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你们都明白了,便下去吧。”皇后思虑片刻后又补充道:“这些天,让中宫的人也低调些,风雨飘摇之际,决不能够惹是生非。”
“是,奴才们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这折腾了那么久,皇后体内还有余毒未清,难免有些疲惫。见事情都交代完了,便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
“贵妃娘娘,三殿下正和王妃在……”
“让开!”杜云竹甩开沈大海的手,“就凭你也敢阻拦本宫?”
“娘娘啊!”沈大海无奈,只得跟在她后头飞奔进去。
肖祈本和月云生在绮月亭下棋,听见外头传来争执的声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到是杜云竹后,肖祈不由微微皱眉。月云生本欲起身回避,却被肖祈捉住了手,他低头看他,肖祈冲他微微摇头。月云生无奈,只好再次坐下。
杜云竹只身一人而来,直奔他们所在的绮月亭,见到他们后,便在几步之遥停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奴才见过殿下,皇妃。”沈大海福了福身子,毫无办法地道:“奴才方才和贵妃娘娘说了,可是……”
“罢了,你下去吧。”肖祈摆手,沈大海如获大赦,连忙招呼院子里头的人都出去。
“肖祈,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杜云竹盯着肖祈,目不转睛半分也不愿退让,逼问道。
肖祈听了,却没有说话,而坐在一旁的月云生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从不曾想到,两世恍然如梦,竟是殊途同归。
杜云竹见他们这般态度,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竟毫无察觉地流了满面,“肖祈,卫南白,你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如出一辙的如此狠心!”
月云生本想说什么,却被肖祈拉着手,他看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无法,月云生只能沉默地看着悲痛的杜云竹。
杜云竹慢慢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着得两人,“你们……你们真是好极了!”
“贵妃娘娘,你也是明白人,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此刻又何必如此……”捕捉到肖祈眼底的无可奈何,月云生心中一痛,忍不住开口,“殿下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杜云竹听了,像是听见最荒唐的笑话,“肖祈,我曾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可是最后,只怪是我杜云竹当初瞎了眼。我这才明白,原来先爱上的人,就活该被百般利用,百般伤害!”
“贵妃娘娘!”月云生听罢,立刻提高音调呵斥:“您此话有失偏颇,还望您谨言慎行。”
“卫南白,你不必再这般虚与委蛇。我此番前来,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杜云竹嘲弄般地看了一眼月云生,然后从袖底拿出一副血书,狠狠扔在了肖祈面前得石台上,好好的一局棋,顿时被冲得四零八落:“被你们算计了那么久,最为可悲的是,我没想到自己竟会为了活命,被迫听命于你们。呵呵,现在你该高兴了吧,三殿下,你们父子想要的,我都办到了!”
肖祈薄唇紧抿,瞳孔紧缩,伸手慢慢拿起石台上的血书。
一旁的月云生担忧地看着肖祈,伸手覆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
肖祈知道他在担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直视着杜云竹。
“多谢贵妃娘娘。”肖祈淡淡说道,“答应您的事情,我自然也会办到。今夜,自会有人助您离开长安,保你此后一世荣华。”
“呵呵,一世荣华。”见肖祈如此冰冷无情,甚至连多一句话也不愿讲,杜云竹早已明白自己的位置,忍不住冷冷一笑,“我不过是你们的棋子,哪敢置喙半分,但愿殿下能够说到做到。”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杜云竹,肖祈依旧面不改色,说话的调子依旧波澜不惊:“请贵妃娘娘放心,稍后等您回到云浮宫,便会有人护您出宫。”
“哼。”杜云竹听罢,知道肖祈是铁了心,他们是半分可能也没有,终于彻底死心,拂袖而去。
等杜云竹离开后,肖祈无力地闭上眼,脸色略显苍白。
月云生担心极了,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阿祈。”
“我没事。”肖祈的声音里头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
月云生哪里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万般苦痛,万般无奈,可是,他只能叹息一声:“阿祈,这只是开始。”
“是啊,这仅仅是个开始。”肖祈苦笑着睁开眼,反握住月云生的手:“可幸好这一次,我有你,那便够了。”
“我会陪你到最后。”月云生轻声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再也无需更多的语言。
因为有彼此相伴,知道哪怕是再黑暗再痛苦的路,都有人相伴而行,就像一瞬间有了最坚硬的盔甲,哪怕是面对将来一切的未知,都可以无所畏惧,勇敢前行。
第10章 。08更新()
《赐婚》卷三「云谲波诡」
●总第九十八章●
蛋挞君作品
长安深夜时分,天色已暗,乌云蔽月,甚至连天上的星辰都少了许多。两道黑影从宫门旁一跃而过,随后不多久,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便从宫内悄然驶出,在不宽的道路上飞驰着。平常喧闹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只听见咕噜噜的车轮压过青石板路的声音。
而不远处,紧闭的城门前只有巡夜的士兵时不时路过,手中的烛火影影绰绰的。
快接近城门的时候,马车忽然一拐弯,在一个偏僻黑暗的胡同里头停下。
“云小姐。”驾马车的人轻声朝里头的人说道,“我们到城门了,请您下车吧!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应您出城,等出城后,外头京郊树林里头会有一辆马车等着,候着的车夫会马上送您离开。”
那人话音才落,里头便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车帘被轻轻挑开,随后杜云竹便从里头慢慢出来,朝黑衣男子点点头:“如此便有劳了。”
“云小姐太客气了。”男子伸手扶杜云竹下来后,便重新登上了马车,驾马从巷子里头快速离开。
头顶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灯笼,耀出一片不甚清晰昏暗的阴影。杜云竹只是一身简单的布衣,身上除了两个简单的包袱,什么都没有。她才等了片刻,便听见巷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立刻警惕地躲到暗处,轻声问道:“来的是谁?”
