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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该怪她哥哥呢,还是该感谢她哥哥呢?”
锦瑟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即道:“小姐,奴婢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云珩淡淡道。
“奴婢觉得小姐最好也离明家远一点,如此云家也在风口浪尖上,若是云家与明家表现出交好的姿态,难免不被拉进此事中。”锦瑟蹙着眉,眼底泛起一抹担忧。
云珩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回眸看了一眼锦瑟,“我知道了。”继而转过身,继续品着手中的碧螺春。
锦瑟看着眼前的云珩,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锦瑟虽说一直不得近身伺候,可如今近身伺候云珩这几个月,云珩的性子锦瑟算是摸透了几分。
云珩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自然做派与常人不同。明德能成为翰林院院士,而且稳居这个职位多年,若无常人没有的手段是不可能的,所以自然不会一直被世人嚼舌根。
待到明德翻身那天,又会恢复以往人人巴结的时候,若是那时候与明家交好,说起来也是面上罢了。所以此时与明家交好是最好的时机,可同时是为危险的时机。
云家虽说在秦国是跺跺脚响三下的存在,可正是如此的存在,才是功高盖主,更不能贸然行事。
如今便是连皇上都怀疑明德的能力,想要重拾皇上的信任并非易事。云家本就被皇上盯着,若此时与明家交好,皇上难免不会迁怒,所以锦瑟才会说出方才那一席话。
锦瑟继续给云珩揉着肩,心里却添了几分烦忧。云珩如今变得如此聪慧,不知是祸是福啊。
第五十六章 晨起请安()
“小姐,您今日穿哪件衣裙?”池鱼给云珩梳好发髻,看着镜子里的云珩容貌艳丽无双,不由得眉眼一弯问道。
云珩思量片刻,随即说道:“就那件藕荷色袄裙吧,今日不宜太出挑。”
“是,小姐。”锦鲤闻言,忙从衣橱里将那件藕荷色袄裙拿了出来。
云珩端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渐渐迷离起来。人人都说云家嫡女容貌艳丽无双,若自诩第一,无旁人敢自诩第二。大抵如此说的人,都忘记了红颜祸水那句话。
“小姐,更衣吧。”锦鲤的声音拉回了云珩的思绪,云珩点了点头,起身更衣。
“走吧。”云珩穿戴整齐后,在镜子前打量了片刻,确认没有不妥之处后,这才迈着沉稳的步子出了屋子。
临水斋
“祖母闭关念佛,惹得清儿许久没能见到祖母,这心里十分挂念祖母。今日请安一见,祖母竟是消瘦了不少,这让清儿心里真是不好受。”云珩刚要迈进屋内,便听到屋内的云漪清的声音传来,语气期期艾艾很是心疼老夫人的模样。
这话说的极其熨帖,老夫人不由得眉眼一弯,语气中多了几分宠溺:“清儿倒是个懂事的,你的几个姐姐若像你一般该多好。”
“祖母言重了,清儿怎敢与几位姐姐相比拟,清儿只是担心祖母的身体。祖母吃斋念佛是好事,可总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体才是。”云漪清柔声道,语气中尽是关系。
老夫人闻言,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云珩不由得心中冷笑,云漪兰被关在藏书楼,云漪阳被禁足,这云漪清倒是会找时机拍马屁。且让她拍着吧,她舒心的日子可不多了。
思及此,云珩缓缓步入屋内。随着云珩走进屋内,屋内本是欢声笑语登时变得鸦雀无声。云珩倒也不介意,这云府除了父亲,人人都将她看做外人,她早就习惯了。
“珩儿给祖母请安了,祖母万福吉祥。”云珩福了福身,温声道。
良久,老夫人都没有言语。云珩便也不多言语,便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老夫人想挑她的毛病,她怎么会轻易遂了老夫人的意?
“平身吧。”老夫人的声音里俨然没了方才的温和。
云珩虽然平了身,却还在原地站着,并没有入座的打算。若她入了座,老夫人定会说她还未开口让云珩入座,云珩就入座,实在没有规矩云云。
“二姑娘近日过得如何?”老夫人嘴角噙着一抹疏离地笑意缓缓道。
“过的很是不好。”云珩如实回答道。
“我确实也听说了些,关于大姑娘和三姑娘的事。”老夫人一双眸子中散发着点点寒意,映在云珩心底寒彻心扉。
“那祖母认为珩儿作为嫡女,这几件事处理的如何?”云珩反客为主,毫不示弱地问道
“处理的很好,不留丝毫情面,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老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旁的锦瑟和池鱼闻言不由得替云珩捏了一把汗,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云珩做事决绝,自家姐妹也丝毫不讲情面吗?
云珩闻言,倒是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情面也要留给值得留的人,大姐姐与三妹妹自作孽,珩儿自然不会手软。”
这话可是实实在在呛了一句老夫人,只见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变,继而如鹰般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云珩,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是一个嘲讽的弧度:“珩儿说得对,是不能手软。只是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会整日想着算计珩儿呢?”
这话中的刺可是对准了云珩扎下去的,不给云珩留颜面的以为不言而喻。
“这话祖母可以去问问当今圣上,为何身边要安排那么多的护卫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皇上死了,就改朝换代了。”云珩敛了敛眉眼,笑意蔓延于脸,语气更是温和地不带一根刺。
可这句话却成为了一根软绵绵却扎心的刺,刺入老夫人的心口。
嫡女!
