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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那夜大雨倾盆,她似疯了一样嚎啕大哭,自相识起她就一直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笑不露齿,哭不出声,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可那天她哭的撕心裂肺,每一声都耗尽周身所有的力气,凄厉的声音站在未央宫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二十年了,每每想起那歇斯底里的哭声,莫言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时光荏苒经转流年,即使过去了二十年,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她手持匕首以死相逼的情景。
那一天她站在城楼上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决绝而无情的说:今日你若不放我们母子离开,那留下的就将是我们的尸体。
她还说:莫言,若我死,便以魂为祭与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永生永世吗?嫣儿,你可知道我也是恨自己的,恨自己就那样让你走了,恨自己让你带走了儿子,若儿子还在,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嫣儿,你在哪儿?你和我们的儿子到底在哪儿?天涯海角今生今世真的再不复相见了吗?
眼泪悄无声息的蓄满眼眶,心痛的仿佛有千百只手在里面抓挠,他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但从未后悔,可唯独这件事一直让他心有难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二十年前,他一定不会放她走,即使让她恨自己入骨,他亦在所不惜。
我爱你,纵然彼此伤害互相折磨也要在一起。
咚咚咚三声叩门声想起,打断了他的回忆,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呼吸,三叩首之后站了起来,将三支清香放于香炉内,深沉的道:“进来!”
声落门开,一个穿着青衣的太监走了进来,打千行礼:“启禀皇上,骆将军回来了,在长宣殿等候。”
“嗯,知道了,摆驾长宣殿。”话落,皇帝又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一躬,祈求列祖列宗能保佑他找到儿子,找到嫣儿。
长宣殿内,一位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长的甚是斯文,皮肤白皙似书生一般,看上去有些弱不经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太监口中的骆将军,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男子,那是他的仆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虎背熊腰甚是粗犷,特别是那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弱不禁风,一个虎背熊腰,莫言每一次看到他们都觉得命运是如此的奇妙,若不知二人身份,单单只是从表面上看去,那长的彪悍的仆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长年征战的将军,而那双腿残疾的书生连给将军当随从的资格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能征善战闻名天下的鬼才骆子书,就是那不能行走的书生。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轮椅也转了个方向,看到一身明黄,骆子拱手说道:“臣骆子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他便要离开轮椅行跪拜之礼。
第99章 离之九思()
他行动不便皇帝怎能让他行礼呢,几步上前赶紧阻止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必行礼,不必行礼,你怎么就不听呢,快坐好,别摔着了。”
骆子书微微一笑,很是恭敬:“皇上顾忌微臣行动不便,但礼不可废!”
皇帝最喜欢骆子书这一点,他不管身居何位,不管为这东凉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从来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更不会以身份压人,他的外表像书生,性子也像,温润柔和如春风拂面般让人舒服。
扶着他坐好,皇帝收回了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皱眉说道:“似乎又瘦了,脸色也不好,是腿疾又犯了吗?”
骆子书的残疾并非天生,而是后天造成的,自从腿不能行走以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腿就会疼,所以,看到他面色苍白,皇帝本能的以为他的腿疾犯了。
说到腿,骆子书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和落寞,不过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他抬起头淡淡一笑:“多谢皇上关心,臣无事,只是路上赶的有些急,没有休息好,过两天就好了。”
皇帝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边疆出了事,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出了什么事让你赶的这样急,莫非是有敌军来犯?”
骆子书摇了摇头,伸手入怀拿出一封信,递到莫言面前说:“边关一切安好,皇上不必担心,微臣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是因为这封信。”
皇帝伸手接过,左右翻看了一下,见信封上无字无名不解的问道:“谁写来的?写给谁的?”
说话的同时,皇帝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纸,打开,只见巴掌大小的纸张上只写了几个字:“离之久思,陌上花开,可归矣?月半,白龙寺。(77nt。 千千小说网)”
信打开的同时,骆子书又道:“微臣不知,这信是……”
话未说完,皇帝就脸色大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的拿着那张纸,死死的看着骆子书,神经激动的说:“哪里来的?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骆子书为官多年,第一次看到处变不惊的莫言这样激动,当年三国联合攻打东凉,五十万大军压境,他都不曾有丝毫的惊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道:“回皇上的话,五日前的子时时分,有人夜闯微臣营帐,留下了这封信。”
莫言眉头紧锁,脱口而出:“人呢?抓住了没有?”
“没有,来人武功高强,速度极快,丢下这封信就走了,并未出手伤人,所以,微臣追出去时已经没了踪迹,命人追去,也未追上。臣记得多年前,皇上跟微臣提过这句话,一看到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如果那夜不是已经歇下躺在床上,腿脚不便的他坐在轮椅上,定不会让人跑了。
“可知是什么人?”祈祷了二十年,追寻了二十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莫言激动的无法言喻。
骆子书摇了摇头说:“那晚夜色太黑,他又蒙了面,微臣没有看清楚,不过,依微臣推断,那人应该是来自昌隆国。”
“昌隆?”莫言很是惊讶,因为他从未听说心爱的女人与昌隆有什么关系,低下头,又重新看信。
骆子书点了点头道:“是,信上说,月半,白龙寺,意思就是在这个月的十五,白龙寺相见,白龙寺乃是昌隆的国寺,想来送信之人应该就在昌隆国的京城,而且那人一定不是普通百姓。”
莫言又仔仔细细的将信看了两遍,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说:“你分析的很对,白龙寺乃是昌隆的国寺,普通百姓是不允许入庙上香的,可为什么是昌隆?不应该是西岚吗?”
