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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怎么说的,自然心里就是怎么想的。
情绪一上来,只要一旦无法把控,就会在口气上给体现出来。
“卫管家,我敬你跟了我丈夫多年,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在公司有梅荣庭处处给她添堵,再加上保险柜一事,近来各样琐事层出不穷,这位赵女士如今早已满腔憋屈,在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时可没那么多的顾及,老娘火气上来了,还怕开罪你梅家的一条老狗么?
说实在的,就算他卫一山在梅家再如何受尊重,他也只是一个雇工而已。
而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赵碧秀忽然间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在期待。
期待着卫一山再顶嘴。
期待着卫一山再悖逆。
期待着卫一山再拒绝。
这样,她满腔怒火,就有地方可以顺理成章的发泄出来了!
就算是傻子这会儿估计也能听出她口气特冲,更遑论在场的这三位都不是什么庸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女人此时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就等来个点火的?
这个时候,谁敢触她霉头,谁就第一个吃瘪。
卫一山活了半百岁了,又怎可能看不出时下情势。
倘若自己此刻还敢坚持不听命令,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不顾一切将自己逐出梅家。
毕竟,她有那个权力!
虽然自己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而她过去对自己也总是客客气气,但那也多半是看在老爷的面子和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威望上,真要较上劲来,人家大不了不顾一切一纸辞退了你!
思忖了许久,卫一山还是咬着牙点下了头:“全凭夫人吩咐吧。”
赵碧秀这才笑了。
只是有些遗憾,不能好好的发一场脾气了
“那卫管家,我们走吧。”
“是,夫人。”
卫一山看了梅若雪一眼,再看向于越:“那小姐,你可要多加小心;于少爷,千万要照看好我们家小姐。”
“好的。卫叔叔。”
二人相视一眼,齐声回答。
将赵碧秀迎上了车后,卫一山也坐入了驾驶座,宾利发动,缓缓驶离了明珠大庄园。
“赵阿姨今天心情貌似不太好。”
目送着宾利远去,于越耸了耸肩,表示不明所以,“以前可从没见过她的这种语态。”
“谁知道呢,更年期了吧。”
梅若雪撇了撇嘴。
听到这句话,于越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更年期?”
这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说话这么不修边幅不客气的?
迎着他怪异的目光,心知这不符合过去那个温柔贤淑大小姐身份的口语似乎引起对方他的注意,梅若雪当即暗道不好,好在思维敏捷的她立马佯装突然想到了什么:“糟了糟了,我上学快迟到了!于越哥哥,我们还是快走吧。”
“蓬。”
关上车门,奥迪q7也扬长而去。
“哎,于越哥哥,趁着这段功夫,咱们再谈谈之前说过的那个事情吧。”
把那刺人的冷气挡板拨向另一边,梅若雪抱好书包,轻吐了一口气,旋即看向一旁专注开车的于越。
“关于收购李琛叔叔股份?”
原来之前在蓝洲岛归来途中,梅若雪就已经和于越初步聊过关于李琛事件的计划了。
李琛被革职,至少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之前,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即便是赵碧秀执掌的印鉴被偷走,最终董事会上依然还是会通过这项决议,躲得过梅若雪偷走印鉴的初一,躲不过赵碧秀狠心下令的十五。
那既然这项决议已经势在必行,自然就得安排下一步,那就是必须要让站在自己一方的人填补这个空缺,不然若是一旦让支持赵碧秀的势力夺下李琛的股权,代替他成为梅氏集团的新董事,情势必然会成了彻底的一边倒。
毕竟,在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原始股基础上,他已经笼络了另一位占有百分之二十股权的大股东俞江华,本就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要再来加上一位
所以,李琛的席位,梅若雪是势在必得!
而她目前可以用的,信得过的,而且有足够的资金可以收购李琛股权的。
没有别人,只能是他,于越!
所以,这对青梅竹马,早早的就已经开始商议这个计划了。
第三十章 崩溃的赵碧秀()
“董事会那边,我叔叔会尽量搞定的,接下来,就等你拿下我们梅氏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了。om”
车内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这对青梅竹马完成了又一次的接头,望着梅若雪下车前扬起的玉手,于越分明微微一愣,明显有些诧异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居然会变得像这样大大咧咧,但随后神色就再度柔和了下来,浅笑着和她击了击掌。
“加――搜雷忒,我走啦。”
朝着于越挥了挥小手,梅若雪神清气爽的下了车,留下于越一个人在车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沾染的市井气?”
剑眉微微皱起,于越颇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素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沉默寡言的小雪,何时竟变得这般伶牙俐齿滔滔不绝?
