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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进了仙冥谷,他便觉得谷中安静得超乎寻常,此时将士们未免暴露方位纷纷停下了马蹄,杜绝了一切声响,屏气凝神之下,更觉得此间安静得仿若一滩死水。
山中没有任何鸟兽鸣叫声,除了他们,似乎没有其他的活物。
张驹压低声线问道:“难道是南境的冕越余孽流窜至此,暗中设陷阱埋伏我们?”。
魏诚不知思虑着什么,沉着脸没有答他,紧锁着眉头有些心神不宁。
这几个月滇城军与冕越联军连番交战,大小战役不知打了多少场,即使千军万马兵临城下,即使敌众我寡兵力悬殊,魏诚从来都是临危不乱从未露出过这等忧心神色。
张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看来今夜一定是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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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已到除夕,柳溪照一改往日“无利不起早”的懒散作风,卯时天刚亮独自在正厅糊糊剪剪,忙得不亦乐乎。
瞧着堂中动静不小,柳一刀端着热茶走近伸着脖子问道:“一大早忙活什么呢?”。
柳溪照应声挥了挥手里的竹条:“闲来无事,做几个花灯玩玩”。
“花灯?今日除夕,离十五的上元节还有大半个月…”,
柳一刀顿了顿,继而拍着脑门恍然大悟:“是爹糊涂了!忘了你与祖。。。咳,你与元昭婚期就在正月十五,年后就该筹备嫁妆了,到时哪有闲工夫做这些”。
芸娘闻声走近,将两碗刚出锅的热粥放上了桌:“中州洛阳距滇城最快也要十日路程,算来元公子的迎亲仪仗年后应该就启程动身了吧?”。
年前元昭上门提亲,临走时曾给了芸娘一副丹药,服下那贴药近来她的身子已大有好转,瞧着气色一日比一日好。
一提到与元昭的婚事,柳溪照双颊比手中的彩纸还要红艳几分,埋着头嘀咕:“我早跟他说过不必如此麻烦,成亲而已,不就拜个堂行个礼吗?何必劳师动众的。。。”。
柳一刀夫妻两相视一笑:“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随性,岂不是胡闹…”。
一家三口在堂中说说笑笑,柳溪照忽然放下手中活计,扭头望着大门:“谁会这么大清早来串门…”。
半晌后闻见有人敲门,柳一刀快步上前打开了宅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壮硕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精壮的青年,看模样都是经年习武的练家子,像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怎么是你们?”
一见来者,柳一刀大为讶异:“快进来!”。
门外三个男子行色匆匆进了院子,见宗主夫人和小公子也在,立即换了亲近面孔:“我们,是来拜年的。。。”。
明知他们是慕仙教的门徒,柳溪照看穿但不说破:“除夕就来拜年?诸位还真够赶早的。。。”。
今日未经通禀贸然到访确实唐突,这三人着急赶路忘了提前编排好身份理由,被柳溪照这一说面上顿时有些尴尬,纷纷扭头望向柳一刀。
柳一刀迅速将宅门闭上,回首道:“犬子如今已是我教祭酒,陈武使有事直说无妨”。
“是!宗主”,
为首的陈武使开门见山,快声说道:“数日前,梁王魏诚带着数千精兵从南境返回滇城,却在道上遭遇埋伏,如今生死未卜。。。”。
此话一出,院内的柳家三口皆是大惊之色。
柳一刀应声问道:“魏诚遇袭?消息可靠吗?张驹呢?”。
陈武使立即回道:“前几日武修派门徒收到了飞鸽传书,交呈张门主后,确认是张公子传回的消息无误。。。”。
“张驹信上说了什么?伤亡如何?”柳一刀快声问道。
陈武使耸着眼摇了摇头:“信上只用鲜血写了三个字——仙冥谷”。
“仙冥谷?”柳一刀神色霎时大变。
当年慕仙教文武内乱,他与父亲便是逃至仙冥谷被人设伏暗害,好在当年有祖师爷柳淳风暗中出手相救,他才有幸逃出一死。
这几日柳一刀额间的陈年刀疤隐隐作痛,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安,没想到此生竟会再次听到“仙冥谷”这三个字。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今日才来禀报,张门主呢?”。
陈武使面露难色:“当日事发突然,张门主连夜集结了五千名武俢派门徒前往仙冥谷弛缓,但五日过去了,竟与我等断了联系。。。”。
“剑超兄救子心切也是人之常情,但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这几日他绝不会一丝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柳一刀心急如焚,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乱了阵脚,想了想又问道:“滇城梁王府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陈武使:“梁王一行人本该前几日抵达滇城,可这几日杳无音讯,那梁王世子或许也察觉到事有蹊跷,昨夜暗中带着三千守卫军摸黑出城,想必也是前往仙冥谷驰援滇城军去了。。。”。
柳溪照闻言倏然起身:“什么?魏怀泽也去了仙冥谷?”。
“哐——当”一声,芸娘不小心将桌上的粥碗碰翻,冒着热气的粥水烫了满手她浑然不觉。
柳溪照急声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芸娘失魂一般拉住柳溪照,慌不择言道:“泽儿,我的泽儿!”。
“你的,泽儿?”
