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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又摸了摸衣服,却总是感觉浑身赤果果的,朦胧之间,大师姐似乎说要亲自与她解毒。
中了什么毒,她自然是知道的,将离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她怎么能在大师姐面前赤身衤果体,羞恼地把长衫蒙在脸上,难为情死了。
“离庄?”李之秋总是觉得这个名字,既熟悉又古怪。
“应该是这里了。”
李之秋跃下马去,江阳单腿前挑,扶着马鞍落在地上,歪着头看这牌匾,“乖乖,人家都叫个什么山庄,怎么想的就取了这么个……别扭的名字。”
“你知道这山庄是谁的?”
“不就是……唐兄弟的嘛。”
江阳干笑两声,扔了缰绳,“咱们快去瞧瞧公主殿下是不是在呢,走走走。”
李之秋狐疑的看了看这庄子的外墙,她怎么都不知道唐明言在江阳城附近有个庄子?
这江阳倒也是古怪的紧,难不成江阳守备的侦查能力这么强,不到半天时间就能查到唐明言的住处,这地方离着江阳城可是还有不短的距离,而且掩盖于山林之间。
“站住。”
两个看守庄门口的人双枪架成一个叉字,挡在他们面前。
江阳挑挑眉毛,挠头四处张望。
李之秋撇了他一眼,“我找唐明言。”
那守门的两人对视一眼,面露狐疑之色,“你是什么人?”
“离朱?”
眼见着离朱仿若未听见她的话一般神思不属,李之秋不由得加重了声音,“离朱。”
“嗯?”
离朱向着音源处看过去,有些微讶,“之秋,你怎么来了?”
“我找老师而来。”
离朱点点头,这个理由很正常,可是,她该不该告诉她师父确实在这呢?
师父大概已经焦头烂额了吧,若是之秋再过去……
嗯,那就更有意思了。
两名护卫低头行礼,“庄主。”
李之秋诧异地看她,指了指庄内,“这庄子是你的?”
忽而她又想到,这庄子名叫离庄,竟极有可能是她的。
离朱扯一扯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袖子,面露微笑,“我有事要出庄去,师父大约在正堂,你们进去吧。”
李之秋点点头,寻人心切,庄子的归属权问题本就不甚重要。
“噗……哈哈哈哈……唐兄弟,你……太有范了,跪着搓衣板表情还怡然自得。”
江阳捂着肚子爆笑,若不是手臂搭在唐明言肩上,极有可能已经满地打滚了。
“哎呦。”
宗政承洛拂袖施力,江阳就真的打滚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进门来,竟然就蹲下搭在唐明言的肩膀上,而这厮居然还不反抗,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明言嘴角抽搐一下,怜悯的瞟了一眼江阳,却仍旧跪在搓衣板上一动不动的。
“老师……”
李之秋蹲□扶着唐明言的胳膊,转头望向宗政承洛,“承洛妹妹未免太过份了吧,老师读圣贤书,执君子行,你……你竟然让老师跪搓衣板。”
宗政承洛气闷地向着桌子拍下去,日子没法过了,情敌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唐小旋风眼尖,偏身侧滑,稳稳接住她的手来,“洛洛莫生气,手拍疼了怎么办?”
宗政承洛撇她一眼,闷闷道,“我让你起来了?”
唐明言捧着她的手,示意膝盖底下的搓衣板,“还在呢,还在呢。”
江阳趴在地上拍地板,笑得合不拢嘴,“乖乖隆地隆,我受不了了,唐兄弟你竟然惧内到这种地步。”
三记眼刀杀过来,江阳干咳两声,捡起严肃的神色,却还是忍不住笑,憋得让人看了肝疼。
作者有话要说:窃以为,惧内可耻。
今日小A问小B;鲁迅写的是《围城》还是《围墙》
小B说,《围墙》
十二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我果然知道的太多了,我还是回星星上去吧。
☆、第94章 同徳离心
“江阳。”
江阳从地上站起身,扑棱扑棱衣衫;“咳咳;好好好;我说正事说正事,不过唐兄弟,你这都跪在搓衣板上了还想恐吓我不成?”
话毕便又只觉得腿弯一痛;“咚”的再次跌在地上。
“哎呦。”
唐明言看看自己未发力的曲指;难不成她武功现在这样高了,力发于心?
宗政承洛起身,走到江阳面前踢踢他;“在我面前欺负我的人;不要命了吧你。”
“你们欺负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江阳坐在地上;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唐明言得意的笑,得意的笑,虽然她还跪在搓衣板上。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噗。”
唐明言表情凝住,不带这么报复的。
江阳憋着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指着外面,“公主殿下,借一步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江阳指指李之秋,“她说的,下官江阳太守,找公主殿下有要事。”
宗政承洛狐疑地看着他,她是逃出宫来的,“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公主殿下请借一步说话。”江阳弓着身子,神色坚定。
“好吧。”
“哎?喂,喂,江阳。”
唐明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门去,看看搓衣板,不行,不能跪了。
宗政承洛停下脚步,转头,“你不许动。”
抬起来的膝盖又落到搓衣板上,“洛洛……”
江阳偷笑,故意高喊一声,侧身让路,“公主殿下请。”
宗政承洛斜他一眼,却果真还是出门去了。
“和亲队伍到江阳城了?”
江阳点点头,“公主殿下无故失踪一事的奏折恐怕此时已经入京了。”
“无故失踪?”
