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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一条结实的健臂及时揽住他的腰,轻轻一托,便稳稳地将关昊扶正,关心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好笑:“这次我放手可别再摔了!”
脸,又红了几分,连耳根边都稍稍透出些红晕来。
退开几步,关昊强作冷静的向SHALINNA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你先进去。”就急忙往走道的另一头走去,匆忙的脚步几乎可以称得落荒而逃!
方才揽住关昊的手慢慢握紧,望着他的背影,男子唇边的笑更为放肆,冷不丁的喊出一声:“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考虑一下!”
前方人影猛的一个趔趄,脚下走得更急了!
痛快的用冷水冲了好几次脸,关昊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瞪着面前镜中的自己,低低地喊出那个久违的名字:方默…………
穿上律师袍,戴上假发,迈着沉稳脚步走进法庭的关昊已完全恢复成平日里的他。而今天不过是开庭,按例只需将一些必要的资料、还有所要传堂的证人报给法官,并对犯人进行初步的问话就可以了。
当所有的手续都办完后,走出法庭的关昊不由得皱起了眉,久久都没发一言。
“这案子很难么?”紧跟在他身后的SHALINNA上前两步,疑惑的问道。
“难倒不是很难,再难的案子我也办过。只不过……”沉吟片刻:“这个白奋强说话太夸张,又老是前言不对后语的,很难取信于陪审团和法官!”
“再加上他本身的底子不好,而所告的又是警察!”SHALINNA接下他的话,赢得他一个赞赏的目光。
“不错!你的观察力是越来越好了,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会交给你些案子让你试一试!”
“谢谢关先生。”SHALINNA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脸上带挂起甜甜的笑,连语气都狗腿了不少:“那,我们现在是回去么?”
骤然停下脚步,关昊转身回头看去,只见疑犯正由警员押着返回看守所里去,一路上照样骂骂咧咧的流氓样子。
慢慢转过身来,他微笑着面向SHALINNA:“现在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么?”
了然的看着渐渐开远的囚车,SHALINNA微微弯起藏在镜片后的大眼:“当然!我去开车。”
正要跟上的关昊却突然看见方默和他的助手从法庭内出来,低声的谈着话。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刚才开庭前他说的话,迈开的脚步迟疑了。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方默抬起的视线往这边投来,在接触到关昊时,先是一愣,而后亦仅仅一笑,犹如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一般。投来的眼神也只是象看一般朋友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亲昵!
呆呆的站立了片刻,直到听见SHALINNA的声音,才发现,车——已经开到自己面前了!
伸手拉开车门,先将手上的公文包丢进车内,人才坐进去。
眼,望着那人所坐的车与自己的交错而过,见同坐于后座的他在两车交错时并未向自己投来一眼,失望如一波波打来的浪——淹没他的心!
无力地靠回车里,垂下的眼帘盖住满眼的受伤。
苯!他狠狠的骂着,心却是酸酸的!怎么能把他的话当真呢?向来都知道他最擅长的不就是甜言蜜语么?他的情人到处都有,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兴起,说着逗逗自己的!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五年了!自从分手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决定忘记这个人!不再为他牵肠挂肚,不再为他等待,不再让他影响自己的情绪!直到遇见他的前一秒,自己已经认为自己成功了!却原来,还是禁不起他温柔的几句话、一个微笑!
不行!猛地睁开眼,细长的眸子里满是坚决:我不可以再回到五年前的那种日子,习惯了都市的速食爱情,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奉上的一片真心认真,被践踏一次可以说自己单纯,如果再傻傻的送上门去被践踏第二次,那就是活该了!'lisa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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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狭小的接见处等了一会,一个长相猥琐,全身都透着股邋遢气息的半老头拖拉着脚由看守员领着从内间来到接见处,时沉时轻的脚步声引起了关昊的注意。
一屁股坐在看守所里简陋的长椅上,老头浑浊昏黄的眼睛带着几丝轻蔑的望向关昊:“看你的样子倒是比前段时间来的那几个蹩脚律师上品得多,不过会来为我这种穷人打官司的,想必也不会有名到哪里去!”
对他的话,关昊只是不在意一笑,反倒是一旁的SHALINNA有些不平地道:“少胡说八道!这是关昊大律师!有他来帮你打这场官司,你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大律师?”老头震动了下,浑浊的眼睛里稍稍燃起了一丝希望。
“白先生是吗?”关昊翻开眼前的资料:“根据你刚才在法庭上所说的,还有当初在警察局里录的口供,两方相比较之下,出入的地方太多。”
他抬头看向老头,眼神犀利:“做为你的辩护律师,我希望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否则我没办法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我在法庭上说得都是实话!”老头又恢复了在庭上的流氓像,大声嚷嚷起来:“他们根本就没证据,把我抓回去后就强行逼供!用很厚的电话本垫着胸口,然后拿灯架使劲的砸我!还打我的腿,看!”老头抬起刚才进来时拖在地上的那条腿:“这就是被他们打伤的!”
