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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业的根据,而礼正可通过尊卑上下原则来使社会中的众多个体各安其分的。而王府中如此也是礼仪的需要。绝不可裁减、废弃。
邓光荐的理由赵昺当然不能认可,如今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还讲究个屁。当初他们从临安出逃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跑丢了,还是国舅杨亮节背着他们在山里转了十多天才脱险,那时候一个个饥肠辘辘,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且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没见谁还讲礼仪。而泉州血夜时,那些宗子们都被蒲寿庚和田真子给剁了。他们难道就忘了上下之别,君臣之礼啦!
应节严却比邓光荐看的明白,殿下这孩子是满脑袋的奇谈怪论,尤其讲究实用。根本不在乎那些虚礼,不能跟他将大道理,而应从侧面迂回。他说所谓主上,就是操着下属进退存亡的人。由于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下属的发展,所以主上都应有一定的威信。威,即威严也。但是。主上制造威严也需用术,一方面既要营造平易近人的效果;另一方面又要严而有威,以防止下属‘近之则不逊’。
而民生有欲,喜进务得而不可厌者也,不以礼节之,则贪侈无穷。这就需要为礼以治之,使尊卑自等,长幼有伦,上下各安其分,而无觊觎之心,此正是先王制世御俗的方法。又说现在殿下你年幼威望不足,难免会让人有轻视之意,这更加需要强调礼制,让人生出畏惧之心。
两人啰里啰嗦的说了半天,看似都十分有道理,但赵昺清楚他们的本意。因为礼制是中国儒文化的典范,因此这些‘卫道士’们知道如果让它从社会中彻底消失,那将是儒家文化的彻底消失,从而使士人的地位下降。只要他不答应下来,今天张三没能说服他,那李四还会来,直到他‘懂得’为止。
想想有这么多人伺候可是自己前世的一大‘奢望’,那自己就深刻体验一下,以便日后更好的批判,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可他没时间操心府中这些繁文缛节、婆婆妈妈的事情,便都甩给了一直无所事事的姥爷——王府长史俞如圭,让其忙乎去吧……
而王府的护军虽然改组为帅府军,可赵昺还需有人护卫,因而便由起先的亲卫队承担起来,人数也迅速膨胀,共计有千余人,自成一军。这些人除从各军中优选出来的外,赵昺还从未成丁的编余人员和府中原有的少年中精选出二百人编入其中,他觉得这些少年比较单纯,可塑性强,做事比之那些成人也更为认真。
亲卫营编成三队:侍卫队负责殿下的贴身防卫和居所的安全,计有百人;护卫两个队,负责外围警戒及出行时的安全,计有五百人。其中又有骑兵一队,只是马没有几匹;考虑到殿下以舟代步的时候较多,又特设一个舟船队,专门挑选了一批技术好的水手及水性好军士充任,专司驾驶殿下的御舟和担当水上护卫,计有四百余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事务局此次也借机得以壮大,而从应节严手里挖来的几位谍报方面的人才也让事务局走向正规。在殿下的主持下,将事务局改组,总部之下共设六个分部和一个行动队,这可是他借鉴了现代BI的组织构架,并制定了行动纪律和准则。
一部负责刺探朝廷政要的动向,监视各州府要员的动态,策反敌方官员和军队;二部负责收集蒙古方面的政经信息,皇帝和上层官员及各行省主官的动向,涉及他们的一切信息;三部负责敌**事情报,涉及军队调动、布防、将帅的调配及军队武器配置等等相关信息;
四部则是监视府中所属文武官员及军中不稳定分子,是否有作奸犯科及谋反叛乱的情况;五部调查国内的民事和经济情报的收集,也是唯一可以公开身份活动的部门;六部负责监视和清除敌国及反对王府势力派遣的间谍。行动队是事务局唯一的武装力量,他们负责刺杀敌方官员,清除叛国和敌对分子,营救和保护在敌占区的爱国人士。
至于事务局现在有多少人,除了赵昺和郑虎臣没有人知道,而花了多少钱也没有人知道。而王德却知道那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前些日子殿下还命他将太后赏赐的两个金瓶让工匠偷偷熔了,铸成金条交给了郑虎臣,那可是足有四五斤重啊,却不见其给府中添置了什么东西……
…………
各军分配完毕,发放薪饷、武器后,全部开往港口附近驻扎,但并没有下令登船撤离,而是在营中待命,并组织基础操练。空暇时间则由文吏和老兵宣讲号令、法度,且必须达到人人皆知的程度。期间,不但有安抚司司功参军率领的执法队往来巡查,便是制置司也有王爷的亲兵监察,旦有人违反则当众依法处罚,毫不留情。
水军则忙着分派人手接收船只,并配合都作院的工匠改造战船,安装弩炮和火箭发射具。而后分批在近海试航,使水手熟悉船只的性能。而他们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如何能用有限的船只将帅府这三万多人全部装进去,解决他们日常生活的吃喝拉撒,保证人员的安全,同时又不能影响到即将到来的战斗。
赵昺则干脆率领全班人马搬上了自己的座船现场办公,一来可以尽快的适应海上生活,二来也可掌握现场情况,就近处理突发事件。而让他焦心的是派往广州的情报人员还没有回来,使得无法最后完善作战计划。原先他还有能打最好,打不下就跑的思想准备,但现在赵昺已经没了退路,这么多人紧靠琼州的力量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当前只有拿下广州一途才能缓解财政困难,渡过这最艰难的一年。
再一个赵昺盼着朝廷下达的诏书还未传到新任的广南东路制置使张镇孙的手里,否则自己发动广州作战便是捞过了界,使得两边发生不必要的争执,弄不好官司还得达到朝廷去。而他最怕的是张镇孙不但接到了诏令,且也发现广州可图,抢先发动进攻,把自己嘴里的肉给抢了。那时候倒是什么担心都没有,就剩哭啦!
