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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如此说,可就生分了呢,你我姐妹二人何须道歉。”云珩轻轻拍了拍云漪清的手笑道,继而顿了顿:“我也没有旁的事,就先走了,四妹妹这院子里的花可真美,日后每一朵都是极美的呢,四妹妹可要好生照看着。”
“承姐姐吉言,妹妹一定尽心尽力照看。那妹妹就不送二姐姐了,二姐姐慢走。”云漪清起身,福了福身道。
云珩瞥了一眼云漪清,也不多言,起身便离开了清淑园。
云漪清看着云珩的背影,一双纤手紧紧地握成拳,胸前剧烈地起伏着,“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这样倒挺有意思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二小姐知道了?”云漪清的另一个丫鬟鸢尾闻言,面露几分惊恐道。
“知道,不过无妨,她不会动我,她今天来不过就是告诉我她知道,不许我轻举妄动罢了。”云漪清冷笑一声,拿起方才修剪花草的剪子,“咔嚓”一剪,剪下了开着娇艳的月季,“想威胁我,你还不够格呢。”
“小姐,我们眼下是不是要做些什么?”鸢尾正色道。
“什么都不用做,看狗咬狗就好了。云漪阳昏迷着,可苏绮乐没昏迷啊,苏绮乐那个女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了云珩呢?咱们就只要饱受渔翁之利就好了。”云漪清轻笑一声,眉眼间毫无往日的怯懦。
“还是咱们小姐最英明。”鸢尾见此,适时的拍上了马屁。
而一旁的奉茶丫鬟绿萝,见云漪清和鸢尾合起伙来算计云珩,只觉得这样的主子很是可怕。
而这边出了清淑园的云珩,面色很是不好。池鱼虽泼辣了些,可也是个聪慧的,自然是明白的。
“小姐,奴婢觉得这府里最厉害的不是苏姨娘,也不是二小姐,而是四小姐。”池鱼看着云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是云漪清。”云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这次下毒其实是四小姐做的,对吗?她下了毒,三小姐若是死了,那咱们小姐名声就毁了,而她自己饱受渔翁之利。”锦鲤顺着池鱼的话说了下去,登时觉得细思极恐。
“我倒是没想到她心思竟早就盯到了我这里,是我太大意了。”云珩蹙了蹙眉,手心也微微紧握。
倘若这次,不是云珩救了云漪阳,那云珩这所谓的重生可就白重生了。让云漪阳如此轻易的死了,自己也搭上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来自己得好好盯着云漪清了,她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五十五章 处境难堪()
“小姐,花汀阁那边还是哭着闹着不肯老实。”锦瑟轻轻地给云珩揉着肩膀,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道。
“若是老实了才不是她,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能老实吗?”云珩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目光不离手中的琴谱缓缓道。
这琴谱是她从内苑的储物间里找到的,这谱子是乔氏自己谱的曲子,但是没有提名,云珩想着等她习得这谱子,自己提一个名字。
“本想着这苏姨娘和三小姐多厉害的角色,其实也不过尔尔。”锦鲤一边研着磨,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
锦瑟闻言,给云珩揉着肩膀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偏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锦鲤,锦鲤虽不解,但是看到锦瑟瞪她,便知道说错话了,立即捂上了嘴巴。
“你只瞧见了她们在我这里吃了亏,可知道她们在我这里吃亏的原因?”许是云珩今日心情好,并未有不悦之色,而是温和一笑说道。
“奴婢不知。”锦鲤一双杏眸盯着云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除了那日所谓的‘家宴’,你可曾还看到我与她们有过正面交锋?”云珩抬眸看了锦鲤一眼,温声道。
锦鲤思量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云珩这才微微颔首:“正是如此,我从没有给过她们辩解的机会,所以她们才看起来很好对付。”继而她顿了顿,又道:“既然她们没有辩解的机会,想让父亲信其实很难,除非事实摆在父亲面前。”
“所以说,能掌府这么多年的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锦瑟见云珩没有不悦之色,这才顺着云珩的话说道。
“锦鲤,要记住谨言慎行。”云珩似笑非笑地看了锦鲤一眼,便继续看着手里的琴谱了。
气氛骤然有几分严肃起来,屋子里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片刻后,海棠出现在屋内。
“海棠见过小姐。”她福了福身,谦卑道。
“有事?”云珩抬眸看了海棠一眼,问道。
海棠点了点头继而道:“小姐,老夫人已下令,过几日府里小姐们去清时斋读书的时候,不论是否在禁足期内都不得耽误去清时斋读书。”
“什么?也就是说三小姐还可以去清时斋?”池鱼蹙着秀眉,面上有几分诧异。
“不用那么惊讶,祖母在意云府面子,自然不会让外人知道云漪阳被禁了足,所以这清时斋,祖母怎么可能不让云漪阳去呢?”云珩轻笑一声,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而且……”海棠顿了顿,又说道:“老夫人说了以前因为她一心向佛,也十分信任苏姨娘,所以便取消了每日晨时给长辈请安的这个礼节。可近日发生的这些事,让老夫人觉得后宅该好好立立规矩了,所以从明日开始府里所有晚辈每隔三日都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若非特殊情况不得缺席。”
云珩闻言,拿着琴谱的手微微一滞,面上划过一抹苦笑。这看起来是老夫人作为一个云府地位最高的人要给云府小辈们立规矩,实际上呢?
