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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日益增加,理应做出些改变!”江璆想想言道,亲祀赏军可以说是故疴,不仅花费巨大,且会使军队走上当年不赏不战的老路。
赵昺如此做也是有底气的,其实确如江璆所言,当前军队的待遇比之大宋最盛的时候都要好,薪俸从来都不会拖欠,饮食、衣物皆是国家给付,作战之事另有补贴,伤病有医药院免费医治,残疾有国家供养,战死也会有抚恤。且一改一旦征募终生为军的旧制,只要服役满七年就可退役返乡,并发放不菲的安家费。
在加上在建军初期,小皇帝就有意的进行引导,教育官兵入役从军的目的是保家卫国,而非升官发财的思想。并不断的通过宣传和教育,使士兵逐步养成荣誉胜于一切的传统。同时通过不断提高武人的地位,改变世人对武人的看法,使他们以应募从军为荣耀无比的事情,培养他们的荣誉感,改变当兵吃粮只为饷的旧观念。
而此次小皇帝就是通过全军征选仪卫来刺激他们,进一步强化这种思想,使护军官兵能以随王伴驾为荣,却非当做获得金钱的机会,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当然这些荣誉也非只是空荡的豪言,其中也是有实惠的。参加随扈就已经表明其军事素质过硬,作风优良,政治上可靠,无论是将来提职,或是退役返乡安置,这些荣誉就都可作为条件变成实实在在的财帛。
“属下以为陛下所言不错,为钱财打仗的军队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也绝不会成为陛下掌握的抵御外辱的国之重器,保护国家和百姓的手中利剑!”倪亮言道。
“好,先生和倪都统便尽快布置下去,在大祭之前一定要准备妥当!”赵昺点点头道。
“臣谨遵圣谕!”
“属下遵命!”两人领命施礼告退
太常寺选定吉日,腊月初十日,赵昺亲祀南郊,虽然太后诏令仪卫减三成,但是出动的仪仗四千余人,加上随行的部省、寺监大小官员亦有数千人之众。而皇帝出行向来是京城一件盛事,起码对于京城百姓来说是件大热闹,早早万人空巷前来围观,希望能一睹圣颜。
不过这次众人惊异的发现,此次出动的仪卫不仅有护军,还有上百伤残军兵在圣驾前后护卫,他们中许多人虽然多有残疾,甚至缺少肢体,但是他们持械依然肃立于兵车之上,虎视眈眈、杀气不减,令人生畏,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人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而随扈的朝臣队伍中又有数十名胸佩勋章的军将乘马随同车驾缓缓而行,从懂军规的人从他们的臂章和胸章上可以看出这些人虽然官阶高低不等,但是所佩戴的勋章表明他们中的许多人参加过行朝成立后的历次大战,可谓是功勋卓著。
战乱时候,人们最敬的当然是那些战场上的英雄,当他们经过时都会发出阵阵的欢呼声,风头简直盖过了那些乘坐辂车的宰执们。而随即街头又有临安时报刊印的特刊发售,上面详加介绍了陪祭的军将的情况,并发表了国之功臣等文章,盛赞这些军将的功劳,且大肆宣扬此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誉,足以载入青史,光耀家族的荣誉,当然也顺便赞扬了番小皇帝乃是仁义之君,不忘当年并肩血战结成的袍泽之情。
百姓们看到的只是热闹,但是亦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小皇帝在亲政前大肆抬高武人的地位,绝非是为了省去几个赏军钱,他如此可以说笼络住所有武将的人心,这番做法足以让那些军兵们为其效死。如此一来,待其正式亲政,大宋的天也许就要变了,朝堂之上将出现文武各居半壁,平分秋色的景象,文臣独霸朝堂的事情将一去不返。
