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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鹞子岭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个长得非常精神的马夫中气十足地赶着路。马车前头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人,穿着讲究,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马车,似乎极为关切。
似乎是一位带着家眷赶路的普通青年。
山上有二十几个黑影迅速地冲了下来。
这是顾长清第一次看到三人一齐动手。萧珩功夫极其强悍霸道,重剑并不出鞘,大手一握剑柄,遇人便用剑身一拍,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不论什么人都是一招即倒。知秋从古琴身中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这种小小的以近身暗杀为主的武器在她手中却使出了一种落落大方的味道,格挡击刺有条不紊,游走在几人的包围中完全游刃有余。容青这次则用了双剑,剑势奇诡,出其不意,招招狠辣,萧珩与知秋都是制服为主,他手下却是不死即残。
下午的时候,鹞子岭所在的府衙出现了一桩奇事。半空中噼里啪啦掉下来一串彪形大汉,竟是十几个人用绳子反绑双手捆在了一起。绳子末端系了一片白布,写着:鹞子岭山贼。
所有人惊异不已,一边审问这批人,一边派出一队官兵进了鹞子岭查看,又发现了一地残尸。待得上山细细搜查,找到了山贼的几个窝点,金银财宝俱在,却已空无一人。
夕阳下,三匹骏马疾驰而去,连同马背上的三人一起,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一个小脑袋突兀地从一人的肩头伸了出来,左右动了动,一条大尾巴隐约地在它身后晃啊晃。
第30章 慕容()
路上又陆陆续续遇到了几波武林中人,三两成群,一边赶路一边议论纷纷。顾长清第一次发现一波江湖人凑在一起也有一群鸭子齐聚的效果,唧唧呱呱的声音不绝于耳。八卦到处有,流言纷飞处,便是江湖。不管是证据确凿还是捕风捉影,口耳相传得久了,假的便也仿佛成了真,同样会引起一系列以此为基础的动荡。
有一次几人在一家食肆中遇到一个少说有三百斤重的大汉,一边大口喝酒一边拍胸脯吹牛,说只要魔教的人出现,自己有一个砍一个,有一双杀一双。周围的人轰然叫好,接着开始义愤填膺地声讨魔教恶行,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几人不紧不慢地用完了餐,容青把一小碟盐水黄豆中剩下的部分一颗一颗扣在指间弹了出去。方才还唾沫横飞的一些人突然捂住了牙,指缝间渗出鲜血来。
常年混迹江湖的人必然有几分狠劲,反应极快地操起兵刃,面朝外背朝里地围成一圈,色厉内荏地叫骂了起来。食客们近来见多了江湖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作风,纷纷避退。那些人如临大敌般地等了一会儿,眼见没人站出来,觉得不过是有人借着人多混乱暗器伤人,胆气便更足了起来,鼓噪着非要找出罪魁祸首。喧哗了半天,却发现整个食肆中除了老板伙计,只剩下自己一帮人在闹闹嚷嚷了,只好悻悻地捂着缺了牙的嘴离开了。
还遇到一些或借魔教名头吓人,或别有用心之人打着万魔窟的名号为非作歹,几人没怎么费心思便顺手料理了。
几天下来,气候以及沿途的风景一点点发生了变化。一开始还不那么明显,到后来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树木愈发地郁郁葱葱起来,房屋的样式甚至行人的口音等都明显不同了。
这天中午,烈日当空。虽说七月流火,农历七月暑气达到最盛后转而衰微,按理天气就该逐日转凉了。但秋老虎的说法也名非虚传,□□月份依然是酷热难当。
顾长清前世挺爱骑马,但充其量不过是找个周末跑到邻省的草原上,租一匹温顺的马儿溜达几圈,从没如此集中地长时间呆在马上过。虽然有萧珩抱着,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加上烈日炎炎,一时间烤得蔫头耷脑。
萧珩几人也是满面尘土色,一副长途奔波的样子,精神倒是依旧非常好,大约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所谓舟车劳顿,以前人出行不易,出远门便是一路颠簸,身体上的疲劳加上精神上的寂寥,只得将注意力放到湖光山色以及风土人情上,聊以慰藉身心。
路边一棵大树下有一个小小的茶水铺子,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和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女正卖凉茶。来往的行人如见救星,纷纷凑上前来。凳子并不多,也大多破烂得快要散架一般,但有个阴凉地歇脚已顾不得许多讲究了,大部分人都直接要了一碗茶围着大树坐成了一圈。
容青下马要了几碗凉茶,端到一边和萧珩知秋一起稍事歇息。
顾长清被放到了地上,热得直吐舌头。不过连日的行路中这一点自由活动时间还是非常宝贵的,他还是在一旁小跑了一会儿,非常活泼地蹦跶了几下,活动一下长久待在马上有些僵硬了的身体。
歇脚的人们本百无聊赖一脸倦意地坐着,这时见到一只小白狐狸,都觉得稀奇,直盯着他看。他也不觉得觉得别扭,玩心上来,还龇牙咧嘴地冲着最近一个人做了一个鬼脸。好在别人以为他是出于动物的认生反应,也不觉得多奇怪。
本来趴在大茶缸边的一只大黄狗见自己的领域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体型又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欺软怕硬之魂顿时蠢蠢欲动。一改方才昏昏欲睡半死不活的模样,威风凛凛地抬起了头,獠牙一露,发出了威胁的哼哼声。
顾长清除了在山上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历险记,其余时间过得都平淡到不行。这时一见大狗,顿时感觉技痒得不行,摩拳擦掌地盯着大黄狗,恨不得打一架爽快爽快。大黄狗冷冷地盯了他几秒钟,顾长清跃跃欲试,等着对目前的他来说是庞然大物的大狗上前。
