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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经天2-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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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水天(seeter)    Line : 882  Read : 6 
'222' 日月经天(第二部) 







日月经天(第二部) By: 水天(seeter)

第二部 



  19 
  加了防盗锁的门比想象中更难橇,即使在里面也是一样。阿然费了几个时辰才将链条弄松。喝水的时候他有些懊丧,早知这样,不如先橇窗户,那些栅栏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坚固。 
  拿起铁条走近门边,正准备对付最后一片链页,喀嚓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毫无预兆地猛然推开。 
  好痛 
  郎寒冷眼看着这个后脑勺撞在墙上,犹在头昏眼花的家伙,想起刚听来的消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 
  阿然原本自知理亏,被这么一踢,火气反而激上来,昂起头: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想出去逛逛不行吗?〃 
  〃行,为什么不行。〃郎寒反而笑了,一把推开阿然,走进内屋,〃如果你这么想死,我很高兴成全你。〃 
  阿然呆了呆,房门正大开着,他却没了想出去的心。试探地向里走了几步,看到卧室的床前,郎寒正毫无顾忌地脱掉外套,解开衬衣钮扣。 
  郎寒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肌肉结实流畅,配上灵活的动作,冷冰冰的面色,风华正茂劲酷四溢,堪比时装杂志封面的男模。阿然却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 
  〃你……你在干什么?〃 
  知道这人在怕什么,郎寒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没见过男人换衣服?别搞得跟个受虐的娘们一样,我就算再欲求不满,也不会想上你这种货色。〃 
  郎寒的话很不好听,阿然还是悄悄松了口气。他原先也不是这么过敏的人,知道了凤飞的性向后才有些心惊胆战。郎寒的身手太好,若他真想要怎么样,自己可绝对反抗不过。 
  正胡思乱想间,郎寒已迅速换好了衣服,正在系紧靴带,阿然咦了一声,认出这套衣物正是那天他救自己时所穿,柔软贴身,很藏了点古怪的……夜行衣? 
  猎人要出动了? 
  〃你要去哪里?〃 
  只是随口好奇一问,阿然并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回答,郎寒却冷冷地告诉了他: 
  〃去救你哥。〃 
  〃哥?他怎么了?!〃阿然惊跳起来,虽然他心中对凤飞仍有怨恨疑虑,却从未想过他出事,〃我哥不是有哈氏罩着么?他那么小心,怎会有事?〃 
  〃作为谈和的条件,以及你杀了那个人的赔偿,哈氏将你哥送给了方洪。〃郎寒瞧了一眼天色,〃据说是官度的老婆哈玉珠极力主张。我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你哥现在大概已交到了他们手中。〃
  阿然下意识地跟着看向窗外,檐边夕阳如血,正薄薄地铺在错落的高楼大厦上,仿似一出来不及收场的悲剧背景。 
  凤飞淡漠的面容,清冷的话语蓦然一一涌上心头,阿然不知不觉咬紧了唇。 



  迷迷糊糊睁开眼,凤飞竭力挥开脑中沉重的嗡嗡声,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扔在地上。炽亮到刺眼的灯光正悬在头顶,周围晃动着隐隐绰绰的黑影,不时发出嘈杂的语声,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脑中却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昏迷之前,哈玉珠嫣然微笑的脸庞。下午时分,哈楚天命人召凤飞面谈,进屋后,却不见哈楚天,只有哈玉珠正轻描淡写地品着咖啡。凤飞心生警惕,正要开口,手臂突然被数人从身后抓住,同时肘间一痛,一支不知装了什么药的针已迅速扎了进去。纷乱归于平静,一切都完成后,哈玉珠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波流盼,轻轻一笑,一记火辣的耳光甩到凤飞面颊上: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度是我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谁也别想来抢。〃 
  凤飞神智已开始昏沉,面对这个绮年花貌的女子,却还能平静而苦涩地扯出一笑: 
  〃愿我们互相宽恕。〃 
  为所有的错误,偏离,欲望,和野心。 
  凤飞知道哈玉珠现在还听不懂。但总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之后,她就会明白。那时候凤飞也许已经死了,但是他替官度做过的那些事暂时还会存在,还会发挥作用,直到颠覆那天来临。请求宽恕,不是为了曾跟她的丈夫上过床,而是因为互相都给对方的坟墓加了一把土。 
  人在江湖,谁又能不伤害谁,谁又能不被人伤害。是爱是恨,全无所谓,不过一笑了结。 



  一盆冷水照头浇下,结束了凤飞所有未曾忆及和不愿忆及的情绪。 
  〃抬起头!回答我们老大的话!〃 
  胸腹被凶狠地踢了几脚,凤飞总算因疼痛清醒了些。挣扎着向上望去,灯光一照,又是一阵晕眩。压住呕吐的冲动,凤飞眯起眼,勉强微笑: 
  〃方老大亲自动手?〃 
  〃那就要看你合不合作了。〃灯光后的声音是粗率的,凤飞也曾在一次宴会间听过,但此刻的语声却全无那日的大大咧咧,相反,饱含蓄积的阴沉,〃那个杀了我们兄弟的人,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凤飞沉默。 
  方洪也没有等待太久,甚至懒得再得复一遍,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人拖起凤飞走了出去。 



  不多一刻外屋便传来皮鞭划过空气的风声,落在肉体上的滞声,还有因疼痛而发出的呼叫。那呼叫起先压抑,而后高昂,之后又慢慢嘶哑,直到接近无力。 
  没有人说话或者惊讶。在众多的刑罚之中,这只能算个开始。由轻到重,自古惯例如此。 