借这个由头给云漪阳出出气,而云珩作为嫡女便更不能多一句言,老夫人前世便如此偏向,今生云珩觉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云珩若是乖乖的,老夫人待云珩自然也说得过去,若是云珩动了云漪阳,老夫人的心头肉,那云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知道了。”云珩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海棠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明明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错,竟然为了所谓的面子,就让三小姐去清时斋!老夫人怎可如此偏向!”池宛在一旁愤懑地说道。
“不然呢?”云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池宛,“让全天下知道云漪阳算计我未遂?让全天下知道云府女儿不合?”
“奴婢逾矩了。”池宛登时自觉说错话,连忙低声认错。
“奴婢总觉得老夫人下令重拾晨起请安这个礼节来者不善,小姐要略微防备些。”锦瑟忽然伏在云珩耳边低声道。
云珩身子微微一僵,轻轻拍了拍锦瑟的手,以示安心。如今的云珩,是愈来愈觉得锦瑟是这四个丫鬟中最为贴心的了。
清时斋……
云珩目前最头痛的时候不过于此,她怎么样才能让云珩名正言顺的去不了清时斋,而继续用乔怀瑾的身份在清时斋待下去呢?
见云珩眉心渐渐蹙起,锦瑟将手放在云珩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锦瑟的手泛着凉意,正好让云珩的大脑舒缓了几分疲惫,心口也通明了几分。
云珩找个身份必须要去清时斋,不然旁人难免不以为云珩是惧怕去清时斋。她只要借着落水毁容一事带着面纱,就没有人可以认出她来,那时候再找机会让云珩这个身份去不了,换成乔怀瑾的身份继续在清时斋待下去就好了。
云珩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微微蹙起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许是瞧出云珩眉眼带笑,锦瑟这才温声道:“小姐,奴婢给您讲个近日发生在咸阳的大事,小姐可愿意一听?”
“大事?”云珩闻言,倒来了几分兴趣。
“是啊,翰书院院士明大人的妹妹,明家长小姐前些日子为了爬上淮南王的床,可是给淮南王下了药,后来被淮南王识破,一脚踹出了王府。如今这明家甚是丢人,明大人上朝都抬不起头来,更别说明家那几个小姐了,出个门都是指指点点。有的人嘴上缺德,竟说明家都是这样的姑娘,实在是过分。”锦瑟说着,面上带了几分愤懑,“小姐,您说,这分明是明家长小姐自甘堕落,与明府那几个小姐有何干系?便是连那明家嫡女,明华妤都被骂了进去。那位可是个端庄貌美的主儿,人人都说若是进宫不是贵妃便是皇后的,如今啊,怕是境况很是难堪。”
“皇后……”云珩闻言,喃喃道。心中却不免暗骂自己大意,险些将明华妤给忘记了。
“锦瑟姐姐,若说将来的皇后,应该是咱们小姐才对,论家世秦国还能找出比我们云家更好的?论容貌,咱们小姐堪称秦国第一美人。论才学,咱们小姐也不输于任何人的。”一直未曾说话的池宛忽然有几分不悦地打岔道。
云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无多言。
云珩这辈子可不想与那皇后之位,与那后宫沾染半点关系!但是她的想法自然不会透露给池宛半分,这个池宛处心积虑留在自己身边,永远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可心里却是个狼心狗肺的。
“那倒也是。”锦瑟闻言,竟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云珩面上故意划过几分羞涩,随即岔开话题道:“如此说来,那明家嫡女,明华妤的处境很是不好了?本是一个万众宠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赞美之声女子。如今倒是只剩下看热闹的冷嘲热讽了。于她,还真是个难过的坎儿。”
“那可不是?自打先皇下了一道旨意,翰林院有可以弹劾皇上的资本,这翰林院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如今这一闹,原先与翰林院交好的,眼下竟都避之不及,甚至连皇上都怀疑明大人的能力了,家不平何以平天下?”锦瑟声音里泛了一抹叹息,似乎是在叹息这明家开始走下坡路了。
云珩闻言,却摇了摇头,嗤笑道:“若是明府的其他人明大人倒可以平一平,可唯独明大人的妹妹,明雪姝。明大人是半分都不舍得平的。”
“这是为何?”池鱼不解地问道。
“早年明大人的家世一般,家境也不是很富裕,明大人的父母亲早逝,只留下了些银子给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小姐那时也算是一个小才女,若是可以上得书院,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姑娘。而长小姐却选择用那些钱供明大人上书院,自己则省吃俭用赚一些二人平时吃穿用度的银子。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苦,明大人心里也很愧疚。后来明大人出息了,自然不会亏待长小姐半分,他总觉得自己今日的成就都是长小姐给的,所以不论多过分的事,明大人都会选择原谅她。”云珩放下了琴谱,倒了一杯茶,一边说着一边细呷了一口。
“竟有此事?”锦鲤闻言不由得诧异的惊呼起来,“那如此说来,这个长小姐,也并非一无是处。单凭那份吃苦的劲儿,日后也不该如此模样啊。”
“明大人惯的。”云珩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仔细说来,明大人可是将自己妹妹这一生给毁的体无完肤。早年没有得到先生的教导,失去了天生的才学。如今明大人又对妹妹愧疚,这位长小姐,不论做什么都不舍得打骂责罚,时间久了自然嚣张跋扈。真不知,这位传言中明家的老姑娘,明家长小姐,明雪姝。如今是该怪她哥哥呢,还是该感谢她哥哥呢?”
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