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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是老鼠。」梁彬耸了耸肩,也不和他争论。「那你要研究她什么?她的心脏?她的肺腑?她的血管?还是她的脑子?」
「都不是。」他可以肯定她的这些地方都还不错,虽然心脏有时会出点小问题,但不是什么大毛病,不会引起他的兴趣。
「那到底是哪儿,总要有个目标啊。」
「没有目标。」
「呃?」梁彬狐疑的看着他,「没有目标?那你研究什么?」
是啊,研究什么?他一开始想给她动手术,将她的身体好好的检查一遍,但她不同意,他也就不再坚持;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念头越来越淡,到最后甚至拒绝去想,因为他十分不喜欢用刀划开她的皮肤。虽然他有把握最后不会留下痕迹,但只要想到她的血流出来的样子,他就十分不舒服。
「到底研究什么?」梁彬又问了一次。
「她有病。」南宫成不耐烦的道。
「什么病?」
「不知道。」
「不知道?」梁彬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不知道你就说她有病?」
「就是不知道才要研究。」他急躁地说。
「好吧好吧,研究研究。」梁彬做了个安抚的手势,「那么,南宫兄,你是怎么确定她有病的呢?」
南宫成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梁彬笑了笑,「说吧,南宫兄,你说清楚了,我们才好找人啊。」
「这和找人没关系。」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解释了一下,「因为她引起了我的兴趣。」
「因为她引起了你的兴趣,你就肯定她有病?」
「我只对生病的人有兴趣。」
梁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是什么逻辑?因为他只对生病的人有兴趣,所以他对刘雨有兴趣,原因就是她有病?
「但是,总有例外吧。难道所有让你感兴趣的都是病人?」
「没有例外。」他回答得毫不留情。他的兴趣只有病。
「好吧,没有例外。」梁彬想了想,「你是对刘雨的哪儿感兴趣呢?如果按你说的,你感兴趣就是有病,那么如果你对她的头感兴趣那就是她的头有病,对脚感兴趣则是脚有病。你对她的哪儿感兴趣呢?」
南宫成迟疑了一下,「全部。」
「全部?你确定是全部?」梁彬看着他,脸上已带了几分笑意,「南宫兄,能否把你感兴趣的过程说一遍?」
南宫成看着他,没有答话,但双眼却明确无误的表示他现在很烦。
梁彬投降似的举起手,「好,不说就不说。我来问好吧,说对了,你就点头称是,说错了,你就摇头。」他说完,也不理南宫成是否同意,就径自问了起来。
「是不是你一见到刘小姐,就感到很高兴?」
迟疑的,南宫成点了点头。虽然刘雨总是和他唱反调,但有她在身边,他真的比较高兴。
「是不是只要见不到刘小姐,你就很焦急?」
南宫成摇了下头。
梁彬倒吃了一惊,「不是吗?」
南宫成摇摇头,「什么是焦急?」他知道这个词,但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呃,焦急……就是很希望能得到,很盼望,嗯,就是那件东西不在自己手里就不舒服,非常希望它能马上在自己的身边。」他解释着,心里暗骂着自己,什么白痴解说,好在对面的男人比他更白痴。
南宫成想了想,再次点了点头。是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她不在身边的感觉,尤其是现在。
梁彬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那么,是不是看到她难过,你也觉得痛苦?是不是她不开心,你就不舒服?是不是她的注意力一不在你身上,你就觉得不能忍受?是不是她的愿望,你都希望能帮她实现?」
他问一句,南宫成就点一下头,但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停住了。「她想回家,我不希望她回去。」
他一说完这句,梁彬就笑了起来。他的笑是那么夸张,不仅声音直冲屋外,还一边跺着脚。天啊,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迟钝的人。
南宫成拧着眉,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将视线转到罗家兄弟身上,只见他俩一脸呆滞,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南宫兄!」梁彬终于止住了笑,坐直身子,很严肃的道:「虽然我有些不敢相信,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容我不信。你,南宫成,我们伟大的神医,恋爱了!」
南宫成疑惑的看着他。他知道恋爱代表什么,但是他恋爱了?怎么可能?
