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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江源芳是脱口而出,而且是站起身的姿态,她一手拄在桌子上,一手握电话,对侄女吼道:
“说你不孝你就是不孝,你心可真大,你爸妈已经离婚了!”
吱嘎一声,只看高速公路上,一辆极速行驶的本田轿车,猛的站下。
它由于惯性,轮胎滑动着地面,似压出了火花般,整个车身向前冲了又冲。
只一分钟时间刚过,本田车的身后,一辆大卡车反应迅速打舵,这才擦着本田车二十公分的宽距,超车过去。
大卡车司机,大夏天吓出一身冷汗,探出车外骂道:“找死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来了(三更,为笑晓打赏+)()
江源芳在电话里也听到那刺耳的刹车声了。
她身体前倾,满脸慌张,脸色也变了,说话声都跟着打颤:“男男吶,男男?”
此刻的江男,感觉头皮瞬间发炸,头发好像都要竖起来了,脑中也空白一片,汗珠子从鬓角处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流。
她按双闪的手指肚在打哆嗦,低声说了句:“等会儿。”
真是吓得不轻。
说完,江男将正接通的电话扔在副驾驶座上,看倒车镜、打转向灯,努力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勉强将车开到了应急车道上,拉上手刹。
也不知为何,江男有点被吓大劲了,就感觉手刹要是不拉上,车就能自己冲到山下面,她马上就得死。
这种预感,非常强烈,所以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拉上了手刹,她还像是被吓的有些神志不清似的,又往上使劲拽了拽,到了拽无可拽的程度,这才又拿起电话。
电话里面的江源芳,已经一连串急急地问道:“你在哪呢?啊?我怎么听到刹车声?男男吶,你吱声,你别吓唬姑啊,在哪呢?!”
说到后来,江源芳已经带了哭声。
“我在开车,刚才差点让卡车给撞飞了。”
“啥?”江源芳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办公椅上,眼泪跟着刷刷就下来了,这时候真看出来是亲姑了,可嘴上却还在语无伦次的抱怨:
“你不是旅游呢吗?你咋还开上车了,哪整的车,你才多大,你有驾照嘛,你无证驾驶就敢上路,你就作吧,男男吶,你想吓死我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呜呜本来我就联系不上你妈,到时候我可咋向你爸妈交代啊。”
江男也不和江源芳打嘴架了,就像那天晚自习,她和王爽他们开玩笑说的那样,到了动真气的时刻,自己情绪很激动的时候,那她就失声了。
说别人行,到了自己家这,她就不是个嘴碴子厉害的。
江男舔了舔唇,很平静地说:“姑,我没事,从现在开始,别四处打电话,别告诉我爷爷,更别和我爸妈说我知道这事了,你一说,他们会担心,会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在开车,不安全,我这就回家,好了,求你听我一次。”
吓破胆的江源芳急急打断道:“你别的,你听我的,好孩子,车上有没有别人,没有就找拖车的,对,拖回来,听话!”
江男已经挂断了。
她第一件事是扭头看后方有无来车,观察完,干脆打开车门,一下车就开始伸胳膊蹬腿,因为有点软绵绵没劲。
足足调整了几分钟,这才将手机取出来,一看就剩一格电了,第一个打给了苏玉芹。
江男用往常的语气问道:“妈,在哪呢?啊,逛街呢,跟谁啊?舞蹈班的啊,呵呵,你几点回家,啊,打你手机,行,那好好玩吧,我啊,我还得两天,嗯嗯,我舅不在我身边,完了再说,好吧?放心,我过生日一定回去。”
又打给江源达:“我妈呢?啊,家里电话还坏着呢,行,知道了,打她手机。”
她第三个电话:“子滔哥”此时,眼里已经雾蒙蒙一片:“我爸妈离婚了,我姑说的,嗯,现在还都瞒着我呢,撒谎家里电话坏了,我怀疑我妈根本就没住在家里,可是”
江男还是哽咽出声了:“可是我姥姥家又不在那,我妈能去哪?你帮我问问,子滔哥,让大娘打电话问,别让我妈发觉,尽快给我回话,我手机要没电了,对,我这就回去。”
等江男刚坐进车里,刘澈的电话又进来了:“我已经去沈阳了,我?”
“正好,刘澈哥,麻烦你跑一趟,去酒店给我舅和我弟弟接回来,我要先回去。”
本来挺激动的刘澈,忽然就冷了脸,因为他听出江男的鼻音:“你哭过?挨欺负了?怎么回事。”
“家里的事,手机要没电了,先别和我联系。”
“男男你没驾照,男”
江男挂断,她打算白天过收费站戴墨镜,让人察觉不出来年纪,如果幸运,如果没有临检,没有那种查犯罪分子顺便查驾照的,大晚上的开夜车,没什么车辆,应该可以顺利到家。
六百多公里的路,江男开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驶去,在接到任子滔电话后,又接了个刘澈的电话,手机也彻底没电,跟所有人断了联系。
她是开三个多小时一休息,在途径加油站,再进去上趟厕所加个油,站在道边吃面包喝瓶水,短短休息五分钟再接着上路。
就这样,夜色中急行的女孩,半夜十二点多才看到“哈尔滨欢迎你”几个字。
叮咚,叮咚,叮咚。
苏玉芹打开房门那一刻,就愣住了。
“妈,我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彻底摊牌(一更)()
半夜三更,苏玉芹探头往江男身后瞅,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蒙头转向地问道:“你舅他们呢?”
