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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本也没想到,吴忠河被摁下去不做声了,陆政东却跳了出来,原来还有些自得的脸sè一下又yin沉了下来。
陆政东根本无视其他人的神情,对着王立本说道:
“王书记,我从来没有觉得给乡里赚回了一百万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是我分管的工作,也是我份内的事情。我提出的这些想法和建议,其目的就是把分管的工作做好,增加乡里的财政收入,解决乡里的财政困难,给王书记和吴乡长分忧,也正是我份内的事情,根本和不务正业搭不上边……”
陆政东逐条逐条的反驳着王立本加在他头上的“罪状”。
王立本见陆政东竟然摆开架势要和他理论,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把脸一沉:
“陆政东,这不是你耍嘴皮子的时候,这是组织上对你进行帮助,你年纪轻轻却怎么老和党委唱反调!”
陆政东见王立本根本就不和他讲这些,拿出组织和党委来压他,也就不和他讲这些,淡淡一笑:
“王书记言重了,我没有任何和党委唱反调的意思,我分管财贸工作,如何解决乡里的财政困难,是我份内的事情,向领导和党委上提出工作建议和想法,是我的职责,至于采不采纳我的建议和想法,那是党委的权利,党委形成什么样的决议,我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但是我有保留意见的权力,这是党章赋予党员,我只是按照党章的规定办事。”
王立本见陆政东好毫不退缩,生生的把他的话顶了回来,面子更挂不住,顿时就火了:
“你不要开口闭口就是党章,我告诉你,我入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你一个娃娃懂什么?”
陆政东看着王立本被弄得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冷冷一笑,好整以暇的说道:
“王书记你这说法很不妥当,我知道王书记你资格老,值得尊重,但是从党内来讲,不管入党早晚,都是同志,和年纪没关系;从职务上来讲,我是经过乡人大选举的、县委县zhèngfu正式任命的副乡长,我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县委县zhèngfu的领导也不会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吧……”
王立本被陆政东的话一下给噎住了。
王立本这才发现,陆政东伶牙俐齿,脑瓜子转得飞快,还死死的扭住他,不让他有机会找其他人帮忙,较起真来可比吴忠河难对付多了,他根本就有些招架不住。
王立本也知道自己否决的那些事情理由很牵强,被陆政东这样一层一层剥出来,也不好看,反正今天党委会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被陆政东驳得哑口无言,那更掉份。于是黑着脸说道:
“你不要混淆是非,组织对你的教育帮助你不接受,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你就一条道走到黑吧!散会!”
王立本黑着脸走了出去,起身的时候,把椅子都差点带倒,显然是气得不轻,其他党委成员一见王立本那样子,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跟着王立本鱼贯而出,陆政东和吴忠河落在后面。
吴忠河叹了一口气说道,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政东,在山和敢这么顶撞王立本的,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痛快是痛快了,接下来,恐怕就没有你的好ri子过了,有机会赶紧调走吧,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
吴忠河在党委会上长期被围攻,从来就没有人敢公开支持他,今天陆政东这个不是党委成员的人却在会上支持了他一把,把王立本弄得差点下不了台,真是帮他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吴忠河从心里感谢陆政东,也不希望陆政东栽在王立本手上,才会如此提醒他。
吴忠河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yu言又止,只是又重重的拍了他两下,才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微微佝偻着的背影显得很是黯然……
陆政东能够理解吴忠河愤懑不甘的心情,也知道吴忠河的提醒是发自内心,和王立本彻底的撕破了脸,那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
但是吴忠河怕王立本,他可不怕,他敢和和王立本撕破脸,肯定也是有所依仗的。
陆政东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和王立本之间的恩怨总是要做个了断的,要战便战,既然暴风雨要来,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十八章 翻手为云()
第二天,乡里召开传达贯彻县委党代表选举的文件和会议jing神的全乡党支部(总支)负责人会议,前来参加会议的支书们还不知道昨天党委扩大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三三两两的站在乡zhèngfu的院子里,拖了一两年的补贴奖金有指望了,说不定今天就能拿上。
路也要修了,那今后村的工作也要做了许多;工艺品厂现在也活了,还准备扩建,那生意一定很红火,今后奖金补助的肯定不会再拖欠了,一个个心里甚至盘算着是不是找找罗金明套套近乎,今后招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子女也能安排进去。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闲聊着。
只是支书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消息灵通人士讲,王书记发话了,扩厂修路发奖金补贴的事情黄了。
支书们都愣了:这一百万,那可是乡里计划以外的收入,怎么黄了呢?支书们都都有些不相信,赶紧打听着,求证着,消息很快就被证实了。
支书们脸一下就绿了,修路扩厂的事情黄了就黄了,可奖金补贴那是干部们期盼许久了的事情,现在乡里有点钱,如果不拿到手,天晓得又会不会用在其他地方,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下回有钱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这和黄了没啥区别。
