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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照暗道:“爹的品位未免太奇特了吧!求亲不是该送些传家之宝,金饰玉器之类的,这是什么鬼物件?!”
但到底是爹娘的信物,当着娘亲的面她不好开口嫌弃,只能默默腹诽。
片晌后她捧起铜镜缓缓面向自己,此刻铜镜中正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头顶两股青丝结寰慵懒微微垂下,发尾垂置肩膀以青丝绸带绑束,神似轻盈翩然的燕尾。
发髻之下是她从未被外人看到过的真实面目,虽稚气未脱尚显青涩但五官已精致非常,冰肌玉骨粉面桃唇般般如画,眼眸中波光流转秋水潺潺,一颦一笑似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灿若惊鸿,乍一看宛若个误入人间的小仙子。
柳溪照目不转睛注视了良久后将铜镜轻轻拥在怀里,仿佛怀抱着另一个自己,半晌后低声问道:“娘亲,可以把这个铜镜借给我么?就借一晚!”
芸娘见状不忍让她失望:“如果啊照喜欢,娘便将它转送给你”
柳溪照纠结道:“可这是爹赠与你的信物,若被我要走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芸娘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孩子! 这镜子放我这也是闲置着,赠与你还尚有些用途,况且你爹也不是小气之人。”
“多谢阿娘!”柳溪照抱着铜镜欢呼雀跃连声道谢。
见天色已是不早,她便自行解下了发髻将长发绑起,重新画上男妆恢复了往常俊俏的男儿模样,出了卧室来到厨房亲手做了一锅鲜香四溢的鱼汤面。
三人围炉而坐,芸娘给柳溪照和张二狗一人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面,自己却只盛了小半碗汤。近来她宿疾复发身体不适胃口比往常差了许多。
柳溪照看着清瘦不少的娘亲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碗面囫囵入口也吃的没滋没味。
柳宅虽住着两家子人但大多数时候总是冷冷清清,柳一刀经常外出办事,一去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张二狗的爹和大哥都是镖夫一年到头很少回家。
张婶子进城卖艺经常早出晚归,芸娘不善与人交际,平常少有邻居来串门。平日里,唯有柳一刀在家时偶尔有些形形色色的人来柳宅做客,柳一刀说那些大多是早年逃荒分散各地的远房亲戚。
按理说若是老远来走亲戚,至少也该留下住个两三天再走,但柳家这些亲戚却非常与众不同,每次都是风尘仆仆而来当天又匆匆忙忙就走,连一顿招待的饭菜都很少留下来吃,更没人留在柳宅过夜。
多年来柳家的大人吃过晚饭天色一黑便各自回房歇息,唯柳溪照与张二狗必须追打嬉闹折腾一阵,直到二人都精疲力竭打不动为止才肯尽兴回房。
今日刚得了新鲜物件柳溪照自然视若珍宝,担心二狗见着了会与自己争抢,用过饭她便怀揣着装着铜镜的木匣匆忙溜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背靠着床柱她手捧铜镜各种挤眉弄眼,而后又将镜子翻来覆去仔细瞧上了许久。
“好久不见啊仙子!!”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凭空冒出,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柳溪照差点一个跟头栽到床底下。
她手足无措一把将铜镜往床上一丢,双手拽过被子瞪着眼谨慎地朝四处张望。
