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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来势汹汹,离柳溪照单薄的背脊不过寥寥几寸,眼见就要抽中她。
柳溪照却突然俯身一闪,躲过了背后袭来的长鞭。
那人收鞭预备再出一击,柳溪照却顺势转身,伸出手凌空抓住了鞭尾。
二人各自拉扯着长鞭的一端,一派剑拔弩张之势。
持鞭男子没想到这青衣少年身形看似单薄柔弱,气力却丝毫不逊色于自己,拉扯间自己竟占不到一丝便宜。
他立即从袖中掏出一枚防身的铁镖,伺机朝柳溪照头上射去。
他掌中暗器尚未出手,却见身前这青衣少年生得粉面桃唇容貌惊绝,居然比他府中那么些个极品美人更加撩人三分。
男子忽然停手收回了袖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她。
柳溪照方才已察觉到他要使阴招,却见他莫名停手收回了暗器,尔后便盯着自己直看,一时很是纳闷。
二人面对面僵持了半晌,柳溪照见他似乎改了主意暂时不准备动手,便快步跑到槐树下解开了绳索,将吊在半空的小侍从缓缓放了下来。
少年已被吊在树上半天,腊月天寒衣衫单薄,又被严刑毒打许久,此时双目紧闭似乎昏厥了过去。
柳溪照心中一惊,赶紧探了一下他脖颈处的脉搏和鼻息。
不过片刻功夫,这人竟已经断气了!
柳溪照一时无法相信,竟有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活活打死,连续探了几次地上那具瘦弱单薄的躯体,却只感到指尖传来阵阵冰凉。
持鞭男子见她一脸木然,不屑道:“不过是死了个奴才,至于吗?”
柳溪照缓缓站起,沉着脸一字字说道:“我也是个奴才,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持鞭男子见这人虽是盛怒之态,却莫名添了几分美人似的娇嗔
便起了色心,握着手中的长鞭邪笑说道:“美人公子若想让我死,恐怕得用些别的手段…”
柳溪照虽未听出他话中有话,但见他语气暧昧神色怪异,不禁有些反胃恶心。
男子见她一脸茫然,似乎尚未经人事,于是□□更甚,便想伺机凑近轻薄她。
柳溪照还是头一回真真切切对一人起了杀心,正琢磨着引他近身后,弄死他的若干种方法。
应天书院另一头,明伦堂中的魏怀泽和韩奉先,正在书房内不知密谈着什么。
二人各有思虑,脸上皆有些许忧闷。
案几上正放着一封书信,是前几日寄给韩奉先的祖父——韩阳明老太傅的,落款是十一皇子睿王朱凌文。
信上的内容无外乎客套寒暄了一番,表明了自己对韩老的崇敬和仰慕,最后才提到了自己奉圣武帝之命,前来滇城册封梁王魏诚一事。
只此一封信,却让韩奉先这几日很是头疼。
当今大鸢朝,百官皆知太子平庸无能,奈何他命好生来便是圣武帝的嫡长子。
太子之母杨皇后又是岭南威远侯的胞妹,依靠着杨氏一族的兵权,他的太子位这十年来坐的很是安稳。
而圣武帝的十一个儿子中,当属年纪最小的睿王最为出众,朱凌文德行兼备文韬武略,十五岁便被册立为亲王。
这些年来睿王羽翼渐丰呼声越来越高,朝中时不时便有废长立贤之说。
圣武帝垂暮老矣加上醉心丹药多年,百官眼瞅着天意难测便没了忌惮,暗地里分成了太子和睿王两个阵营。
韩阳明老太傅自从百岁寿宴后,便告老还乡回到了故乡滇城,将所有精力投入了应天书院,无心参与朝中的储位党争。
但算上日子,桌上的这封信应该是睿王初到滇城时就寄出了。
魏怀泽先打破了沉默:“朱凌文信中虽只字未提储位一事,但他才刚到滇城,就如此急不可待地向韩家伸手…也难怪你昨日会假借探病的由头,亲自来王府找我了”
韩奉先见他并不避讳,便道:“然也!一来我想提前会一会那位睿王殿下,二来,以你和岭南威远侯府的关系,我也想知道魏世子到底作何打算?”
“我?”魏怀泽笑了笑“我与杨家的那层关系,说来只是徒增尴尬,我能有何打算?”
韩奉先迟疑道:“你…与你母妃,还是老样子?”
魏怀泽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她是威远侯杨昔和杨皇后的二妹,也是我父王的正妃,但从来不是我魏怀泽的母妃!”
韩奉先闻言面上顿时有些尴尬。
须臾后魏怀泽缓声说道:“奉先兄不必顾虑我,只管按你的意愿去做便是了。”
他此言大有独善其身,暂时两不相帮的意思,韩奉先会心一笑:“还是怀泽兄通透!”
二人在书房内你一言我一语筹谋不断,忽闻门外有人快步小跑而来。
侍从雅正在门外急声说道:“禀告两位少爷,那位柳公子跟…跟杨小侯爷打起来了!”
“什么?”魏怀泽闻声立即从屋内冲了出来,问道“柳公子跟杨显祖?怎么回事,快说!”
