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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刚出了客厅,林瑶做了个手势,她身后的随从跟女仆便也退了出去。
林瑶便凑到了祁凤身旁,口吻里带了三分亲密:“祁凤,姐姐跟楚三爷看起来好像……”
祁凤扭头:“什么?”见她靠的近,不由面上一红,想要后退一步,林瑶抬手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羞含怯却坚定地:“不许躲……”
祁凤想去掰开她的胳膊,但触手下去,不免碰到少女娇软的身子,祁凤唉声叹气:“我跟你说过,楚三爷的家又不是我的家,你怎么说来就来了?让楚三爷怎么想,姐怎么想?”
林瑶道:“可我迟早都是要见见姐姐的呀。”
祁凤脸更红:“什么迟早?为什么要见?你收敛些,这来往的人看到,你是市长千金,会被人笑的。”
林瑶道:“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祁凤叹了口气:“你怎么这样儿呢?简直像块牛皮糖。”
“我知道你喜欢牛皮糖的,”林瑶笑着扭了扭身子,似乎知道祁凤会对她没有办法,但她极为聪明,知道点到为止,便又说道:“你先前总是说鸾姐姐如何厉害,我都不信,今天一看,果然是很出色的女中豪杰。”
祁凤听她说的一本正经,便笑:“什么女中豪杰,我可没有对你说这个。”
林瑶道:“但是看姐姐的那份气质就很令人倾倒了,其实不用看姐姐,看你就知道了……”
“什么?”
林瑶笑看祁凤:“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那肯定是虎姐无犬弟啊。”
祁凤忍不住噗地一笑:“你怎么就这么鬼精灵的。”
林瑶看他露出笑容,便道:“三爷对鸾姐姐好像也很……”
“很什么?”
林瑶想到楚归脸上那依稀可见的伤痕,心想以楚三爷的名头,谁敢动他一指头,何况他身边那么多护卫,除非是……
林瑶便不点破,只是甜甜一笑:“我就是觉得,三爷跟鸾姐姐,是不是有点像是我们两啊?”
祁凤抖了抖:“又胡说八道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瑶嗤嗤地笑了两声:“算啦,我就不逗你了……你下午怎么没上课去,真的没事吗?”
祁凤哪能说发生了什么,只道:“没事,就是懒得去。”
林瑶瞄着他:“你不是有心躲我就行了。”
祁凤扭头看向别处:“林瑶,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可以走了。”
林瑶叹了口气:“你怎么老是这样儿,总是这样对人家也会伤心的……”
祁凤扫她一眼,有些戏谑般地:“真的吗?你知道什么叫伤心啊?”
林瑶点点头,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祁凤……”声音温柔绵软地,无比亲昵。
祁凤哆嗦了一下:“有话好好说,别出这种声。”
林瑶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想过没有?”
祁凤皱眉:“什么事儿?”
林瑶道:“别装不知道的……就是……就是咱们一块儿出国留洋的事啊。”
祁凤终于抬手,林瑶肩头上一按,便将她推了开去。
林瑶一愣,祁凤双眉深锁:“这是不可能的,提也别提,我在这儿呆的好好地,干吗要跑到洋鬼子那里去?”
林瑶默然无声,祁凤见她不做声,便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低着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说道:“我说的是正经真心的,没来由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你是大官儿家的女儿,你爹要怎么打算是他的事,你要去哪是你的事,不管怎么样,千万别扯我进去。”
林瑶眼睫一动:“你以为我是随便跟人就说的吗?我怎么不对其他人这么说?我就不信你不懂我的心意。”
祁凤心头一梗:“行了……别说那些没影子的……”
“怎么就没影子呢?”林瑶抬起头来,重新平平静静地语调。
祁凤有些烦躁:“你就是异想天开……好吗,我跟你……根本就不行的。”
“哪里不行?你看不上我?”林瑶上前一步。
祁凤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你、你别说了!”
林瑶幽幽说道:“这些日子你应该已经都明白我的心意了,我也知道其实你不讨厌我的……你要是真讨厌我,我也不会这么不知廉耻地总是缠着你……我大概也听到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了,可是我不乎那些。”
祁凤心头颤了颤:“行了……”
林瑶叹道:“我是真心真意想跟你一起的,爹让我出国留洋,是两年前就决定的事儿,最近我只是跟他拖着,他执意要我走,可是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啊,最近爹催的越来越急,局势好像越来越不妙了,再拖延下去,恐怕连走也走不成了。”
祁凤心乱如麻,终于道:“那你就走啊!跟我嗦什么?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我姐在这,你让我去哪?这本就是你自己异想天开,现在你就干脆绝了这个念头吧!”
门外左侧的窗棂旁,继鸾呆若木鸡,楚归在她袖口一拉,继鸾回头看他,楚归对她比了个口型:“走吧。”
继鸾跟着楚归离开,不再听下去,楚归见她有些神不守舍,便索性握住她的手腕,手心里暖暖地,十分受用,楚归暂时便得意了一会儿。
进了旁边的院落,楚归笑着叹道:“你瞧,现在的小年轻,一个比一个的开化,像他们这个年纪,三爷正忙着计划要对付哪个帮砍杀哪个人呢。”
继鸾心不焉,听了这句不由地一笑,楚归见她露出笑容,心里更觉舒服,忍不住又道:“继鸾,你看……连他们都……我们是不是也……”
继鸾听到这里,便回过神来:“三爷。”
楚归转头看她,对上她明澈的眸子,心里不由有些抖:“怎……么了?”
