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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瑾瑜抚着后脑勺讪讪回道:“花的都不是我自个的银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帘后的琴娘原本弹得极好,不知怎地一晃神,竟有三两乱音“哐——当”传出,扫了众人的兴致。
琼花楼的管事立即对一众贵宾猛赔笑脸,尔后快步冲进帘帐后,猛地拽起那抚琴的女子势要将她撵下楼去。
琴娘的容貌掩在帘帐后,依稀只能窥得一个瘦弱的身影,柳溪照见那老管事出手没轻没重,对着个姑娘家粗言秽语骂骂咧咧,第一个冲了进去。
她掀开帘帐走到二人身侧,一把拨开了管事粗壮的手臂!
怒道:“她不过是弹错了几个音,孰能无过?主子们都没发话处置,你着什么急?纵然有天大的过错,你好声叫她退下便是,这般拉拉扯扯作甚?莫不是想借机占点便宜?”。
柳溪照本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没承想,这老匹夫的确对帘帐中的小琴娘心怀不轨,屡次轻薄不成,这才伺机当众欺辱她。
这管事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怂汉,谄媚地堆着笑狡辩:“贵客误会了误会了,小的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他还不死心竟想拉上小琴娘一起下楼,柳溪照立即抬脚狠踹了他一把,怒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敢对她动手对脚小爷弄死你!”
管事闻声赶紧踉跄爬起,手脚并用下了楼,魏怀泽立即对金瑾瑜颔首示意,金瑾瑜心领神会也跟着下了楼处置。
小琴娘方才被管事推搡着跌坐在地上,柳溪照立即走近想将她搀起。
她却自己撑着琴桌起身,对着柳溪照行了个大礼,羞着脸颤巍巍唤了声:“柳公子…”
柳溪照:“凤?凤铃妹妹?”
玉帐内,英雄救美才子佳人重逢,玉帐外,魏怀泽见元昭形单影只,神色好似有些落寞,轻笑了一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好戏?”
49。拈花吃醋()
琼花乐坊二楼雅间,珠帘后头的小琴娘徐徐解下了脸上的面纱。
这姑娘瞧着年岁不大; 约莫十五; 六的年纪; 眉眼尚有几分青涩。
她身着一席浅粉霓裳裙; 螺黛轻扫娥眉,白皙的玉颜浅画着淡雅兰花妆。虽身在莺莺燕燕之所,气韵却一丝不染; 仿若空谷生幽兰。
掀下面纱后,她屈膝向身前的柳溪照行了个大礼; 脚上的银铃随着兰步轻移; 发出“叮呤”零碎声响; 婉转动人。
月初明溪边一别; 没想到今夜却在此重逢; 柳溪照关切问道:“凤铃妹妹为何会在此处?”。
数月前在后山石榴林邂逅,李凤铃曾说她被父母卖到了城中的乐坊,柳溪照回想了一阵:“难不成?”