所以赵昺虽然力主在甲子镇完成初步整军,但心里却又希望能早日出海,在矛盾的心理下简直是倍受煎熬,而他清楚这也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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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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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还未浮出海面的,却已将海面染的通红,赵昺站在船艏甲板之上看看四周,上百艘大小战船将自己的座船众星捧月般环绕其中。御船的前方是水军前锋船队的三十艘千斛中型战舰,它们在一艘大船的指挥调度下呈锋矢阵型开路,上面还搭载着前军士兵。其间散布着些单桅小型战船,其上面以草席搭起的帷幕遮掩,看起来就像是沿海常见的货船。
赵昺御舟所在的中军船队最为庞大,有百余艘船只,不仅搭载着左、中、右三军全体官兵,还有王府所属一众人等及医药院、都作院和总计局等僚属。为了能装下这么多人,赵昺也是做了贡献的,他将太后拨给自己使用的另三艘二千斛大海舶都贡献出来了。
赵昺的座船一层由侍卫和水手们占用,二层则是王府属官们的居住办公之地。三层是内府的一干人等,四层则是他的专属之地,底舱盛放着府中所用的一应之物,不过说起来有些惭愧,那里除了些粮食、饮水和桌椅板凳等家什,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另外两艘船,一艘被改造成了医疗船,拨给医药院使用,现在除了那些还没有痊愈的伤兵,便是储备的药材;还有一艘则成为制置使司的移动办公室,要是敌人将其击沉了,那么整个机构就瘫痪了一半多。
后军的船只最少,但他们的责任最重,里边不仅有他们仅存不多的粮食,还搭载着后军兵和都作院的工匠及随军的家属和老营的那些孩子。而他们的作战能力却是最差的,士兵也多是由刚刚整编过来没有经过训练的义勇组成。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大战在即,总不能让他们冲在前边,否则忙帮不上。弄不好还得热出乱子。
“呼……”赵昺长长出了一口气,清冷的晨风让他胀痛的脑袋似乎轻松了些。今天出海已经三天了,为了避开敌军的巡船,他们一直远离海岸航行。到现在还算顺利,并没与敌遭遇,但现在离广州越来越近,他的神经也绷的越来越紧。
“殿下,海上风大还是进舱休息吧!”王德弯下身将一件锦袍给王爷披上道。
“不必。舱里太闷了,还是甲板上清爽些。”赵昺摆摆手说道。
“殿下是太过紧张了吧!”这时有人插嘴道。
“呵呵,先生恐怕也没睡好吧!”赵昺抬头看看应节严顶着一对黑圆圈,笑着还礼道。
“是啊,大战将至,难免如此。”应节严也讪笑着道,他作为这次大战的总指挥压力也是很大的,如今存粮不过十日,钱箱也已见底儿,如果不打下广州获得给养。他们连琼州都走不到,因此这一仗是只准胜不准败。而军中的士兵多是义勇,多还未见过大阵仗,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战力,且各军二次整编又没有多少时日,各军之间缺乏默契,胜负还真不好说。
“先生也不必过于焦虑,敌军北还在即,士气正衰,且元军军纪一向严酷。他们不会与我们久作纠缠,我们打不过他们也会将他们熬走。”赵昺咬着后槽牙说道,离岸时前往广州的探子已经回返,称敌军征集了大批粮草。并已经开始集中,大军有近日撤离的迹象。
“殿下所说甚是,可我们恐怕也熬不住,而元军一旦发现难以守住定会毁城而去,我们夺下一座废城又有何用?”应节严苦笑着说道。
“是啊,本王倒是忽略了那鞑子皆是豺狼之辈。怎么会将城池完整的拱手相送。”赵昺听了叹口气道,“哦,不好,前方似有情况!”他抬头间发现前军战船队形突变,后边的战船加速欲与前锋舰排成一线。
“殿下勿慌,鞑子水军并未大举南下,可能是广州派出的巡船,数量不会太多,绝非我们的对手!”应节严手搭凉篷向南张望道。
“张瑾,看看他们将船发出的信号是什么意思!”赵昺吩咐在旁警戒的侍卫张瑾道,其原本是东石寨水军的军官,熟悉水上的联络信号。
“殿下,前军发现三艘大船,难以判别身份,已派出快船前去查看,并命其余各船做好迎战准备。”张瑾跳上舰艏的望台观察片刻回答道。
“发信号告诉前军,无论是敌船,还是商船、渔船一律拦截,若是逃跑坚决击沉,决不让他们逃走。”赵昺下令道。
“殿下,若是商船被我们击沉恐伤及无辜啊!”应节严急忙阻拦道,现在两国正在战时,那些远来的藩船见到大队战船必会逃走,免遭劫掠,那肯定难逃被击毁的命运,如此不辩良善岂不有违天道。
“先生,此刻我们已经被发现,若是放过他们被他们逃回告知敌军,岂不泄露了行踪,则失去了先机,因此绝不能有妇人之仁。”赵昺坚决地说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