“西岚?皇上让微臣找的人来自西岚?”这下轮到骆子书疑惑了,纵然皇帝只说了是心爱的女子,但骆子书知道皇帝让他这些年一直找的是未央宫中的嫣娘娘,那是东凉国的禁忌,一个永远都不能被提起的禁忌。
可据他所知,嫣娘娘应该是本国人,怎么会跟西岚扯上关系?
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双手负于背后,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忧伤的说:“你帮朕找了这么些年,想必已经知道找的是谁了,其实朕于嫣儿相识并非在东凉,而是在西岚,记得那年冬天,朕奉先皇之命为西岚太后贺寿,途中偶遇嫣儿,朕与她一见钟情,两心欢喜,本以为她不愿意远嫁,没想到为了朕,她舍弃亲人来到了东凉。”
许是太难受了,皇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揉了揉心口继续道:“那时东凉和西岚看似友好,但其实父皇早已集结重兵准备攻打西岚,怕父皇不同意这门婚事,朕便让人给嫣儿换了个身份,成了兵部尚书走失多年的女儿,所以,她当年以死相逼要离开昌隆,朕也没有责怪前兵部侍郎,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以为她会回去西岚,没想到是在昌隆,怪不得找了这么些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来,是朕错了。”
看着伤感的皇帝,骆子书不知要如何安慰,曾经他们那样相爱,为了娶她,他不惜撒下弥天大谎,可当真的在一起时,他又不知珍惜,以致于苦苦寻找了二十年也没有踪迹,不得不说,爱情是个耐人寻味的东西。
沉吟片刻,骆子书道:“嫣娘娘既然出身西岚,那这封信会不会是个陷阱,有人故意引皇上入局?”
皇帝摇了摇头很是肯定的说:“不会,离之久思,陌上花开,可归矣?这句话除了朕与她绝无第三人知晓,除非……”
“除非什么?”骆子书见他说到这迟迟不语,不禁问道。
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儿子,莫言的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疼:“除非是她告诉了我们的儿子,也就是朕的皇三子。”
“皇三子?恕微臣斗胆,嫣娘娘离开之时,皇三子出生几天不过,且微臣听说那夜大雨倾盆,皇三子生下来就体弱,他……”
第100章 花开可归()
不愿意听接下来的话,皇帝直接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道:“不会的,朕的儿子乃是天之骄子,绝不会经不起风吹雨打,所以,他一定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着朕来接他回家。”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骆子书不再说什么,拱手说到:“是,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皇帝点了点头,将信收起,淡淡的道:“昌隆太子选妃,朕已命二皇子带着清雅郡主前往,你既已归来就留守京都,白龙寺,朕势在必行。”
已经错过了二十年,莫言不想再错过了,他想去找她,告诉她自己后悔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骆子书皱了皱眉头,随即松开,神情有些严肃的说:“皇上要去昌隆微臣不敢劝阻,但昌隆内部风起云涌暗潮涌动,若势在必行,请皇上允许微臣一同前往。”
皇帝一口拒绝到:“不行,月半之日将近,必须火速前往,你日夜兼程赶回已经引发腿疾,万一再病了,其不是雪上加霜。”
东凉能比其他几个国家昌盛繁荣,离不开莫言的知才善用,也离不开他的爱才惜才,骆子书虽然年纪轻轻,却对练兵很有一套,特别是以他的姓氏命名的骆家军,更是有着钢铁一般的纪律。
骆子书十五岁入军营,立下军令状,半年以内要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千人骑兵队,刚开始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皇帝在内,但他愿意给年轻人机会,只有敢想才敢做,连想都不敢想,怎么能做的成呢。
就这样,骆子书迎着嘲讽和质疑开始练兵,他并没有选择听话的老兵,而是选了一千新兵,半年内,他五更便起,子时方歇,以身作则带领他们出操训练,风吹日晒,雨打不动,终于在五个月内练成了一支铁血骑兵。
战场上,骆子书沉稳指挥排兵布阵,一战成名,东凉骑兵也从此名扬四海,而骆子书也被世人赋予鬼才之名。
时逢乱世,东凉国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除了莫言治理有方外,还有骆子书的守护之功,所以,东凉国上下无人不感激这位少年就已成名的英雄。
骆子书知道皇帝是真的关心自己,但作为一国君主若在他国被人生擒,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的腿并无大碍,多年前,微臣探查地形时发现一条去昌隆的小道,若走那里,时间上会缩短很多,昌隆国内乱象丛生,匪盗极为猖狂,请皇上务必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