“请公主殿下为下官做主,此次队伍的护卫统领张炎是如此回禀皇上的,说公主殿下是在江阳城驿馆无故失踪。”
“张炎?他是将责任全部都推到你身上了,不过,你将我单独叫出来,不止为了说这事吧。”
“是。”
江阳跪伏在地上,“请公主殿下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儿女私情,罔顾苍生。”
“我知道唐兄弟他与公主殿下关系非同一般,若此事被他听了去,定会加以阻挠。如今定远候屡战屡败,睿王殿下又身染重病,迎亲队伍被劫,公主殿下若是不回去,吐蕃必定与苍朝开战……”
“等一下,公主,没有回去吗?”
宗政承洛终于在混乱之中揪出一丝重点来,差点忘了,如花。
按理说,如花此人,是她母后亲自为她找的人,理应可靠,却为何又给唐明言和将离下了媚毒?
“啊?”江阳懵了,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公主?”
“没有人回到送亲队伍里?”
江阳摊手,“当然没有,公主殿下你在这,谁还能回去?”
先不论如花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她不回去的话,宗政承洛有些心慌,纤细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紧了袖子。
“公主殿下随我回去吧。”江阳却好像并不了解她的心慌一般,步步紧逼。
“我与唐明言商量商量。”
宗政承洛摸摸自己的小腹,眉心深锁,她居然一直纠结有的没的,险些忘了这等大事去。
江阳挡在她身前,“公主殿下大局为重。”
“我要与她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解决之法。”
“公主殿下三思,依着唐兄弟的性子,可能让你回去吗?恐怕公主这次被劫也是她一手所为吧。”
“可是……”
江阳抬头,“可是公主殿下若然不回去,必然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
宗政承洛紧紧拽着袖口,抿唇不语,心神不宁的朝屋内看去。
江阳见她似乎依旧有所流连,忙道,“公主殿下可知下官为何如此着急?”
“讲。”
“下官是三殿下的人,如今,三殿下在边关生死一线,就要……就要……”
江阳身子都紧绷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绷断了,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宗政承洛心中一惊。
“吐蕃有解药,一定能救三殿下的命,我江阳城守备军,就在山林之外不远处,公主殿下若是想救三殿下的命,轻骑简行,咱们即刻启程,明日便可抵达潼关。”
“那还等什么?三弟的命要紧。”
宗政承洛心想,她与禄东青也算是旧识,或许可与他商量一二,取了解药,也未必非要嫁给他。
但也仅仅,是未必。
“令主夫人,您在这呢,唐小黑的身子已经干了,我这给您送来呢。”
一名小厮抱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狼,笑嘻嘻的截住他们去路。
“唐小黑。”
宗政承洛抱过那小白狼,怜惜不舍地给它顺了顺毛。
江阳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挠了挠眉毛,“公主……”
宗政承洛打断他的话,对他使了个眼色,“你不是要走?”
江阳会意,抱拳而去。
宗政承洛揪了揪唐小黑的耳朵,“你们这里可有红线?”
小厮点点头,脚下如飞的蹿了出去。
宗政承洛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来,正是她父皇与她的那枚,精致绝美的龙纹玉佩上,篆书的“洛”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厮端着装着红线的盒子,笑嘻嘻的道,“令主夫人,红线。”
宗政承洛把唐小黑递给小厮,从盒子里捻出一根粗细正好的红线来截断。
“令主夫人编的真好看,这同心结是要送给令主的吗?”小厮笑眯眯的感叹。
宗政承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那同心结穿进玉佩上方。
“是啊,和这玉佩一起。”
宗政承洛接过唐小黑来,又捻了根绳子将玉佩绑在唐小黑的脖子上。
摸摸它的小脑袋,凑到它耳边轻轻道,“唐小黑,你和唐小白好好陪着她,我很快就回来的。”
小厮惊异的望着她,“令主夫人要走?”
“抱着。”
小厮小心翼翼地接过唐小黑,冷不防宗政承洛拂手之间便点了他的穴道。
“我的话,你转与她。”
宗政承洛走过他身后,看着远方,“姓唐的,你成日里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本公主着实不痛快,什么时候改好了,我才会回来。”
“不要找我,若是……”
“若是一月之内,我还没回来。”
宗政承洛捂住嘴,压住席卷而来的心疼与泪意,维持声音平稳,“那就是我太生气了,再也不会回来,随便你找个什么花花草草嫁了娶了,都不关我的事。”
“令主夫人。”
看门人对视一眼,抱拳行礼。
宗政承洛出门去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心脏又狠狠的痛了一次。
“令主夫人干什么去?”
看门人十分疑惑,怎么都不该令主夫人一个人出门去啊。
“我的事,你们确定要管?”宗政承洛目视前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语气来。
看门人的头立即低了下去,“属下不敢。”
“公主殿下。”
江阳牵着马,快走两步到宗政承洛身前。
“只有一匹马?”
江阳忙道,“公主殿下骑马,下官牵马,前面不远处便有人接应。”
“老师,你跪着不累吗?”
唐明言不安地盯着门口那边,“不累。”
“你非要那么听她的话吗?对的听,错的听,折磨你的也听,唐明言,你怎么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是不是很久了?”
“嗯,你跪很久了。”
“那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李之秋没好气的坐到一旁,“我怎么知道?”
“公主殿下……”
江阳拉着缰绳的手,明显用力过度,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嗯?”宗政承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公主殿下哭了。”江阳有些不忍,却依旧死抓着缰绳。
宗政承洛抹抹脸,才发现泪痕湿了一片,“江阳。”
“公主殿下。”
宗政承洛握着马鞍直视前方,“我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