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监造金玉宝贝官、御衣局、尚衣局、掌管大寺院财务的各总管府、营缮司、提举等司。以致达鲁花赤品秩最高曾达正二品,而品秩最低的是路府治所的录事司达鲁花赤只有正八品。
蒙古军和蒙古探马赤军一般不设达鲁花赤。其他各族军队除特殊情况外,都在元帅府、万户府、千户所设达鲁花赤以监军务,品秩与元帅、万户、千户相同。因为此次出征事关京畿安危,真金便遣贺惟贤出任西路军达鲁花赤监察军务,其虽是汉人,品秩也只有五品,但是因为出自怯薛军,又是大汗的亲信,所以众人都尊称其为‘内使’,而他对此称呼也十分受用。
“内使,玉哇失说的有道理。南朝皇帝十分狡诈多疑,其获知有人探营,必然会有所警觉。而其领兵多年,自然知道辎重的安全事关战争的胜负,定然会采取措施严加防范的。”汉军左卫指挥使伯答儿见其不以为然,还是提醒道。
“南朝皇帝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为了坐稳皇位才夸大其功,众人也以讹传讹而已。即便其有些本事,可你想想发现有人窥视大营这等小事,底下的人也会惊动其吗!”贺惟贤冷笑声言道。
他也算是‘官四代’了,太祖是雍国公贺贲,在世祖征战中以皇太弟收诏征战云南驻六盘山,贲献白金五千两,世祖即位赐金符总管京兆诸军,追封雍国公;爷爷贺仁杰从世祖忽必烈南征北战,攻绩卓越,深为世祖信赖,特授正议大夫上都留守。
他爹贺胜更了不得,尝从许衡学习,通经传大义。年仅十六便入怯薛宿卫宫禁,在忽必烈远征草原时,其是距离忽必烈最近的怯薛军军官,在班师回朝遇到大风雪,忽必烈老寒脚发作时,他也像狗血剧女主角一样脱衣用身体给忽必烈御寒。因此为世祖所器重,也是忽必烈最信任的秘书,各种军国大事都向他咨询,陪伴忽必烈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妃子们。
其后贺胜拜集贤学士,领太史院事。后代父职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虎贲亲军都指挥使。而贺惟贤也接替其父入怯薛,担任必阇赤,为真金所信赖。他们家世代为大汗近臣,对于其中的事情最是了然,以贺惟贤所见,像有人窥营这等小事,若是皆报之大汗,那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内使所言甚是!”伯答儿听了想想也是,别说皇帝,就是自己也受不了,但他仍觉的不妥。宋军自去岁开始北伐,先夺扬州,全歼两都万户府十余万,主将玉昔帖木儿殒命。此后又借势夺取两淮,展开全线进攻,越淮河进入淮北,兵进河南、山东,若是南朝皇帝如其所说那么不堪,手下也有良臣猛将辅佐,这等关系后方大营安危的事情定不会不理,况且还是御营所在。
“内使,我以为还是多有不妥!”玉哇失再次言道。
“又有何不妥?”贺惟贤有些不耐烦地道。
“内使,我军袭击敌军后方大营,意在突然。但今时正是二十日,夜里乃是月明之时,皓月当空亮如白昼在湖中行船无法遮掩隐蔽,恐尚未至敌营便被发现,夜袭也即落空!”玉哇失言道。
“子时月升,我军傍晚出航,借黑暗视线不明之时迫近敌营,待月明之时正好可辨明目标,发起进攻,岂不是天助我军吗!”贺惟贤轻笑着道。
“内使,陴湖虽然广阔,但其中也多有浅滩、暗流,且近岸河汊纵横,又有大片苇荡。黑夜行船难以分辨,十分容易迷航误入河汊,或是触滩搁浅翻船,而我军兵丁皆不擅水,不仅难以接敌,反而易造成损失!”玉哇失听罢有些无语,其根本就是一个毫无军旅经验之人,却又对军事行动指手画脚,可自己又惹不起,只能勉力进言劝说。
