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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道口,柳溪照一时兴起顺走了王大爷家门外的扫帚,被两只看家的恶犬追咬了一路。
她抓着扫帚就是不肯松手,一路狂奔,走投无路之际被赶到了树上,追上来的元氏家仆只能赔钱了事,让主人家把两条恶犬赶了回去,才将树上的柳溪照搭救下来。
柳宅内,大婚之事已尘埃落定,元昭先一步打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行至院中,见柳溪照蓬头垢面,身后背着一把大扫帚正跪在院中,模样很是狼狈好笑。
元昭满眼笑意走近,屈膝问道:“你这是何意?”。
“负荆请罪!我爹这人嘴硬心软,指定吃这套!”柳溪照自认此举聪明绝顶,得意地冲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抬手将她头顶的杂草取下,元昭满目柔情,轻轻叹息:“你啊,真是一刻不让人省心。。。”。
柳溪照前后左右扫顾了几眼,忽然仰头在元昭唇上吻了一下。
元昭垂目回吻,轻抵着她的额头:“方才不是还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怎么这会儿如此放肆?”。
柳溪照嬉皮笑脸回道:“美色当前情难自禁也是难免,即便待会儿被我爹打死,也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这是作甚?!”柳一刀出了书房,见柳溪照背着扫帚跪在院中,也是一脸错愕。
柳溪照神色一转,佯装嚎啕大哭:“爹!千错万错都是阿照的错,您打我一顿消消气吧!千万别气坏身子!”。
明知她用惯了苦肉计,柳一刀不禁摇头叹息,悔不该这些年骄纵惯坏了她,没教出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沉声唤道:“都是要出嫁的大姑娘了,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出嫁?”柳溪照应声站起“爹,你同意了?”。
“快些洗把脸去!”柳一刀不置可否,但语气却已是默认。
柳溪照快步上前,满脸堆笑拽着他的袖子撒娇:“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肯定不会责怪我的”。
抬手将她绑在背上的扫帚解下,柳一刀正声吩咐:“把你背上这扫帚给人还回去!”。
“哦——”柳溪照讪讪接过,一溜烟跑没影了。
折腾了一下午柳溪照身心俱疲,虽说远来是客,晚膳时元昭却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荤素各半每一道都是地地道道的滇城家常菜。
元昭的手艺最合柳溪照心意,今日她心情甚佳胃口奇好,不禁多吃了两碗米饭。
用过晚膳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元昭今夜留宿东厢房,洗漱后柳溪照便直接改道西厢房,独占了张二狗的窝。
如今婚事已定,总算迈过了心中那道巨坎,柳溪照一身轻松心中畅快,躺上床没一会儿便呼呼睡去。
模模糊糊之际,忽然有人低声在她耳边呼唤:“醒醒。。。”。
“玉郎。。。”柳溪照闻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此刻竟身处在一隅溪涧岸边。
元昭墨袍飘飘站在对岸,食指轻轻向上一挑,柳溪照顿时云朵般飘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对岸飘去。
轻身飘过了溪涧,直扑元昭张开的胸怀,在他怀中落地后柳溪照茫然问道:“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元昭沉默不应,只是对着她笑笑。
瞥见他身后有一弯拱桥,桥上遍开琪花瑶草,桥下碧波水声潺潺,一座七彩烟霞缭绕的洞天府邸矗立在不远处。
想必洞府内景致必是仙绝美绝,此刻大门紧闭着更加引人遐想。
柳溪照走上红色拱桥,小心避开脚小娇嫩的花草,望着那府门紧闭处问道:“那是你的府邸吗?”。
元昭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柳溪照觉得眼前的元昭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太一样,试探唤道:“玉郎…”。
元昭低着头没有应答,这一来柳溪照心中更加疑惑。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半晌后元昭轻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去哪里?”柳溪照刚要发问,可回的却是“好”。
见她应允,元昭快步行至她身后,伸出双臂轻轻环过她的腰肢。
这张熟悉不过的脸庞近在咫尺,却透不出一丝情绪,柳溪照有些手足无措。
元昭:“不要胡思乱想,闭上眼”。
柳溪照不解:“为何要闭眼?”。
“心无挂碍才能去那个地方”语罢元昭自行闭上了双眼。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柳溪照还是听话地赶紧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又像是穿透了无数没有光亮的黑夜。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无边的黑暗中如同神抵,再次唤醒了她:“睁眼,我们到了”。
柳溪照徐徐睁开了双眼,只见四周无数点忽明忽暗的光亮,像是夏日里翩舞的萤火将她包裹在其中。
星光的余晖近在咫尺,仿若伸手就可触及,可当她真的伸出手却抓不住一点点光屑。
此地竟像是书中所记载浩瀚无际的银河星海!
