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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她的剑尖已快触及柳淳风胸前的衣襟,百官大骇惊呼!人人惊悸万分心跳欲竭。
柳淳风却面不改色分毫未退,任她手中青刃寸寸逼近!
剑至分际,上元仙子嘴角一勾,青剑蓦地抽回,从他身前掠过:“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柳淳风淡然一笑提笔点睛:“若是死在夫人剑下,玉郎也甘之如饴”。
乐疾,擂鼓声霎时高入云端,上元仙子撩起剑尖腾身旋转,左手沾上案桌上的朱砂,伸手一点,轻轻抹上了柳淳风微启的唇瓣。
“让你油嘴滑舌!”
大殿内一片沉寂,忽听一声锵然鼓响,群臣打了个激灵回过神,唯见一抹寒芒闪耀灼灼烁目。
鼓声渐渐回落,上元仙子的剑势煞气不再,徐缓轻灵似在风雪中旋舞,玉足点地凌空而起,额间三两缕碎发飞扬,手中长剑凌空划开一道青芒弧光,继而收势,轻轻落地无声无息。
霎时,一切归于平静。
殿中沉寂了许久,良久后韩阳明打破了沉默,扬声叹道:“妙舞一曲神扬扬,天地为之久低昂,好剑法!”。
群臣看得眼花缭乱心神动荡,御座上的朱子修更是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太极殿右侧,北雁使臣们则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此人剑法奇诡,实在难以捉摸”,
“古语有云:百人练刀,千人练枪,万人练剑,一万人当中才能勉强出一个剑法高手,没想到这个小侍卫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盖世的剑术!”,
“大鸢既有柳淳风这等盖世英才,又有如此绝顶高手,真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唉…”。
众说纷纭之际,只听“锵——”的一声,仙子将手中长剑随手一掷,青矢应声插入大殿地砖,没入足足六寸有余!
“许久没练,到底有些生疏了”,
她撇了撇嘴,望向了案桌后的柳淳风:“我乏了,走吧…”未待他回应,便自顾自朝殿外走了出去。
殿中的守卫军才见识过他的身手,深知此人有万夫莫敌之勇,贸然动手只是自寻死路,且陛下并没有下令捉拿这个侍卫,便由着上元仙子大摇大摆出了太极殿。
柳淳风闻声停笔,冲御座上的天子俯身行了一礼,尔后头也不回追了出去。
殿中百官、北雁使臣和御座上的圣始皇纷纷傻了眼!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韩阳明最为郁闷:“二弟不是打算今夜请辞归隐的嘛,怎么妇唱夫随说走就走了?烂摊子又要为兄独自收拾?”。
待御座上的朱子修回过神来,立即命人追出殿外,那两个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阳明煞费了一番口舌,才将柳淳风今夜的失态之举圆了回去,众人虽然不能尽信,但碍于慕仙教宗的威名,也不敢公然加以反驳。
朱子修的心神早已随那个小侍卫冲出了太极殿,哪还有半分心思行乐,下令将柳淳风的画作赐给了雁国使团,没出一会儿,沉着脸起驾回了紫宸寝宫。
北雁使团今夜不止没讨着半分便宜,见圣始皇似乎对远嫁的妙环公主兴致缺缺,心里更不是滋味,也都提早离席出了宫。
陛下御驾离场后,群臣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了下来,纷纷举杯对饮,一炷香后众人醉眼惺忪,韩阳明也找了个间隙偷偷抽身出了太极宫。
帝宫御花园中,两个女兵左右各持一边,正将一副画卷徐徐展开。
一身戎装的朱灵乐站在画前,伸手轻抚着卷中持剑的舞者,神色有些黯然。
忽然“噗——通”一声,身侧的莲花池传来一声落水巨响。
“谁?!”朱灵乐应声做了手势。
两个女兵得令,立即将手中画卷收回了雕花木匣中,快步出了御花园,朝公主的寝殿飞奔而去。
宫女离去后,朱灵乐走到莲花池边,此时天色晦暗,阑珊月色下一抹衣角飘在水面上。
她神色一变,立即纵身跳了下去!
