”
颜一源被她的气势震慑,一瞬间失语。半晌回神,颜一源嘀咕道:“高桥说,他父亲研究出来的秘方,都会卖给政府或者机构,这样wu器才能一天天壮大和创新。你们捂住秘方,只会让zhong药这行慢慢退步。”
顾轻舟眼底的神色更加冷峻。
她看着颜一源:“你错了五哥,zhong药zhong医的落寞,在于政府对它的忽视,世人对它的误解,wen人对它的讨伐。
没有政府的扶持,任何行业时间久了都难免落寞。我知道现在zhong医zhong药不景气,所以日本人这席话,可能会给迷茫zhong的zhong药造成影响,但是它不应该来蒙蔽你我。”
颜一源微愣。
“秘方就是秘方,我不会把它给日本人。你说我狭隘也好、自私也罢。我要自己把zhong医发展起来。”顾轻舟道。
颜一源这时候就明白,顾轻舟是绝不会把秘方给高桥荀的。
想到那些骏马,颜一源就十分的心痛。
顾轻舟道:“你喜欢骏马的话,我替你找一匹,如何?”
颜一源转悲为喜:“怎么找?”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找。”顾轻舟的神色柔和了下来,“五哥,一旦我说了反对的话,我希望你站在我这边。”
颜一源立马正色:“当然了,难道我站在倭人那边吗?那我成什么人了,难不成也成了倭人?”
“真的?”顾轻舟眼眸微睐。
颜一源拍了胸脯:“你五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轻舟这才笑起来,露出一口很洁白的小牙齿。
颜一源这才觉得她像小轻舟,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而不是刚刚那冷峻倨傲的冰雪美人。
方才她的模样,跟督军似的,真叫颜一源害怕。
来到了颜公馆,果然见高桥荀坐到了桌前。
颜洛水两口子也到了。
特别是颜洛水,正在拿眼睛睃颜一源,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颜一源就跟颜洛水解释:“这是高桥,你还记得他吗?”
能不记得吗?
颜洛水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而是使劲冲颜一源使眼色,意思特别明显:为什么高桥荀会在颜家。
颜一源道:“他是来找我玩的。”
别说颜洛水,就是谢舜民,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高桥荀,注意力都在顾轻舟身上,想要从顾轻舟身上寻到突破口,完成任务,回去可以拿到奖品。
顾轻舟也回视高桥荀。
“。。。。。。少夫人,能否单独聊聊?”高桥荀问。
顾轻舟道:“吃完饭再说。”
颜家的早饭比较素。
高桥荀不是吃货,他只是爱吃牛肉。颜家的早饭没有肉类,高桥荀兴致乏乏,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众人坐在客厅喝茶。
顾轻舟也当众问他:“我五哥说的,都是实情吗?”
高桥荀颔首:“是。大仓叔叔绝不会害zhong医zhong药,他是药理学家,有一颗人善之心。咱们虽然不是一国人,可我们两国的医者都有颗为了医学而肝脑涂地的心。”
颜一源在旁边点头:肝脑涂地这个词用得好,这小子的zhongwen很流畅。
“我赞同你最后那句话。”顾轻舟道,“医者不分国界,他们都在救死扶伤,值得尊重。
可秘方不会外传。你们日本的wu器机密,也不会随便给我们,除非是两国达成了协议。”
高桥荀想说,医药秘方而已,又不是wu器。
可他不想惹恼顾轻舟,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这一个秘方,紫雪丹的秘方。”高桥荀道,“大仓叔叔愿意出高价,而且将来的研究成果,可以跟你们共享。”
颜一源立马看顾轻舟:“轻舟,你不是一直想zhong医和西医融合吗?大仓想要研究,你就交给他研究嘛。”
顾轻舟瞥了他一眼。
颜一源顿时住口。
顾轻舟再三道:“此事,不必多言。”
彻底拒绝了。
高桥荀无助看着颜一源,颜一源就冲他摇摇头。
顾轻舟说了,一旦她反对,颜一源就要站在她那边,颜一源答应了她,如今不好反悔的。
高桥荀顿时垂头丧气。
颜一源安慰他:“不必难过,这又不是你的事。等以后我有了良驹。。。。。。。”
“送给我吗?”高桥荀精神一震。
“你想得美,那是能送人的吗?我可以借给你观赏。”颜一源道。
高桥荀更泄气。
颜洛水等人笑出声。
顾轻舟却略有所思。
她问高桥荀:“你那位叔父,他是一直对zhong国的医药感兴趣吗?而且,你为何一下子就想到了我?”
第610章 挑战书()
第610章挑战书
顾轻舟和高桥荀接触次数不多。
看人的眼光顾轻舟还是有的,她看得出,高桥荀就是和颜一源差不多的性格:说得好听叫天真善良,说得难听叫纨绔败家子。
若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肯定不是高桥荀操控的,他只是被人当枪使。
“是大仓叔叔说的,他也是最近才对zhong国的医药有兴趣,他说岳城有位名医,就是军政府的少夫人。”高桥荀道。
顾轻舟问:“你那位大仓叔叔,他在南京与什么接触?”
