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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东风 by 小林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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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英有點無法接受冷雁智心情突然的好轉,多情而迷人的眼睛,只輕輕眨了眨。 

「好嘛,師兄,別趕我回去囉。」冷雁智也朝趙飛英眨了眨眼。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況且,祇是定親而已不是嗎? 

就算是已經成了親,又怎麼樣? 

冷雁智笑得開心,只留下一車的疑雲重重。 




程蝶衣在車上,一向是靠著趙飛英睡著的。 

「雖然已經是定了親,不是更該嚴守男女之防嗎?」一日,冷雁智鄭重說著。 

「說的也是,蝶衣,妳坐過去那兒,好不好?」趙飛英輕輕說著。 

「什麼?人家才不要!硬梆梆的,我睡不慣。」程蝶衣嘟著嘴。 

「這給妳。」冷雁智扔過了一個包袱,自己則大剌剌地坐在趙飛英身旁。 

「靠著包袱睡就可以了。」冷雁智不耐地說著。 

程蝶衣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來,一路上睜著大眼盡瞪著冷雁智。 

冷雁智只當洠Э匆姡D過頭去跟趙飛英閒聊著,否則就椋е劬ρb睡。 




路上的幾個大城,趙飛英會停下車,採買一些用品,順便讓眾人在客棧好好休息幾天。 

程蝶衣喜歡熱簦В3Rw飛英枺芪髋艿摹!

「你別吵師兄,他是要赴考的人,讓師兄有時間唸點書。」冷雁智實在看不過去,當面就教訓起程蝶衣。 

「可是,洠伺阄摇!埂

程蝶衣小嘴一噘,似乎又要哭了。 

趙飛英連忙哄著。 

「洠шP係,我陪蝶衣去,盡坐著唸書也悶得緊,起來走走也好。」 

冷雁智一咬牙。 

「看來是我又多管閒事了。」 

趙飛英為難地看著兩人。 

「不然,雁智陪蝶衣去,好不好?」趙飛英陪著笑,看著兩人。 

「不好。」兩人互瞪,同時說著。 




一路上磨磨蹭蹭,不過,總算還是及時到了京城。 

打點好了一切,離考期還有七天,趙飛英三人在京外租了一間廂房讀書。 

說是讀書…… 




「飛英哥哥,蝶衣悶,陪蝶衣去城裡逛逛好不好?」三天兩頭,程蝶衣都拉著趙飛英的衣袖撒嬌。 

趙飛英微微笑了,放下了書。 

正要答應之際,冷雁智已經捧了一盅補品進了來。 

「別理她,都要考試了,還出去溜達,成何體統。」冷雁智斜眼看著程蝶衣。 

程蝶衣自然知道好歹,扭著手,就坐了下來。 

「那……我陪飛英哥哥讀書……」程蝶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趙飛英。 

「有妳在旁邊吵,師兄讀得下才怪。」冷雁智睨了她一眼。 

「來,師兄,先吃點補品。你讀了這麼多書,得也顧著身子。」冷雁智掀開了盅蓋。 

「今天是什麼?」趙飛英也笑著。 

「銀杏燉豬腦。來,吃一口,一點都不腥的。」冷雁智一臉期待。 

趙飛英看著冷雁智,輕輕笑了。 

把書放了下,開始一口口嚐著。 

「好吃吧?」冷雁智笑著。 

「好吃。」趙飛英也笑著。 




事實上,趙飛英有這兩個師弟師妹跟著,也是唸不了什麼書的,一會兒蝶衣哭,一會兒冷雁智喊著,趙飛英只擔心吵著了隔壁廂房的人。 

於是,有一日,當隔壁的書生來敲門的時候,趙飛英便連忙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溫文秀雅的書生。書生淡淡笑著: 

「兄臺房裡真是熱簦А!埂

可不是?趙飛英無奈地轉過頭看著房裡。程蝶衣本來興沖沖地穿著新衣裳來給他看,雁智卻在一旁嫌她俗。一語不合,正在大打出手,一個施掌法、一個演著小擒拿手。趙飛英一旁看著,總擔心會動起了刀劍。 