  方洪悠然听着痛呼,象是在欣赏,又象是若有所思。以粗豪鲁莽著称的方老大面上很难得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每当出现,他身边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不敢稍有打扰他的思考。上一个无意中这么做的人已经被方洪当场踢了一脚,腿骨断裂了。 
  〃停。带进来吧。〃 
  浑身是血的凤飞气息奄奄地倒在方洪脚下。刚才精明整洁的律师已然不在,代之的是一个衣物支离破碎,背上遍布紫黑鞭痕,呼吸微弱的刑架猎物。 
  方洪愉快地踩住凤飞的手指,稍稍用力: 
  〃猜猜下一个是什么?你感觉得出那股热气吗?〃 
  剧痛令凤飞复又清醒,吃力地转脸望去,纵使在朦胧中的屋角,也能看出那一点灼红的火星。 
  烙刑。 
  第二道就是这个了么?原本还以为可以再支撑一会儿呢。凤飞惨然一笑,说出方洪想要的答案。 
  〃新宏路202号,五栋,七楼,A。〃 
  方洪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身后已有数人利落地闪出门外。另一些人想将凤飞拖出去,却被方洪阻止。 
  低头俯视着那张苍白沾着血迹的脸,被水淋湿的黑发,方洪以脚尖挑起凤飞的下巴: 
  〃有件事我想不通。象你这种聪明人,既然早决定要招,为何还要等到鞭打之后?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是想当一把英雄?〃 
  凤飞的眼睛被迫与他凝视。由于光线的原因,方洪可以清清楚楚看见这张脸上的每个细微动作,包括睫毛的颤动,瞳孔的缩小扩大,凤飞却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一个阴影中的轮廓,带着残忍的,血腥的咄咄逼人。 
  童年时的另一道轮廓渐渐重合上来。疼痛,伤害,然后血花四溅。 
  我不后悔杀了你。因为我现在才知道,如果还有机会,我仍然会重复那一刀。 
  凤飞咧开嘴,璨然一笑,突如其来的神采竟然盖过了狼狈和凄惨: 
  〃特种部队训练条例之一。〃 
  〃什么?〃 
  〃很早以前,美国特种部队在越南作战,如果被俘,所必须遵循的一种条例。〃 
  〃说。〃 
  方洪的脸阴沉了下来。眼前这人明明已在自己掌握,也已被迫屈服,为何还有一种场面失控的微妙感觉。 
  〃没有血肉之躯能对抗得过刑求。所以他们的军队明确地要求,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尽可能拖延时间,缓慢地招供出情报。〃 
  还有后半句没说。要提供给他们你想给他们的情报。在那种被迫招供,逼近肉体极限的痛苦中,对方很少会怀疑到你还在设圈套。 
  白亮的灯光如刺一般扎入眼帘,凤飞逐渐支持不住,正要昏过去的那当儿,领口的衣服破布突然被人一把揪起,方洪盯着凤飞冷笑: 
  〃作为回报,我也有一件秘密要告诉你。〃 




20 
  “其实,小樊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情人,或者说,奴隶。” 
  凤飞的脸被拉离聚光灯的直射范围,瞬间的黑暗如水般清凉地包围着他,很舒适,但方洪的话语中有种危险的暗喻,令人下意识惊悚。 
  一定是弄错了。西港的方洪不该是这种人。他应该性情暴躁,喜好女色,对仇敌的渴望只是将他们打得半死或真死。 
  然而那双无机质般的冷酷眼眸宣示出另一种可能。 
  “哈氏的情报人员真都该去死了。”凤飞忍不住喃喃道了一句。 
  方洪将这句话全数收在耳内,欣然一笑: 
  “一个人总需要点秘密,尤其是我这样位置的。小樊以前是我抢滩西港时最大的敌手,后来大家都知道他被我的义气血性感动,带着他的人和地盘投奔了我,结成生死兄弟。实际上……只是他被打破了。” 
  凤飞怔怔地看着方洪,好象有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渗出来。对曾经有过一段精神治疗史,后又阅读过不少资料的凤飞而言,打破两个字并不陌生,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碰上。 
  “你该不会是想……” 
  “正如你所想,聪明人。”凤飞迟疑的神情似乎取悦了方洪,他赞赏地点头,“本来我倒没这个意思,不过你的反应提醒了我。说起来这也算公道,你的同伴杀了我的人,用你自己来代替。是不是?” 
  笑声中抱起凤飞,向门外走去: 
  “好吧,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我真等不及看到你变成奴隶的样子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没有风,或许因为将要下雨的原因,气压闷得令人窒息。 
  阿然在沙发上不安份地坐着。他不明白郎寒还在等什么,但郎寒既然不说,反而轻松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也只有压住心中的焦躁,专心等待。 
  “他们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郎寒突然睁开了眼,一双猫似的目光在黑暗中炯炯发亮。 
  阿然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片难耐的死寂后,他果然听见屋外传来细微的,刻意放轻过的脚步声。接着是几下毫不犹豫的沉闷声响。 
  这是装过消音器的枪声。阿然听得出来。但他不明白为何这边屋门依然完好无损。 
  郞寒不知什么时候已靠近一扇特制的小窗边,瞧了片刻,忽然拉开门,闪了出去。 
  街灯映入幽微的光芒,从半开的门中,阿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瞥见了几抹火舌,伴着扑扑数声破空轻嘶。 
  紧接着是人体坠地和器物摔倒的一连串闷响。 
  似乎是郎寒得手了。 
  确定外面再无动静,阿然探出头,疑惑地问: 
  “你在干什么?” 
  郞寒头也不回地继续翻找: 
  “闭嘴。” 
  阿然果然闭上嘴。过了片刻,想起件事,忍不住又道:“他们为什么背对着你,向对屋的门动手?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除了你,我想不出谁会弄错方向。”郎寒冷冷地直起身,手中提了一个人,“你如果还想在道上混,要跟你哥学的东西实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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