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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啊!经此事后总计司对各部的审核将会更加严格,我们想从中上下其手已无可能了!”魏天中连声叹气地道。
“总计司是什么,难道他们还能管的了户部、工部吗?”陈宜中疑惑地问道。
“相公,总计司初时只是总管帅府的钱粮,行朝迁琼后便退而掌管内库。但他们还有一项职能,各部、各军所需钱粮的拨付皆需总计局审核,且由他们将所需直接从国库拨给各处并兼管流向。甚至军饷也是由他们直接发放到各军都一级,以保证能够用到实处,免得中间有人借机盘剥、抽头。此次威胜军出事,说不定就是他们从中发现了端倪,才导致案发的。”姚良臣解释道。
“那你们户部还能做什么?”陈宜中质问道。
“不仅是我们户部,各个部及地方州府都在总计司的监管之下,他们可以随时查看他们的账目,并将审核结果直接呈到御前。”姚良臣言道,“我们户部只负责征收税赋,然后交到官库,各处需要则报上预算清单,经堂议批准后再交由总计司审核,由各部官库中拨付,我们是只见批文不见钱。”
“呵呵,我们工部也是如此,总计司在核查后才会给钱,且直接拨付到各监司,同样是碰不到钱粮。”见陈宜中的看向自己,魏天中不等其发问便讪笑着说道。
“如此你们也都是过路财神,那么你们就没有些许积蓄吗?”陈宜中有些丧气地道。
“相公非是我们不愿出力,而是俸禄有限,家中花销颇大,又想在京中购置处宅子,实在是缺钱啊!”魏天中皱着眉头道。
“你们真是鼠目寸光,来日扳倒小皇帝,你们便是当朝左、右相,届时别说一处宅院,即便十处又有何问题。当下要多想想办法,总能解决的!”陈宜中愠怒地道,又给他们俩又画了张大饼。
“是,全凭相公做主!”两人听了眉开眼笑的施礼道。
陈宜中见两人答应下来,脸色也略缓。接着又开始商议如何向太后进万言书,琢磨怎么促成和议,并同时篡取权力,扶植其益阳郡王,废黜掉小皇帝。直至将要宵禁,姚良臣和魏天中才一前一后回到城中,各自回府
月色低垂,芜湖行宫的小书房中烛火通明,警戒哨放到了三丈以外。屋内赵昺和郑虎臣隔着茶几相对而坐,上面摆着几碟点心和茶水,面色却是十分轻松,丝毫为对当前愈发紧张的局势感到担忧。
“陛下,陈宜中明显是欲借蒙元和议行不轨之事,不若当机立断将其除掉!”郑虎臣秘密来到芜湖,向小皇帝亲自回报查到的结果,稍缓后言道。
“一味的杀人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还需要动下脑子的。”赵昺笑笑道,他比谁都想杀了这帮人,这是最为简单的方式,可也知道滥杀却会适得其反。
中国历朝历代都有过对权力斗争中的对手施以肉体惩罚的现象,而古代对于肉刑的种种方法,其发明可谓是世界之最。人体只要能被切割的部分,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了。利用肉体惩戒来操控对方的方法,足可以摧垮对方的斗志,使对方屈从于我方的意志,按照己方意愿行事。
关于肉体惩戒的典故,想来大家也并不陌生。当年吕后熬死了刘邦,整死了赵王如意,于是将戚夫人斩去手足、做成人彘,其手段就是肉体惩戒的方法之一。如果戚夫人还能够再活一次的话,相信她绝对不会用当年那么毒辣的着数对付吕后,给自己招致如此之祸。而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却不仅惩戒了戚夫人,且威慑了群臣。同理武则天当上皇后之后将前王皇后和萧妃投进酒缸,也不仅仅是泄愤,更是一种惩戒手段。
但是除了肉刑之外,当然还有其它的惩罚措施,经济惩罚、名誉贬低和政治除名等,也算的上是惩罚的方法。这其中又以政治除名最为严厉,剥夺其官身就等于结束了对手的政治生命;可这一切皆是以经济惩罚为最终指向,因为人在权力斗争中的一切都是基于利益的;而名誉贬低则是连接政治和经济惩罚必不可少的手段。
要惩罚对方,这些方法在权力斗争中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首先必须在名誉上使其丧失合法地位,然后才能够踏上一万只脚。不然对于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把他揪翻在地,人民群众一下子是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也显示出了掌权者政治斗争水平的低劣。
陈宜中怎么说也是前宰相,不论当时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是在国家沦丧之际拥戴皇子继位,组建了行朝,并领导行朝转战东南,尽管后期其背君出走,好歹没有去当汉奸,总之于国来说还是有功的。从个人角度说其对于保存大宋国脉不断,赵氏帝位不失还是有恩的。现在赵昺若是贸然动手杀了陈宜中,那就真背上残杀功臣的恶名了,对于稳定江南是十分不利的,因此还要慎重行事。
“郑主事,当前除了密切监视外,还要设法切断他们的财路,不可鲁莽行事。”赵昺喝口水道。
“属下遵命!”郑虎臣施礼道。
“当下蒙元已经派出和议使,要设法搞清楚他们的底线!”赵昺让他坐下继续道。
“陛下,从大都传来的消息称:要我朝向他们称臣,划江浙和福建两行省为界,并由他们派遣达鲁花赤监国,征收税赋,签发兵丁,且要派宗室为质前往大都。”郑虎臣言道。