“玉哇失说的不错,暗夜行船十分危险。另外南朝水军强悍,作战经验丰富,行营重地绝不会放松警惕,会派出哨船在湖面巡视,一旦我军露出行迹必然会被重创的!”伯答儿虽未与新宋军交过手,却是听闻过宋军的战绩,当年张弘范、刘深、阿里海牙皆是本朝名将,但是皆败在南朝水军手下。而进入江南后,又连败荆湖水军、海运转运漕军、回回水军,将本朝水军几乎歼灭殆尽。残存的水军任南朝水军任意往来海岸线,根本不敢接战,己方一旦与南朝水军遭遇那就是有去无回。
“以你之言,南朝水军在湖上昼夜皆可往来,而偏偏称我军不可夜渡,那岂不矛盾。再者南朝水军强悍无非是借助犀利的火器,而我军也有火器傍身,难道就弱了他们不成。恐怕是二位将军怯敌惧战吧!”贺惟贤见自己的意见被两位主将反对,不禁有些羞怒,说话的声音也阴冷下来。
“内使,我军虽装备有火器,却不及宋军犀利。且火器卫宝贵,皆是经久训练的精锐,应在战事关键之时作为奇兵使用,而不易过早消耗……”玉哇失本不想再劝,可听其还要动用火器卫参战,皱皱眉还是忍不住言道。
“玉哇失,你是何意?焚毁宋军粮草,生擒南朝皇帝都算不得关键吗?我以为若是此战能胜,一个火器卫又算的了什么,即便皆战死也是值得的。”贺惟贤不待其说完便打断话头厉声道。“知道尔等以为我不通军事,便心存不屑,又担心我献计建功,令你等面上无光。不若我们皆上书大汗,由大汗定夺,但我必禀明你等贻误战机之过!”
“我等愿听内侍吩咐!”玉哇失和伯答儿听了皆面待无奈,对视一眼齐声施礼道。
“如此最好,下去准备吧!”贺惟贤听了冷哼一声离座而去。
“这世道真是变了,怯薛军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我们也是出身怯薛,宿卫汗帐,贴身护卫大汗,历经沙场九死一生。可现在却不若一个给大汗宽衣解带出身的汉人!”见贺惟贤出帐走远,玉哇失将案上的酒一饮而尽,不忿地言道。
“轻声!”伯答儿听了赶紧让侍卫放下帐帘道,“其父虽然是给大汗宽衣解带的,但抱住了大根脚,又是最了解大汗的心思。我们若是违拗其意,惹其恼怒,在大汗耳边胡言几句,甚至自行下道内旨,就会让我们家破人亡了!”
“唉,其一意孤行,必然害死三军。可违心听命与其,又心有不甘。其愿意如何就如何,胜负皆听天命吧!”玉哇失脸色黯然地言道,而心中也愈感悲凉,同是大汗的亲信,自己舞刀弄枪战功无数,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弄笔杆子的……
第1202章 有心无力()
玉哇失和伯答儿虽然不忿,但是面对比之自己资历和品秩皆低上一大截的贺惟贤毫无办法,只能是哀叹自己生不逢时。
怯薛军是蒙元前期的王牌部队,在成吉思汗、窝阔台、蒙哥等大汗的统帅下,怯薛军中自然是谁的弓箭技术好、谁的刀法好,谁就更有可能脱颖而出。而云都赤的就是蒙元大汗的带刀侍卫,只有刀法满级的高手才能充当,“四勇”之一的忽必来就是典型。
按照蒙元的规定“云都赤,乃侍卫之至亲近者……虽宰辅日觐清光,然有所奏请,无云都赤在,不敢进”。也就是说只有云都赤在场时,蒙古大汗才会和大臣见面,可以在旁听大汗与臣僚、将领议事,但是他们的作用也仅限于此,并不能参与军机。
不过在成吉思汗时代,也正是战争最为频繁的时期,即便是大汗同样时时有被对手斩杀的危险,且还要面对内部人的威胁,云都赤作为贴身保镖,当然深受信任,也因为勇武会被提拔重用,充当带兵将领。而转折发生在忽必烈称帝立国号之后。
怯薛军逐步丢掉了野战功能,就连护卫权也被侍卫亲军分走了大半,变成了内廷权力机关,怯薛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大汗。而除了玩儿刀的云都赤外,大汗身边还有专司宽衣解带、管理衣物的速古尔赤,掌管文书的必阇赤、书写圣旨的扎里赤、传译的怯里马赤等等。