「吵著了兄臺是嗎?真是萬分對不住。」趙飛英連忙躬腰著。 

「其實,我是唸書唸得悶了,想來找兄臺論論經典。」書生笑著。 

「那好……不過……」趙飛英回頭看了房裡一眼。 

「若是兄臺不嫌棄,請到我房裡。」書生拱手相邀。 

「請。」趙飛英笑著。 



書生名叫蕭哲,也是赴考的學子之一。 

相談甚歡,直到天亮趙飛英才告辭。隔日午後,便邀著蕭哲先行探勘試場。 

程蝶衣和冷雁智自然是跟著趙飛英的,其中,程蝶衣還掛在趙飛英的手臂上,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側目以及冷雁智的白眼。 

相形之下,蕭哲就是孤身一人,顯得分外冷清。然而,他臉上也總是掛著淡然的微笑。 

「蕭兄弟是獨自上京的嗎?」趙飛英不禁好奇地問著。通常,稍有財力的學子,都會帶著隨侍的僕從,一方面路上有個伴,一方面有人照料衣食起居,也可專心讀書。 

「是的。」蕭哲輕笑。「蕭某自小在僧院長大,洠в绣X財僱請僕傭。」 

「耶?既然如此,你怎麼洠М敽蜕校俊钩痰乱埠闷娴貑栔!

「我大約是五年前才還俗的。」蕭哲有點黯然地笑了。 

「為什麼?」程蝶衣追問著。 

「因為……我覺得,與其為亡者助唸一千次的往生咒,還不如救他免於殺身之禍……與其誦讀一萬次佛經祈求天下太平,還不如和身遁入塵世親手扭轉乾坤。」 

蕭哲微微笑著。 

「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是凡心未了吧。」程蝶衣毫不客氣地說著。 

「是啊……也許吧……」蕭哲倒是洠в薪橐猓炊_懷地笑了起來。 




一連三天的考試,考生都得待在闈場。 

考完之後,當趙飛英悠悠閒閒地步出試場之時,冷雁智和程蝶衣早在一旁引領相望。 

兩個師弟師妹一奔向前,就是身前身後地瞧,似乎是要檢視趙飛英有何缺損似的。 

「別看了,我好好的。」趙飛英輕輕笑著。比起其他早已是面有菜色的學子,趙飛英顯得是神采奕奕。也許因為是練武的身子,比起一般的讀書人是強健了許多,不然,這三天的苦思竭懀聛恚馨踩徊匠鲈噲鲆呀浭遣诲e了。 

「有個在我鄰近房的考生,也許是因為太過疲累,聽說在桌上寫著寫著就睡著了。結果,打翻了蠟燭,燒著了卷子。那時我正在睡夢之中,聽到走水的聲音,連忙起身查看。聽說又波及了幾間,好幾個人帶著卷子奔了出來,衣衫不整的。」 

趙飛英在路上,與兩人聊著這三天發生的事。 

「結果呢?」程蝶衣問著。 

「死了一個人,上吊死的,是卷子毀了的那個。」趙飛英淡淡說著。 

「開門取卷的時候才發現的,吊了一天多,屍身都臭了。」 

程蝶衣和冷雁智都皺起了眉。 

「真是的,只不過是一張卷子,重寫不就成了?」冷雁智癟著嘴。 

「是啊……最多,就是三年之後再來的……只是,也許有些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趙飛英輕輕說著。 

「趙兄弟!」蕭哲也出了考場,朝著三人摚е帧!

臉色有些蒼白,然而笑得卻開心。 




等著放榜的一個月裡,四人總是一起出撸АR蝗眨诰┏侵校捳苤钢鴰酌纥S肌瘦、衣衫襤褸的乞丐。 

「天子腳邊,仍是有人無法溫飽……趙兄弟,您還記得我們上次的試睿龁幔俊埂

「富天下、定太平是吧?」趙飛英笑著。 

「洠уe。只是,在下十分懷疑,儘管筆底生花,真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十幾年來,盡是些治國平天下的試睿墒牵煜逻是一般的亂。」蕭哲嘆氣。 

「比起十幾年前,算是好的了。」趙飛英微微笑著。 

「是啊……只是還不夠好……」蕭哲眼中盡是燦燦的光芒。 

趙飛英靜靜看了許久。 

「蕭兄弟胸懷大志,必不是池中之龍。若真能成為國家之棟樑,想必是社稷之福。」 

「趙兄弟言重了。」蕭哲輕笑。 

「想我一介書生,扛不動水、俊涣穗u的,除了應個官職、說說大話,能有什麼作為?」 

「若真是心繫天下,便是百姓之福了。兄弟我,便無如此志向,說來就是慚愧。」 

「世人一生汲汲營營,不是為名,就是為利。若不是為了社稷,不知趙兄弟為的是什麼?」 

名嗎?他並不想要。利嗎?他也並不在乎。那麼,他為的是什麼? 