低头一瞧,只见自己正坐在一条发光的银带之上,仿佛此身正漂浮在空中,却无一丝晃动,此刻正背靠着元昭宽阔的背脊。
柳溪照侧身问道:“玉郎,这是何处?难道我们在天上?”。
元昭并不直面答她的问题,只问道:“喜欢么?”。
柳溪照目不转睛望着璀璨星海,眼中仿佛也有星光流转,心中道不出的欢喜。
“此处再美,也不及你万分之一”元昭喃喃说道。
柳溪照确信身后这个“玉郎”的确是她的玉郎,可又清楚感知到,他的确是与从前不同的。
二人背靠着背各有思虑,一时无话。
“阿寰”元昭沉声唤她。
“怎么?”柳溪照答完才察觉他方才叫的不是自己,可一时又觉得他叫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元昭沉声说道:“你可知人间数十载,不过这星海中一瞬”。
柳溪照低着头若有所思。
元昭继续道:“任你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流光,很多东西也是一样,拼尽全力也留不住,自当顺应天命”。
察觉到他意有所指,柳溪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可若是我舍不得呢。。。”。
“那里再好,终究不是你的归宿”元昭冷声答道。
言至于此,柳溪照已了然于心:“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的玉郎”。
背对着彼此,他的声音冷冷淡淡:“我是他,也不是他”。
元昭似乎不可察觉笑了一下,半晌后自语道:“你与从前也不一样了”。
“你倒是说说,我从前是个什么模样?”柳溪照倏然起身。
没想到她一转身,身后的元昭也同时回首,抬手轻捏住了她娇俏的下巴。
“作甚?!”虽不是第一次被他捏住下巴,柳溪照还是莫名羞红了脸,努力避开元昭在她脸上肆意游走的目光。
元昭没有松手,似乎不想让她逃避。
他的指尖在柳溪照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抚弄一块上乘的美玉,指尖传来她皮肤冰冷光滑的触感,将他牢牢锁住。
柳溪照从额头红到了下巴,又从耳尖红到脖颈。整个人仿佛瞬间熟透的柿子,吹弹可破的雪肌丝毫藏不住内里的红艳欲滴。
元昭游离的双眸渐渐收回神绪,须臾后收回了目光和手指,轻叹了一声:“回来吧,我在等你”。
柳溪照应声回道:“这里很好,我不回去!”。
元昭突然起身长袖轻挥:“不,你是该回去了…”。
身下的银带霎时被抽离,失去了唯一的支撑力柳溪照快速坠落,下坠速度之快令她的肉身和魂魄仿佛要被拽离,魂不附体在无边的天昏地暗之中不停往下坠去。
“可恶!”
伴随着一声怒吼,柳溪照从床榻上惊醒,抬手便是一拳揍上了床板。
体验感极差的梦醒时刻,每次醒来后都要头晕目眩一阵。
她皱着眉捂着脑袋,自言自语:“好邪门的梦啊…。”。
66。仙冥之局()
大鸢圣武帝三十二年; 腊月二十,日落。
寒星悬于夜幕之上; 点点光斑雾列; 如同九天仙家掷棋对弈。
往来南境与滇城之间有一山谷,空山寂寂人迹罕至; 此时却有大队人马借着阑珊月色; 正浩浩荡荡穿山而过。
此处周面环山危峰高耸入云,偶有黑鸦孤鸣; 谷中荆棘丛生月光稀疏; 入夜后士兵们纷纷点燃了火把探路。
队伍前列,将军模样的英武男子手握缰绳,目光机警地在山谷中扫顾:“此处四面环山; 谷道狭窄两侧皆是悬崖绝壁; 倒是个设伏的绝佳之地。。。”。
男子身后策马的青年恭敬回道:“禀王爷,此处名为仙冥谷; 早些年曾是南境往来西南的官道; 穿山而过大约四五日后便可抵达滇城; 但不知何故此道已荒废多年”。
将军模样的男子便是大鸢梁王魏诚; 紧随在他身后的; 则是慕仙教武修派总门主张剑超的长子张驹。
张驹隐瞒身份潜入滇城军多年; 平日行事谨慎持重,此次又在南境平乱中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梁王魏诚近来对这个战功累累的后生很是器重。
此番魏诚奉旨到南境平冕越之乱; 离家已有数月; 思及家中老小尤其是前几个月不幸患上怪病的独子,他早已归心似箭。
好在黄恩浩荡,武帝念及他平乱有功允许他暂离南境,返回滇城与家人过个团圆年。
顶着千头万绪,魏诚回首问道:“张校尉可有成家?家□□有几口人?”。
张驹挺直了腰杆,握着缰绳朝前拱了拱手:“属下尚未娶妻,家中。。。只有一双父母,和一个十五岁的弟弟”。
“十五?”,
魏诚回过身继续目视前方,自顾自说道:“算起来,泽儿过年也满十九了。。。”。
闻见他语气有些低沉,张驹关切问道:“王爷可是思念世子了?”。
魏诚若有所思,良久后自嘲笑了笑:“这些年本王忙于公务,父子俩难得一聚,此刻想来,我竟记不清犬子如今是个什么样貌,浮现的尽是他儿时的稚嫩模样”。
早些年,世人皆说魏诚拥兵自重藐视武帝,将他说成了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之人,可此次南境平乱,魏诚和滇城军的功劳世人有目共睹,百姓们如今对他已是推崇备至,甚至将他奉为了神明。
但在张驹眼中,这个“不可一世”的梁王却像极了他的父亲张剑超,他们一生为国为家却不得不抛家舍业,皆是顶天立地的真豪杰。
沉寂了半晌,张驹宽慰道:“王爷不必自责,想必世子一定会体谅你的苦心”。
“但愿吧…”魏诚长叹了一口气。
“王爷…”张驹正要开口再说什么,身前的魏诚忽然拽紧缰绳举起右臂示意,同时急声唤道:“原地戒备!”。
一声令下,此行护送王爷回城的一众将士应声勒马,数千个火把瞬间熄灭,黑暗中所有将士握紧了兵器呈戒备之势。
谷中本就晦暗,火把熄灭后众人眼前皆是一片漆黑,将士们只能凭敏锐的听觉窥探四周的动静。
局势似乎一触即发,可僵持了片刻,四周却没有半分异动?
魏诚心道:“果然有古怪。。。”。
自打进了仙冥谷,他便觉得谷中安静得超乎寻常,此时将士们未免暴露方位纷纷停下了马蹄,杜绝了一切声响,屏气凝神之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