李凤铃在她面前仍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低着眼不敢直视她,点了点头:“我如今已是琼花楼的乐姬伶人…”。
想到她身世坎坷还被当众欺凌; 柳溪照仍是愤愤不平; 关切问道:“妹妹瞧着比前些日子更清瘦了,方才那个老管事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李凤铃前几日被送进琼花楼后; 那管事的瞧她年纪不大模样生得又好; 便起了色心; 背地里对她百般纠缠屡次欲行不轨。
她一个姑娘家在城中又无依无靠; 这几日提心吊胆夜不敢寐,管事的屡次失手心有不甘,便处处刁难她。
李凤铃近来事事谨慎小心,生怕被他抓到一点纰漏,没承想刚才看到柳溪照上楼,一时错愕才失手弹错了曲调。
“ 方才是我一时恍了神,失手扫了贵客们的兴致,怨不得别人…”
她虽恨毒了那老色鬼,又恐说出实情会害柳溪照惹上事端,只能隐忍下来。
语罢屈膝对着柳溪照再行了一礼:“多谢柳公子帮我解围,凤铃告退了…”。
“告退?”魏怀泽拨开帘帐走了进来:“姑娘既然与柳兄弟相识,不如留下用杯酒水…”。
他分明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柳溪照却以为他居心不良,赶紧将李凤铃挡在了身后。
魏怀泽不急不缓:“我不过是觉得这位姑娘琴艺甚佳,想留她再奏一曲罢了,你想到何处去了?”。
料定世子爷没安什么好心,柳溪照斜了他一眼,回首问道:“妹妹可愿意留下再奏一曲?”。
李凤铃被她护在身后,觉得甚是安心。
她羞怯点了点头,尔后坐回了琴座,抬手望着柳溪照问道:“公子想听哪首曲子?”。
魏怀泽却抢先说道:“我替他点一曲《凤求凰》,如何?”。
曲名一出李凤铃莫名红了脸,低着眼点了点头,半晌后她凝神定气抬手抚琴,纤细的十指在弦上轻轻划过,琴音瞬间倾泻而出。
她一边弹奏,一边浅浅吟唱:“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琴音涔涔唱腔柔婉,如银河之水潺潺流淌,又像九天凤凰交颈厮磨,低语呢喃。
佳人美姬以琴音倾诉衷肠,声声动人,雅间中的宾客听得入了迷,纷纷停杯望向琴座。
魏怀泽拍了拍身侧的柳溪照,啧啧感慨:“啊照,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柳溪照沉住气听了半晌,压低声线回道:“咿咿呀呀的,还不如《孟姜女哭城》好听呢。。”。
“真是对牛弹琴!”
魏怀泽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走到琴座旁,俯身对李凤铃说道:“你柳哥哥就是个榆木脑袋,凤姑娘若想让这块木头开花,今夜恐怕得多唱几曲了…”。
言毕他拉上不解风情的柳溪照出了帘帐,回到了雅间坐席。
倾诉爱慕之意的琴音不绝于耳,元昭望着杯中的琥珀酒,脸色愈发沉了下去。
见他闷闷独饮,魏怀泽凑了过去饶有兴致问道:“元公子,想什么呢?”。
元昭沉着脸没有搭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在柳溪照身上轻轻掠过。
柳溪照莫名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抖了抖,暗自纳闷:“怎么突然有点冷…”。
外头天色渐沉,琼花楼下两架华贵的马车先后而至,朱凌文,杨哲武,韩奉先三人缓身下马。
金瑾瑜在楼下处置完闹事的管事,见三位贵客已至,亲自将他们迎上了楼。
行至二楼雅间众人依序入座,十几个娉婷美姬施施而来,伴着琴声长袖曼舞。
韩奉先轻晃着酒杯望向琴座,赞道:“琴音流亮高洁不俗,这一曲《凤求凰》音如其人,非胭脂俗粉可比”
见他毫不掩饰对琴娘的赞美之意,魏怀泽故意说道:“韩公子倒是个惜花之人,可惜啊!佳人有主…”。
他边说边指了指一旁正埋头啃鹿肉,吃得一嘴油星的柳溪照。
韩奉先会心一笑,摆了摆手:“世子爷说笑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是故意调侃柳溪照几句,却听得帘帐内抚琴的李凤铃含羞带笑,主座上的朱凌文心神不宁,闷头独酌的元昭神猿意马。
唯有柳溪照全然不觉,流连在美酒佳肴中很是忘情。
朱凌文看了一眼帘帐内的抚琴的乐姬,尔后又意味深长地望向柳溪照。
元昭一个晃神不小心推倒了刚刚斟满的酒杯,琥珀美酒洒了一桌。
柳溪照与他邻席而坐,放下手中的四棱金镶牙箸,侧身问道:“你今夜怎么心不在焉的?”
