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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文天祥说道。
“不错,陛下能够很快的掌控朝政和军权绝非偶然,行朝入琼等于侵夺了帅府一方的权力,但其即能收服了行朝中的臣僚,又能安抚潜邸之臣,还能使双方相互制衡,其手段之巧妙非常人所能及。”陆秀夫点头称是道。
“而陛下对臣僚干涉大婚恼火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文天祥言道,“正是因为吾等参与选秀,进而打乱了陛下的计划,使得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权力失衡,进而才引发了诸多的无端争斗。”
“咝似乎有些道理。”陆秀夫听罢吸了口凉气道,“此次太后选择的后妃皆是出自江南官宦之家,使得无论是陛下的帅府旧臣,还是行朝的臣僚都以为陛下欲要抛弃他们,转而任用江南士人。”
“不仅如此,此次选取的秀女,并过了复选者皆有朝臣举荐和作保,但是却将与陛下早有婚约的李三娘及帅府权臣陈任翁之女排出在外,陛下会作如何想呢?可新近发生的参陛下侵占之事的策划和同谋又是新晋的行朝旧官和江南士人,陛下又会做如何想呢?”
“陛下定会以为是吾等是欲借征辟江南士人入朝来削弱潜邸之臣的势力,而前次事件使陛下的猜测得以证实,所以陛下认定此次大婚是场针对自己的阴谋,因此才会十分抵触!”陆秀夫这下想明白了,惊诧道。
“唉,事情还要严重的多。如今朝中应、刘两位知事皆已年过七旬,礼部的徐尚书、吏部的陈尚书和张枢帅皆已到了致仕之年。这几位皆是朝中宰执,与陛下也相处甚是融洽,依为臂膀,恰在此时出了事情,陛下也会怀疑是为了拖延其亲政的时间,从而利用太后执政的最后机会,安插亲信,顺势将其架空,且或平分秋色。”文天祥言道。
“所以文相以为陛下即使为了‘阻止’吾等篡取朝中大权,亦不会选择逃婚,而是咽下了这杯苦酒,选择尽快亲政,防止我们的阴谋得逞。”陆秀夫有些沮丧地道。
“除了这个理由,吾实在想不出陛下为何会屈服于我们对后宫的干涉。”文天祥叹口气道。
“如此说来陛下已然对我们失去了信任,不知道亲政后将会如何处置吾等!”陆秀夫焦躁地道。
“吾想陛下并不愿相信,你我已经背叛,所以还是几次试探,但是只怪我们没有抓住机会,从而让陛下疑虑更深了。”文天祥言道,“先是陛下以骄纵为名将程素从后妃人选中剔除,让陈淑和李三娘晋位。这也可以看做是陛下为了缓和两方的关系,也好给帅府旧臣一个安慰,但是我们却提出了异议;再有陛下亲祀四赦,赦免的皆是进入江南之前的罪官和罪民,我等仍然提呈加赦江南除叛国之外的旧官。如此便等于和陛下站在了对立方!”
“若说吾与陛下在政见上偶有异议这不假,但是若是说吾反对陛下亲政,欲当权臣实在是冤枉。因而失去陛下的信任,被逐出朝堂,还是倍感冤枉,心有不甘啊!”陆秀夫此刻真有欲哭无泪之感,自己怎么就无端的卷入了朝政,并被陛下打入了另册,他有些不忿地道。
“非只是陆相,吾此番也定然让陛下失望了。”文天祥也面色黯然,但又转而道,“不过吾觉得陛下还是给吾等留下了机会,只看吾等能不能参透了。”
“文相请讲!”陆秀夫见似有转机,急忙道。
“今晨与陛下相见的事情,陆相可还记的?”文天祥问道。
“嗯,咱们担心陛下会有意回避,从而拖延大婚之事,便前去寻找。”陆秀夫点点头道。
“这也是上天可怜吾等二人,让我们无心插柳之举赢得了转机。”文天祥苦笑着道,“我们前去寻找,虽然有心遮盖,但是陛下应已经猜到我们的用意,可其并未说破,反而大加训斥一番。使陛下以为我们非是要阻止其亲政,而其的训斥也表明心中还对我们报以侥幸,正是希望吾等能明白圣心之苦。”
“唉,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陆秀夫长叹一声道。他想着自己忠君为国,每日忙于国事,却只因为一时之举而使得君臣失和,引起圣上的怀疑。但是当时也是为陛下考虑,并无丝毫的私心在其中。可想想事情与自己的所为并非全无关系,若是自己能与陛下解释清楚,或是事先相商,而非以为是太后执政便不顾圣意而将其冷落,又怎会惹得陛下生疑呢?