緩緩轉頭過去看著程蝶衣,趙飛英伸出了手,於是程蝶衣高高興興地拉住了他。 

「也許,只是因為一個人。」趙飛英輕輕笑著。一旁的冷雁智,表情黯淡。 




一個月後放了榜,兩人都是榜上有名。殿試前,冷雁智和程蝶衣兩人直把趙飛英送到宮門口。 

「人說,伴君如伴虎,如果那皇帝老子想害你,你就動手了結他,千萬別客氣。 

」冷雁智擔心地叮嚀著,想必是這幾日在城裡聽了太多的書。 

「……我曉得的。」趙飛英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 

門口的御林軍已經在側耳聽著,趙飛英連忙離開兩人,進了宮。 

一行人魚貫地走在宮廷之中,穿過重重的迴廊。趙飛英緩緩走著,就像是他之後的十六年一般。 

欽點蕭哲為狀元,而趙飛英則為榜眼。照往例,蕭哲封為御史,而趙飛英則擔任御前翰林。 

步出了宮殿,蕭哲大大伸展了懶腰,從此就是他一展鴻圖的時候了。轉頭看著附近的趙飛英三人,當趙飛英面露微笑說著好消息時,程蝶衣便撲了上前,讓趙飛英緊緊摟著。 

其他人則也陸續封了官。得到了肥缺的,笑得合不攏嘴,而剩下一些被派到偏遠地方的,則忙著送禮,希望能早日抽眨鼐!

幾家歡樂幾家愁,冷雁智表面笑著,然而心中卻是沉重萬分。 




欽賜的御史府以及翰林府,分別坐落在城中的枺稀⑽髂蟽山恰!

到達了雄偉壯麗的翰林府,幾個僕役正排成兩列,躬身歡迎著。 

「恭迎趙翰林。」必恭必敬地說著。 

「別這樣,快請起。」 

二十歲的趙翰林以及二十三歲的蕭御史,從此成了京城中,百姓交頭接耳最為熱衷的話睿!

趙飛英和蕭哲,除了在朝中是焦不離孟,離開了宮裡,蕭哲也總是順道跟著趙飛英回到翰林府,來個孟不離焦。 

「你倒常來串門子。」程蝶衣歪著頭。 

「是啊,趙翰林這裡熱簦В眠^我那府裡,冷冷清清的。」蕭哲笑著。 

「只是,不曉得趙翰林嫌不嫌我煩。」 

「怎麼會?」趙飛英笑著。 




宮裡,趙飛英總是在御書房,替皇帝擬些拢肌U找酝擦忠宦氁彩怯袇⑴c政事之權,皇上可以與翰林協商政事。 

然而,趙飛英卻清楚,當今的拢希讶徊粡鸵酝挠⒚鳌5钋皟蓚龋粋仁勤w飛英的座位,另一側則是右丞相的座位。而這是往例所洠в械摹;实蹚念^至尾只是端坐著,偶而打點瞌睡。閱讀奏章、決定政事的,皆是右丞相,不曾問過趙飛英意見,於是趙飛英只有草擬拢嫉墓ぷ鳎噬暇拓撠熒w御璽。 

太過荒唐了。趙飛英曾經婉言相諫,然而右丞相只是發怒,而皇上更是莫不吭聲。這是那位終結亂世、打造出今日太平天下的明君?趙飛英不只一次疑問著。但是,既然勸諫無效,明哲保身,趙飛英也漸漸沉默了。 




趙飛英盡忠職守,然而並不越俎代庖,蕭哲在朝裡往往仗義執言,卻是得罪了不少高官。 

「可恨!那右丞相竟敢專擅朝政,當我朝中真無人敢鬥他嗎?」蕭哲一日到了翰林府,拍了桌子就是大罵。 

黃河水患,幾月前才剛築好的堤防,竟連一次的水也擋不住,卻花了九十萬兩的白銀。明顯的,能力不足,外兼中保私囊。可如今,又要令同一人上任治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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