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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战败后,西天圣母念及昔日主仆之情没有将白泽灭族,而是将剩余不足五千的白泽族余孽贬到昆仑神山做了守山灵兽。
一见白泽族人上元仙子心中便不大痛快,别过身拎起酒葫芦囫囵又灌下了几口九丹金酿:“既然知道是本仙子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白狼女子双眼腥红显是杀意正盛,不甘心地望了一眼仙子身旁的草丛,起身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她兄长使了眼色制止。
上元仙子察觉到空气中两股不同的血腥气混杂,手握剑柄背对着二人,冷声道:“舍不得走?还是想留下来与本仙子叙叙旧?”
“我族奉西天圣母神尊之命守护昆仑圣山,方才我兄妹二人乃是追踪闯山者至此,本无意冲撞仙子,这就告退!”语罢白狼男化回了狼形,白狼女则捂着手臂似乎仍心有不甘。
白狐男在她身后以兽语冲她叫唤了几声,白狼女才不情不愿化回狼形,讪讪转身随兄长离去。
上元仙子回首望着两头巨狼相伴离去的背影,喃喃叹道:“还是哥哥好啊!”
此刻她已是困意全无正欲转身离开此地,却听见身旁草丛中传出几声闷咳。
她眼中闪过一刹惊讶,缓缓走向传来声响的草丛,暗自诧异道:“居然还没死?”
伸手轻轻拨开齐腰高的杂草,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浑身是血滩在草丛中,少年正不住地咳血意识已渐渐涣散,看模样方才是被一口咬穿了胸肺,受伤的部位若再往下挪一丁点儿,恐怕心脏早被那狼女咬出来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撑着一口气作甚。。。 ”上元仙子居高临下审视了地上血淋淋的凡人几眼,须臾后面无表情地从那副血肉模糊之躯上挪开了视线,淡然地环视四周。
凡人只知一跃昆仑山巅上的仙门便可直上瑶台仙宫位列仙班,却不知这通往仙门之路却是九死无一生白骨累累的殒命修罗场。
山中的守山神兽众多远远不止白泽狼人一族,上元仙子心知此人今日即便不死在白泽狼族兄妹嘴下,早晚也会成为其他守山妖兽的猎物,葬身兽腹只是早一刻晚一时之差罢了。
她对着地上已气若游丝的少年冷声道:“横竖都是一死何必苦苦挣扎,安心上路吧!”
语罢她转身欲离开,地上原已一动不动的黑衣少年却突然抬手一把拽住她的裙摆,口中断断续续唤道:“娘… 啊娘…。”
仙子用力地往回拉扯自己的裙摆,黑衣少年却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就是不放手,仙子沉声斥道:“你可看清楚了?我才不是你娘!”
黑衣少年仍旧双目紧闭,仿佛是临死前的一丝执念让他生出了幻觉。
仙子把心一横拔出佩剑想裁断被他紧抓不放的裙边,转念一想这身青霜流仙裙乃是兄长当年亲手所赠,犹豫了一阵终究是下不去手,玄铁剑刃又在少年的手腕上比划了几下,预备将他手掌砍断,但这一剑下去溅出血来唯恐仍是会玷污了这身衣裙。
僵持片刻后,她再次俯身看了看地上那张沾满了血和泥土的脏脸,无奈道:“许是你祖上积了德,这一万多年来我可只管这一件闲事…”
语罢她取出帝君送她的酒葫芦,伸出食指轻轻抬起黑衣少年的下巴,往他口中灌下了一口太上老君的九丹金酿。
仙酿一入口,黑衣少年因失血过多惨白不堪的双唇瞬间有了些许血色,眼见他伤势渐渐好转但还是牢牢拽着手中的裙角不放,上元仙子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只能任由这无赖少年继续拽着自己。
日头渐渐西下转眼已是皓月当值,月朗星稀林中红色的萤光舞动,一捧火堆在幽暗的山谷中尤为醒目,。
已昏睡半天一身是血的黑衣少年渐渐苏醒,片晌后他虚弱地撑地坐起,本能地伸手摸向隐隐作痛的胸口。
昏迷前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一头白狼咬穿了胸口,此刻胸前却只余几个浅浅的牙印,浑身的伤口竟快速愈合不再往外渗血。
少年见周身伤口居然在自行愈合诧异不已,一抬头见身旁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了一人,此人背对着他矗立在火堆前,一席青霜色长裙翩然,只一个缥缈倩影便引人无限遐想。
上元仙子早已察觉到身后之人已有了动静,本想待他先开口发问却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心想:“难不成救了个哑巴?”忍不住回过头一瞧,却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黑衣少年犹见神邸一时手足无措,赶忙避开了这陌生女子比月色更冷冽三分的目光,低头却见自己不知为何手上竟拽着她的裙角,赶紧松开手连声致歉: “小生失礼了!无意冒犯!请姑娘莫怪!”