“左相、右相,陛下寻到了!”正在此时,有亲随进来禀告道。
“哦,陛下在何处?”陆秀夫急问道。
“禀左相,陛下在五虎山祭奠护陵之战中殉国的将士,当下有众军护卫,并无危险!”亲随禀告道。
“文相,你看是否前去?”陆秀夫摆手让亲随退下,转身相询道。
“既知陛下下落,还是勿要去了,以免扰了陛下!”文天祥略一思索道。
“文相这是为何,此刻不正是”陆秀夫有些不解地道,此刻不正是表明态度的机会吗?却反而不去了呢!
“陆相勿要性急,我们遣众军寻找,其实便已经再次表明了吾等的态度。而陛下也晓得了我们的心意,但是陛下亲祭殉国兵将却非合乎礼法,去了是劝还是不劝?劝谏必然惹得陛下恼怒,不劝又有失臣下之责,所以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徒增烦恼。”文天祥解释道。
“文相说的对,陛下所行之事虽有违礼法,却合乎情理,咱们若是事事都要干涉,又会惹得陛下不高兴,此后皇家之事还是少知道些好。”陆秀夫会心的一笑道
第900章 熬到头了()
‘砰、砰、砰’
“哪里枪响?”突然外边传来一阵火枪的齐放声,陆秀夫被惊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禀左相,应该是陛下率领众军在祭奠殉国的烈士们!”身边的亲随向门外张望了下枪响的方向回答道。
“哦,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陆秀夫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陆相有所不知,祭奠牺牲者鸣枪、鸣炮乃是军中的惯例,不必惊慌。”文天祥曾随陛下征战,晓得其中的规矩,摆摆手道。
“张立,你是亲眼看到陛下在五虎山?”陆秀夫点点头,却还觉不安又问亲随道。
“左相,小的是亲眼所见后才回报的。”张立施礼道,“小的亲眼看到陛下在侍卫营陈统领的陪伴下,领着一队侍卫上了五虎山,将今日饮福所分得的祭品尽皆贡献于殉国的烈士陵前,小的远远的好像还听到陛下说”
“陛下说了什么?”文天祥见其吞吞吐吐,急问道。
“小的怕惊扰了陛下,离的有些远,听不大清楚。小的看见陛下敬礼后,好像在说当年在甲子镇之事,说那次饮福只有些简单的祭品,每人只分了一点点。虽然东西少些,但是大家却吃的十分高兴,今日他将祭陵分得的祭品,拿来与大家同享反正陛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的一些话小的也听不大明白。”亲随将当时看到和听到的情况汇报道。
“后来,寻找陛下的众军寻了过来,他们见此并没有劝归陛下,而是同样将各自分的的祭品皆献于陵前,每座墓前都不短缺,有的甚至放了数份儿,还有人忍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见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陛下也无危险,便急急赶回来禀告了。”
“陆相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文天祥也只听明白了经过,却没有弄懂其中有何隐情。
“此事说来话长。”陆秀夫叹口气道,“那时文相还在剑南开府,行朝兵败泉州刚刚收拢了队伍在甲子镇休整。由于各部皆损失惨重,粮资又极度困乏,追随行朝前来的泉州义勇和溃兵散乱在周围,衣食无着。陛下却主动收拢了那些曾护驾的义勇及流落到此的军中遗孤,将他们安置在自己的行在中,然后公祭在泉州血夜中殉难的官兵和义勇。”
“当时行朝却未有任何举措,为了不太难堪,只是命刘知事前往代为祭奠。而小皇帝此举却让众军敬服,一时间聚拢的泉州义勇达数千人之多。想那时候陛下尚未开府,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什么钱,祭品也都是拼凑起来的。但是对于多时不能饱腹的义勇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饮福也将那陈墩吸引过去了,他领着一帮流浪的孩子前去争抢,最后也被陛下收服了。所以说那一次公祭对于陛下来说意义深远,也可以说对于今日朝局有着重要的影响!”