“方才…”雅正赶紧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两位公子。
魏怀泽不禁叹道:“该死,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杨显祖仗着自己是威远侯杨昔的嫡子,又有太子表兄和大姑母杨皇后撑腰,在岭南府无恶不作臭名昭著,来应天书院后仍是不加收敛,三五天就得出搞出个大乱子。
书院里的其他学子怨声载道,背地里对此人皆是深恶痛绝。
无奈杨家的在朝中的势利如日中天,院首韩阳明老太傅顾忌到党争一事,若是这时将杨显祖扫地出门,恐怕会有人将韩家归为睿王朱凌文的阵营,便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就是因为知道杨显祖的为人,魏怀泽才特意叮嘱柳溪照要闪避他,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此时魏,韩两位公子皆是心急如焚,便再也顾不得仪态,立即快步向廊房西院跑去。
廊房西院地字一号房前已是一片狼藉。
杨显祖的脖子此时被绳子缠绕,绳索另一端绑在槐树上,整个人被腾空吊起。
他已是满脸通红双目爆出,双臂正死死拽着头顶的绳索,生怕一松手这世间边多了他这个吊死鬼。
柳溪照正站在树下,挑着眉欣赏着他临死前的姿态。
魏怀泽和韩奉跑至槐树下,不禁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惊呆了。
片刻后,韩奉先习惯地用手肘捅了捅魏怀泽的胳膊,缓声问道:“魏兄,我没看错吧?”
魏怀泽嘴角一勾,不紧不慢道:“嗯…你没看错”
树上的杨显祖已是筋疲力尽,见树下的两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死不救的的架势
吐着舌头骂道:“你…你们,噗…你们竟敢!我…我若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闻言,韩奉先扬声说道:“死到临头还能如此嚣张的,天底下也就杨小侯爷一人了!”
柳溪照以彼之道还施予他身,便是要让树上这跋扈一世的恶人,尝尝孤立无援垂死挣扎的滋味。
一旁的魏怀泽尚有几分清醒,看完了笑话徐徐走到槐树下,解开了绑在树端的绳索。
柳溪照立即上前问道:“你为何要救他!”
“他是该死,但不能死在这应天书院”魏怀泽边说边对她使了个眼色。
32。出尽风头()
柳溪照虽然不明白魏怀泽为何要搭救杨显祖; 一旁的韩奉先倒是立即心领神会。
百年前,祖师爷柳淳风在成亲当日当众自刎飞升; 之后朱灵乐长公主便被圣始皇朱子修; 二次指婚给“乱世三君子”之一的韩阳明太傅。
作为灵乐长公主和韩老太傅的嫡孙; 韩奉先也算是个皇亲国戚。
而且当今朝廷中大多数的文官,都是韩老太傅的得意门生,要论在朝中的势利; 应天韩家还远胜于武将威远侯杨昔。
但杨显祖背后还有他的表兄太子爷,和大姑母杨皇后做靠山; 若是他今日真的公然被吊死在应天书院; 于公于私对韩家都极为不利。
魏怀泽明面上救下了杨显祖; 实际也为韩家和应天书院免去了一条祸事; 更是保住了柳溪照一条小命。
韩奉先轻声说道:“还是怀泽兄深思熟虑; 方才我一时昏了头了。”
柳溪照仍是不忿:“世子爷; 像这种草菅人命色胆包天之人; 你就该让我了结他!”
吊在半空中的杨显祖应声落地; 若是方才再耽搁半晌; 他必定一命呜呼去见阎王爷了。
他坐在地上干咳了片晌,尔后大口喘着气; 面上仍有些惊魂未定。
片刻后他将脖子上的绳索解下撑地爬起,踉跄行至魏怀泽身前,说道:“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居然敢谋害我; 原来是你这野种放狗咬人啊。。。”
“你这张嘴最好放干净些!”韩奉先高声怒道“如今魏兄乃是梁王世子; 将来世袭王爵,可比你这世袭侯爵高上不少,小侯爷还是莫要逞一时之快,免得将来俯首于人徒增难堪!”
“世袭王爵又如何?是王是狗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将来我那太子表兄登上王位,我倒要看看他这个世袭王爷当不当的成!”
“再说了,若不是我那小姑母肚子不争气,嫁给魏诚这十几年一无所出,这个梁王世子轮得到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来路不明。。。野种…”
这几个字像利刃般划过柳溪照的左胸膛,她一个三教九流出身的泼皮无赖,在明溪镇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了十五年,尚且如鲠在喉有苦难言。
无法想象,一向心比天高的魏怀泽被人当面如此羞辱,此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她不知,这样难听的话魏怀泽已听了整整十八年。
韩奉先与柳溪照同时看向一言不发的魏怀泽,却见他脸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眼中闪过一团黑影,尔后背过身说道:“热闹看够了,走吧柳侍卫”
见他要走,杨显祖立即快步上前阻拦:“看在梁王妃也是我姑母的面子上,我今日可以放你一马,但这个小侍卫必须留下!”
语罢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魏怀泽身旁的柳溪照。
魏怀泽立即挡在了她身前,将二人隔开。
半晌后,他看了一眼杨显祖布满红色勒痕的脖子,沉声道:“难道小侯爷方才还不过瘾,又想尝尝被吊起来的滋味?”
“你敢!”
杨显祖语气虽强硬,却不自觉向后退开了两步。
应天书院向来只许每个学子带一名随身侍从,杨显祖带进书院的侍从方才已被他自己凌虐致死,其他侯府侍卫都留在滇城中待命,此时远水解不了近火。
他才吃过柳溪照的亏,心知此人深藏不露绝非寻常的侍卫随从。
而魏怀泽和韩阳明这两人,不止是当今最有权势的皇亲贵胄,一个背后有虎狼之师滇城军,另一个则掌握满朝文官。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若是这三人真的把心一横,在应天书院对他下狠手,待远在岭南的威远侯和京师的东宫太子收到消息,也只有来给他收尸报仇的份。
敌众我寡,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任他再嚣张跋扈,也知眼下绝非硬碰硬的好时机。
魏怀泽见他没做声,轻哼一声道:“小侯爷好好养伤,我们就不打扰了”
言毕他双手负于身后,领着柳溪照徐徐走出了院子。
韩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