继鸾目光掠过他如画的脸,蓦地看到旁边那颗树……曾跟魏云外在这树下喝茶“聊天”,当时繁花盛开,此刻,却只剩下一地的残花,被雨水打湿,零落成泥碾作尘。
继鸾道:“三爷……当初你对我说,要我到你身边儿做的,我没言语,但我心里却只想要离开你,离开锦城……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楚归见她忽然说起往事,想了想,便道:“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了解……也是有的。”
继鸾复又一笑:“不了解吗?大概是不了解,可是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对三爷……已经略有些了解, 是真的,可是,那种感觉……还是没有变。”
“什么感觉?”
“就像是当初刚见三爷第一面时候的那种感觉。”
“啊?”
“就是那种让人想要退避三舍似的感觉。”
“啊?!”
楚归意外,这会儿忽然品出些味道来了,便看向继鸾,继鸾将目光从那棵树上转开,望着楚归:“说实话,我跟三爷不是一路,三爷知道,我也知道,从来都是这样……所以那时候三爷才说,没把我当女人看待,三爷也觉得,能配得上三爷的,不是我这样的……这话虽然有些伤人,但我也承认这是真的。”
楚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泛起一阵酸痛来,像是有人手持棒槌,砰砰地打了数下。
继鸾道:“三爷若是龙是虎,那我就是燕雀,是永不会有好的交集的,三爷说什么喜欢我……之类的话,大概只是一时之间的意乱,等三爷镇定下来清醒过来,就会知道那喜欢也不是真的……”
楚归定定地看着继鸾,居然没有说话。
继鸾见他沉默,便深吸口气,又道:“先前不曾跟着三爷,我也听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自跟了你,才知道,那些话有的差不多,有的却差很多,但不管别人眼里三爷是什么样儿的,我心里,觉得三爷是个人物,而我对三爷……谈不上什么喜欢,但是服你。”
楚归只觉得身上的血一阵阵地热,热乎乎地涌动上来,引得他起了一阵轻轻战栗,但却忽地又一阵阵地冷,像是退潮一样滚滚而去。
楚归望着地上的花残狼藉,明明人就自己跟前,触~手可得,他却忽然惘然了。
继鸾这一番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楚归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或者有更严重的其他情绪作祟。
楚归木然站了一会儿,脚下一动,走近那棵树下,他抬手按在树身上,仰头往上看,眯起双眸似是想找寻有无燕雀的踪迹。
此刻雨已经停了,但树枝上集着的水珠仍旧不时地三三两两坠下来,滴滴答答,打头上身上地上。
继鸾见他不做声,便又说道:“所以,三爷先前说的那番话,我会当没有听到……三爷该有更好的相衬,而我……”
楚归忽然找到了自己的舌头:“而你怎么样?”
继鸾怔了怔,而后眼中透出几分柔情来,她又想到了雨中擎着伞等候的那个人,以及他温柔的声音。
继鸾垂眸,双手交握轻轻地揉了揉,放低了声音:“而我……本来也正想跟三爷说的……”
楚归手按着树身转头看,清清楚楚看到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这样垂眸的姿态,甚至有一抹难得的羞怯,他哪曾见过?
继鸾还没有开口,他心里却忽然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似乎已经预料到会有什么。
楚归的声音忽然有些冷:“三爷已经不是树了,如今又变成龙变成虎了吗?”
继鸾怔住:“啊?”
楚归望着她冷冷一笑,笑便是笑,但这个笑里头有一种发狠的意思:“你还想说什么?”
继鸾忽地有种预感,似乎这件事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容易,甚至……会有异常的困难,她跟柳照眉说那句要回来劝服楚归的时候,虽然也知道不容易,但却并不像是现这种感觉。
她毫无把握而且觉得有些危险。
箭弦上。继鸾对上楚归双眸:“我想跟三爷说,我心里有了人了,想……”
话还没有说完,手腕便猛地被擒住了,被握的紧紧地甚至有些疼,继鸾皱眉道:“三爷!”
楚归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只有那残留的巴掌印还,丝丝泛红,就好像传说中云南的一种山茶花,“抓破美脸”,那种奇奇怪怪地绮美。
楚归身子抖着,身不由己的冒出一句:“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他!”
继鸾心头一震:“你说什么?”她还没有说完,他知道她说什么?
楚归凝视着继鸾,眼睛里流露出杀气来:“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让柳照眉今晚就横尸街头,不,不用等到晚上,现在就可以!”
继鸾无法做声,只是瞪着楚归:他果然知道……但是他怎么会这么肯定这么准确地就……
四目相对,继鸾震惊,楚归震怒,顷刻,继鸾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三爷,这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楚归道:“我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
继鸾垂眸看着他擒着自己的那手,仍旧慢慢地说道:“三爷,这我就不懂了。”
楚归道:“真可惜,你本来可以懂的。”
继鸾心道:“我答应了柳老板,会好好地跟他说……不能动怒,不管怎么样……不能同他翻脸,不然的话,万一激怒了他,真的对柳老板动手,那可真就追悔莫及。”
继鸾咬了咬唇,暂不作声,只是抬手想要推开楚归的手,他却硬是握着不放,眼看要被推开了,他便又加了另一只手,撒赖一样地握紧了她。
继鸾皱了皱眉,楚归一直都望着她:“就像是现在所说的,我怎么也不会放手的,想要跑到别人身边去,三爷明着跟你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