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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脉,和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座相比,简直是个坟包而已,被衬托得特别矮小。
上山之后,司行霈开始教顾轻舟狩猎。
顾轻舟等了片刻,一只野兔正在觅食,司行霈让她架好枪。
“打中它,要不然我在这山上办了你。”司行霈在她耳边低喃,然后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顾轻舟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臭德行,还出身名门呢,跟土匪差不多!
她有点紧张。
有了司行霈的威胁,顾轻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枪射出,将野兔的腰腹打了个对穿。
司行霈高兴去捡了回来。
野兔还没有死透,血淋淋的还在抽搐,司行霈笑得一脸愉悦:“今天的第一只猎物,是轻舟打的,应该嘉奖!”
顾轻舟不想看,血腥味让她有点作呕。
司行霈别在腰上。
后来,顾轻舟又打了只山鸡。
和她相比,司行霈就打了更多的猎物,五六只山鸡、七八只野兔,还有两只山鹿。
顾轻舟有点疑惑:“这山上的野味怎么这么多啊?”
说罢,那边司行霈就笑了。
顾轻舟恍然:“是你放养的?”
“嗯,我每隔三个月就叫人放一次。有时候打猎,也能放松心情。”司行霈笑道。
这算是他自己的猎场。
只是他这个猎场没有栏杆,任何人都可以进山打,只是此处闹土匪,传闻是很可怕的,普通老百姓都不会来。
此地荒芜。
司行霈占领这山脉之后,更是放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怪传说,导致绝大多数的人对此望而却步。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跑过来探险。
不是被暗器杀死,就是误中了奇门阵吓疯,从此这山脉被一层惊悚的传言笼罩。
等他们差不多打好了,已经中午两点。
司行霈教顾轻舟如何剥皮。
“我不要!”顾轻舟拒绝。
司行霈道:“这又不是人,怕什么?以后你不小心流落深山老林,难道就不吃东西了?”
顾轻舟转念一想,世道是挺乱的,以后会怎样,又怎么能猜到呢?
小时候师父也打猎,只是顾轻舟她们接到的猎物,都是剥干净洗好的,她是没有亲手收拾过猎物。
她的乳娘连鸡都不敢杀。
“看好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想转过身。
司行霈就将她直接抱在怀里。
顾轻舟的身子单薄,落在他怀里,丝毫不影响他炮解野兔。
他一点点教顾轻舟。
剥好之后,他让顾轻舟也剥一只。
顾轻舟原本不会觉得,剥兔子皮是什么为难的事。可自从司行霈带过她去看活剥人皮,从此她就有了阴影。
她咬牙处理野兔,几次差点吐出来,她眼前会浮现那天在刑场的情景,十分痛苦。
最终,她剥好了。
“很不错。”司行霈在她脸上亲了下,“轻舟很勇敢,回头我送你一个礼物。”
哄孩子一样!
剥好了之后,司行霈又叫顾轻舟如何烧烤兔子。
“在山林烧烤,一定要十二分的注意,千万不能留下火星,否则林中大火,你也要被烧死。”司行霈道。
顾轻舟点头。
司行霈烤的兔子,肉质鲜嫩,他撕下一条兔腿给顾轻舟。
顾轻舟接过来,慢慢吃着。
吃完了之后,司行霈又教顾轻舟如何做简单的捕猎陷阱。
这些都是山林生存的技能。
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什么,能学一样技能,将来就条逃生的路。
顾轻舟很认真的学着。
陷阱布好,司行霈又告诉顾轻舟,怎么在山林里找水源。
这座山是司行霈的,所以水源旁边有个木通,他拎了水,将烧烤的地方反复泼了三桶水,确定所有的火苗都扑灭,这才带着顾轻舟回去。
“猎物不要了吗?”顾轻舟问。
司行霈笑道:“咱们方才不是点火了?有了烟,基地的副官就会知道。一会儿副官就会过来,将猎物带回去。那么多,我扛不动,我还要扛你呢!”
呸,我才不是你的猎物。
第192章:他不记得我()
打猎的时候,司行霈说顾轻舟表现很好。··暁·说·
“枪法学得不错,没有辜负我辛苦教你,炮制猎物也很好,应该嘉奖你。”司行霈笑道。
他送了顾轻舟一把匕首。
匕首其貌不扬,外形是简单的玄铁,没有任何镶嵌。
打开之后,匕首也是玄铁造就的,不会金光熠熠,甚至暗沉。
“好用吗?”顾轻舟带着疑惑问。
司行霈就顺势往旁边黄杨木的桌子上一劈。
他看似没用什么力气,桌角就掉下来一块。
顾轻舟震惊:“削铁如泥?”
“嗯,这是偶然所得。”司行霈道,“可要小心了,千万别伤及自己。”
顾轻舟连忙点头,紧紧捏牢!