说完,忽然反应过来,闺女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没说过在香格里拉,那?是她爸那面说漏的?
苏玉芹立刻惊的瞪大眼,还急中生智地想:就说来试住免费的。
江男回身将房间门关上,说道:“我自己回来的,我舅和天宇还在沈阳,我”
我什么,江男没有说出来。
她抿了下唇,快速扫了眼房间,躲避她妈妈的目光。
当发现沙发上,只有苏玉芹的皮包,屋里再没别的了,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深呼吸在调整自己。
苏玉芹急急问道:“那你是咋回来的?坐的火车?这个时间,你说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就能”
“开我任大娘的车。”
然后,这只开了两盏台灯的标间里,看起来温馨,但是当母亲的,正在抡拳头捶打女儿的后背,教训孩子音调都变了:“长能耐了你?江男,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还活不活了?”
“妈!”
江男吼完这一声,泪珠毫无征兆掉了下来,她又用胳膊极快地抹了一把,倔强地看向旁处,语气平平道:
“我担心你。
你都离婚了,姥姥家又不在这,就拎个包,自己跑到宾馆。
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等我回来,继续扮演三口之家,还是一对要预备生二胎的好父母?让我误会你们感情很好,很放心说走就走?
然后接下来就该盼着我高考了吧,高考结束再和我摊牌?”
江男每说一句,苏玉芹脸色越是僵硬,她那拳头还举在半空,心跳好像漏掉一拍。
“妈,秦雪莲的事”
苏玉芹瞬间倒退一步。
江男说:
“是我笨,其实我有所察觉的。
可我侥幸,是希望您能一直不知道。
我以为,什么都不清楚的女人,就会活的快乐一点。
我用我的方式,很累。
你用你的方式,装的也很累。
妈,我们总觉得这样就是对对方好,却不问问,对方想不想要。
就像是您什么都知道,早就知道了,对吗?为了我,又是为了我。”
这回江男是怎么也擦不净泪,泪珠一串一串地掉。
她埋怨自己,上一世妈妈就是这样,像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为了高考的孩子,为了还没成家的子女。
结果她回来了,到底干了些什么,在忙什么,弄到现在,她妈妈还是为了她。
苏玉芹慌张上前,她试图要拽女儿的胳膊安抚,眼里全是泪意,直摇头道:“不是,男男,你听妈说。”
忽然又说不下去了,苏玉芹站在江男面前,大哭了起来。
她自责到无以复加,情绪很激动,还语无伦次的:
“闺女,是我们不好,再没有比你活的这么累的孩子,再没有。
人家那孩子,只要好好学习就行,学好了,就是父母的宝。
你却得为了我,看不该看的,做了些不该做的,跟着受罪糟心。
这些明明都跟你无关,是我们不好,男男,妈妈不好,我和你爸这都是在干些什么。
我离婚了,我还离婚了,闺女,妈更对不起你。”
苏玉芹哭的,整个身体都抖,自己说了些什么,估计都不太清楚,江男上前,一把抱住她妈,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太习惯这样,不习惯这样说话,也不习惯这样抱着妈妈。
好多年了,没这样安慰过谁。
而重生回来这段日子,是仗着年龄小,插科打诨似的在逗苏玉芹时,才会有搂脖抱腰的动作,像此刻这种状况,她倒做不出来了,且不喜欢这么悲伤。
因为所谓重生,她认为比同龄人多活了十几年,多出来的,不是财富、不是人生经验、不是阅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句话,有的人,活到八十岁也那样。
多的不过是,随着一年又一年,转眼已是很多年,看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心灵就会随着时间,被磨出一层厚厚的角质层。
那角质层,能让她遇事麻木,欢喜和悲伤的表达,也不免显得淡淡的,不轻易让上年纪的人尽兴了。
更关键的作用恐怕就是,任这个世间怎么改变,似乎都不用太悲伤,因为她懂,丢失和得到的,最终只有时间,多余的矫情,是不知人间疾苦。
江男抱着怀中的苏玉芹:
“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做的好。
你没有对不起我,包括他,我爸对不起的是您,也不是我。
关系就是这样。
无论你们的婚姻关系发生什么变化,他是我爸,您是我妈,我跟您最亲,我最放心不下,最想跟的是妈妈,您明不明白?
搞清楚这些,其他的,没什么。
我着急回来,是担心怕你想不开,就是想告诉你,你有我,咱有钱,生活里还有别的,日子要往前过。
只要你想开,别做出什么傻事,我带着您,您带着我,咱俩一起,没关系,再别一个人傻傻的,跑到宾馆孤零零。”
江男的那句没关系,引得苏玉芹像是有执念似的,她哭的一抽一抽,鼻涕一把泪一把,就一根筋地觉得这回女儿彻底知道了,完了,她和江源达是在合力毁闺女。
前有让女儿抓奸的父亲,那撕心裂肺的场面;
后有她这个自私的母亲,在眼瞅着开学念高三,离高考不远时离婚的父母。
“男男,我?”
江男叹气,松开苏玉芹,开了七个小时的车,身体再棒棒的,也有些承受不住:“好了,你坐床边,听我说,控制控制自己,这再是五星宾馆吧,你也不能大半夜这么哭,容易给别人吵醒投诉咱,冷静冷静,啊?这样。”
江男吸了吸鼻子,她率先把眼泪擦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