“凤凰台上凤凰游。”来人几乎是好不思索,飞快地回答道。
杜云竹听了,顿时松了口气,接头的暗号没错,的确是肖祈他们派来的人。
她这才放下心,从里头慢慢走出来。
很快,一个蒙面男子出现在杜云竹面前,他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可是云小姐?”
“是我。”杜云竹点头。
“在下是来护送小姐出城的,小姐得罪了。”男子首先甩出了一个八爪铁钩,稳稳勾住上头的城墙,然后转身朝杜云竹告了声罪。随后,他便一把抱起杜云竹,拉着绳子,脚尖轻点几处,便极快地飞上城墙。
杜云竹身子忽然腾空,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及时回过神,一只手牢牢勾住黑衣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这才没有漏出半点声响。
黑衣人的轻功十分之好,带了杜云竹也不嫌吃力,抵达城墙之后,他们避开巡逻的士兵,很快便从城墙上飞身而下。杜云竹有了方才的经验,显得淡定了许多,两人顺利的出了城。借着夜色,黑衣人带着她又赶了一段路,直到来到城郊的一个小树林,才放下她。杜云竹平静下来后发现,树林里头早已停着一辆马车。黑衣人朝杜云竹一抱拳:“云小姐,请您赶紧过去吧。”
“多谢。”杜云竹朝他点点头,便朝马车快步走去。等她上车之后再回头,才发觉黑衣人早已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肖祈竟然可以避开宫内众人的眼线,如此掩人耳目地把一宫炙手可热的正妃偷运出宫,而且手下高手如云,训练有素。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肖祈背后的势力是多么的深不可测,不仅是她,恐怕连杜阮和他背后的三皇子肖墨一直以来他们都小觑了肖祈。
“请云小姐坐稳,我们要出发了。”为她赶车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杜云竹点头,随即俯身进去,放下车帘。
中年人上车后,一扬手中的马鞭,马车便飞快地行驶起来。
杜云竹背靠着车壁,慢慢闭上眼。劳累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歇一口气。过去的这一段时日,就如同一场没有止境的噩梦。身在后宫,每天面对的是多方利益纠葛,日日都行走在悬崖边上,让人无端感到疲惫。
可是,现在一切都终于可以结束了。她慢慢握紧双拳,可每每想起不久前见到肖祈与卫南白同坐绮月亭的那一幕,杜云竹还是觉得恨意难平。为什么她卫南白作为一国翁主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坐享一切,而她明明那么努力,明明不比她差,可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在这世间,她就宛若无根的浮萍,只能任由流水无情地冲荡,仍然难以在这宫廷中保全自己,最后还得到这样落魄的下场!难道在这个世上,一个人的出身就那么重要,任何后天的努力都无法弥补吗?
杜云竹越想越悲伤,到底是凭什么?!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妒忌一个人,因为她占据了她杜云竹所钟意男人的全部目光,也可以得到她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一切。
“谁?!”
她还沉浸在思绪里,马车前头却忽然传来车夫警惕地询问声。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杜云竹不由心底一惊,连忙伸手掀开帘子:“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
可就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她探出头的那一刹那,有一支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她迅速飞射而来。
面对这般始料未及的危险,杜云竹瞬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明明知道此刻要躲开,可她的身体却因极度恐慌而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僵在了原地。她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光的箭头刺穿自己的胸口,然后从胸膛穿透而出,徒留箭尾那几根白羽在夜色中耀出微光。
呆呆地抬手抚上胸口,湿热的鲜血早已从她的胸口喷薄而出,原本洁白的手掌顿时被鲜血染红。
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要了她的命?
她失神地抬头,朝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惨白色的月光之下,威风堂堂的马背上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慢慢放下手中的弓。他脸上戴着一截银质的半月形面具,在四周漆黑静寂的气氛渲染下,仿佛是从地狱而来,无情的索命修罗,如此让人不寒而栗。而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像是随从,此刻均是面无表情看着她,实在骇人得很。
杜云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暴露在原野上的羔羊,面对狼群,根本无法躲避,任何举动不过都是垂死挣扎。
原本坐在前头马车上的车夫此时倒在了一旁,她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胸口的疼痛漫遍全身,杜云竹不敢置信地再次低头,看着那根锋利的箭发呆。无边的疼痛早已传遍全身,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胸口流出的血而一点点消逝。
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是从何得知她今夜逃离长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