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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亲将听到主子召唤,忙单膝跪地接令。
“传书招抚江南大学士洪督臣(洪承畴),从江浙南直隶一带速速抽调一支水师过来支援!记住,要快!”
“喳!”
亲将领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看着江面上百舸争流,一片威武雄壮的伪朝水师,谭泰死死地盯了片刻后,紧咬着牙关道了声“撤!”,转身退回了大军营地。
明军水师的运粮船从西水门进的南昌城,大量的粮食布匹,一车车装满麻布包的粮食从运输船上取下,守军们放开水闸,由骡马驮着或者余龙的水兵扛着运入城中。
运输过程中,一个水师官兵扛着的麻布包不小心摔破了一角,金黄色的小米登时从破口出涌了出来,一粒粒稻谷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老弱妇孺们见状,赶紧跑过来跪下去用自己衣襟接着涌出的粟米,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似乎已经饿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他抓起一把还没退壳的粟米,猛地塞进嘴里咀嚼起来,任凭锋利的谷壳划刺着食道。
吃了几口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用上衣抱起一包粟米,在水师官兵的阻拦和惊呼声中,冲到了城中的某处停尸房内,将包裹中泛着金黄色的粟米摆到了一对已经死去多时的夫妇身旁,口中喃喃的说:
“爹啊!娘啊!你们看,这是黄橙橙的稻米呀!你们在天之灵可都看到了?俺终于可以活下去了,曾家不用绝后!俺可以给你们传宗接代了!爹!娘!你们可听到了啊!”
少年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毫不避讳的扑到了两具尸首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南昌城里的四街八巷,很快就建起了一排排简易的窝棚,在窝棚的一旁则架着几十口大锅,锅内腾腾的冒着热气,远远的一股米粥的香味飘了过来。
城中的士绅百姓们在远处闻到香味一阵骚动,都不自觉的就向窝棚移了去来,个个都是使劲地伸脖子往那边看,特别是一些孩童,更是使劲地咽着口水。
如果不是有守兵持着的刀矛枪戟在一旁维持着秩序,早一窝蜂一拥而上了。
士卒们站在木架上,叉着双腿,操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往锅里用力搅着。
等着领粥的青壮及其家属们在锅前排着长龙般的队伍,眼睛张望着那锅前一下一下挥动着的铁勺。
挥着铁勺打粥的是余龙的水师官兵,他们动作飞快,只见那勺子往锅里一闪,一勺就满了,哗的一声,那勺里的粥就已经盛在高举着的碗里。
领到粥的人都立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碗中的粥香甜浓稠,都是纯正的米粥,绝对没有添加野菜树皮之类的,饿得久了,喝着这么稠的米粥,很多人都是流下泪来。
一个干瘦的男孩也学着大人踮着脚高举着一只大碗,勺声一响,碗里晃荡起大半碗米粥。那男孩捧着碗,开心地向人群里跑去。
只见那男孩跑到一个坐靠在破棉袄的老妇人面前,跪下,把碗端在老妇人面前,喊:“奶奶!快醒醒!有粥了!有粥了!”
奶奶的眼睛闭着,半张着嘴,男孩从腰里拔出筷子,往粥里捞出了一些米粥,小心地往奶奶嘴里送去。奶奶的嘴没有动。
男孩急声道:“奶奶,奶奶,你怎么不吃了?”
有个水师官兵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走了过来,摸了下那老妇人的鼻息,眼皮直跳,对那男孩道:“孩子,你自己喝吧,你奶奶……死了。”
男孩闻言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手中的碗落地打碎。水兵蹲下,看着地上泼翻的粥,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当晚,南昌城内全城狂欢,无论军民,老弱妇幼,只要是活着的,都美美的饱食了一顿。
关键时刻,余龙的水师船队送来的十万石粮食救了他们的命,也解了主帅金声桓的燃眉之急,大大缓解了城中的粮食危机。
以十人每日施米一升计算,万人月需米三百石,南昌数十万人口,一个月需粮万石以上,有这么多粮食,再加上城中原有的,足以再撑个大半年,军民分食到粮食后,士气高涨,守城的决心不觉间又增了三分。
除了十万石粮食,余龙还支援了金声桓十几门佛郎机和红夷炮,上千杆鸟铳及炮子、炮药、枪子等一次性消耗物,都是肇庆行都兵工厂的杰作,因为各道工序把控很严,再加上铁模铸炮法的技术优势,制作非常精良耐用。
有了这些枪炮,待下次清军攻城时,多少能压制一下他们的火力,南昌城的城防势必更为稳固!
