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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漳看得眼睛赤红,脸上的笑看来有些扭曲。
“真是好啊!看来这生意要比大哥管着的时候要强得多。”
韩纬嗤笑一声,“大哥哪是做生意的料?心里就只记挂着杨姨娘和他们那个心肝宝贝,都多大的人了,还护得死紧。”
却是绝口不提自己。
韩漳无声冷笑,二哥还有脸笑大哥咧!谁不知道他就是团烂泥扶不上墙。
韩伦啥都不管只顾喝酒,酒喝光了,又让小厮去拿酒来。
小厮面露难色,韩伦酒气上头见他拖拖拉拉的,起身上前就踹一脚,小厮只得拔腿就跑,出得门来,才伸手往伤处揉了揉,候在门外的韩家小厮们见状都露出同情之色。
“又被伦四爷踢啦?”
“嗐,别说了,几个哥哥们身上还有钱不?伦四爷叫我再去拿酒。”
一早进酒楼,韩伦就叫酒菜,满满一桌,菜是全被那些旁支小辈们吃光了,酒倒是都他一个在喝,喝完再叫,已经是第六趟了,适才他去拿酒时,被掌柜拦住,说是上个月欠的帐还没销,要他回来跟伦四爷说,请他先清了前帐再拿酒。
他都还没得及跟伦四爷说呢!
想想还是别跟掌柜叫酒了,他先筹点钱,到外头买回来给伦四爷喝就是。
守在门口的小厮里,有个年纪较大,听他这么说,忙跟他摇头,“可别,到时候掌柜硬要把你买回来的酒,算在他们酒楼的帐上乍办?”这酒钱可不就付两回?
小厮张大嘴傻呼呼的看着对方,“还能这样搞?”
“是啊!”那人叹气,伦四爷当初管着酒楼茶馆时,可没少用这招欺负人。
不让来酒楼吃饭喝酒的人带外食进来,那要早说啊!偏生等到结账时,才一并算进去,有些客人财大气粗不计较,但更多人气急,当场跟伙计吵起来。
说起来这种做法不厚道,但做主子要求,他们做人奴才的能说什么?只能照办啊!
“那要怎么办?”
“还是去跟掌柜叫酒啊!”怎么办?主子们在里头喝酒吃菜,他们做下人的守在外头,没吃的没喝的,就已经够受了,还要他们掏钱?当主子的不把钱当回事,难道要他们做下人的掏荷包满足他们?
“那……”
“反正是伦四爷说要叫酒的,让掌柜的记在伦四爷帐上就是。”
“可是前帐未清啊!”年纪的小厮怯怯的提醒老大哥。
那人笑了下用手拍他的背一记,“怕什么,伦四爷欠账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叫掌柜的只管放心,等咱们老太爷和大老爷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是啊!等大长老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他们家大长老可是历经几任教主的老人啦!新教主年幼,能不敬着大长老?不怕大长老带头找她麻烦?
之前大伙儿可是给足她面子啦!由着她下马威,送人入官,铺子也全都由着她说关就关,也该闹够了吧?
韩家的下人们对大长老还是很信服的,再加上韩家的主子们,这些日子总是说,只要大长老回来就好了!
新教主之所以挑韩家人出手,为的是立威。
那为何不挑二长老、三长老他们?韩修道,因为大长老资格最老,又与前教主黎漱缠斗多年,新教主既然要立威,那自然得挑在教中最举足轻重的人出手。
话说多了,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更何况是天天听他们这么说的下人们,所以韩家上下都盼着大长老父子回来。
觉得只要大长老回来,新教主总是要给他面子,被她收回去的商号,最后还是得要还回来的。
因此韩修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止他们派人去给新开幕的商号添堵,他等着祖父和父亲回来,请他们为韩林做主。
韩刚带着妻小和母亲离开莲城,韩修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等祖父他们回来,一切恢复正常,他们自然会回来。
韩修此时还不知道,魏氏是打定主意要和离。
珠宝坊开幕首日的生意,好得让掌柜咋舌,客人都走后,伙计们全都累瘫了,有的坐在椅子里直灌水,有的靠在一起坐在地上都快要打呼噜了。
黎浅浅站在三楼的回廊往下看,“大伙儿干的好,今儿都累了,一会儿到酒楼叫酒席过来,好好吃一顿,吃饱喝足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开店前,我要话要说。”
听到女孩娇嫩嫩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伙计们听到她说的话,个个笑容满面的往楼上瞧,听黎浅浅说明天开店前,有话要说,连忙齐齐应诺。
酒楼就在对门,订的酒席很快就送过来了,蓝海还特意让人熬了润喉的汤过来,盯着伙计们先喝,然后才用饭,伙计们原本听说要喝药,心里都有些不快,待听掌柜说,这汤可是特地熬的,还是润喉的,这才变了脸色。
等喝了一口后,果然感觉烧灼了一日的喉咙舒服许多,才一口气喝光。
掌柜也喝了一碗,然后才入席。
黎浅浅看他们都坐下用饭,这才转往账房,账房里算盘珠子正盘得飞快,原本珠宝坊只请一个账房,可是才开幕不到一个时辰,账房就告急,黎浅浅忙调人过来支援。
这会儿应该是在结算这一天的收益了。
春寿跟在黎浅浅身后,看到账房们飞快的手指,不禁小声道,“他们的手好快,不会打结吗?”
“你练剑招时,舞到最后,手会打结吗?”
“不会。”春寿很有自信的道,“教主,您说,大教主看我练的好,会不会再点拨点拨我啊?”
黎浅浅转头看她,“这我可不晓得,不过师父之前教你的招式,你都练熟了?"