「是的,兄弟,你真的恋爱了,正确的说,是你爱上了那个女孩。」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说。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人吗?你不是男人吗?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爱女人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兄弟,就算你是神医,也说不准你会爱上谁。」
「我没有爱她。」他开口,神情严肃,「我对她有兴趣,只是因为她有病。」
固执的家伙。梁彬摇了摇头,终于相信了天才都是白痴这句话。对面这个家伙也许在医术上是超级天才,但在感情上却是超级白痴。
「好吧,你没有爱她。那她走了你又何必找她?」
「她有病。」彷佛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她有病?那就让她有呗,关你什么事?她有病,她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死。」他盯着他,语气森然.她不会死,他绝不允许她死。
「怪了,你都说她有病了,她怎么不会死?」
「我会治好她。」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但她现在走了啊,她走了你就别管她了。你老兄不是向来不理别人死活的吗?」梁彬故意道,「就算她得的病比较奇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会得,总有一天别人也会得。就算这种病绝了种,也没关系嘛,你还有别的病可以研究,还有别的病人可以治。她走就让她走吧,浪费这种时间做什么?」
南宫成没有答话。是的,她会得,别人也会得。她不让他治,别人会求着他去治。就算再也没有人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他对黑死病也同样有兴趣,可也不是非常想要一探究竟。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行,他必须找到她。他绝不允许她离开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永远消失,他就感到一种绞痛蔓延全身。
为了不笑出声,梁彬忍得都快内伤了。见南宫成脸色沉重,他决定再推他一把,「南宫兄,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刘雨的姐姐——刘云失踪了?」
南宫成没有答话。在一开始的时候,罗氏兄弟已经告诉过他这件事,刘雨失踪俊,他们寻找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刘云,但她的同事确告知,刘云已经有四天没去上班,谁也不知道她到哪儿了。
「你知道,刘家姐妹的感情非常好。刘雨非常倚赖她姐姐,特别是自她们的父母去世后,两姐妹就相依为命,感情比一般的姐妹更为浓厚。」
「你想说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刘雨依恋她姐姐,她和他争吵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的姐姐,动不动就想要姐姐。对于那个刘云,他真的非常不喜欢。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奇怪。我们动用了这么大的人力,就算是只蚂蚁也该找到了,但为什么找不到她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那就是,她死了。」
南宫成的瞳孔蓦地放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你……」他开口,声音仿佛被压扁了似的,「你、你说什么?」
「她死了。」虽然南宫成的样子让梁彬有些害怕,他还是重复了一遍。这个感情上的白痴,不这么逼是不行的。
「她死了?」他喃喃的重复道。
「是啊,死了。」他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
「不可能!」犹如受伤的野兽似的,他低叫:「她不可能死!」
「怎么不可能?你对她说过她有病吧,你看,她从这里出去,第一个要找的是谁,自然是她唯一的姐姐。可是刘云失踪了,刘雨找不到她;因为害怕你再把她带回去,她又不敢回家。你想想,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几乎没有任何社会经历,突然面临有家不能回,自己又身患绝症的场面能怎么办?再加上她唯一的亲人又失踪,走投无路之下,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
「住口!」南宫成瞪着梁彬,「我叫你住口!」
「怎么了?」梁彬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我说的不对吗?哎呀,她死就死了嘛,反正你只是对她的病感兴趣,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尸体,到时候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从这个角度上,她死得还真好,如果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手术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吞了吞口水,这才发觉自己玩过火了.「南、南宫兄,你不要激动。我、我……」
「我要你住口,你没有听到吗?住口!」
好痛,如果说看到她的泪水,他的疼痛就像断了根手指头的程度,那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他的痛,就像四肢被人砍掉了。但是这一切的痛加在一起也无法和现在相比,不再是手指头或者四肢,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绞成了碎片。这种痛,已经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围;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都在呻吟着。
「南宫兄?」梁彬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他刚要说些什么就感到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南宫兄!」
「主人!」罗氏兄弟赶忙上前。
南宫成抬起眼,死死的看着梁彬,一字一句地道:「她、没、有、死。」
「是是,没有死、没有死,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永远也不会死,你别激动,你可千万别激动啊。」老天,这也太夸张了,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只是假设就这个样子,万一要是……
想到这里,梁彬抬起眼,正对上罗氏兄弟担忧的目光,刚才他的那个假设并不是没有可能。
第七章
刘雨真的想过要自杀。
将刘家司机打发回去之后,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到出版社找姐姐。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路边的小吃店借电话。她先拨了姐姐的手机,讯号不通;接着打去出版社,结果却得知她失踪了,出版社的人说他们已经报了案,但还没有结果。大惊失色下,她拨回家里,没人接,不管她怎么拨都没有人接听。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找不到姐姐,回不了家,她真的想过要自杀;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李飞林。要不是这人说出德云大酒店,她还真的把这个第一次相亲的对象给忘了。
见到他,刘雨真的像见到了亲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李飞林早就知道刘云失踪了,所以对于刘雨的举动也不惊讶。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她。
「我姐姐真的失踪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
李飞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妳不知道?」第一个应该知道的不就是她吗?哦,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们在找刘云的时候也找不到刘雨。
「我、我直到刚刚才知道。」她咬着下唇,「我前阵子去了其它地方,只和姐姐通过一次电话。」
「这样啊。」李飞林担心的看着她,「那妳现在要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她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她不知道,她连家里的钥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