云珩是嫡女,是云府唯一的嫡女,其他姐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想让她死!
“你倒是放肆极了。”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掀开了盖子,细呷了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怒而威的气势压的屋子里的众人喘不过气,连抬眸看老夫人的勇气都没有。当然,除了云珩。
“是啊,大姐姐和三妹妹放肆极了。”云珩温和一笑,似乎不明其意,实则以牙还牙,打的老夫人措手不及不说,也对云珩有几分诧异。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小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竟出落的临危不乱,言语之间有条不紊,面对自己如此恼火的态度,她倒也是淡然。俨然一副人上人的姿态,日后若是多加培养,即便不是皇后,那也必定是皇贵妃。
“的确是放肆,可你这个夹在中间的人,既是姐姐又是妹妹,也得习得几分容人之度。”老夫人的语气终于软了几分,似乎是向这个嫡女妥协了。
其实只有云珩明白,老夫人只不过是看见了利益。
“那这一点可得祖母好好教教珩儿了,如何容忍?面对大姐姐挑拨离间,教唆外人害自己毁容一事,如何容忍?面对三妹妹故作赔罪,实则却服下信石,栽赃珩儿一事,如何容忍?”云珩的话掷地有声,继而她福了福身,一字一顿道:“若是祖母可以容忍下这些,那是祖母的本事。珩儿做不到,珩儿做不到看着自己姐妹做错事,还去所谓的容忍。其实就是害了她们,让她们更加不辨是非。有过有罚,有罚知错,方可重新做人。”
老夫人似乎被这话噎的不轻,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盯着云珩看了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眼间泛起一抹恼火。
这个嫡女,愈发不受她的控制了,俨然一副要当家作主的模样。
“哎呀,二姐姐此言差矣,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以和为贵的。二姐姐教训她们一通就是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云漪清见气氛陷入了僵局,连忙装作和事老出来说话。
安婉心正愁着如何落井下石呢,见云漪清开口,她连忙接上:“是啊,谁还没有犯个错的时候呢,以珩儿的身份以后定是主母,若是连这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岂不是叫旁人笑话我云家嫡女小心眼了不是?”
云珩偏过身子,对着安婉心福了福身,笑道:“多谢姨娘教导,珩儿谨记在心。对了,姨娘可听说最近明家后宅闹了些事,惹得圣上不悦,说出了家不平何以平天下的话?”
安婉心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她倒是忘了此事了,竟生生被云珩将了一军。她张了张嘴,虽心里不悦,可最后还是应道:“姨娘身居宅院,不曾听闻。”
“身居宅院,不曾听闻?那姨娘怕是身居的不是宅院,而是与世隔绝了吧?”云珩面上依旧带着温和地笑意,嘴里说的确实扎人的话。继而她顿了顿又道:“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若是皇上知晓咱们云府的后宅如此,而云珩又没有处罚她们二人。到时候这句话估计皇上也要对父亲说了。”
“妾身觉得二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二小姐身为嫡女,本该大公无私,若是徇私枉法,也是害了她们。嘴上的训斥远比不得真正的惩罚能让人记忆犹新。”让云珩没有想到的是,秋薇竟然开口替云珩说话。她没有背景,能在府里生存下去,全靠老夫人庇佑,如今竟为了云珩得罪老夫人,真是不知走的哪步棋。
“那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老夫人说不得云珩,因为云珩反击她的话,让她找不出破绽,可不代表人人都可以说老夫人的不是。
“不,妾身没有这个意思。老夫人作为长辈,指点小辈一二自然是对的。妾身的意思是,就让这件事过去,大家谁都不要再提了。”秋薇今日身着一袭天蓝色长裙,衬得几分温婉。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低顺,并无半分挑衅的意味。
老夫人见秋薇如此模样,心中也舒坦了些。可面上终归还是要做一做的,“那就不提此事,说说去清时斋读书的事。”话毕,老夫人打量了一番云珩今日的穿戴,一袭藕荷色袄裙衬得云珩楚楚可人。如墨般的长发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鬓角垂下的发丝拂过她的面庞,平添了几分柔和。
这身打扮,容貌,气度都有了,老夫人甚是满意。
“还有五日你们就要去清时斋了,今日大姑娘和三姑娘都不在,我且先叮嘱好你们二人。”老夫人正色道。
“祖母请说,珩儿自当洗耳恭听。”云珩福了福身,应道。
“清儿也洗耳恭听。”云漪清起身,福了福身道。
“咱们云家在秦国若说第一大世家便无人敢称第二,只可惜咱们云家有个人人皆道的弱处,就是子嗣甚少。你们父亲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到了你们这辈,虽比上一辈强一点,可跟旁人的家世想比子嗣终究是少了太多,所以你们必须要争气,特别是云珩。你是嫡女,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云家的脸面,容不得半分差池。”老夫人这话是对着云珩说道,而下句话则是对云漪清说的,“至于四姑娘,你要明白,整个秦国,只有我们云家才让庶女也随同嫡女一同去清时斋,你这心里必得感激。自然不能像你那两个姐姐一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清儿明白,自当不会辱没祖母的好意。”云漪清闻言,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
“祖母放心,珩儿不会给云家丢脸的。”云珩颔首道。
“还有,苏姨娘虽在禁足中,可掌府一职还是由她继续做下去,珩儿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