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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微愣。
霍拢静紧张看着她兄长。
霍钺外表儒雅,此刻的他,却露出一点锋芒。这点锋芒,他从未展现给顾轻舟瞧过。
顾轻舟望着他。
霍钺很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转了个弯。
“。。。。。。。所以,你还不是司行霈的太太,该怎么吃醋,就怎么吃醋!等你真的结婚了,再装贤良淑德。”霍钺道。
霍拢静暗中舒了口气。
顾轻舟就笑了。她可能是喝醉了,笑得很甜,露出细糯的小牙齿,娇憨纯真,却又遮掩不住妩媚。
她这副迷蒙的醉态,有种勾魂的潋滟。
霍钺挪开了目光。
“轻舟,你素来敏锐。当你觉得事情不对劲,就是有错的。”霍拢静道,“你不用谴责自己。”
顾轻舟轻叹一声。
张辛眉也是这样说的。
她的确可以告诉司行霈,她也打算这次和他谈谈。
可司芳菲摔断了腿。
将心比心,她只是被贺晨景调戏,都想司行霈陪伴给予安慰,何况司芳菲是重伤?
这个当前,是要他选择亲情还是爱情?
司行霈让顾轻舟选择过,他甚至要和她的乳娘、师父比较,那么顾轻舟也可以吗?
她没那么强势。
“以前是想过谈一谈的。”顾轻舟道,“现在,已经没意义了。”
她跟霍拢静碰杯。
这天晚上,顾轻舟的确是烂醉如泥。她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的话。
她还记得自己哭了。
肯定很尴尬。
她还记得自己遇到了司行霈,她抱着他的脖子又啃又咬,还亲吻了他的唇。
顾轻舟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口渴得紧,哼了几声:“要喝水。”
有人下床,然后开灯。
顾轻舟用手背遮住眼睛,这光线让她双目发疼。
然后。。。。。。。
她猛然坐了起来。
不对劲!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弯腰给她倒水。
转过身,司行霈的脸印入眼帘。
顾轻舟震惊。
喝酒的前后,发生了什么事?
“你。。。。。。。”她嗓子里冒烟,话全部堵塞在嗓子眼里。
司行霈把温热的水递到她的手里,道:“喝点水。”
顾轻舟渴极了,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司行霈接过了杯子,重新给她倒了一杯。
顾轻舟这时候,才有空环顾四周。
她偷偷掐了下自己,到底哪个才是梦境?
很疼,似乎不是做梦。
这是司行霈的别馆,而顾轻舟的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睡衣。
哪怕是梳洗干净了,她身上仍有酒气。
她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司行霈折了回来,重新把一杯水递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端起来喝。
她咬住水杯,看着司行霈。
司行霈也在看她,眉目阴沉,似乎能滴出水来。
顾轻舟装作不知。
她放下水杯,刚想转过脸时,司行霈捏住了她的下巴。
“胆子越来越肥了?”司行霈语气冰凉,手下用力。
顾轻舟吃痛,用力掐他的手背。
司行霈看着她,不肯松开。
顾轻舟就怒了起来。不知是囤积太久的心酸,还是酒精麻醉了理智,她任由他箍住下巴,却伸手使劲打他。
打在他的胸口和肩头,她一下比一下用力,几乎想要把手骨捶断。
“放开!”她从齿缝间骂道,然后使劲挣扎。
司行霈顺势就压住了她。
“轻舟。”他低低喊她。
顾轻舟倏然就安静下来。
她大颗大颗掉眼泪,抱住司行霈的脖子,哭道:“你说过会有良心的,都是放屁,你根本没有良心!”
她哭得呜呜的,说话也口齿不清,像个嚎啕大哭的幼童。
司行霈没听清她的话,只听到了“放屁”,就知道她在骂他。
他心疼极了,却又想笑。
“司行霈,你不能这样没良心!”顾轻舟哽咽着。
她哭得很用力,似乎要把体内的郁结,全部清泄而出。
司行霈搂着她,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发泄情绪。
良久之后,顾轻舟才停下来。
司行霈为她擦了眼泪。
“喝口水吗?”他问。
顾轻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点点头。
司行霈端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喂她。
像喂鸟似的。
他又下床,拧了个帕子给她擦脸。
“哭好了?”他含笑看着她,又感觉她像当初遇到的小姑娘,那么娇憨可爱,有点纯真。
那时候把她压在床上,她每次都哭。
司行霈身不由己摸了下她的头发。
顾轻舟道:“嗯。”
司行霈失笑。
将她抱在怀里,他修长结实的双臂,环住了她。
“轻舟,我这次去南京,处理好了芳菲的事。我告诉芳菲,我这个人不会玩花哨,我对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好,只有那么几招。
从前我没有爱情,我把亲情放在第一位,她和祖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对她们很好,极尽所能。
但是,我现在有了心上人。我还是我,没有改变,我满心的感情,都只有那么几种方式表达出来。
我不会一心二用,故而我以后不会再照顾她。我们就像亲戚一样,遵循基本的礼数往来,不再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司行霈道。
顾轻舟错愕。
继而,她明白了过来。
他什么都懂!