“是啊!”春寿对练武还是很有热情的。
“那等着吧!”黎浅浅抬手拍拍她的手臂,没办法,人太矮了,拍不到春寿的脑袋,这让黎浅浅备感挫折。
春寿笑嘻嘻的谢过,完全没注意到黎浅浅的心思。
黎浅浅是个心宽的,没两下功夫就把这事放下,春江跟在后头倒是瞧得明白,见教主放下了,便上前凑趣转移话题,“教主明儿要跟他们说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鼓励他们的话,嗯,光是口头上鼓励,好像有些单薄,你们说是不是再加点实质的娎。俊�
“只奖励,没有惩戒好像也不太好?要是有人偷懒呢?”春江提醒道。
春寿则怒道,“他们敢。”
黎浅浅看她一眼,“春江说的对,时日一长,人都难免会有懈怠的时候,有赏有罚才是。”
回去之后,就让春江取来纸笔,将她想出来的奖惩办法写下来,春江和春寿两个还提供了不少建议,蓝棠过来时,春江和春寿正为了要是有人无故旷职要如何惩处在吵嘴。
蓝棠忙制止她们两,等问明吵嘴原因之后,她也忍不住发表下意见,云珠见她们三个斗得起劲,走到黎浅浅身边,“教主真好性儿,由着春江她们这么吵。”
“意见不同,都想说服对方照自己的想法来做,难免就大声些,也不算吵,来,这是方才我们讨论的,你也来看看吧!”
云珠应诺上前观看,看了一会儿,才道,“教主,这赏得太多了!不过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黎浅浅扭头看去,那是将伙计们的各项职务都明列上去,谁的表现好,谁的表现差,全都一目了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认字计划()
这年头铺子里做事的,从没听过什么奖惩制度,做的好做的不好,完全是凭掌柜的自由心证,他说你好,你就算天天偷懒不干事,月银照样拿,客人打赏多寡,全凭你本事。
掌柜要是说你不好,你就算天没亮就上工,一路忙到关门休息,他要寻事扣月银,你也没地儿找人诉苦去,更别说留下客人的打赏。
因为不少在铺子里工作的人,都要巴结讨好掌柜。
现在将每个人的职责明白写下来,白纸黑字奖惩分明,大伙儿见做的好有奖励,便都有了奔头。
“这进步奖是什么?”
“哦,假设说,你上个月一共招待了十个客人,但有一个客人觉得你招待得不够好,这个月你努力改进,招待了二十个客人,二十个客人都说你好,那就是进步了。”黎浅浅头也没抬,拿着笔在张纸上涂涂抹抹。
云珠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知道,客人说他好,或说他不好?”
“嗯,好问题。”黎浅浅夸奖云珠,“所以要请客人们给负责招待他们的伙计打分数。”
“打分数?”云珠疑惑的看着黎浅浅。
黎浅浅这时才抬头,让她看自己方才涂抹的纸,就见原来是个意见表,黎浅浅拿毛笔的时间不长,写字还好,徒手划线就有点为难了,所以纸上的线条画得歪歪斜斜的,不过内容倒是让云珠看住了。
因为那上头就是五个圆圈圈,然后用线条勾了五官,有大大的笑脸,笑脸,面无表情,哭脸,和生气的红脸,说穿了就是现代的颜表情,但在这儿却没人这么画,云珠看着直笑。
得亏黎浅浅的表格画得够大,所以表情都看得很清楚,要不然很可能糊成一团,那就看不清她画的是啥了。
“教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个是大笑吧?还有这个是生气?”云珠指着最明显的两个表情问。
“嗯,这个大笑表示很满意,中间这个表示客人觉得不好不坏,至于这个,就是生气了,客人觉得不满意所以生气,怎样?很简单吧?”
“那要是伙计根本没给客人,而是自己乱勾选呢?”
“嗯,这个具体怎么操作,还有待商量,不急。”黎浅浅看着纸上歪扭的线条直叹气,云珠不知她在叹什么气,平常接触不多,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得赶忙朝春江她们招手求救。
春江她们吵完了,看到云珠招手,就都靠过来,看到黎浅浅新弄出来的东西,都好奇的围观,听云珠介绍后,都道好。
“不过这只能在珠宝坊这样的地方用吧?酒肆、茶坊等卖吃食的地方,就不太方便了吧?”要勾选就要动笔墨,有些客人不识字,说不定一辈子没拿过笔呢!
黎浅浅对春江笑道,“还得再琢磨着呢!不好一下子就拿出来用。”
叶妈妈端着甜汤进来,看她们说的热闹,也靠上来瞧,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当差过,看到这样写明的奖惩表,觉得新鲜的同时,也觉得好。
“不少大户人家都有家生子,但就算是家生子要进府侍候人,都要先学规矩,只是这规矩都是口耳相传,少有这样写下来的。”
那些嬷嬷教规矩时,都是看人下菜碟,家里有人在主子跟前得用有脸面的,生的好的,钱塞得多的,教的就尽心些,至于其他的,马马虎虎应付过去就是,等他们进了府当了差,犯了错挨了打,才晓得自己规矩没学好,没学全,挨打不过是小事一桩,比送了命强。
叶妈妈当年有个处得好的小姐妹,就是吃亏在这个上头送了命,那时候她曾很恨教她们规矩的嬷嬷,为什么要藏一手?现在她懂了,对那教规矩的嬷嬷来说,这就是她的生财工具,全都无私毫无保留教了人,人家还会为此来送钱巴结她吗?
抬眼看向被春江几个围在中间的黎浅浅,心情略有些复杂,要是当初就有人像教主这样,把每个人的职责明明白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