她左看右看,然后也往桌子上劈了一下。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那桌子的另一角,被顾轻舟削了下来。
司行霈笑:“行了,可别糟蹋这桌子,人也没惹你。”
顾轻舟裂开嘴笑,露出一口很漂亮洁白的小糯米牙。
她真心而笑的时候,娇憨可爱,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娃娃。
司行霈真迷恋她,她偶然天真,偶然妩媚,似有种魔力,能把人拉入其中,泥足深陷。
“谢谢你。”顾轻舟道。
“那你亲我一下。”司行霈说。
顾轻舟考虑了下,说:“好像不需要如此,匕首是我打猎的嘉奖。”
这种拒绝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拒绝之后,司行霈恼怒,将她按在床上,亲了个够才放开她。
圣诞节过完,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回去。
他们路过苏州城时,他带着顾轻舟去逛了逛。
苏州的繁华,远不及岳城,可它有种古韵优雅,青砖墨瓦,似走进一副浓郁的泼墨山水画。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进城,其实就是吃吃喝喝的。
顾轻舟换了套桃红色老式的披风,司行霈换了件长袄,他们像古城最普通的两个年轻人。
司行霈非要顾轻舟挽住他的胳膊。
他们去吃了有名的馆子,买了绸缎和首饰,又去听了评弹。
他们去茶馆喝茶,司行霈在窗棂半推的屋檐之下亲吻顾轻舟,心情难得悠闲惬意。
“倒也可以在苏州置办一处别馆。”司行霈道,“我们隔三差五来玩玩。”
这种决定,顾轻舟是沉默不语的。
玩了一整天,到了黄昏的时候,司行霈开车回岳城,凌晨才到。··暁·说·
他们回到别馆时,顾轻舟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司行霈在帮她更换睡衣,甚至用毛巾擦脸和擦手。
他照顾顾轻舟是非常仔细的,从来不嫌劳累。
司行霈说起了狠戾,对顾轻舟倒没有大男子主义,从来不觉得服侍她有损男子气概。
大概是他的男子气概原本就很足,所以不担心损失。
这是他的自信。
翌日醒过来,果然是换了衣裳的。
她睁开眼时,阳光透过衬窗帘布照进来,挂着窗帘的帘勾熠熠闪光。
微风过,檐下风铃簌簌。
顾轻舟起来,披衣下楼,司行霈早已离开了,只有朱嫂在厨房忙碌。
“顾小姐,多谢您的礼物!”朱嫂很感激道,“您出去玩,还想着我,真是太有心了!”
顾轻舟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昨天买绸缎的时候,司行霈特意挑了两匹最昂贵的面料,是宝蓝色和藏青色,适合年长的女人。
买金首饰的时候,顾轻舟喜欢镂花的、卷草纹的,司行霈却买了只不带花纹的金镯子。
年轻人喜欢镂空的,因为好看;而上了年纪的女人则喜欢不带花纹的,因为重实,显得有分量。
顾轻舟当时还以为他是给老太太选的,现在才知道,是给朱嫂的。
他借顾轻舟的名义送给朱嫂。
“。。。。。。。不值什么,反正是少帅买单。”顾轻舟有点不好意思,喃喃道。
朱嫂则开心得不得了:“少帅是男人嘛,当然他花钱。顾小姐,下次可别破费了。”
顾轻舟端着茶盏,含混笑着喝茶,遮掩了过去。
她唇角微微翘了下,心情还不错。
抛去司行霈变态嗜血的那一面,他真的是个很温暖的男人,他会给顾轻舟煮饭,也会替顾轻舟买礼物,她累了他会背她,她困了他会为她更衣,甚至会替她讨好老佣人,处理人际关系。
然而顾轻舟又很清楚,他绝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好,他只是对顾轻舟特别好而已,掏心掏肺。
吃过了早饭,顾轻舟坐在沙发里,想着司行霈的种种,心情就有点飘忽。
她也想起他送给她的钻戒,虽然不是求婚的,却很想戴上去。
这些念头铺天盖地的,顾轻舟无所适从。
她猛然站起来:“去趟颜家吧。”
顾轻舟给颜家打了个电话,问颜太太可有空闲。
“有空的,轻舟。”颜太太笑道。
顾轻舟挂了电话,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匕首放在包里,就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她发间重新戴了朵白花,那是替秦筝筝和太太守孝的,虽然她根本不想戴。
“朱嫂,如果少帅回来问,就说我去了颜家,晚上住在颜家,明天跟洛水一起去上学。”顾轻舟道。
“好。”朱嫂笑眯眯送顾轻舟出门。
到了颜家,顾轻舟才知道颜家来了客人。
是两个人。
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穿着白狐皮的皮草,雍容华贵;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上毫无表情,和这个女子有六分相似,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风氅,俊朗不凡。
顾轻舟猜测:“这是一对姐弟俩。”
这客人只比顾轻舟早到五分钟,还在寒暄。
颜洛水坐在旁边,脸色沉着,好像抽了魂一样。
颜太太客气陪着笑容。
“。。。。。。。轻舟来了!”顾轻舟一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颜太太冲她招招手。
颜太太介绍顾轻舟,“这是顾小姐,是我的义女。”
然后又跟顾轻舟说,“轻舟,这是谢家大小姐和三少爷。”
顾轻舟愕然:是那个谢家吗?
这个谢三少,就是颜洛水暗恋的那个男人吗?
顾轻舟没有露出端倪,她温柔腼腆,跟谢家大小姐见礼:“您好。”
“顾小姐好。”谢大小姐声音婉转温柔,看到了顾轻舟发间的白发,她说,“顾小姐节哀。”
颜太太给顾轻舟递了个眼色。
顾轻舟会意,起身拉了颜洛水:“洛水,我跟你借下笔记,我功课还没有做完。”
颜洛水茫然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她也不看谢家人,也不看颜太太,举步都要往外走。
谢家大小姐立马也道:“三弟,你送送两位小姐。”
谢三少跟着站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哪怕照在身上,也没有半分温度。
他们出了正院。
颜洛水还没有回神,陡然再相遇,她心里的感情再复杂了,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怔怔的。
她突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