莲花池中顿时水浪涟漪不断,片刻后,朱灵乐浑身湿透从池底游了上来,将同样狼狈不堪的韩阳明奋力拽上了岸。
见他昏迷不醒,朱灵乐克制着掌力按压着他单薄的胸口,犹豫了半刻,继而又俯身往他口中连续呼气。
一番施救后,韩阳明迷迷糊糊苏醒,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身上之人,迅速爬起与她拉开了距离:“你你!公主!你这,这是作甚?”。
见他竟是一副被侵犯的神情,朱灵乐反倒有些笑意。
“好在韩大哥是个文弱书生,我又有些武艺傍身,否则今夜咱两恐怕都得死在池中咯!”。
见她不以为意,韩阳明瞪大了眼捂着双唇,仍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方才,这,这于理不合…”。
莫名被他斥责了一通,朱灵乐有些不快,怏怏回道:“你这书呆子,怎么比我还拘泥小节?早知本公主就不救你了,任你淹死在池中好了”。
方才见她对着画卷一脸神伤,韩阳明一时失神踩空才掉落莲池,此刻满腹心酸:“或许你就该让我淹死在池中”。
韩阳明行事一向谨慎从不妄言,今夜先是莫名落水,此刻似乎又在与自己赌气,朱灵乐很是不解,关切问道:“韩大哥,你今夜是怎么了?”。
韩阳明自嘲笑了笑,定了定神,继而转了话夹子:“那副画卷乃是陛下当众赐给北雁的,公主还是尽快命人送回吧,免得徒增事端…”。
偷画一事虽然败露了,朱灵乐却没有丝毫慌张:“那个北雁穆大人今夜竟敢当众羞辱我,若不是你替我骂了回去,我已准备当场宰了他,既然他着急带这幅画回去邀功,本公主偏不让他如意!”,
“我命人用一样的木匣和卷轴换了这幅画,此画既然要上呈给雁王,他肯定不敢私下打开查验,待他返回北雁得知画卷被换,可就为时晚矣咯…”。
“你偷画,难道不是为了柳…”韩阳明有些讶异。
见他话只说到一半,朱灵乐倒不避嫌:“你肯定觉得我偷画是为了柳二哥吧?”。
“不是吗?” 韩阳明沉声回道。
沉寂了半晌,朱灵乐抬头望向夜空:“今夜那个舞剑的小侍卫,应该就是柳二哥的新婚妻子吧?他们,他们真的是天作之合,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吧。。。”。
韩阳明目不转睛望着她:“你如何看出来的?”。
朱灵乐低眉一笑:“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那种神情,仿佛这天地万物皆是虚无,他眼中只有那个人,容不下一粒尘埃”。
长吸了一口气,韩阳明鼓足勇气问道:“你,你心中可还有他?”。
“我的确曾视柳二哥为天地,对他死缠烂打过一阵,当年兄长曾告诉我,那就是男女之情”,
朱灵乐神色渐渐释然:“可今夜亲眼见了柳二哥的心上人,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爱,我对他,是天下女子对盖世英雄的敬畏崇拜,绝不是男女之情。。。”。
“灵乐,我…”未等她说完,韩阳明已是心擂如鼓。
见他捂着袖口支支吾吾,朱灵乐英气的眉毛一挑,伸出手命令道:“袖子里藏了什么?拿出来!”。
事已至此,容不得再有分毫退缩,韩阳明将心一横,掏出袖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她。
“珠宝首饰?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难不成,是预备送给心上人的?”朱灵乐边说边打开了一掌大的紫楠木匣。
木匣中,竟是一枚精致的坠玉剑穗。
