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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都统,此是侍卫营留下接应我们的后卫!”正当两人感慨之时,又探路的尖兵带回三个人回答道。
“李都统,我们统领令我们告知,当面之敌已经被歼灭,其率部前去瓜步山解救被困的人员,特令卑职等候联络!”三名留守伤兵中的一人立正敬礼报告道。
“好,各位有伤在身,请回转休息,此处便交予吾等了!”李鸿斌还礼后,点点头道。
“谢都统美意,卑职等便在此等候,待兄弟们归来一同回转!”三人却是谢过,不肯先行。
“既然如此,便由军中医士先行诊治下吧!”李鸿斌见此也只能叹口气道。其明显是严守退则相护的铁律,兄弟不归,绝不独行。
李鸿斌获知侍卫营已经前出救人,他也不敢怠慢。立刻会同一团的军官观察地形,布置应急作战方案,以防镇中的敌人增援,且向瓜步山方向派出接应部队。待刚刚布置完毕,其刚刚回到临时指挥所,便传来前方警戒哨的报告:在东北方向发现蒙军大队骑兵,正向渡口方向驰来。
李鸿斌立刻端起望远镜登上一处高坡向敌军来向看去,便见约有五百敌骑向他们所在疾驰而来。以他对当面之敌的了解,前方盔甲鲜明的二百骑兵应当是隶属于驻瓜步镇千户的亲卫队,他们乃是正军中的精锐,战斗力最为强悍。而后边的则是由一群少年组成的骑兵队,应是后备兵。再后边则是一群服装各异,武器也并不统一的步军,他觉得这是将其千户所所属的屯民也都动员起来了。
短暂的商议后,李鸿斌令一营进入刚刚筑好的简易工事,做好战斗准备。一都主守北部,二都负责南部,三都作为预备队,营部并直属迫击炮分队在后提供火力支援,预备伏击敌军。此时元军虽然距伏击点不过一里之遥,却丝毫未能觉察出前方的两个小山包实际是宋军的伏击阵地。
领头的敌骑兵在绕过一处树林之后,并没有派遣斥候小队前出侦察,依旧径直沿着大路而来。防守该处的宋军并没有贸然开始射击,而是大胆沉着地将敌军放近,直至元军骑兵进至我阵地仅三十步处才按照都头的开火口令猛烈开火。刹那之间,两都上百支瞄准多时的步枪和数门百子铳同时向元军先导骑兵和随后跟进的亲卫队猛烈开火。
毫无准备的元军受到如此强烈的火力突袭,顿时被打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接近阵地的敌军先头分队几乎完全被消灭。亲兵百户在战斗刚一开始之际,便受了头部中弹的致命伤,伴随的先导骑兵小队亦大部被击毙,不过此时在他们之后的亲兵队反应较快,眼见前方遭到伏击,立即分成两路向前增援。一个中队向南进攻,另一个则直接扑向路北阵地。
这些担任前锋的亲兵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武器盔甲装备较为精良,战斗力顽强。其进攻时,以散兵发起多路突击,由骑射手提供支援,突击速度很快。但甫一接近宋军阵地,便遭到“手榴弹幕“的轰击,冲得较猛的全部被消灭。余下的元军却依旧执迷不悟,虽不断遭到火器的连击,却仍不断重整,不顾伤亡地反复冲击宋军阵地,企图打开通路,连其后少年兵也下马以弓箭提供支援。
不问断的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左右,敌亲兵队的进攻每次均在宋军阵地之前被打垮,人员损失惨重。在连续五次冲锋之后,伤亡依然过半以上,若不是敌千户此时喝止了进攻,这些敌兵说不定会被打得全军覆没。不过,这支卫队的反复冲锋也不是没有任何成果,好歹他们也抢回了千户身受重伤,担任亲兵百户的儿子,只是整个部队几乎被打残了。
屯驻瓜步镇的千户哈必赤此时意识到攻陷渡口营寨,又敢于伏击自己大队人马的宋军,绝非是先前那些过江袭扰的小队人马,而是宋军主力已经过江。他立刻向附近的长芦镇千户所及**的都哥万户府点起烽火报告敌情,并求调援兵,又派人飞马向都万户府禀告。
哈必赤的儿子被救回后不过片刻就重伤而死,他也是红了眼,派出求援信使同时,也将本部可以动员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不断发起进攻,欲以此拖住宋军,阻挡其进一步向纵深发展。而长芦镇距离瓜步镇不过三十余里,**也不过几十里,且早已进入战备状态,一时间在战斗激烈进行之际,周边的蒙元数路大军从各处向瓜步镇方向赶来。
战至午时十分,侍卫营已经击溃围困瓜步山的敌军,救出被困的突击分队,正边打边向渡口撤退。而派出的斥候也回报在渡口西北和南方都发现有大批敌军。李鸿斌意识到敌军凭借纵横的驿路会很快赶到,这样一来,过江的宋军处境将变得相当危险,又被元军困在江北的可能。
如此原定的重创瓜步镇哈必赤千户所,救出被困分队之后就与敌军脱离,撤回江北,却未曾料想到增援的敌军来的如此之快,李鸿斌不得不当即调整部署,令三营在长芦镇方向设防,阻挡敌军。同时调在青洲岛待命的二团一营登岸布置第二道防线,在接应到侍卫营后立刻撤往第二道防线,待机过江回撤。
李鸿斌要求一团当下则要严防当面之敌向后迂回,切断他们的退路,利用火力的优势阻挡敌军,为侍卫营的后撤赢得时间。同时要加强二线工事,否则凭借当前的兵力是无法挡住敌大队骑兵的冲击的。并将当前的计划迅速告知坐镇青洲岛的都统陈凤林,回报陛下定夺。
而哈必赤此时还不甘失败,不断派兵冲击阵地。在前沿的王琳发现敌骑损失了大半,连少年兵都已调上阵配合步军冲锋,他对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早就不甘心,于是集中了一营、二营的兵力,以迫击炮猛烈轰击后发起了反冲击,以期将敌远逐,让其不敢迫近,为脱离战场赢得有利时机……
第962章 是否继续()
“再坚持一会儿,便可以回到江北了,皇帝在那里等着你们呢?”谭飞一边鼓励被救出的突击分队,一边加快脚步沿来路回撤。人虽然救下来了,但这些人已经极为虚弱,他有些担心他们坚持不到回到江南。
“皇帝就在江北吗?”突击分队的队正庞福极为惊诧地道。
“嗯,陛下得知你们在江北遇险,便亲临建康组织营救,现在就在燕子矶水寨督战!”谭飞点点头道。