而朝中的朝臣们已经感到了丝丝的凉意,这次亲祀小皇帝未经堂议,也未经集议,甚至未通知那些宰执,而是直接降旨到省部将大量武人编入了陪祭的队伍。再结合前时接连发生的针对小皇帝的刺杀案、谤君案、谋逆案,显然文臣们已然失去了小皇帝的信任,迫使其转向了一向亲近的武人。他们不由的担心起来,一旦如应节严、刘黻、陈仲微和徐宗仁等亲信老臣的致仕,远离了朝堂,那么小皇帝失去约束,将会采用更加严厉的手段对文臣进行打压
第897章 担心()
赵昺先是亲祀天地,再祀洞霄宫,然后再告太庙,最后又前往绍兴祭陵。像个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这边完事便立刻赶场似的奔向下一个目的地,而不断旋转的结果就是有些晕。头一日出南郊祭祀天地,因为祭祀的队伍太长,前队都已经到了城外,后队还未出宫门。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赵昺在陪祭官员的跟随下身着冕服登上圆坛,这里供奉着昊天大帝和皇地袛的神位,这两位也就是天、地的法定代表人了,而太祖和太宗两位大宋的奠基人也只能敬陪次位,这一日虽然仪式很长,可毕竟不需他磕几个头。
这边忙完了,圣驾转向洞霄宫,赵昺一看行程表就哭了。这里共祀道教太乙、感生、北极、北斗等五帝,他对这老几位还真不熟,而除了他们还要分祀众星三百六十位。这番拜祭下来,他已经是腰酸腿疼,心中暗惆来日再祀一定要再改规矩,给他们来个团拜算了。
礼毕驾回,赵昺接着就赴太庙斋殿宿斋。但也只是眯了一觉,至四鼓便起上服衮冕,诣祖宗诸室行朝飨之礼。是夜,卤簿仪仗军兵于御路两傍分列,其间火烛不断,沿途辉映如昼。而宰执亲王,贵家巨室,皆在周边列幕设帐陪扈,珠翠锦绣,绚烂于二十里间,将周边挤得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在赵昺看来如此严肃的祭祀大典,却也被大宋百姓们办成了大集,出售各式物品,歌舞表演彻夜不停,热闹非凡,正所谓自己唱戏,他们挣钱。待黎明之时,前导的仪卫出发清场才熄灭烛火,然后赵昺才更衣乘玉辂出发,千官百司,法驾仪仗随扈相陪,再祭奠了列祖之后,又行告庙之礼,告之列祖列宗他要结婚娶媳妇了,当然也要祷告一番要祖宗们保佑,其间鼓乐齐鸣,歌舞曼曼。
好歹完成了祭庙和告庙仪式,赵昺已经被折腾的迷迷糊糊,自己在其间做了些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反正边上有司礼官提醒,让他上香就上香,让他参拜就参拜,仿佛一副没有了灵魂的驱壳任由他人操控一般。然后乘辇返回斋宫更衣,百官随驾返回,总算是完成了大礼。
可赵昺也仅得以休息片刻,便再次起驾前往绍兴祭陵。反正又是一通折腾,乘辇换车的出城到了青城便入驻行宫。而随扈的臣僚和军兵就在行宫周边扎营,四壁皆御前诸军,周庐坐甲,军幕旌旗,布列前后。太黑后周边警戒更加森严,随扈士兵枕戈待旦,传呼唱号,列烛互巡,往来如织。
赵昺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考虑闲事,喝了点儿粥便上床睡了。次日也不知什么时辰,他又被叫起更衣启程,看看天还未亮。乘车达到码头后,弃车登舟顺运河前往诸帝陵寝,行告陵之礼。此时已经连续折腾了四、五天,赵昺开恩,令随扈的部分有伤老兵回营修养,一些体力不支的老臣回京。
“不要动,让朕歇歇!”赵昺上了御舟便进到寝舱躺下了。
“官家,那也要先将冕服换下,免得弄得皱了,稍时还要穿的。再说换下歇着也会舒服些。”苏岚却定要小皇帝换下再歇,一边哄着一边道。
“唉,换上来,换下去,好生麻烦!”赵昺嘴里虽然嘟囔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却还是顺从的站起身,解去衣带,换上一身便服。