从她一开始不高兴,司行霈就知道。他也是人,人都会迷茫。
他的亲妹妹让顾轻舟有了危机感,司行霈若说一下子就能斩断,他也做不到,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亲妹。
他花时间,不仅仅是处理好亲情的尺度,也是要处理好自己的心情。
第589章轻舟才是唯一()
司行霈的一番话,让顾轻舟略感羞愧。
她真是个恶毒的嫂子。
这样容不得人,顾轻舟也觉得自己的性格太糟糕了。
她试图压抑,试图不在意,都失败了。
也许,她从骨子里就太好胜了。后来,司行霈更加刻意栽培她的好胜心。
“我。。。。。。。”顾轻舟低垂了眉眼,想狡辩几句,却没有说出来。
“轻舟,让你受委屈了。”司行霈道,说罢亲吻了她的头发,“我最亲近的人,只有你,此生也唯一是你。
我给你的,不应该分享给任何人,我以后不会了。这次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
说罢,他又在她额头上亲了几下,算作赔罪。
顾轻舟的脸微热。
“我不是让你不顾亲情。”顾轻舟嘟囔。
司行霈却道:“轻舟,我们都要成长。小时候,家人是我们的至亲;长大了,遇到了心爱的人,她就成了唯一。
你如今是我的挚爱,若是有人超过了你,就意味着我的人生在开倒车。我一直鼓励你,不要逆流而行,怎么轮到我自己了,反而做不到?”
顾轻舟怔怔看着他。
她以为很难。
她只当自己无理取闹,吃些无名的干醋,哪怕告诉了他,他也会笑着反驳道“那是我妹妹”。
可他没有。
“我派了两个得力的人在南京,时刻注意芳菲的安全;同时又存了些钱;另外,南京门当户对人家的男孩子,我也替她物色了几个,会不着痕迹介绍给督军。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安排这件事。芳菲将来的依靠,应该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不能靠我。
我这次去,也告诉了她,以后她到平城,会是佣人煮饭给她吃;她的衣裳首饰,蔡氏会帮她置办,我不会插手。
我早就应该知道,妹妹长大了,要懂得避嫌,因为她即将是别人的妻子。我把这些事做好,才跟你说,让你委屈了这么久!”司行霈道。
顾轻舟墨色宝石一样的眸子里,噙满了晶莹的泪珠,啪嗒滚落。
她扑到了司行霈怀里。
司行霈搂住了她,笑道:“没想到啊顾轻舟,你居然会把话憋在心里!”
顾轻舟掐他的腰。
厮闹了一会儿,顾轻舟又渴了。
“别喝水了,下楼去喝点米粥。”司行霈道,“米粥养胃。”
“你做的?”顾轻舟问。
司行霈捏她的鼻子,这么明知故问。
“我非常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不管什么!”顾轻舟破涕为笑。
司行霈也朗声笑了,把她抱在怀里。
两个人下楼,顾轻舟坐在桌前喝温热的粥。
晨曦细微,稀薄的天光从窗棂照进来。
顾轻舟喝着暖融融的粥,有句话在心中藏匿了很久,问他:“你从哪一次知道,我是因为芳菲的事不高兴?”
“第一次。”司行霈道,“我和芳菲在后花园说话时,我感觉有人来了又立马离开,我想应该是你。
我当时也是猜测的,后来我故意试探你,就确定了。”
“什么试探?”顾轻舟错愕。
“那次打电话。”司行霈道。
顾轻舟一下子就想起哪次的电话了。
当时司芳菲突然打电话给顾轻舟,正巧司行霈的专线也在。
司行霈当时说“我家芳菲”最是懂事,顾轻舟就恼火了。
她真是傻傻的,被司行霈看了很久的笑话。
“。。。。。。。你不早说!”顾轻舟咬牙。
司行霈道:“你也没说。”
顾轻舟:“。。。。。。。”
“况且,我那时候还没有安置好,我说了只不过是空话。轻舟,我给过你空话吗?”司行霈问她。
顾轻舟的头更低了。
“说来说去,都是我错了。”她低声道,“对不起,我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司行霈却笑了。
“我很高兴。”他道。
顾轻舟抬眸。
司行霈道:“我记恨任何一个人和你亲近,一旦超过了我,或者与我齐平,我就受不了。
你有相同的感觉,说明了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我早就说过,你必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
他得意洋洋。
顾轻舟的唇角,亦有淡淡笑意。
想起三年前,她每每都要告诉他,她绝不会爱他的。一转眼,她早已深陷。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死心塌地的。
顾轻舟吃了一碗粥,宿醉之后有点头疼,她昏昏沉沉的。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她道。
司行霈就抱她上楼。
临睡前,顾轻舟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想问司行霈的,然而思路很短,片刻就被涌上了的睡意遮掩了。
她进入了梦乡。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暖暖的秋阳明媚。
她站起身。
司行霈不在房间里,顾轻舟下楼,听到了书房里说话的声音。
“。。。。。。她看到了吗?”司行霈问。
副官摇摇头:“进不了,就看不到的。”
司行霈蹙眉:“她一时接受不了。”
这是在说司芳菲吧?
顾轻舟就咳了咳。
书房里,副官的声音猛然打住。
顾轻舟走进来,问司行霈:“出了什么事吗?”
司行霈道:“我昨天离开之后,芳菲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