无论古今谁都愿意任用自己的身边人,不仅是了解底细,还因为日夜陪伴中有了感情。所以谁和大汗的关系近,谁就更受重用。和玩刀的傻大个云都赤相比,给大汗宽衣解带、管理衣物的速古尔赤参与朝会的次数更多,自然更了解大汗的心思,给大汗们当参谋的机会自然就多。
贺惟贤他爹就是因为担任速古儿赤而赢得了忽必烈的信任,当然其也是有些才能的,在他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兼任了大汗的机要秘书,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速古尔赤们还不是元朝怯薛军中最掌实权的人,掌管文书的必阇赤、书写圣旨的扎里赤、传译的怯里马赤职权都在他们之上。
由于早年元朝皇帝们汉语水平有限,传译的怯里马赤也成了朝会上的重要人物,他们还负责把蒙古语的诏书翻译成汉语。我们见到的那种“字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说的啥”的元朝诏书就是他们的作品。怯里马赤在元朝非常受尊重,忽必烈参拜孔子像时,就把孔夫子比作长生天的怯里马赤。
书写圣旨的扎里赤也手握实权,他们可以“圣旨,咱家给他写一张”,直接用怯薛的名义颁布旨意,这叫做“内传旨”。他们和必阇赤们经常联手瞒着元朝皇帝颁布旨意,涉及到经济、司法等各个方面,因此惹得这些家伙们不高兴,给你弄道假圣旨,就能让你家破人亡,怨都没处诉去。
必阇赤掌管文书,怯薛军变成了内廷权力机关后,他们也相当于明朝的司礼监公公。必阇赤的长官往往换一个身份就是元朝中书省的负责人,耶律楚材、镇海等人都是直接从必阇赤变成了中书高官官。他们还不时客串元朝御史台的官员,和怯里马赤成员一起构成了给事中的主力,等于把元朝的决策、监督、六部都掌握在手中。
所以此时拿刀的云都赤被四种同行挤在下面,成了怯薛军中的二等公民,哪怕刀法满级也毫无办法。总之,这个世界永远这样:你再能打,也混不过跟领导关系好的!而深知内情的玉哇失和伯答儿即便外放领兵,依然在贺惟贤面前不敢造次,哪怕气得要死也得憋着。至于上奏大汗评理更是不敢,弄不好大汗还没看到,一道内旨就已经先到了……
在定下奇袭宋军后方大营的作战计划后,主持此事的西路军达鲁花赤贺惟贤也开始忙碌起来。他首先与都帅土土哈送去书信,禀明了自己的设想,并强调了此战成功的意义所在,请求其批准。这其中既有其的无奈,也是聪明之处。
贺惟贤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的,知道大家供着他,不过是担心向大汗打小报告,却并非对自己敬服。其次他只有督查之权,并没有调兵的权力,否则就有擅权之嫌,因而必须得到主帅的认可。再者,他也明白打起仗来刀枪无眼,死人更是平常事,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军将对自己放冷箭、打闷棍也非不可能,届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有了主帅的背书就不同了,诸将遵从的是主将的命令,而非他贺惟贤。且事有万一,一旦作战失利,总需有人承担责任,自己不过是遵令行事,事败就能将责任推给土土哈,自己最多只需承担督查不利的罪过,伤及不了自己的根本。
两地相距不远,书信送到归德府主帅处当日便可往返,土土哈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奇袭宋军后方大营的计划倒是并不反对。此外也心知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