仙子见他惊惶失措的模样反倒心生了几分恶趣,忍不住调笑道:“方才还叫人家娘亲呢,怎么这会儿就改口叫姑娘了?”
“娘亲…”闻言黑衣少年渐渐回过神来“对!娘亲还在家中等我!”他猛地爬起却没站稳又一把跌坐在地,捂着尚未完全复原的胸口吐出了一口淤血。
仙子视若无睹,冷声说道:“既然如此在乎家中至亲为何还要进山求仙,难道你不知千百年来进昆仑山的人皆是有来无回有进无出吗?。。。”
黑衣少年长吸一口气,忍痛道:“姑娘所言小生都知道,但我此行所来并非为求仙问道。只因家母近日病重卧床药石无灵,小生曾听闻冀州昆仑山中有一仙草可治百病,遂进山寻此仙草希望可以医治家母顽疾,不料却。。。”
听完他的一番说辞,上元仙子好似想起了些陈年旧事,俯身凑近问道:“你要寻的,莫非是昆仑凤冠花?”
少年见她突然靠近,身体一僵连忙向后避让,低着头回道:“正是此物!姑娘也听说过?”
“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灵芝仙草!而是西天圣母的坐骑,神兽火凤凰头顶的凤冠血!”上元仙子沉声说道“若是为了求仙而来葬身山中倒不至冤了你,可如今却为了一个真假难辨的传言凭白搭上一条性命,倒有些可惜了。。。”
闻言黑衣少年顿时一脸错愕,仙子冷笑一声回头拾起一根树枝,挑弄着差一点就熄灭的火堆,淡然问道““怎么,后悔了?”
“不论是仙草还是兽血,只要有一线生机小生断然不会放弃!”少年费力地捡起掉落在身旁草丛中的长剑,剑身上残留的白狼女鲜血已然干涸。
他勉强支撑着走到上元仙子身前,缓声道:“ 山中妖兽出没十分凶险,姑娘还是尽快下山去吧!”语罢黑衣少年便独自向巨木丛林中走去。
上元仙子望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暗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关心我的死活呢。。。”
须臾后在他的身后笑着唤道:“少侠又不知那火凤凰身在何处,漫山遍野如何去寻?”
黑衣少年没有停下脚步,毅然决然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兴许能引它现身!”
上元仙子见他竟想以自己做诱饵,显然已将个人安危生死抛诸脑后,思虑了片刻道:“你现下这幅模样能撑到明日都算是神迹!即便真的将它引出来又能作甚?倒不如今夜先养精蓄锐,明日本仙。。。本姑娘亲自带你去找那畜生,如何啊?”
闻言黑衣少年心中霎时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转身问道:“姑娘知道火凤凰藏身在何处?”