元昭闷不做声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哀怨。
柳溪照以为他嫌弃自己吃相难看,怏怏擦去了嘴边的污迹:“嫌弃我?”
雅间内灯烛摇曳,琉璃觞中琥珀酒,裴翠盘里碧玉樽,佳肴不尽美酒如泉。
有心之人各有思虑意兴阑珊,无心之人觥筹交错举杯畅饮。
宴至中程,忽然有人来势汹汹上了楼。
来者左拥右抱,身后还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随从,身侧两个美姬有些衣不蔽体,端的是杨柳细腰芙蓉靥面,看模样装束,似乎是从勾栏带出来的青楼女子。
韩奉先扬声说道:“小侯爷今夜不请自然,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杨显祖脸上带着几分醉意,无视众人的冷眼冷嘲,将楼梯口端坐的男子一脚踹开,怒道:“区区三品通政使,也敢挡本侯爷的道?”
被羞辱的男子乃是通政使康良玉之子,他爹康大人是睿王的拥趸,近来没少在朝堂上参奏威远侯杨昔,此时杨显祖借着酒气羞辱他,顺便也给朱凌文一个下马威。
朱凌文面不改色,冷声说道:“小侯爷既然如此喜欢那个位置,康公子不妨让给他,过来与本王同座”。
得了睿王殿下的安抚,康公子眼中的怒意稍缓,长袖一挥捂着鼻子骂道:“俗不可耐!”。
杨显祖充耳不闻,高声对身后的一众随从说道:“去楼下等我!”。
随后搂着两个一身脂粉气的娼家女子,得意洋洋地占了康公子的坐席。
他今夜本来在城中的满香院风流快活,酒过三巡,想到睿王党羽正在琼花楼欢聚,便想来凑个热闹,顺便给众人添点不痛快。
此番他不请自来,果然大扫众人的兴致,原本欢畅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乏闷。
金瑾瑜虽然惧怕杨显祖,但碍于自己是今夜的东道主,便硬着头皮想上前请他离开。
刚要起身,魏怀泽却突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贸然出头。
众人心中虽然颇有微词,但碍于睿王殿下没有发话赶客,只能任由杨显祖继续撒野放肆。
杨显祖虽然左搂右抱,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脸色相望着珠帘后的小琴娘,不知盘算着什么。
柳溪照抬头高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
杨显祖闻声回头:“谁?谁骂我?!”
柳溪照立即伸手指了指栏杆外头:“快看。。。下雨了!”
外头夜色冰凉如水细雨纷落,雨水顺着檐角滴落,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漫天细雨吸引了过去。
屋内琴音婉转,屋外雨声叮咚,本是个惬意的雨夜,若没有杨显祖扫兴,应当更加快意。
沉寂了一阵,忽然有人开口说道:“据说百年前,我朝圣始皇曾在此间宴请乱世三君子,那天也是个雨夜!”。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接话:“据说那一夜城中有南海鲛人作祟,死了不少人啊?”。
韩奉先放下手中酒杯,扬声道:“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不足为信”。
向来谨言慎行的金瑾瑜却有不同的见解:“不是传说,是真的,我…我可以作证!”
魏怀泽一听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九州史书中,关于那一夜发生的事只留下只言片语,其余的都是民间传言,金公子要如何作证?”
众人均是一脸质疑,等着看金瑾瑜如何自圆其说,他却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晃了晃:“这就是证明!”。
柳溪照快步上前,仔细瞧了瞧他手中的宝贝:“这不就是块镶满了珠玉宝石的长命锁吗?它又不会说话,如何证明?”
金瑾瑜起身将长命锁面向众人,指着上头雕刻的一尾金鱼说道:“这并不是普通的鱼眼石,而是南海鲛人眼泪化作的珍珠”。
“这怎么可能?口说无凭!”
“你说是就是?金少爷怕是喝多了吧哈哈哈。。。”
杨显祖也趁机踩上一脚:“随便拿颗破珠子就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