屋内陈设简朴一目了然,几乎没有可以藏人之处。她壮着胆起身握着支窗户用的叉竿颤颤巍巍地打开了衣柜,确认里头无人藏身才长舒了一口气。
片刻后干笑着宽慰自己:“一定是错觉!呵呵。。。呵。。。今日太累了早点歇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迅速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从上至下裹了个严严实实,不消一刻钟又觉得呼吸困难浑身难受,便试探着把脚丫子伸到被子外头透气。
忽然间她又想起,不知何时曾在某本小话本上看到过,有一种鬼魅最喜欢在夜间趴在床尾,盯着人的脚底板看,还喜欢冲活人的脚心吹气。
此时越是疑神疑鬼她越觉得脚底仿佛有阵阵凉气掠过,吓得浑身一机灵赶紧又把脚抽回了被中。
就这样反反复复胆战心惊地折腾了一阵,被自己吓得够呛也累得够呛,慢慢的她眼皮子开始打架,渐渐支撑不住便昏睡了过去。
素日里她鲜少有梦,夜里几乎两眼一闭一睁已是日上三竿,今夜却似醒非醒似梦非梦,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慢慢引入了梦境。
恍惚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化作了云朵一般随风翩然而起,在空中飘飘然许久,直到逐渐感受到脚下草地般柔软的触感,她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只见四周古树苍天烟雾缭绕,林中荆棘丛生枝叶纵横交错视野昏暗,只有几缕光亮从林中深处穿透而来,似乎在为她引路。
她不假思索便循着微弱的光线向光亮处走去,直到光线越来越刺眼视野越来越开阔,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一面瀑布之下。
银色的水流从山崖上倾泻而下,狠狠击打着地表裸露的岩石,水柱因那阵猛烈的撞击破碎溅起又倔强地汇集向地势更低处流去。
山涧下深不见底的水潭满溢着千古汇聚的而来幽蓝的潭水,其中不断有涓涓细流向四面八方流去,仿佛要去滋养山涧中的每一株花草。
明明是初到此地,柳溪照却莫名生出了一股熟悉感 ,环视四周见不远处草丛中似乎立着一块界石,她走近拨开与石碑齐高的野草,只见界碑上写着硕大的“昆仑”二字,她一脸茫然,纳闷道 :“难道这里是昆仑神山?我为何会来此地?”
山涧中仙雾弥漫肆意游走,水汽雾气聚积缭绕层叠,抬眼望去山巅之上涌动着更加波澜壮阔的云海,给这座传说中住着大罗金仙的神山,罩上了层层玄秘的纱罗。。。
凡间有一流传了上千年关于昆仑山的传说,据说若是慧根清明又与神明有缘之人,能穿过昆仑山中五彩仙雾缭绕之地一路爬上山巅跃过仙门,行至山巅云海之上的瑶池仙宫拜见西天圣母,便可脱胎换骨位列仙班。
凡人成仙者,若不是人中龙凤当世翘楚,就得有累世功德加持,若两者都不沾边,就只能走最辛苦的仙修之路,可数千年来仅靠苦修能肉身化神之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因此昆仑山求仙就像一条诱人捷径,引得俗世之人前仆后继,都盼望此生凡胎肉身衰败前,能一跃仙门飞升得道。
千百年间,来昆仑山登高求仙的术士一波接着一波,那些人一旦闯入神山云遮雾绕的领域,不论男女老少根基修为深浅,通通不知所踪,仿佛被大山吞没皆数,落得尸骨无存人间蒸发的下场。
据说百年前,还是少年的慕仙道尊也曾独闯过昆仑神山,但不知何故,他既没有葬身山中也没有立即飞升,而是从山中折返人间数年后才得以飞升。
可即便如此,后世之人依然紧随道尊其后,乐此不疲乃至抛家弃业舍生忘死。
柳溪照一时被此间仙境景致所撼,片刻后仿佛被勾去了魂魄一般身体竟再次不受控制,飘飘然被一股旋风卷上了山巅穿过了层层云海,扶摇直上瑶池仙宫!
