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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汝应该记得当年我们在泉州陷入死地的绝望,是多么希望能有人前来帮咱们脱困,但是没有谁来帮咱们,朕才发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如今想那些被困的军兵此刻的心情与我等当初并无二致,也希望我们能渡江去解救他们。”赵并没有再发火,而是轻叹口气道。
“属下当然记得,强敌环伺之下,众人各自奔逃,心中的惶恐和绝望让人生不如死!”陈凤林也感慨地道。
“现在汝已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一方大将,但也不能忘记当日之艰难。虽然战争会有牺牲,但也不可随意舍去一个士兵的生命,更不能视战士生命如草芥,只当他们是自己升迁的台阶,否则便不配为将!”赵肃然道。
“陛下教诲,属下谨记在心,愿亲领一军过江前去营救!”陈凤林连连点头道。
“嗯,能有此心最好,我们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还没有一次战斗抛下袍泽兄弟,让他们曝尸于荒野之中的事情发生。此次作战他们皆已阵亡,也要不惜代价将他们的遗体带回妥善安葬,绝不能寒了兵士们的心!”赵点点头又道。
“是!”陈凤林答应道。他虽然刚刚挨了陛下的训斥,此刻却丝毫没有怨恨之意,反而倍觉欣喜。想想小皇帝为了二十几个普通士兵,便抛下朝中大事,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赶到前沿设法营救。若是自己哪天也陷入险境,其也必不会视而不见,当会竭力救护的。
“陛下,那边已经布置完毕,还是请陈督帅同到楼中商议吧!”
“末将建康镇抚使陈凤林拜见两位娘娘!”陈凤林转身一看,愣了下立刻行礼道。
“陈督帅辛苦,免礼!”李三娘抬手虚扶道。
“谢娘娘!”陈凤林再次施礼道。
“你们怎么也穿成这样?不在寨中歇息,上山上作甚?”赵看看二人却是皱皱眉头道。此时不仅李三娘换上了军装,王妤也不知从何处找了一身水兵服穿在身上。而李三娘此时仍然身兼山地旅统领之职,军服上的标志齐全,可王妤的军装却是光秃秃的没有臂章、胸章,更无军职标志,但其身材好,蓝白色的水兵服穿在身上也另有番韵味,他不仅暗叹这两人是要跟自己玩儿制服诱惑啊!
“陛下进营之后尚滴水未进,臣妾等怎能歇息。军装是臣妾找他们讨要的,如此也方便些!”王妤正了正帽子道。
“朕在此是为了议事,你们不必跟随!”赵摆手道。
“陛下勿要忘记与众宰执的约法三章,臣妾担心一不小心,陛下已经过江了!”李三娘哼了声道。
“还请陛下和两位娘娘移驾城中,若是有佯,末将百死莫恕啊!”陈凤林却没想到皇帝会带着两位娘娘来此,可看这意思都要留在山上了。
“朕能不能进城就要看你的了,此事一日没有结果,朕便不会离开指挥所半步!”赵看向陈凤林笑笑道,但其坚定的语气表明,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陛下现在也不自由了!”陈凤林凑到小皇帝耳边轻声道。
“唉,原来只有太后和几位师傅看着朕,可现在又多了这么几位,她们就是来当监军的!”赵苦笑着摇摇头,当先向望江阁中走去。
“呵呵,如此有两位娘娘在,却不用属下提心吊胆了!”陈凤林紧走两步跟上,笑着言道。
“没良心的,朕为了帮你千里迢迢的赶来不说,还被迫答应了宰执们定下的苛刻条件,简直是奇耻大辱,你却还来说风凉话。朕只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不能将人带回来,便撤了你的职,给朕回去在宫门站岗去!”赵冷哼声道。
“唉,若是咱们哪日落难,不知官家会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前来搭救?”看着皇帝和陈凤林说笑着在前,王妤叹口气道。
“放心吧,陛下最是护短了,尤其是对身边的人。昨夜陛下几次起身给你盖被子,查看你睡得是否安稳,试你是否发热,比谁都紧张。若是有难,他还不拼了性命去救!”李三娘白了其一眼道。
“是吗,我一点儿也未觉察,原来官家也非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王妤脸一红道。
“那你从前以为官家是什么样的人呢?”李三娘笑着问道。
“吾也看不懂。”王妤想想,摇摇头道,“官家刚刚训斥陈督帅的样子真是吓人,吾还一直担心官家会一怒之下将其斩了呢!可这才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差勾肩带背了,又亲热的不行。”
“呵呵,官家治军向来是张弛有度,公私分明,触犯了军纪该罚则罚,绝不容情。但私下中却又是宽以待人,不论尊卑,与众将私交深厚。”李三娘道,“不过刚刚官家看你穿军装的的眼神甚是不对,只怕私下里要好好宠你了!”李三娘笑笑道。
“淑妃姐姐又在胡说,官家才不会……”王妤却是羞红了脸讪讪地道……
第958章 大有不同()
王妤还是头一次亲临战场,虽然离战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她还是感到有些紧张,可很快便被新鲜感压了过去。现在他们到达水寨不过一个时辰,而在皇帝一声令下后,整个军事系统就高效的运转起来。当她走进望江阁时,发现在短短的时间内,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并布置好了岗哨,每个进入者都必须上缴随身武器,带进去的物品也都要进行仔细检查,连陈凤林都不能例外。
上了二楼,这里已经变成临时指挥所,宽敞的大厅已经被屏风分割成数个区域。厅中最大的一间是由四张长条书案拼成的长桌,盖上了一张军毯,上面摆放着地图和烛台,四周摆上了十几把椅子,后面挂上了地图,显然是陛下与众将的议事之所。其它几个小间则是军中虞侯、参军及书办等幕僚的位置,负责处理各种文书。