据说和狗对视是挑衅的意思,一般的狗被人盯一会儿都会觉得受到了冒犯,扑上来狠狠地拼命。但这条狗大约是怂惯了,眼见盯着一直小狐狸半天,对方除了眼中的光越来越亮,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顿时觉得不太妙。试探地发出了几声“呜噜——”声,发现对方眼中的光更亮了,心下更是没底,哼哼两声又把脑袋低了下去,恢复了狗熊本色,趴在茶缸旁不动了。
顾长清只好无聊地收回了挑衅的目光。想想自己的行为跟那些招猫逗狗的混混没啥两样,不由得更添几分郁闷。看看自己的小白爪,已经比之前锋利了几分,修炼至此,身体也已经更轻便了几分,就是这身体许久了也只长大了一点点,很是不方便。
垂头丧气地正要往回走,忽听一阵马蹄声响。马蹄声也分多种多样,如果是一匹劣马,那走起路来有气无力,马蹄声也跟着无精打采,即使硬生生催动它跑起来,马蹄声也没什么精神。但现在的马蹄声却如一阵疾风骤雨,刚还远远地在远处,转眼便已如在耳边,声音干脆利落极了。
路人纷纷张望,有的纯粹看个热闹,有些则是识货的,暗想不知谁家的神驹出来放风。却见大路上出现五六个妙龄女子,个个骑着极其神气的高头大马,簇拥着为首的一名淡蓝色衣服的丽人,一阵风般地便过去了。
为首那女郎骑的是一匹枣红色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经过去了,连人带马竟全没来得及看清。只得意犹未尽地追随着那背影看了两眼,只觉得人影也好看,马影也精神。身后几人稍稍慢上一些,一众都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赶路间脸上倒没有多少疲色,一个个鲜衣怒马,颇有贵人出门踏青的样子。但根据马行的速度,以及她们随身带着的兵刃,还有干脆利落的身姿,还是立刻能分辨出这并不是普通的深闺中人。
只不知是哪家,一个年轻女子出门也这么大排场。
忽然,疾驰中的女郎一勒马缰。枣红马反应极快,嘶鸣一声稳稳地停了下来。湖蓝裳的女子微微回头,看了看一个方向。跟在她身后纷纷勒马的女子便齐刷刷地随着看了过去。
刚走到萧珩身边的顾长清感到一众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便和为首的女郎对上了眼,忍不住警惕地弓了弓背,谨慎地赶紧跳到了萧珩的身上。
萧珩伸手抱过小狐狸,微微皱了皱眉,跟着抬头看向一群莫名停下的女子。
队伍最后头的一名白衣少女下马向这边走了几步,见众人都对着她看,竟然微微红了红脸,向萧珩行了一礼,问:“这位公子,我们家小姐想问一声,您的这只白狐卖吗?”
这一个问题大出几人意料。顾长清目瞪口呆,自己方才什么事都没干吧?!怎么会有人就盯上他了?萧珩挑了挑眉,容青也难掩诧异之色。一旁的知秋脸色却微微绷了起来。跟她已经比较熟悉了的长清立刻意识到,这个表情叫做“如临大敌”。
只见她嘴唇微动,一丝细若游丝的声音便传向了萧珩和容青耳中,她没防着顾长清,于是连带着他也听到:“是慕容家的人。”
是传说中神出鬼没深不可测的慕容家!一路上听得知秋忧心忡忡谈论过无数次的顾长清心中立刻也拉响了警报,更何况此刻他们还正讨论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更是一并紧张了起来。
萧珩却神色不变,淡淡道:“不卖。”
少女被一口回绝也不生气,缓缓道:“知道要公子割舍心爱之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家小姐对这只小白狐实在欢喜得紧,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公子行个方便。虽说有点俗,但价钱上完全不是问题。”
萧珩继续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少女眉心微蹙,想要再说些什么,看了看萧珩坚定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竟是放弃了一般直接回去了。
顾长清松了一口气,不管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一上来就对准自己,实在有些奇怪,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却听得马蹄声哒哒哒响起,却是为首的湖蓝裳女子直接骑着枣红马走了过来。
大树下乘凉的人们这才发现这也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长得却是异常明丽,眉宇间又带了几分英气,脸上还有一丝急行下泛起的红晕,虽不是桃花满天的春日,却也让人无端地便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句子来。
再看她的枣红马,初看不甚打眼,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打量一眼又一眼。眼尖的人发现,在阳光下马身上似乎被抹了一层油一般,闪着若有若无的光,再看那双马眼,炯炯有神,灵光内蕴,显然是一匹千里挑一的良驹。
之前树下还有人闹嚷嚷地对着这群路过的少女指指点点,现下见了这少女,竟是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有些看呆了眼。
顾长清也呆了呆,一来是女子的容貌实在太过出色。二来,却是他发现少女如云的长发间,竟隐隐约约露出一双尖尖的毛茸茸的白色耳朵!
颜色形状都极其熟悉,因为在雪山上,他曾见了好几个月。山上来来往往的白狐们,都有差不多的一双耳朵。但又有一些不一样,因为眼前少女的耳朵有些透明,看在顾长清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铺天盖地的疑惑从心头冒出,顾长清忍不住动了动,想要换一个角度看个清楚。萧珩却是紧了紧胳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牢牢地固定住了他的身体,低声道:“球球,别动。”
顾长清抬头看去,只见他神色有些凝重,却无丝毫奇怪的感觉。心下升起一丝怪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