上元仙子并不答他,尴尬一笑心道:“我何止知道它在哪,那畜生的凤冠花可精进修为延年益寿的流言,便是从本仙子口中传出去的!”。
7。仙子有毒()
火凤凰贵为九天仙族神兽,又是西天圣母麾下独一无二的坐骑,向来畜仗主势飞扬跋扈。上元仙子与它相看两厌不睦已久,又有多年宿仇未解。
她本想将凤冠血的妙用散播出去,引各路仙家妖魔前来猎凤,谁知仙家魔君都畏惧西天圣母的权势,几百年过去了三界竟无人敢来,如今反倒把这人族少年郎给勾了来…。。。
上元仙子兀自叹探“真是造化弄人!”
黑衣少年见她闷不做声若有所思,以为她是假称知情实际想阻止自己去冒险,便道:“姑娘善意小生心领了,但我去意已决!”
上元仙子三两步跳上了白天休息过的高地,俯身一望,林中飘忽不定的红色萤火其实都是漫布杀意的腥红兽眼。
若不是自己在此处坐镇令守山妖兽不敢近身,就算这人族少年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半刻,恐怕早就被分而食之祭了林中妖兽们的五脏庙。
此时她酒瘾正犯无暇收拾底下虎视眈眈的群兽,轻声唤道:“ 你若信我,今夜就在此歇息一宿,本姑娘言出必行!”
语罢她拿起酒葫芦对月自酌,只饮了两口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伸手一摸脸颊果然也一片滚烫。
想到日间也是饮过此酒才迷迷糊糊误入了昆仑山中,她暗自纳闷:“我虽算不上千杯不醉,但往常饮酒再多也不至于如此失态,莫非…是太上老君这九丹金酿有问题?”
低头一瞧,见底下的黑衣少年仍捂着尚未完全愈合的胸口满面愁容,她便长臂一挥朝下喊道:“接着!”
少年反应奇快伸手便在空中一接,定睛一看原来抛下来的是个刻着玄纹的酒葫芦。他一脸不解望向坐在高处的女子,不知她此举是何用意。
仙子没有看他,仰着头沐着月光缓缓说道:“这是我上昆仑山前师尊给我的药酒,治伤有奇效!如今还剩几口都给你了!”
见盛情难却少年也不推辞,三两口便将葫芦里剩余不多的酒皆数入喉。
见这酒滋味竟有些熟悉,须臾后他反应过来,快声问道:“姑娘今日可是用这药酒救了我的性命?”
仙子打了个哈欠:“无心之举,歪打正着罢了!”
黑衣少年赶忙谢过了她的救命之恩,暗自懊悔刚才不该一饮而尽。
仙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淡然道:“你若不先治好自己身上的伤,纵然得了这酒也无法安然将它带下山,更别提救治家中病重的母亲了。”
少年心知今日能在那等凶险处境下捡回性命本就是神迹,如今只盼伤口尽快痊愈明日去取凤冠血便能多一丝胜算。
片刻后他温声道:“萍水相逢得姑娘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敢问姑娘芳名?”
仙子见他饮下酒后气息愈发舒顺,除此外并无其他异常,心中更加纳闷暗道:“难道这酒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此时一身酒气难散愈感困乏,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轻声回道:“啊寰…少侠叫什么名字?”
少年听她语气缥缈好似快要睡着了一般,怕扰她清静又怕她听不清,压低声线对着高处轻唤道:“小生滇城柳氏,名唤玉郎!”
仙子背靠着石壁,闭着双眼喃喃道:“ 柳。。。玉郎。。。这名字。。。不错。。。” 语罢便沉沉睡去。
火堆旁的少年见上头没了动静,抬头一看,青衣女子靠在石堆上似乎已睡着了,便静静走到水潭边清洗满身的尘土血迹。
一夜无话,斗转星移月落东升。堂堂九天神女上元仙子居然在这荒山野岭睡了自出世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恍惚中她被身下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唤醒,揉了揉眼低头一看,原是那黑衣少年正在底下练剑。
少年身法行云流水英姿勃发,看架势应该是经年习武,剑术已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