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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时,又被败兵冲乱阵脚,首尾不得相顾,遭南军掩杀,溃不成军,退入城中的兵马勉余半数,损兵万余,兵器、马匹、盔甲损失无数。而南军乘胜夺取了扬州宝祐城旧址,大军移营至城前四里下寨,将城池团团围住,当下正砍伐树木,打造器械,准备攻城。”玉昔帖木儿恨恨地说道。
“扬州城池易守难攻,城内又囤积着大量粮草、兵器,只需固守些时日,南军久攻不下,在我大军威胁之下,自会不战而退。可其贸然出击,不仅损兵折将,更打乱了本帅的部署,使淮北局势更加危险!”
“枢帅所言甚是,拔都鲁莽,擅自与敌决战,引发大败。可其也是想早日打破敌军围城,将他们逐回江南,而南军向来怯懦,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勇悍,事出意料,其虽有轻忽之过,也有可谅解之处。且当下正是用人之时,还请枢帅息怒,让其戴罪立功。”塞散纳见其怒气不减,似有要拿拔都立威之意,而自己也不免会受到牵连,赶紧代为求情道。
“哼,一群蠢猪!”玉昔帖木儿冷笑着骂道,“右相伯颜是何等人物,其领兵纵横南北,主持攻灭了江南。可他在与南朝伪帝数战之后为何却放弃再次南征,转而重修城池,在沿江修筑城垒,便是早已意识到南朝已非昔日,我军铁骑难敌南军火器犀利,从而避免与其正面对攻。而拔都却依然任性为之,以致大败,尔等亦是仍不明其中深意,还在为其开脱,难道不蠢吗?”
“枢帅教训的是,若非右相早已看破局势,重筑扬州城,只怕南军已经沿运河北上,深入腹里了!”回回水军万户马合木赔笑道,他所属万户在去年一战中遭受重创,几乎是全军覆灭,而自己也是名存实亡,当下能否恢复还要看玉昔帖木儿的脸色,自然是要巴结着点儿了。
“一样的蠢笨!”玉昔帖木儿却依然没有给其好脸儿,但面色稍缓道,“当下我朝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粮食,失去江南已然让朝廷陷入危机,再失两淮就将失去立国之本,所以我们不仅要守住两淮,还要重夺江南!”
“枢帅有些言重了吧!我朝根本在漠北、漠南,没有了粮食,亦有牛羊可以过活,如何伤了国本!”塞散纳想着自己所属的三个万户折损甚多,可其不思积极救援,却将众人辱骂了一通,心中有气反唇相讥道。
“鼠目寸光,大汗当年得以继承汗位,并能一统中原,安抚诸王,靠的不仅是精兵悍将,还有中原的粮草,可你们却已忘了大汗当年的苦衷!”玉昔帖木儿点着其喝问道。
看着众人支支吾吾,仍不明所以的样子,玉昔帖木儿已经再无力训斥,而他曾在大汗忽必烈跟前多年,又在西北任职镇压反叛宗王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明白了许多事情。他知道当年忽必烈在和兄弟阿里不哥争夺蒙古帝国大汗之位时,前者的并不占优绝对优势。
阿里不哥是蒙古人推选出的首领,也因其拖雷幼子的身份得到了拖雷名下大部分蒙古军户的效忠。在忽必烈与阿里不哥的四年战争中,忽必烈仰仗的是京兆、河南等领地军人的支持。他和阿里不哥的战争,本质上是蒙古“草原本位”和“接收融入”两种治国理念的冲突。
忽必烈推行的接受汉化的治国理念在当时并没能获得蒙古部众的广泛认同。在战争过程中,甚至出现了忽必烈麾下的部队不愿意与阿里不哥拼死作战的现象,忽必烈只得征召汉人部队应战。而最终忽必烈得以战胜阿里不哥袭承汗位,其中帮助忽必烈获得战争胜利的却是粮食。