“礼法不可费,官家乃是一国之君,怎能嫌麻烦呢?”苏岚将冕服整理好,令宫女拿出去备用,这才坐下拨拨盆中的炭火道。
“如何不麻烦,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头不知道磕了多少,却还没有到头儿!”赵昺躺下后,将头枕在苏岚的大腿上言道。
“官家领兵出征之时,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可以数日不眠不休,吃的更是干粮肉干也未曾叫过苦。当下出入乘辇座车,只是晚睡早起了些,却还要叫苦。”苏岚坐正了身子,将小皇帝的脑袋扶正,让他躺的更加舒适些道。
“那不是一回事情,这种繁琐的礼仪其实除了耗费钱财,劳师动众却无他用,其实若是真的感念,存之于心而不再于形式!”赵昺叹口气道,躺在苏岚丰满的大腿上让他十分舒适,更不愿挪窝了,往上耸了耸身子。
“官家对于先祖的怀念若是只在心中,世人又和从知道。所以官家还是要遵从礼制,万勿在此事上携带,免得为人诟病,也再不要说什么劳民伤财的话了。”苏岚为小皇帝掐揉着额头,轻声劝道。
“是啊,这就如同吃饭、拉屎一般,明知吃了还要拉出去,却还要吃一般。”赵昺哼了声道。
“官家是将要大婚之人,说话再如此粗俗,而诸位娘娘皆是知书达理之人,要她们听到了岂不惹人生笑。”苏岚听了在小皇帝的脑门上点了两下笑道。
“呵呵,说的好听是知书达理,其实都是一肚子鬼心眼儿,来日有的烦了!”赵昺却苦笑着道,“朕在朝中就有一帮臣子天天在朕耳边唠叨不听,事事都要劝谏,回到宫里再多上几个,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官家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吴姑娘出身官宦世家,行事说话必然有分寸,且其自幼闻听长辈议论公事,定然也会有些见识,来日必能为官家分忧,成为得力内助。”苏岚言道。
“但愿吧!”赵昺挤出一丝笑容道,“宫中多年只有朕与太后相依为命,这次虽然添人进口,但是朕总是心中不安,担心宫中的安宁被打破。姐姐也当知道,太后不贪恋权力,也不喜过问琐事,只希望宫中平安无事。而一旦有人兴风作浪,定会让太后忧心。”
“官家不要杞人忧天了,几位娘娘皆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是太后亲自遴选,官家又过了目的,怎会出现后宫混乱之事!”苏岚言道。
“太后待朕如己出,十余年来百般呵护,在危难之中也是不离不弃,朕即便胡闹也不曾责骂一句。若非太后这么多年的支持,朕也难以取得今日之功,若是因为朕的家事让太后伤心,罪过就大了。”赵昺叹口气道。自选秀开始,其实他就陷入焦虑之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现代所谓的‘婚前恐惧症’,要知道在现代家中娶一个媳妇往往就闹得鸡飞狗跳,而现下名义上的老婆就有五个,下边还有上百人等着晋位,不出乱子才叫怪事。
“只要官家公平行事,善待每一个人,就能保证后宫平静,不必过于忧虑。”其实苏岚也发现这一阵子小皇帝常常会发呆,却又变得敏感多疑,极易被激怒,想来也是这场婚事闹的。
“呵呵,若是如姐姐说的这么简单,却也好办了,怕的是并不会如此轻易满足,毕竟这个世上圣人太少,却是锱铢必较之徒甚多!”赵昺抬手揉揉太阳穴,干笑两声道。
“官家所言不假,但也不必太过悲观,不要将人都想的那样坏!”苏岚知道小皇帝又头疼了,可她也只能尽力宽解道。
“好人也往往经不住诱惑,要知道摆在她们面前的并非普通的诱惑,向前一步便是母仪天下,若是成为国母便是权倾天下。为此有机会的人都会为之疯狂,而这只有将他人踩于脚下,自己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