一头乱绪随之在柳溪照脑海中缠绕,渐渐堆叠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魏怀泽的亲娘在他三岁时被大火烧死了”
“娘亲在十五年前被恩公救下”
半晌后苍穹一道惊雷打下,柳溪照拉着芸娘的袖角急声问道:“难道他是。。。”。
“是。。。”芸娘已是泣不成声。
柳溪照扶着芸娘的肩膀,难以置信再问:“魏怀泽真是我亲哥哥?梁王魏诚是我的。。。亲生父亲?”。
67。尸变之谜()
仙冥谷原是滇城往返南境的官道; 据九州野史记载; 二十年前谷中曾发生过一场大战。
当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成堆尸体积压在山谷中无人收殓埋葬,经年累月化为了白骨; 加上常年雾气弥漫; 谷中阴气越积越重。
青天白日仙冥谷中也是阴风阵阵,穿行其中直叫人不寒而栗; 久而久之这处官道逐渐荒废,行人们宁可多绕远路也要改道而行。
自打入了仙冥山地界; 柳一刀半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再次扬声提醒众人: “此地煞气极重; 绝不能掉以轻心!”。
除夕那日,得知梁王魏诚与张驹一行人困于仙冥谷; 张剑超夫妇带着数千武俢派门徒前往驰援; 全部有去无返。
柳一刀当机立断,当日便召集了滇城及周边剩余的两千余名慕仙教门徒; 亲自领军前往仙冥谷救援。
日夜兼程赶了三四天的路已是人困马乏 ; 柳溪照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离家已有数日; 也不知阿娘怎么样了。。。”。
此行凶险,柳一刀原不想将柳溪照牵扯其中; 奈何此事涉及她的生父和兄长,拗不过她坚持要跟; 只能让她随行。
“出发前我已嘱咐武俢派门徒看护宅院照顾芸娘; 此行若是顺利; 十五之前我们应该能如期返回滇城,若是…”。
顿了顿,柳一刀沉着脸继续说道:“若是不能如期返回,陈武使便会将芸娘安然护送到城内金府安置”。
“爹爹放心,我们一定会如期返回”。
柳溪照并非不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但如今魏家父子和张氏一家四口生死不明,即便这仙冥谷是龙潭虎穴,她也偏要一闯。
柳一刀看了眼手中卦盘:“希望天随人愿…”。
转眼残阳依山,仙冥谷中本就阴风阵阵此时更是寒风刺骨,一阵冷风袭来,柳溪照皱着眉伸手捂住口鼻:“好重的血腥气!”。
抬头望了眼夜空星象,柳一刀应声道:“今日风向自北向南,血腥气是前方飘过来的!”。
大队人马立即加快了脚程,马不停蹄行进了七八里,果然在前头一处窄道发现了异常。
此处谷道狭窄荆棘丛生,地上尽是马匹的断肢残躯,不知是同类天性使然,还是觉察到有危险逼近,众人身下的坐骑顿时悲鸣不已躁动不安。
这几日陆陆续续下过几场暴雨,按理说痕迹早该被冲刷殆尽,但泥泞的谷道上仍残留了大量血迹,草木气息混杂着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柳一刀下马察看了一番:“这些血迹是昨日留下的。。。”。
眼前的情形实在诡异,柳溪照翻身下马,问道:“为何有这么多马匹的尸体,却不见半具人的尸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路过来咱们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梁王一行人和数千名武俢派门徒,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她正纳闷,忽然听到谷中有笛声若隐若现,立即禀告:“爹,山中好像有人!”。
定气凝神听了一阵,她顿时惊喜交集又道:“没错,是慕仙教的短笛暗号!他们还活着!”。
事关数千门徒性命安危,容不得半刻迟疑,柳一刀扬声唤道:“下马,搜山!”。
崇山峻岭,仅凭时有时无的几声笛音难以辨明具体方位,柳一刀只能将所有门徒分成三波,左右两头各一千人,他则带着柳溪照和剩余的两百多人朝山顶搜寻。
夜色渐深林中雾气弥散,即便手持火把,但目之所及也只能模糊看到身前半丈以内。
循着断断续续的笛声,柳溪照一行人摸黑在山中搜寻了一个多时辰,却一无所获半个人影尸首也没见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飘忽的笛声消失无踪,无迹可寻之下众人只能在山腰来回打转,不知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一筹莫展之际,柳溪照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大批人正往这侧赶来,听动静至少有上千人。
凭借敏锐的嗅觉,她嗅到了一股比山脚下更浓郁腥臭的血腥气,立即扬声唤道:“快!将手中的火把灭掉,上树!”。
“是!”
身周这两百多个门徒虽不及她五感敏锐,仍未察觉到周围的异常动静,但闻见祭酒大人语气如此急迫,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迅速将手中火把熄灭陆续跃上了树。
火光熄灭后,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大口喘息,生怕弄出动静会惊动蛰伏在暗处的“猛兽”。
良久后,附近的动静越来越大,脚步声,喊叫声,厮杀声,哀嚎声和呼救声阵阵传来。
听声音那些人似乎正在交战,可他们一边激战一边迅速朝这侧行进,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正在躲避着什么?
不出片刻那些人已近在咫尺,林中厮杀声四起,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树上的人只能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该死!越杀越多,怎么都杀不完!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
“张公子莫要冲动,冬季干燥山中到处都是易燃的松树,若是放火烧山咱们都得陪葬”。
闻见身下有熟悉的声音,柳溪照心中一喜,纵身一跃落在了身下人群中:“二狗?魏怀泽?怎么是你们?”。
林中局面混乱,到处都是厮杀纠缠在一起的人,乍一看根本分不清敌我。
魏怀泽和张二狗已杀红了眼,此刻草木皆兵,忽见有人从天而降都吓了一大跳,慌乱中正要对她出手,定睛一瞧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