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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现出身形,转念又一想,此时正是时机不宜,作为忠臣之后,自己正应为天朝铲除这帮叛党,消除大患。
一念至此,他便又悄然隐起身形,默记来时那地下甬道的方位,浮出地面,沿地飞速返回。
以他功力之高,玄术之妙,穿屋行门间,一众内宫侍卫简直是视若无物,兀自不觉。
阿钧一路行来,却见那甬道竟是直通太子宫而去,而太子宫的莲花池内却正是那奇异巨轮所在之地,伏身由岸边向水中望去,却丝毫瞧不出任何物事。这池底的透明罩顶果真是奇妙无比,里面之人能看清外面,而外边却是无法察觉水下的动静,真真是巧夺天工。
他又自想道,难道太子和守卫浑不知情?以如此浩大的地下工程,若说没有任何斫凿之音,实是令人匪夷所思。莫不成……?
他不敢再自确定,转而想道:“此事还是禀报狄公与张宰相后,方才伺机而动。”
主意打定,阿钧便施展土遁术,再次钻入地下甬道中,沿原路火速返回,瞬间便再度来到那神坛之前,起身时,眼前恰是那直直高耸的擎天石柱。
阿钧好奇心大起,再度施起土遁大法,轻易进入那石柱之内。
果然,那柱内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仰目上望,但见无数木梯螺旋向上,曲折反复,不知通向何处。站立于此,人便是有若苍穹之中一粒尘沙,冥远高达,想来定是那塔高得无比离奇。
阿钧顿起英雄豪情,长啸一声,便自这石柱底身形跃起,在半空中借助“蹑空草”的神力和数百年玄功,身子有若离弦长箭,向空中射出,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神斜视之中,便见那些木梯连绵不绝,迅速后退。
须臾,他便登上这石柱之顶,极目四望,眼前景象更是令他吃惊不止,但见他正处于洛阳城最高的御马寺宝塔之最顶层。此宝塔乃是太宗皇帝感念座下宝驹而修造成的。但凡他每是经过一处险关或生死战斗,此塔便是高上一层,细细数来,太宗身经百战,内中犯险八次,大战十次,恰是十八之数,而这宝塔不折不扣,正正是十八之层。
阿钧伫立极峰,衣袂猎猎作声,一任秋风吹掠胸臆,眼前偌大的洛阳城尽收眼底,纤微毕现,真不愧是天朝第一塔。
他不由神往想道:若是春和日丽之时,能与莎拉公主、阿紫,还有远在万里之外的人鱼艾丽丝携手同游江湖,人生逍遥,岂不快哉?
阿钧正自百般遐想之时,楼下突是传来咚咚脚步声,正自急匆匆向上行来。
他立时知道,这必是那护塔众守卫,想是听到塔顶有异常响声,便是纷纷赶来。此刻,他已是在地下穿行了数十里,早就憋了一腔怒气,此时恰有宵小送上门来,岂是再有躲躲藏藏之故?正好杀他几个灭灭威风,让袁天罡一众叛党心惊肉跳,自是最好不过。
欧阳楚钧陡然双掌一扬,龙游身法再度展开,身子沿木梯逐层而下,便赤手空拳一路横扫下来。
但见白影连连闪处,无数卫士交手尚未见得他的面目,不及一个回合,已然被悉数抛落于塔外,惨叫声连绵响起。
当他再换一口内息,心机稍醒,停下身来,竟已是位于宝塔的第九层。这一气杀来,竟是连破九层,此种绝世神功,实是惊世之举。
余下的守卫眼见这白袍少年如此威势,再也不敢上来,只是以手中烟花向塔底接二连三地射出,连连示警。
阿钧深吸一口长气,眼见面前众人斑斑尸体,心中猛然警醒。如此大开杀戒,实是心中大大的不忍。
他默运玄功,一个身子便向塔外纵出,宛若天马行空,瞬间便隐入重重尘世之中。
突厥国都内。
大殿上一众群臣剪袖盘发,鸦然肃立。