“不过,这,或许是一种不错的变化”
望着梅若雪离去的窈窕倩影,于越神色略显恍惚,接着却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个善良的小姑娘终于懂得保护自己了。
“只是,不要走过头了才好。”
“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公主最终会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吕太后啊”
“阿嚏――”
一阵晨风吹来,梅若雪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擦着鼻子心说谁在想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大q7刚好掉转头缓缓驶离,嫣然一笑,步履优雅的走向了自己的教室。
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气象。
中午12点,梅家明珠大庄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因为窗帘遮蔽大窗而显得昏暗的豪华卧室里,一个近乎呻。吟的女性话音,正伴随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絮絮叨叨。
赵碧秀坐在床上,发丝有些凌乱,苍白的额头布满着细密的汗珠,覆上淡妆的双眼圆睁到了极致,削薄的嘴唇不断的瑟瑟发抖着,面色阴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震怒,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已经打开的保险柜。om
“印鉴,印鉴没有了”
“死簿也没有了”
“死簿也没有了!!!”
随着鼻翼极速扩张收缩循环,发现了最重要的宝物失窃的赵碧秀终于猛地站了起来,发出了近乎癫狂的愤怒咆哮。
“死簿没有了!!!”
“是谁,到底是谁!!!”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不仅知道房间暗格所在,甚至还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死簿的秘密泄漏!
这个事情对于赵碧秀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死簿一旦被曝光,她过往的所作所为,将无所遁形!
这一刻,赵碧秀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整个人噗通一声直接瘫软在地上。
圆睁而无神的眼眸里,仍然是久久未散的难以置信以及
绝望!
死簿是她最大的秘密。
怎么可以让别人掌握
强忍住头脑一阵阵的眩晕感,她颤巍巍的紧抓着床单,粗喘着站了起来,脚步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是她,一定是她”
“一定,是她!”
嘴中仿佛魔症一般的不断低语着,赵碧秀摇摇晃晃的离开房间,走向梅若雪的房间,一把拉开了继女房门。
在里面,两个女仆正在换新的被单。
“你们两个,都出去!”
赵碧秀的声音有些尖利,那阴沉的脸色吓得两个女孩子花容失色,忙抱着被芯和被单往外走。
“等等!”
一听这两个字音,两个侍女浑身一颤,不由止步。
“把被子留下!”
梅若雪回到家,一拉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吓得她险些坐在地上。
天哪,这还是自己的香闺吗?
一眼看去,正对面的靠墙衣柜被拉开了,里面的衣服全都被扯出来耸拉在外面,床垫也被翻了过来,白色的天鹅绒被芯也被撕烂了开来,满地都是被芯里的雪白色鹅绒,电脑桌的抽屉也被抽了出来,鼠标也兀自被孤零零的吊在桌角,满目狼藉。
而此时,那个女人,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沿,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昔日的假意亲和早已不见了踪影,望着梅若雪的目光不含掩饰的怨毒,气势森然。
“阿,阿姨,你”
下意识的用力吞了口唾沫,梅若雪讪讪的倒退了两步,心弦已然紧绷到了极致。
完了!
东窗事发!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赵碧秀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撕破脸皮!
印象中,这个狡猾的女人可从来不是这么喜怒无常的。
就在梅若雪震撼于眼前的异状之际,赵碧秀猛地坐了起来,真的是“腾”的一声就猛地做了起来,伸出了那只酷似爪子的消瘦的手。
配合着黑色的指甲油,当真像是一只魔鬼的利爪
迎着梅若雪手足无措的目光,头发散乱的赵碧秀粗鲁的把她推了个转身,然后猛地拉开她的hallokitty书包!
梅若雪心头猛地一颤。
她分明感受到那双手正在她书包里疯狂的翻找着!
同一时间。
这是一套奢华到极致的海滨别墅,七色的遮阳伞下,躺在沙滩椅上沐浴阳光的花衬衫于越嘬了一口柠檬汁,在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的是用油布包裹严实的大型板砖类物件。
而他此时正徐徐脱下墨镜,把手头上的一个小东西拿在眼前,细细观察着。
“这东西,是口红么?”
以刺目的太阳为背景,被夹在那修长的两指之间的,是一只金色的ysl口红的包装盒,长方体,比拇指粗不了多少,就不知道内容究竟是何物了。
“还有这个,沉甸甸的,看这形状,莫非是一本硬壳的书籍么?”
偏过头,轻抚着那油布纹路分明的面料,于越心中大惑依旧。
只是,一想起梅若雪那小妮子把这东西交给自己时那千叮万嘱不能打开来看的慎重模样,于越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好奇与一探究竟的冲动。
“罢了,一会儿放到保险柜里去吧。”
“小公主的东西,可得好好保管才是呐”
翻找了半天,赵碧秀并没有从书包里翻找出什么来,甚至于,她动作粗鲁异常的把梅若雪的书包从肩膀上抢了下来,倒着抖了许久,各科书本考卷掉落一地,直到确定里面的确没有藏着什么死簿和印鉴,她阴冷的目光这才将视野转向梅若雪那张略有些仓惶的脸。
“拿出来。”
她削薄的嘴唇下拉到了拱桥的弧度。
“什什么?”
梅若雪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事实上,她的确是被吓到了,此时心脏怦怦直跳,小鹿乱撞。
但这种感觉和见到心上人是完全不同的。
“印鉴,还有书。”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赵碧秀目光赤裸裸,似是要看穿梅若雪的脾脏肺腑,及其毒辣。
“什么印鉴?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