而观赏江景最好的位置已经布置了望哨,配备了长筒望远镜,可以监视整个战场的情况,皇帝和陈都统此时站在窗前,手里都拿着望远镜,边观察,边说着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上来。王妤想去打个招呼,却被李三娘制止了。
在亲卫的引领下,王妤来到一间偏厅,不过却也挂着厚厚的窗帘,显得有些昏暗,他好一会儿才适应。细看下这里面积不大,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油漆已经脱落,墙上也有水浸的痕迹,还有股霉味。里边除了两张行军床,就只有一张可以折叠的案几和两把胡床,以及她们的随身物品,显然这里就是他们的休息之所。
“这里好生气闷!”王妤说着便要拉开窗帘想通通风,也让屋里亮堂些。
“不可!”李三娘连忙制止她道。
“为什么?”王妤停住手回头疑惑地道。
“这里之所以都挂上窗帘,是防止对面的敌军发现此处的异常,引起他们的警觉,暴露了目标!”李三娘解说道。
“我们这里距对岸至少也要有二十里之遥,他们怎么可能发现呢?”王妤笑笑道,根本不相信。
“傻妹妹,若是晴朗无月的夜晚,居高临下便可以看到数十里外的一盏灯烛发出的亮光。且现在是战时,敌方也会严密的监视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发现与往日不同之处便会加强观察,影响到我军的行动。”李三娘苦笑着说道,带着一个军盲在身边本来就是麻烦事,自己不仅要看住皇帝,还要注意这个事事都好奇的小麻烦,这让她苦恼不已。
“哦,原来是这样。但对岸的人也看不到人的,即便看到了也会当我们是游人,应该没事吧?”王妤虽然停了手,却还是懵懂不知。
“建康城是江防重镇,而燕子矶水寨则是军事重地,怎能会有游人随便出入。且咱们可以派出探子侦测敌情,敌军同样会向我方派出探子,收买奸细,在水寨周围肯定就设有敌军的暗探,他们会将看到的、听到的及时传递回去。”李三娘无奈之下只能给其普及下军事常识道。
“你没看到出入的人皆是从后山绕行,进入阁中,就是为了避免引起敌军的注意。而陛下轻车简从,一路上不进州县,不通知当地衙门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引起敌军探子的注意。要知道陛下身份非同一般,他的动向不仅关系到朝野上下,也会影响战局的走向,蒙元当然会时刻关注着陛下的去向,也是陛下一再强调不准我们将宫中的事情外传的原因,有心人会只言片语中获知陛下是否有佯,对谁不满等等。”
“原来是这样,难怪陛下事事如此小心。”王妤点点头,又猛然惊道,“如淑妃姐姐说,那这水寨中岂不是也有可能藏有敌军的探子!”
“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陈督帅和刘统领却不会像你一般傻,只怕在得知陛下到来的那一刻,便已经下令封寨,增加了岗哨,扩大了警戒范围,实施了戒严,所有人只进不许出。到了晚上,建康城也会实施宵禁,直到战事开始才会解除。而在指挥所的人皆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即使如此也不准随便出入,更不能将片纸带出去,命令专有通信兵负责传递,机密信件会用密码编写,即便丢失或是被偷偷打开也难以破译其中内容。”
“那我们是不是也无法走出这望江楼了?”王妤想了想言道。
“你看外边,各部的主将都已到了,开始议事。所以从现在开始直到战事结束,只怕只能待在这里了!”透过门扇间的缝隙,李三娘看到一军所属的各部主官已经聚齐,幕僚们也已就位,扭脸笑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王妤听了眨眨大眼睛想了想说道,然后起身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你怎么带了如此多的东西,跟搬家一般!”由于此次出宫,两人及皇帝都没有带随侍的小黄门、宫女,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打理,李三娘也打开自己的背囊将所用之物拿出来,不过是一把防身的短刀,一只水囊和睡袋、毡垫等物。可王妤却带了三、四只箱笼,也不知道都带了些什么。
“很多吗?这都是要用的东西啊!”王妤边将箱笼中的东西拿出来边道。箱笼中除了两箱盛放着衣物外,余下的则是妆盒、首饰匣子、整套的茶具、簇新的被褥,甚至还有些吃食等等。
“唉,幸亏此次有车仗随行,若是骑马,战马都会被你累死!”李三娘看了无奈的叹口气道。
“姐姐,我是不是有错了?”听李三娘如此说,王妤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犯了错,可怜兮兮地道。
“行军作战非是巡游,此时在这里,说不定片刻就要转移。所以携带的物品要精炼,只能是必备之物,否则不仅收拾起来十分费工夫,还要消耗很多力气。且有的时候,即没有车船,也没有马匹代步,而是要徒步行军。如此你携带的这许多东西就成了累赘,不等敌军追上,就把自己累死了。”李三娘言道。
“那现在又如何办?吾还以为打仗就如周郎般煮酒烹茶,谈笑间便樯橹灰飞烟灭呢?”出发时直嫌带的东西少,可当下却都成了累赘,这让王妤不免沮丧。
“呵呵,陛下说的一点也没错,你们都被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人骗了。你看看屋外,哪里有煮酒烹茶的雅兴,他们不把桌子掀了便是很客气了!”李三娘也是无语了,将房门拉开一点缝儿指指道。
“这……这是在议事吗?”议事的地方被屏风遮掩住了,虽然看不到人,却是可以听到声音,王妤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