第185 屯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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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江由南向北,一路经过吉安、临江,从南昌城西南绕过城西,向东北汇入鄱阳湖,这南昌附近的一段水道,也就叫做章江。章江的水深虽然有限,但是供余龙部水师的船队自由通行还是可以的。
余龙及其水师部队并没有常驻南昌的打算,支援完南昌粮食枪炮后,他便在章水汇入鄱阳湖入口的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建起了一座临时的水师营地。
同时在章江上留下的十几条战船来回巡逻,江面延岸东西三四里都处于战船的火力范围之内。清军建在岸边的几座兵营在遭了几波炮击,死伤了不少人马后,开始学乖,把兵营都迁列在南昌城的南边和东面,尽量避开这些战船的炮火,但是靠近章水的一些地段,总还是会受到来自水上的火炮不间断的袭扰,让统帅谭泰很是苦恼了一阵。
余龙打算以小岛为基地,囤积来自两广的粮饷物资,并居中策应,及时援助南昌和九江城粮草枪炮物资,同时率领船队在九江到安庆一带不间断巡航,袭扰满蒙八旗主力的后路,破坏其粮道,彻底拖垮他们,争取让这支南下的八旗大军不战而退,即便达不到这个战略目标,水师的存在,依旧能为困守九江和南昌的同僚分担一些压力。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了,每日都是三十八九度的高温暴晒,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来自黑山白水的满蒙八旗兵习惯了北方的冷天气,受不了江南夏季的炎热,几个月的围城下来,营中已经先后有数千八旗兵病倒了,远比战死的数量要多得多,非战斗减员非常严重。
谭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十万大军顿兵南昌城下数月,进不得,退不得,满蒙八旗勇士野战无敌,谭泰有十足的信心,只要金声桓敢出城和他来一场硬对硬的野战,他能轻而易举的灭掉那厮。
可问题是,金声桓似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完全没胆子和他的八旗兵野战,只是依靠着坚城死守严防,铁了心要做缩头乌龟。
南昌这座乌龟壳委实太硬了,这种日子对谭泰来说,倍感憋屈,感觉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熬,然而却没有半点办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场攻城战中,也许,也许下一战指不定就戳破了那只该死的乌龟壳呢?
……
各方战事顺利,朱由榔呆在长沙行在,每日里处理完各项军政要务,就身着便衣,与湖广总督堵胤锡,湖南巡抚杨乔然,布政使赵廷壁,定霸都统领卢世仁等湖广民政官员一道在长沙城及四周体察民情。
早在亲征大军入城的时候,就已经张贴了安民告示,接连数十日的平静气氛,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百姓渐渐恢复过来,街头巷尾也渐渐热闹了起来,有了断断续续的叫卖声。
湖南巡抚杨乔然跟在皇帝身边,由衷的赞道:“哎呀,臣算是开了眼界了,陛下的御营亲军果然是王者之师,不扰民不乱纪,令行禁止,大军驻扎数十日,百姓们的生活竟一点不受影响,如此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臣在湖南主政数年还是难得看到,真是难得,难得啊!”
杨乔然原本在总督何腾蛟麾下做着湖广的布政使,经历的过兵如过火的场景不可谓不多,人言贼过如梳,兵过如篦。
因为总督何腾蛟无能,导致湖广十三镇兵马各个跋扈难以拘束,烧杀抢掠,奸淫辱掠那几乎是家常便饭,各种违法乱纪的勾当层出不穷,每逢大军移镇或者出动,不管谁来谁往,百姓总逃不过一劫,倾家荡产、备受凌辱都算不得什么,能苟存一条性命,就该烧高香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同,官军俨然成了百姓生命财产的守护者,有器械精良,纪律严明的几镇御营亲军带头镇着,再加上充足的粮饷补给,在天子再三申明军纪后,其他郝摇旗、袁宗弟、刘体纯等原本军纪都不大好的湖广各镇从首领到小卒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中。
抢劫害人的自然没有,就是强买强卖的杨乔然从没见过一例,这种巨大而突然的改变深深地震撼着他。人言道宁作盛世犬,不做离乱人,自崇祯军兴以来,只怕长沙这样的地方,多少年没有享受过这样太平宁静的日子了。
对于杨乔然的夸赞,朱由榔却只是摇头:“安居乐业?杨爱卿以为这就是安居乐业了?
湖广本是我朝富庶之处,乃江南米粮之倚仗,号称“天下粮仓”,可是这一路你看看。”
众臣簇拥着皇帝,走在城外的官道上,本该是耕耘的季节,官道两旁的田野里却满是艾草和荆棘,四周空荡荡的,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几处村落,几丝人烟。
湖广这些年被李自成和张献忠的民变军、清军还有己方的藩镇兵马数度蹂躏,常年拉锯,饱经战乱,将千里沃土打得几乎赤地千里,战乱时节,百姓们逃的逃,死的死,余下的大多依附乡绅土豪,躲在圩寨内以自保。
士绅土豪建的圩寨墙堡大多依山傍水,箭楼望台齐全,易守难攻,敌至,可趋牛羊妇女老幼居之,是百姓躲避战乱的好方式。
“你看看吧,满目疮痍啊!这一路来来往往的百姓,哪个不是衣衫褴楼,面带菜色,脚底发虚,战乱以前,可是这般景象?以朕看啊,没有个三年五载,这里是缓不过劲的!这湖广的民政啊,以后就要几位爱卿多多费心了!”
“陛下请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辱君恩!”堵胤锡、杨乔然,赵廷壁几个封疆大吏慷慨齐声地说。
朱由榔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又问:“那,几位爱卿以为目下最为紧迫的是什么?”
几个封疆大吏久经官场,都练得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皇帝明显有话要说,纷纷放低了姿态,拱手低眉,做出请教状:“请吾皇示下!”
第186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第二更!求全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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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恢复生产!”朱由榔说:“兵法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就是打钱粮。我军之所以能挡住鞑子,那是因为有之前抄掠劣绅和藩镇得到的六七百万两银子撑着,还有两广百姓产出的余粮保证大军的粮秣供应,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朝廷办公的经费、官员的俸禄、各镇的军费,以及营兵改制,整编营伍的费用、皇室的支出等等林林总总加起来,朕粗略一算,每月至少要六十万两的银子打底!
以这个速度消耗下去,之前的抄掠所得至多再维持个一年半载,便要钱荒了,坐吃山空迟早要玩完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如今朝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