6。一梦前尘()
瑶池仙宫大殿前,一青霜身影已足足伫立在门前三月有余。
里头出来传话的宫娥守卫换了一波又一波,这人却像铁了心就是犟着不肯离去,百般无奈之下守宫仙娥只能前去九天帝宫请她师傅青提帝君前来劝说。
九天仙族事务繁多,帝君日理万机本无暇顾及神族家事,但又知自己这徒儿向来倔强,旁人定劝她不动,自己若不走这一趟,恐怕她能在瑶池仙宫再赖上几百年,思虑再三只能来蹚这趟浑水。
帝君尚未近身,远远地上元仙子便以神识感应到了他,刚想问师尊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到此一游,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多此一问。
她这位师尊平素鲜少外出,如今唤得动九天仙族青提帝君圣驾的,三界之中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定是西天圣母请他前来撵自己走的。
师徒俩自两百年前的修罗河一战后便没有再见过面,今日小别重逢,想到自己不止没有丝毫长进还赖在人家殿门前吃着闭门羹,上元仙子面上顿时有些羞愧。
四周的宫娥守卫一见青提帝君便纷纷下跪行参拜大礼,礼毕,帝君挥手屏退了众人,缓缓行至上元仙子身前,沉声劝道“她既不肯相见,就算你再站四千年也是枉然!”
见她噘着嘴不说话,帝君又道:“莫再任性了啊寰,随为师回九天帝宫!”
上元仙子心结未解如何肯轻易离去,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尊,你也觉得兄长是被我克死的吗?”
“元尊亡故已是不争的事实,”青提帝君望着殿门紧闭的瑶池仙宫,沉声道“ 人各有命神仙也有神仙的命数,你母亲想不通是她的事,你如此挂怀只是徒劳自伤。”
他伸手递给上元仙子一个酒葫芦,温声道:“这是为师从兜率宫太上老君处捎来的九丹金酿,心烦意乱时饮此酒可解千愁,对你的修为也有益处,今后莫要再做徒劳无功之事!”
上元仙子一见着美酒愁容便消了几分,赶紧打开葫芦凑近闻了闻,长舒一口气叹道:“ 不愧是太上老儿私藏千年的佳酿,果真是极品好酒!徒儿这几百年去他宫中寻了好几次,威逼利诱他就是死活不肯拿出来,看来还是师尊的面子最大!”
青提帝君见她神色稍缓,转身道:“为师过几日要闭关,我不在时你就老实待在我九天帝宫,休得四处乱晃再给我惹是生非!”
上元仙子咽下口中的酒连声道:“是!是!徒儿听令就是!师尊请慢走!”
青提帝君心知她向来不安分,只是随口搪塞自己几句罢了,但纵使强行将她带回九天帝宫也关不住她几日。
自己拿这个最顽劣的徒儿向来也没什么办法,此行既已给足了西天圣母面子就算功德圆满,帝君便摇着头先行离去了。
帝君走后,上元仙子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让师尊白跑这一趟,见瑶池大殿仍是大门紧闭,便讪讪转身步入云道而去。
或许是太上老君这千年佳酿酒性太烈,她竟喝上了头不知不觉间从飞天云道上走岔,误入了昆仑山中。
正值日头当空她顺着山涧徐徐而行,四周水声潺潺微风拂面甚是凉爽,她酒意正酣哈欠不止,行至半山瀑布之下见四周幽静景致怡人,便寻了处干净的高地半靠着裸露的岩石闭目养神,想待酒气消退一些再返回九天仙宫。
小憩不过半柱香,忽闻身下水潭边的草丛中有野兽的低吼,仙子眉头一皱,不悦喝道:“哪个畜生这么不识趣,敢扰本仙子清梦!”
见底下厮斗的动静不消反涨,上元仙子起身一跃而下,刚好落在了两头巨狼之间。
狼身通体雪白形如猛狮头生两角,上元仙子轻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白泽狼人。”
两头巨狼妖兽一见来者是上元仙子便赶忙化作了人形,原是一男一女,二人半跪行礼:“不知是神尊在此,我等叨扰了!”
白泽狼族原是九天仙族麾下的坐骑神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狀貌,本是祥瑞化身。因与魔域的苍狼族为近亲,两百年前修罗河一战,白泽狼族背叛九天仙族举族加入了魔域联军。
魔域战败后,西天圣母念及昔日主仆之情没有将白泽灭族,而是将剩余不足五千的白泽族余孽贬到昆仑神山做了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