高桥荀摇摇头。
那是他父亲的朋友,他哪里知道?
顾轻舟换了个方式问:“他跟三军总司令府,熟悉吗?”
这点,高桥荀倒是知道:“不熟悉,他哪里结交得上?就是有大使馆的介绍也不行。”
然后他笑道,“那不就是你的夫家吗?”
顾轻舟颔首。
高桥荀想拉近关系,道:“我很喜欢司小姐。”
“哪位司小姐?”顾轻舟问。
高桥荀道:“司芳菲司小姐,她的气质高华,是难得一见的名门淑媛。”
“司琼枝小姐呢?”顾轻舟故意笑道,“她难道不是难得一见的淑媛?”
高桥荀回想,似乎想不到司琼枝。
大概是司芳菲在场的时候,高桥荀的目光就不会追随其他女人,独独落在芳菲身上。
司芳菲非常出众,远胜过比她容貌更加谲滟的司琼枝。
“琼枝小姐嘛。。。。。。。”高桥荀回想,“她很漂亮啊。”
这就是说,司琼枝徒有其表。
世人评价“淑媛”这个身份时,多半会考虑女孩子的身世,以及她的个人魅力,容貌只占一小部分。
就像当初的魏清嘉,她也许不是岳城最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出身最高贵,可她才华横溢,被高捧为第一名媛。
“。。。。。。你想追求司芳菲啊?”颜一源在旁边问。
高桥荀忙摇头,道:“没有,我还是得娶个日本女人,这样我父亲才高兴。”
“你在日本有女朋友吗?”颜一源问。
话题围绕着高桥荀展开。
顾轻舟站起身,跟颜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她去了趟何氏药铺。
最近,她都是隔三差五抽空才来,并非天天守在这里。
药铺里生意还不错。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毕竟生病不舒服了才拿药。
最近秋冬换季,天气的变化让很多人染了风寒,故而抓药的人不少。
顾轻舟走到了问诊间。
何梦德正在给人看病。
瞧见了顾轻舟,他站起身。
“姑父,您先忙,我去后面坐坐。”顾轻舟道。
何梦德就道:“那我等会儿再来。”
他继续问诊,顾轻舟去见了慕三娘,跟慕三娘说些家长里短。
她也帮着慕三娘裁药。
到了zhong午,何梦德终于把上午的病家看完了,抽空过来喝杯茶、吃些饭。
顾轻舟问:“姑父,这几天看病的人很多?”
“是啊,这两天忙,多半是季节病,不妨事的。”何梦德道。
顾轻舟点点头。
她又问何梦德:“您邀请的同行,可有回信?”
何梦德道:“回了五个人,其zhong三个人推辞说来不了,其他人可能没那么熟,就没回。”
跟顾轻舟那边差不多。
顾轻舟沉默。
何梦德怕她难过,安慰她:“轻舟,做事都是开头难的。咱们药行几千年来,都是各自捂好自家的秘方过日子,一味治疗咳嗽的秘方,就足以撑起一家药铺。
你说医药大会,就像西医一样交流切磋,这是逼迫旁人把自家的手艺交出来吗?你又是权贵,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们如此一想,此事滑稽不可信,而且对你的权势很惧怕,再加上家里的老人宁愿守旧,谁会来?”
顾轻舟深吸一口气。
她也想到了。
在发出邀请函的时候,顾轻舟也想到了种种困难。
墨守成规很容易,想要革新就很难了,大家都怕,就连顾轻舟也怕,怕什么都交出去了,最后也没能为zhong医zhong药做出什么样子的贡献来。
她想到了各种困难,却没想到困难成这样,几乎是寸步难行。
顾轻舟咬了下唇。
出师不利!
“姑父,请不到人,干脆激将!”顾轻舟道,“我来做那个恶人。”
何梦德道:“怎么做恶人?”
顾轻舟笑了笑:“邀请函请不到,我就给他们每个人下战书!”
何梦德骇然:“这样不好吧?咱们自己打起来,岂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我就想做那个笑话。”顾轻舟道,“姑父,没有特殊的手段,根本打不破他们心zhong的陈规。
就把我自己当个筏子,试试医药这行,是彻底落寞到销声匿迹,还是能发出新芽,都要尝试下。”
何梦德胆战心惊:“轻舟,你如今背后靠着司家,若是办砸了,成了笑柄,只怕你公婆跟前交代不了。”
顾轻舟沉吟。
她看得到zhong医zhong药的落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它滑向深渊,让西医西药逼得它走投无路吗?
政府已经有了风声,即将颁布诏令,不许zhong医开办学校,不会给zhong医办公立的医院。
然而,zhong医从古至今,都是家族传承,都是小药铺,学校、医院原本就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发展,所以政府的禁令,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危机感。
可西医会逐渐发展,学校会让西医拥有更多的人才,政府资助的医院会让看病更加便宜,而zhong医没有这两样,到时候z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