朱灵乐双目骤亮,有些雀跃:“剑穗?给我的?”。
头一回见她流露少女的欢喜姿态,韩阳明心口一热:“衬你的环首剑正好…”。
朱灵乐向来不喜欢涂脂抹粉,只喜欢舞刀弄枪,珠宝首饰自然无法得她的欢心,可若是送些刀枪棍棒给心仪的女子,也委实欠些妥当。
韩阳明思来想去选中了这块剑穗,且一藏就是两年多,直到今日才打定主意,一定要送到她手中。
夜色朦胧,池边莲香淡淡袭来,朱灵乐轻抚着剑穗,柔声道:“看来,还是韩大哥最懂我…”。
“惟愿此物,长伴左右。。。”韩阳明借物抒情,渐述心意。
今夜御花园似乎格外安静,月光倾泻在莲池水面,仿若滑落的丝绸,晚风吹佛池面微波一漾,恰似池边男女旖旎心境。
金陵城主大街上,一辆马车娓娓行过,正徐徐向城西的国师府驶去。
子时钟声已敲过,城中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唯有马车驶过辘辘的声响。
今夜掌车的是柳淳风的三弟子花问天,他握着马鞭暗暗琢磨:“师傅每次和师娘同乘出游,总是欢声笑语不断,怎么今夜却如此安静,难不成宫宴上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你这个徒弟回回听墙角,若不施法掩去他双耳,我倒有些不自在”上元仙子指尖轻刮着柳淳风唇上的朱砂。
柳淳风将披散着头发的美人抱坐在膝上:“试试别的法子吧。。。”言毕低头吻了上去。
仙子轻啄着他唇上那一抹朱砂,眉头微皱嫌弃了一声:“苦!”。
被她一通舔舐,柳淳风唇上的朱砂果然消散无踪,但轻咬之下红意更盛。
他嘴角带笑:“朱砂安神,亦是一味名药,但不知与夫人每日饮下的三碗药汁比起来,哪样更苦?”。
“你?!”
上元仙子神色骤变,竟不知自己偷偷进补一事,是何时传到了他耳朵里。
轻扶着她细弱的腰肢,柳淳风点了点头:“是,我都知道”。
仙凡殊途,从前与这个人族男子欢爱,上元仙子回回都要捏咒才能动情,许是近来补药喝多了,每回稍有些肌肤之亲,她便有些心神飘忽。
腰间阵阵痒意袭来,仙子满脸涨红:“我虽说今夜一切都依你,可,在此处怎么使得?”。
“在此处?”柳淳风轻轻摩挲着她娇俏的下巴,故意问道:“夫人想到何处去了?”。
“啪——”
上元仙子又羞又恼,忽然伸手重重打掉了他滚烫的手掌:“放肆!你,你竟敢戏弄老身!”。
“玉郎不敢”
柳淳风伸手将她披散的长发抚到一侧,两指在她脖间衣领轻轻一拨,一抹流光嫣红霎时跃入眼中。
两侧敞开的衣领之间春光无限,女子柔嫩的肩肌和若隐若现的沟壑暴露无遗。
流光缎面包裹着两团丰盈玉色高高耸立,看得柳淳风口干舌燥。
一双玉璧随即勾上了他修长的脖颈,仙子仰着头在他耳畔不知说了句什么。
“嗯,轻一点”柳淳风终是抑制不住,轻咬上她锁骨处勾魂摄魄的红缎。
昏暗的马车中,一对雪色足尖轻抵着地上的麒麟长袍,车内阵阵**之声传荡。
一抹红艳欲流的妖媚身影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壮硕的臂弯怀抱中腰身曼曼轻扭,承载二人的座榻嘎吱作响,声声**。
良久后,远处的帝宫上空忽然礼花大作,轰隆声打破了一夜宁静,夜空中流光溢彩火星四散。
两副滚烫的身躯愈发契合,意乱情迷之际,仙子闻声拨开了一角车窗幔帐。
璀璨夺目的花火在如墨夜空中迸射,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她仰着下巴对着绚烂的夜空长舒了一口热息。
“美色误人啊。。。”
60。旧情绵绵()
晌午时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