关昊示意SHALINNA记下他所说的一切,边指出资料里另一个疑点:“那么,你说他们抓住你的两只脚,把你悬挂在窗外恐吓你,让你承认贩毒的罪名,这一点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吓得连尿都撒出来了!他们还用阴沟里的馊水淋我,我要求验伤的时候,他们还威吓我,说我要是敢去验伤的话就让我好看!…………”一说起这件事情就神情激动的老头口若悬河,说的声貌并具。
伸手按住SHALINNA的笔记本,关昊沉下脸,不发一言的盯着他。
“…………当时我的血淌了一地,也没人理我………………”声音在关昊凌厉的视线下渐渐转轻。浑浊的眼睛心虚地四处游移,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断断续续,无法连贯成一句完整的语句。
轻轻地将手SHALINNA的笔记本上移开,关昊露齿微微一笑,四周低沉的气压顿时消失无形,面对老头大松一口气的模样,他重新指着刚才指过的地方:“现在,你再重复一遍我刚才的问题吧!”眼角稍稍一眯:“可别再夸大其词了!”
二个半小时之后,关昊和SHALINNA才走出看守所,双双坐进车后,SHALINNA望着正发动引擎的关昊,佩服道:“没想到,你还能搞定这些江湖人!”
轻打方向盘,车子缓缓驶离看守所的大门,往宽阔的马路行去。
关昊浅浅一笑:“他可不是什么江湖人,只不过是个被打怕了的老头罢了。”
“你真相信那些警察打他?”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穿梭,由于一个红灯而停下。关昊转首正视她,表情严肃:“SHALINNA,做为一个称职的律师,不管你的当事人是什么三教五流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你必须相信,然后从中找出为他辩护的疑点。”
SHALINNA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差点就犯了当律师的大忌:对自己的当事人没有足够的信任!
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将绿灯一亮,他便转动方向盘,往一边的岔路口开去。
“诶?这条路好象是去我家的?”SHALINNA惊讶的喊出声来。
“送你回家不走这条路的话,我可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她的话让关昊放声大笑起来,严肃尽褪后的面色显得格外轻松。
借着欣赏窗外的风景,SHALINNA偷偷拿手指描绘着被反光映在窗子上关昊的模样,继无数次后将心中爱慕压下。
真可惜,这么帅,有才华又体贴的男人居然是同性恋!虽然自己不用担心被上司骚扰的烦恼,可是………………唉!
无声的长叹在她的心底久久徘徊………………
送了SHALINNA回家,又沿路买了点水果,当他回到家时,已将近傍晚,比起往日在办公室里加班倒是早了很多。
这间位于九龙尖沙嘴高级住宅区内的公寓是他在与方默分手后才买的。是楼中楼的格式,价钱虽然贵了些,可当他第一眼看见这间房子的时候,就对它一见钟情,一反往日的挑剔当场就和经纪人回房产公司签了约。
温热的、从银色的莲蓬头里流泻出来地水流温柔地抚过他的身体,沿着饱满的额头、尖翘的下巴、性感的锁骨、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胸膛一直流淌到修长的双腿、细致的脚裸,最后才没进脚下的地板。
哗啦哗啦地水声中,阵阵柔和的音乐穿过轻缓的流水声传进他的耳中。是客厅里的电话声!
关上龙头,随手扯过挂在墙上的大浴巾绕在腰间,再扯了条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边甩着尚在滴水的头发,边快步跑到电话机旁。
“喂……”
“昊儿,是妈妈啊!”母亲温柔而不失秀气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入他的耳里。
“……妈?……有……事吗?”很久没接到父母的电话了,久得,让他快忘了自己的父母还在人间。
“这个星期天……回来吃饭吧!”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他着实震动了。自从六年前的那件事情,自己就象断了线的风筝,再没和家里有过联系。而他们,也从不曾打过半个电话来。今天却
沉默:“…………”
“回来吧!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沉默:“知道了。”
嘴角慢慢漾出一丝苦笑,今晚,看来是要失眠了…………
律政暑,这座代表着法制的大楼,在黑夜中沉寂。只有在七楼上的一间办公室里,还隐约透出些光来。
灯,被调到了恰当的亮度,明亮而又不会刺伤人脆弱的眼睛。
温润的红木办公桌上,很多文件被整齐的分类叠在一起。浅蓝色的咖啡杯还在冒着丝丝热气,不时的会有一只黝黑的大掌将它拿起,端至性感的唇边轻饮。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摊开的资料,随着他的仔细查找,纸张所发出的‘唏里索咯’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室内,清楚得很。
放开手边的文件,方默端起一旁的咖啡杯,浅浅嘬着。
经过白天的开庭,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关昊对这次案件的执着,也发现他的问话方式与以前有很大的区别。很显然,在分开的这五年里,他有了极大的进步,或者,该说是改变吧!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从大律师转到律政暑后,与他正面交手的第一件案子呢。
由案件的资料来看,疑犯的可信程度很低,说话夸张、数次进出监狱的记录、贩过毒,本身也是个瘾君子!这些,都足以使法官和陪审团对他无法信任,而两名被告警员又一口咬定疑犯是因为被抓才诬陷他们的。一切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已经将疑犯定了罪!可事实的真相又会是怎样的呢?…………
抬眼看了看放在桌子角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齐齐地指着12,与此同时,远处大楼楼顶的大钟也‘当当当’地敲响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划破了这条街的死寂,也提醒了他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按灭台灯,健臂一撩拎起挂在门边墙上的外套,门,被轻轻合上。
月光从摇晃的百叶窗的缝隙中透进,若隐若现的投射在桌上忘了合上的文件,光线晃动处,一些字被清晰的显现出来:我们没有打他,更没有将他倒吊在窗子外面恐吓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