当时蒙古草原上的人口繁衍得很快,来自各个征服地区的粮食供养了远远超过草原游牧经济供给能力的人口。蒙古帝国的首都和林每天都需要数千辆大车来输送粮食。忽必烈当时控制的地区恰恰是和林等蒙古草原城市粮食供应的要扼。忽必烈果断地对蒙古草原实行了粮食禁运。
与此同时,蒙古草原上也出现了严重的自然灾害,蒙古部众生存极其困难。阿里不哥只好催促名义上向自己效忠的察合台等汗国为蒙古本部供应粮食,结果加剧了自己和盟友的矛盾,闹到最后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就在阿里不哥和盟友大打出手之际,忽必烈的军队杀向和林。
情急之下,阿里不哥命令自己的守军可以就地投降,但是千万要记得谁才是蒙古人真正的大汗。阿里不哥自信地认为自己的部下会永远忠诚于自己,却忘了权力的基础是共同利益。结果,他的部下都投奔了忽必烈,因为忽必烈能让草原儿女生活得更好。
忽必烈熟悉汉文化,尤其熟悉中原王朝的屯田政策,十分重视农业和屯田的作用,知道从前游牧民族单一经济结构的脆弱性令他们无力抵挡严重的自然灾害,一旦遭遇天灾人祸就容易出现全盘皆输的结果。所以他积极推广屯田之策,还让其核心宿卫军在各地大规模屯田。
忽必烈甚至在两次远征日本的计划中就做了屯田的准备,第一次远征日本就动用了屯田军。第二次远征日本部署如下:东路军由忻都、洪茶丘率领蒙古人及女真、契丹士兵两万人,金方庆统高丽军万人,乘战舰九百艘,加上高丽水手七千人,携军粮十万石,由高丽出发;由范文虎、李庭等人率领的南宋降军十万人,乘战船三千五百艘,从庆元、定海出发;两军约定于六月会合,东路军负责作战,江南军则在占领区屯田,生产米粮,以为长久之计。只是因为战败才未能得以实施。
忽必烈的成功让玉昔帖木儿感触良多,他意识到蒙古人已经成为集农耕、游牧为一身的二元经济体,这种结构有足够的向心力及较稳定的社会结构。有了可以储存的粮食,游牧民族有了可以与其它王朝长期对峙的物质基础,才不会出现‘大汗’遍地的情况发生。
而有了稳定的粮食出产,在与敌对势力对抗时,不仅自己衣食无忧,还能援助盟友,这也将本朝和以往的游牧政权区别开来。而屯田收入也成为蒙古军事贵族的一大收入来源。使在失去靠劫掠获得财物局势下,起到稳定国家财政和安抚人心的作用,也为对抗西北反叛的宗王,拉拢倾向自己的宗王。
当前本朝内部动乱迭起,外部有宗王反叛,在玉昔帖木儿看来正是因为失去了江南后,导致朝廷财政困难,更失去了粮食的重要来源。而钱粮的短缺,使得朝廷无力发动大规模的战争,重新夺回江南,也没有办法继续安抚西北的宗王,去征伐反叛的海都,修理两面三刀的宗国们。
因而玉昔帖木儿觉得真金派遣自己坐镇两淮,不仅仅是守住两淮,巩固江北,还有重新夺取江南之意。可眼前的这些家伙们确是只顾及自己的得失,而看不清大局,还在为扬州一地的得失斤斤计较,岂能不生气……
第1089章 计议()
玉昔帖木儿一番带着火气的大论,却没有引起众将的共鸣,这让他极为失望。但是众将对解扬州之围却是一致的,他们十分清楚扬州的得失不仅涉及各自的经济利益,同时扬州也是大运河上的重要节点。若是宋军控制了扬州就等于得到了进攻江北的桥头堡,可以随时沿运河北上,既能威胁沿河州府的安危,进取中原,兵逼大都城。
“枢帅,当务之急还是要解扬州之围,将南军逐回江南,这样才能保两淮不失,才能为朝廷提供赋税!”河南淮北蒙古军都万户府都万户哈土孙喝了口酒道,他所辖各部虽大部驻于淮河以北屯田,但是扬州一失,同样威胁到自己的辖地,所以还是希望能趁南军立足未稳将其赶走,免得殃及自己。
“哈土孙,你可有破敌良策?”玉昔帖木儿平息了下怒气,看向其问道。