自先拔可汗崩位之后,突厥国内已是悄然分成两派。一派以国叔莫罕法不斯为首的一班武将,蠢蠢欲动,一方以皇老太后与新登基的多尔哈可汗为主的一帮儒将,二派性格迥然,纷争由来已久。
如今大唐易主,泱泱大国却以一女持权,且突厥地处荒漠,正是侵占中原的大好时机。莫罕一心想蓄兵挥师进军,一班武将也自摩拳擦掌,然而他们的出兵之意却遭到老太后的激烈斥阻。
盖因早在先拔老可汗之时,便是已严令突厥子孙永世不得进犯中原,而利令智昏的莫罕如今军权在握,野心勃勃,竟暗暗厉兵秣马,意欲推翻新王多尔哈可汗取而代之,继之而来的自然是讨伐中原,战火遍燃。
在他的一再力争之下,老太后只好派出使团进觐大周天朝,以便让使团探查天朝国方,民风官治,如若有何可乘之机,自当可以商询出兵事宜。
为慎重起见,避免莫罕操纵使团人员,太后暗暗让新皇多尔哈也一并出国,自是将他藉机历练,并仰瞻大国风范。
孰料使团竟然半路惨遭横祸,一行数十人一夕之间便悉数命赴黄泉,实是突厥皇朝的切肤之痛。
消息传来,老太后悲痛欲绝,莫罕乘机进奏,言道不报此仇,难消全国民众的愤忿。
事已至此,老太后思忖再三,决定三日后即将出兵,进军中原,两国战事一触即发,某些边境竟是已先爆发零星战斗,各州军马紧急调动,粮草军需全力筹集,八百里加急文书有若雪片般,纷飞报至玄德大殿来。
女皇内心忧急如焚,已是接连下旨,一方面催促狄公尽快查实使团被刺一案,缉拿凶手,平息两国干戈,另一方面又着江州大吏王子房挥兵进驻边境,做好一切应急防范。
大周天朝农历九月十五。七时正。
晨光微漾。举国沉浸在伽兰节的欢庆中。
相传佛祖便在此日降伏大魔金轮王而抛却肉身成道,自此这一天便就成了祈求多福,除魔卫道的盛节。环绕古都的洛阳河也似乎颇有灵气,水势高涨,湍湍洒洒。皇宫内也是彩灯招曳,喜气洋洋。
女皇一大早便醒了过来,心情特别舒畅,着女侍梳洗齐整,华衣彩服,乘上龙辇向玄德大殿逶迤而来。
突然间,便在此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正正拦在女皇御辇之前。
众护卫大惊,青天白日,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擅拦龙辇,按律便可不问情由,当场处决。
金瓜武士一拥而上,手中的金锤雨点般地击向那道白影。那白影却毫不畏惧,也不伸手抵抗,但见得这金锤击到白影身周三尺之处,全数纷纷反弹而回,用力甚者竟是自讨苦吃,霎时虎口迸裂,鲜血长流。
女皇眼见如此阵仗,陡然大惊,急呼道:“青竹翁,何在?”
青笔翁应声闪出,手中长竹宛若繁星点点,披洒下来,那白影识得厉害,身形好似穿花蝴蝶,立于竹尖,一任狂风暴来袭,却始终毫发未伤。
正当二人胶着之际,但呼得一人宏声大喊:“二位但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狄公怀英与宰相张之义二位大人正急步赶来。二人来到龙辇前,跪伏请安。
此时那白影与青竹翁也各自收转身形,落身站定。女皇方才看清那白影却是一个英俊潇洒,秀美刚健的少年,眉宇间气宇轩昂,正气凛然。细细端详之下,却似经年故人,一时间,却是不再记得起来。
狄公此时奏道:“启禀吾皇,臣下有秘事相商,但请闲杂人一律避开。此外,这位小哥却是全无恶意,反之则是我大周朝及女皇的洪福所系,自可不必惊慌。”
女皇闻言,立时就知事关重大,手一挥,众侍卫、仆役急急离避十尺之外,狄公、张之义依旨行入龙辇内,与皇帝密谈起来。
狄公道:“皇上,今日龙祥瑞彩,神色焕发,实是我朝幸事。”
女皇笑笑说道:“怀英,不要卖关子,有事快快言明,我还要上朝呢!”