原本怀着满腔希望的支书们,顿时就像寒冬被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浇下,一个个心里都拔凉拔凉的,都失望之极,不满之极,不过慑于王立本的yin威,即使心里有不满,也不敢公然反对。
会议开始之后,陆政东看着会场上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的支书们,心里也在琢磨着,支书们的失望和不满代表了全乡绝大多数干部们的态度。
干部们都如此,老百姓要是知道了这消息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盼修路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好不容易有了盼头,不过这希望的火苗才刚刚燃起,一下又被浇灭了,也就会更失望更不满了。
陆政东相信王立本肯定知道这么做会让乡里的干部群众都不满,但王立本却依然这么做,陆政东认为也就是一个理由:王立本是觉得头上的乌纱帽那是握在领导的手里,领导一句话那顶老百姓万万句。只要把上面的领导巴结好了,有领导撑腰,那他的位置就是稳稳当当的,至于下面的人就是心里再不满,也奈他不何。
陆政东心里不禁笑了一下,王立本的想法若是在平常倒也不错,遇上寻常人也拿王立本没什么好办法,但是可惜的是王立本遇上了他,那王立本这样的想法就太天真了。
王立本忘了老祖宗有一句话叫能载舟亦能覆舟,一盘散沙的反对力量很渺小,奈何不了他,但是只要把这些微小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把一盘散沙变成众志成城,
其产生的效应不要说王立本难以承受,就是王立本的靠山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王立本的靠山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政治前途,在自己的政治前途和王立本之间,不用说,王立本的靠山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王立本的最后下场就是一弃掉的卒子而已!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用什么办法把不满王立本的力量凝聚起来,只要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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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中间,陆政东有些内急,于是起身去了厕所,刚进去,罗金明就跟了进来,见周围没人,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陆乡长,晚上你要有空,我在厂里等你,和你商量点事情……”
陆政东看罗金明那小心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笑了一下,为了工艺品厂销路和开光的事情,他和罗金明接触得很多,两个人走得很近,是一路人。
他这个副乡长弄回了一百多万,却受到了王立本那般对待,作为他的一路人,罗金明肯定心里也是惶惶不安,不知道王立本会如何对他,找他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陆政东也正想找罗金明交流一下有些想法,也就点头答应。
天黑之后,陆政东才悄悄到了工艺品厂。
罗金明早就在门口侯着他了。见着他的面就说道:
“我把看厂的人打发回去了,今天就咱们俩,我弄了个麻辣干烧兔,好好喝一杯……”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进了罗金明在厂里的宿舍,麻辣味扑鼻而来,一钵兔肉已经摆上了桌,看来罗金明的手艺还真不赖,桌上还有一些农村腊制的猪耳朵、心舌之类的。
两个人上了桌,罗金明斟上酒,说道:
“陆乡长,没什么菜,你就将就将就。”
陆政东看了罗金明一眼,说道:
“哎呀,你个老罗,不是说了私下里不要陆乡长陆乡长的称呼啊,叫着真是别扭。你要觉得叫小陆不成,叫政东也可以,你看,我就按你说的称呼你老罗。”
罗金明呵呵笑着,陆政东的话虽然是客套,但听了心里还是舒服。可他却不敢托大,呵呵笑着道:
“那可不敢,不敢,要是叫习惯了在人前叫出来,别人还以为我罗金明不知道规矩……”
罗金明依然是陆乡长陆乡长的叫着,陆政东见罗金明执意如此,也就由着他叫着。
酒是纯正的高粱酒,度数很高,喝下去火辣辣的,够劲道。几杯酒一下肚,罗金明的话也多了起来,言语之间也没有那么讲究:
“陆乡长,你这次为乡里立下了这么大功劳,又真心实意为乡里的工作考虑,结果却是这样,这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陆政东举了举杯子说道:
“老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一回你恐怕也会受我连累,你这厂长的位置恐怕也悬了,你还是赶紧cāo心自己,想想办法……”
罗金明摇着头说道:
“陆乡长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什么连累我啊,工艺品厂本来就垮了,我这个厂长原来也是名存实亡,现在工厂总是活了,欠工人的工资也发了,王立本就是再怎么着,我这两年完成承包的钱总得发给我,就是我当不成厂长了,那也是赚了。”
若是平时罗金明就是心里再怎么恨王立本也不会这样宣之于口,但一想到厂子一火红起来,王立本又要把他弄下去,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到厂长的位置又快没了,言语之间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这酒劲一上来,头也被烧得晕乎乎的,对王立本的不满情绪就更不可抑制:
“陆乡长,你也晓得乡里的情况,狗*ri的本不的王立是个玩意,舔领导的沟子,把领导哄得团团转,有领导给他撑腰,狗仗人势,任人唯亲,横行霸道,那是一手遮天呐,杨路定和王立本是亲戚关系,我就是再怎么样,也抵不过人家那层关系,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陆政东看着罗金明眼睛发红,舌头有些打转,说话也越来越离谱,笑了笑说道:
“老罗,你喝高了……”
罗金明摆了摆手:
“陆乡长我是有点上头,但是绝对没喝高,我心里明白得很,你是怕王立本知道我骂他会打击报复我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