“枢帅,我以为当下南朝过江的军队不过数万,而我军在两淮则有九个万户府及二十余个千户所,兵力远胜于其,自可调动大军将其围困于扬州城外,然后与城中诸部里应外合,将南军聚歼于城下。”哈土孙回答道。
“不错,南军多为步军,缺少骑军,行动迟缓,我们则多为骑军,朝夕可至,先遣一军突袭截断其江上浮桥,待其发现已经落入包围之中!”万户札忽儿台十分赞赏道。
“愚钝,南军虽缺少骑军,但是水军强盛,他们沿运河扎营,发现不妥,自会从水上撤离,只截断浮桥又有何用?”瓜步镇千户哈必赤撇撇嘴道,去年宋军突袭自己的驻地,上万军兵乘舟瞬息便到对岸,而后又乘舟从容而去,骑兵再快也不可能涉水渡过大江。
“哈千户是被南军吓破了胆啦!”札忽儿台却是笑笑道,“南军即便可乘舟撤离,但在众军围困之下必然慌乱,大军自可趁敌登舟之际大举追杀,即使不能将他们全歼,也要杀其大半。”
“呵呵,札万户真是有勇有谋啊!”哈必赤气极反笑道,“此时的南军早已非是从前闻风而逃的渣滓们了,他们不仅火器犀利,且极为悍勇,数十人面对千百铁骑都死战不退,况且他们数万大军依营而战,只怕到时溃败的不是南军,现下扬州城下的血可能还未干呢!”
“你……”札忽儿台听了大怒,以手指点着其喝道,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脸涨得通红万分尴尬,好一会儿才猛然起身向上施礼道,“枢帅,小将愿领本部兵马突袭南军大营,将南朝伪帝擒杀!”
“好啊,本帅正缺一位勇士领军解扬州之围,既然札万户自请前往,那便准了!”玉昔帖木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
“枢帅,南军已经将扬州围的铁桶相似,只遣札万户一部前往,只怕难以成功啊!”哈土孙本以为玉昔帖木儿会呵斥其狂妄,可没想到却一口应下。而他虽然不以为南军不可战胜,但也没有自信到只凭自己麾下的一个万户就能破敌,大急之下狠狠瞪了札忽儿台一眼起身施礼道。
“军中无戏言,我正需要一部前往扬州诱敌,既然札万户自告奋勇,就不需假手他人了!”玉昔帖木儿却是轻描淡写地言道。
“枢帅,札忽儿台只是一时激愤之语,而非其本意,还请枢帅收回成命!”哈土孙能被任命为一地都万户府自然不是庸才,听其意思是要以札忽儿台为饵去诱敌,这活儿基本就是去送人头的,更为焦急地道。
“本帅也非是让其送死,只是要他能拖住扬州南军数日便是大功一件,我自会为其请功!”玉昔帖木儿压手让其坐下,说话的口气也十分委婉,但谁都听的出命令是不容置疑的。
“是!”哈土孙也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有回转余地,面色铁青的施礼后颓然坐下,看看坐在下首的札忽儿台已经仿佛死人一般了。
“都帅……”札忽儿台此时也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刚刚过于鲁莽撞进了死路,心里不仅恨死了哈必赤,而肠子也都悔青了,面带乞求之色与其对视道。
“事情已经难以扭转,还是自求多福吧!”哈土孙重重的拍了拍其肩膀,轻叹口气道。
“看来枢帅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定然能一战而胜!”塞散纳的辖地与哈土孙相邻,双方自然会有利益之争,见其吃瘪,十分解气,举杯相祝道。
“本帅在数月前便已谋划讨伐伪朝,解除对我朝的威胁。此时业已成熟,报枢密院提请大汗御准,令本帅统领山东河北及河南淮北两都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