张之义答道:“启禀皇上,那恶贼镇南侯李兴已然押解到京,正移交三司查办。”
女皇点头,又是问道:“怀英,你有何要事?”
狄公应道:“启禀陛下,今日既是伽兰节,我等还是莫急上朝,臣斗胆奏请我皇与众臣同登宫外御马寺宝塔,与民同乐如何?”
女皇说道:“朕也有此意,只是这玄德大殿中的卫士,仆役同要撤出,却是为何?”
狄公一笑,说道:“陛下,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想来臣目下的情况就是了!不过臣还要奏请皇上将太子也一并邀请,同去风光。陛下,意下如何?”
女皇说道:“这个自然,朕自当信任狄公,此事就依你吧!”
狄公又说道:“多谢陛下,到时臣会有几项大礼送呈,陛下自然会高兴万分的。”
女皇笑道:“你呀这个老内阁,胆子越来越大,居然也和朕打起哑谜了,朕随你就是了!”
女皇转而又问道:“狄卿,方才那少年却是何等来历?不妨直说!”
狄公又神秘地淡淡笑道:“陛下莫急,一切自有定数,到时便知。”女皇闻言,凤指抬起,点头微笑。
八时一刻。
女皇与众臣登上御马寺宝塔。
女皇手抚塔栏,尽自享受这难得的休闲。她举目四望,眼见洛阳城内人头攒攒,祥和喜庆,心内更是感慨这江山不易,守业自是更难。
女皇自语道:“众位卿家,今日真是热闹非凡,街上路人较以往可是多上几倍啊!”狄公闻言,笑而不语。
女皇又转首右眺,但见远处巍巍洛阳河犹如白练飞舞,浩浩荡荡,一路东行而去。
女皇赞叹道:“好一条洛阳水,如此长绵,难怪古人赋曲颂之,致使书纸贵重,只是今日这河水怎的如此高涨湍急?尔等哪个知晓?”
狄公揖礼道:“陛下,洛阳河水暴涨,盖因今日乃是有百年不遇的神异天象发生。十五之时,月亮丰满,引力较平时强上数倍,而此时月星偏位,距我等世人最最接近,几至极限。故此在此巨大引力迁伸下,河水将凶猛涨起,直逼堤岸,自也不怪。”
女皇一惊,担心地问道:“张宰相,那堤岸可曾着人加防?”
张之义说道:“回皇上,已派人早早筑高加固,陛下但请放心。”
女皇闻言,方自心情舒畅起来。此时,一旁的太子显却神色略有慌张,额上竟有些许细细汗珠涌出。狄公一眼瞧见,却仍是默然一笑,自不言破。
八点二刻。
皇上已然略有疲倦,凤手高高抬起,挡住耀目阳光。
女官上官儿关心问道:“陛下,此时是否回宫?”
女皇微然点头,道:“众位爱卿,朕有些累了,我等就此回去,如何?”
话音未落,异事突是发生。但见天空中突然乌云翻滚,刹时间便层层密布,天地失色,狂风起处,大雨转瞬间便飘泼而下,方才还是人丁鼎沸的洛阳街头登时便是路人皆无,门窗紧闭。那雨花落于路面上,霎时又激起碗花朵朵,丁丁有声。
众人眼见这风雨来势蹊跷汹涌,齐齐掩面变色。
此时,但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响声之中,宝塔也是微微发抖。只见远处洛阳河畔一股墨黑浓烟腾空而起,霎时之间,河床上裂开一个巨洞,那暴涨河水急速涌进那巨洞之中,势若闪电,河面上正在快速形成一个硕大旋涡,团团流转。
不及片刻,但听得洛阳城内地下隆隆作响,恍若千军万马嘶鸣,由远至近,声音渐行渐巨,犹如滚雷瞬间便是来至御马寺宝塔下,塔身颤栗,一股细劲水流箭般突自塔下蹿起,激射上升,达到十八顶层后,又如天女散花,满天星雨般自塔顶向四周洒落,在微弱日光映射下,七彩缤纷,煞是好看。
女皇眼见如此骇景,大惊栗然问道:“众爱卿,此等所为何故?”
狄公与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