“哦,吾明白了。”文天祥点点头道,“陛下当年组建帅府军便是以这些义勇为班底,可谁能想到正是这些散兵游勇居然成了朝中的重臣,国之栋梁!”
“不止如此,陛下当年收留了大量的遗孤和流民,将他们编入了老营之中,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也是不离不弃。而那些流民中有技艺者便是当前御前匠作监的骨干,造出了火枪、火炮和战船。而那些遗孤在陛下亲自的教导下或进入军中,或入学出仕。当下护军骨干,州县的牧守官多是出自老营,可以说遍布于大宋的各处官衙。”陆秀夫言道。
“嗯,这也难怪,御前护军对陛下忠心不二,禁军各级将领惟命是从,原来还有如此渊源。也可见陛下绝非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之君,已经时隔多年,他还能念念不忘,亲去祭奠告罪。”文天祥颇为感概地道。
“这也正是陛下即便身不在朝堂,依然能够调动诸军,控制朝政的原因,在他们眼中是只用陛下,没有朝廷的。而那些试图不利于陛下者也正是低估了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那可是生死相依,过命的情义,想离间比之登天还难!”陆秀夫感慨地道。
“如此也是大宋之福,我等幸哉,吾的性命若非陛下营救也早已丢在崖山,又何来今日班列宰执呢!”文天祥言道。想想当年小皇帝也是力排众议使自己官复原职,且十年来圣宠不衰,自己即便万死也难报君恩。
“大宋威武,陛下威武!”
“驱逐鞑虏,复我中原!”
“大宋威武,陛下威武!”
“驱逐鞑虏,复我中原!”说话间,外边又传出阵阵的山呼声,在山间激荡回转
告陵已毕,赵昺在行宫小憩后乘船回返,傍晚至城外行宫,百官迎贺。次日黎明转乘大安辇,从五辂车进发,入城时早有教坊官伎排立,奏念欢呼,后乐声大作,诸军队伍也奏起鼓吹声起,千乘万骑如云奔潮涌入城。四方百姓沿途围观,直至进入宫城。而城中亦是教坊排立,又一次欢呼口号,载歌载舞的欢迎。待歌舞毕,赵昺下辇休息片刻,准备登城四赦。
待赵昺再次临门之时,经过鸣鞭、奏曲等一系列仪式后,朝臣分班站立。由陆秀夫出班叱喝将敕书立于金鸡门下。立刻有官应诺,宣奉敕立金鸡。鸡竿立起后,接着又是一番折腾,敕书才捧出交给参知政事刘黻,其跪受后请旨‘宣付三省’,再将敕书交由宰臣,阁门提点开拆,由承旨宣读,众臣再拜,待读至“咸赦除之”,狱级奏脱枷后,早就等在一边的待赦罪囚应喏,三呼万岁,歌呼而出。
这几个人在赵昺看来都是排练好的托,是让他们来烘托气氛的,以显示皇恩浩荡。等宣赦讫,门上舍人,枢密及中书令曲贺两拜,门下宣制舍人捧赦制书授宰臣,宰臣授刑部尚书,尚书授刑房录事讫,归班两拜,致词,三舞蹈,三叩头。接着又是一番答对,歌舞撞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