“陛下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前来营救咱们,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在得到确认后,庞福回头对众人惊喜地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听了皆是精神一振,先是一脸的惊愕,随即狂喜地高呼道。
谭飞见状却是暗松口气。在他们赶到瓜步山下时,发现那里驻扎着元军的两个百人队,但他们却只是封堵住了下山的盘山路,并没有发起进攻。他据此判断应该是元军在多次围剿失败,并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改变了战术,欲通过围困将突击分队饿死在山上。
当下江边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驻守山下的敌军,他们已经有所戒备。不过也许是前几次宋军营救行动的失败,使这些敌人有些松懈,并没有完全进入战斗状态,这也便给了谭飞可乘之机。他利用阴影和山间的灌木丛,从山阴一侧潜入到距敌营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进入攻击位置后,谭飞在两轮齐射后,立刻发起攻击。其实他也知道在几乎盲射的情况下,无法对敌造成多大的伤亡,目的只是引起敌军的慌乱。随即他们发起了突击,边前进边将手雷不断的投入敌营之中,在其中炸出了一条血路。
面对一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张皇失措的元军一时间还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便已经折损近半。在侍卫营的刺刀突击下崩阵,四散溃逃。谭飞并没有展开追击,而是留下部分士兵在山下利用敌军构筑的简易营垒实施防御,他则率部向山上搜索前进,寻找被困的友军。
谭飞等人便搜素边前进,山路上虽难见敌军尸体,但一片片已经干涸的绛紫色血迹也表明这里曾发生过恶战。而越往上走,遗留的痕迹愈来愈多,火药爆炸后留下的焦黑,树木上嵌着的弹片,路上的滚石,都显示着战斗的激烈和残酷。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每在山路的转弯处都会发现以石头堆砌的简易工事,但是却有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但谭飞很快明白了,被困的己方士兵边打边撤,并在险要之地用随处可见的乱石构筑工事,凭险据守,一旦难以守住的时候,就将工事推到,用滚石阻击追击的敌兵,然后在迅速择地建造另一道工事,节节抗击敌军。
而看到此,谭飞也不免担心,他们用石头攻击敌军,表明他们的枪弹已经耗尽,至少也是所剩不多,不得不借石头来阻挡追兵。更让谭飞揪心的是途中没有发现一具己方士兵的尸体,他不相信一向视杀人如草芥的蒙古人会好心的掩埋敌方死亡士兵的尸体,且对他们的呼唤声没有回应。使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元军是以此为诱饵来不断吸引宋军来攻,从而让他们可以守株待兔坐守渔利。
可待谭飞快行至山路尽头时,他的怀疑却一扫而光。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得有三、四十具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他看看积在低洼处的血还未干涸,说明不久前这里还曾发生过战斗,那也就表明山上还有人活着。
当众人高喊着向山上继续前进时,回应他们的却是一声枪响,而谭飞也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元兵了,敌人定也用过这招儿哄骗上面的人说自己是援军,所以其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在相信了。这下让他为难了,侍卫营中无人与他们相熟,更说不出他们的名字,只靠嘴上说是自己人,已经无法取信于其了。
正当谭飞抓耳挠腮的想法儿的时候,山顶上居然传来声音,问琼州有几个城门,有几道主街。他立刻醒悟过来,在各军中担任军官基本都是琼州出来的老兵,而蒙元这么多年来从未踏上过琼州的土地,自然更没去过琼州府城,哪里会答得上来,那答错的结果就是变成山路上那堆尸体了。
这种问题自然难不住谭飞,不假思索便答了上来。但上边的人还是十分谨慎,又问琼州有几府几州,皇帝吃饭花多少钱?他一一答对后。山上才颤颤巍巍的站起一个人,从山上走了下来,谭飞放下枪赶紧迎了上去,那人十分虚弱,却再次盘问他们后才相信真的是自己人来营救他们来了,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谭飞想到过被在山上围困十日将是什么样子,可当他上山后看到其他人时,还是十分震惊,眼圈瞬间就红了,而侍卫营的其他人也是眼泪汪汪。山上还活着的有十一人,但也是人人带伤,虚弱的站不起身来了,人瘦的都脱了形儿,在配上他们破烂的军装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般。
现在局势紧急,谭飞顾不得悲伤,他命人先给幸存者重新裹伤,喂了些干粮和水后,他们才慢慢有了些精神,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战斗的艰苦自不必言,携带的弹药要省着用,以石头和刺刀打退了敌人数十次的进攻。而干粮即便省着吃,三天便也耗尽,这些日子就靠生吃野菜,接雨水,舔露水坚持过来的。
而能让他们坚持到现在的原因竟然是深信军中袍泽不会忘记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