“呵呵,还真当他们是太上皇了,一点战败者的觉悟都没有,看来要先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认清形势。”赵昺听完笑笑道。
“陛下,是有意跟他们和议?”郑虎臣皱皱眉道。
“他们要谈,咱们谈谈又有何妨,当下我们也需要时间,派几个人跟他们扯扯蛋也没啥不好!”赵昺笑笑道。
“怪不得人们都说陛下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呢!”看着小皇帝一脸奸笑,郑虎臣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道,“再有两个月便到了雨季,敌军想要再战也要等多半年的时间,彼时我们的新军已经训练完毕,收获两季的赋税,届时兵精粮足便不跟他们玩儿了。”
“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好处,其中还有大大的好处在后边!”赵昺言道
第806章 难题()
小皇帝以为和谈当前对己方有利,且大有好处,但是有什么好处其没有说,郑虎臣知道规矩自然不会多问。可他知道小皇帝千辛万苦的打下这番基业,绝对不会凭鞑子几句话就会放弃的,其中肯定早有算计,自己要做的只是听从吩咐,做好份内的事情。
“西北之事是不是有了结果?”赵昺傻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陛下,江南战事一起,事务局的主要力量便放置在这边了,战后才逐步恢复,属下最近才接连收到消息,本想稍后再详加禀告,陛下却料到了。”郑虎臣笑笑道。
“朕哪里是料到了,而是猜的。”赵昺摇摇手道,“朕想南必那老娘们儿急于和谈必有缘故,琢磨着只有西北事定,而其监国期间不仅丢失了江南,且断绝了对西北的供应,双方已经闹翻,她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陛下以为真金会不会支持南必和议呢?”郑虎臣点点头问道。
“朕也很难判断,不过以真金平日所为他应该会支持,其自幼学儒性情温和并不好战;再者此次为能继承汗位,真金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当下应会将精力放在整顿内政上;此外若是能通过和议勒索到钱粮,他应当乐意为之。”赵昺想了想分析道。
“陛下以为南……那老家娘们儿会与真金合流,那岂不对我朝不利,应该设法阻止才好!”郑虎臣言道。
“嗯,他们两人联合对我朝确实不利,但朕以为即便联合也是貌合神离,只是形势所迫才会暂时联手,可也……”赵昺点点头。他知道真金代表的是中原儒法势力,而南必代表的是蒙古守旧势力,双方实施的政策背道而驰,不可能尿到一壶儿去的。不过当下真金为摆平众宗王,自然会向守旧派妥协。而自己又是他们当前最大的敌人,那就有可能一致对外先拿自己开刀。
“陛下有何担心?”见小皇帝脸上突现愁色,郑虎臣忙问道。
“先将你获知的西北有关情报拿给朕看!”赵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催其将情报拿出来。
“是,陛下!”郑虎臣急忙将汇集成册的文卷呈上。
“嗯!”赵昺拿过摆摆手让其先自便,可郑虎臣哪敢离开,而是坐到一边备问。
赵昺翻阅着文卷,一字字的细看,想要从只言片语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而他也了解到了西北汗位争夺的经过。忽必烈死后,在西北外宗王的反对下,真金无法顺利继承汗位。但在忽必烈系的诸王纷纷赶到和林后,形势开始发生逆转,毕竟他们不会坐视外宗对汗位虎视眈眈,而他们又都是手握重兵的实权宗王,外宗势力退缩了,可依然要求召开忽里台大会从他们兄弟中推举大汗。
忽必烈系在逼退外人后,很快又陷入内乱之中,毕竟汗位太过诱人,而外宗势力又趁虚而入再次介入其中,挑动他们之间又开始相互争斗。相持不下之际,他们想起老爹还晾在一边没有安葬,于是真金提议先埋了老爹再解决兄弟间的事情。
看来读书多也是有好处的,真金想到外宗皆是守旧势力,自己在争位中处于劣势,于是利用自己太子的身份召集各地重臣前来奔丧,从而把自己一干亲信招至上都。其中拥护汉制的左相安童、伯颜及等人陆续到达,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安童是蒙古札剌亦儿部人,木华黎三世孙。祖孛鲁,父霸突鲁;母弘吉剌氏,察必皇后之姊。他既是勋臣之后,又与忽必烈有椒房之亲,中统初就担任了由木华黎家世袭第三怯薛的怯薛长,时仅十三岁。因为他常与大人讨论国事,其母入宫见皇后时曾在忽必烈面前称赞他虽然年少而有辅国之才,答对后忽必烈甚喜,于至元二年,下诏令年仅十七岁的安童与当时史天泽从中统二年起一直任右相,
后来由于忽必烈倚信善于“理财”的阿合马,安童与阿合马的这场斗争失败了,被调离了相位。他至西北边后,发兵讨伐窝阔台后王大名王禾忽,又因分配给养不公,引起诸王不满。至元十三年,从那木罕戍边的窝阔台子昔里吉发动叛乱,劫持了那木罕和安童,将安童送到海都处拘禁。海都对拖雷家族的内争采取观望态度,颇优待安童,授以官职,直到至元二十年才遣还。
二十一年,安童回朝后和礼霍孙任右相。他再相后仍亲近儒士,奏请起用老臣徐世隆、李昶,又因启用卢世荣而遭到斥责。不过以其出身和两次任相的经历在元廷和外宗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又掌管着侍卫亲军,份量是不轻的,同时他也知道南必皇后不喜汉制,因此当仁不让的站在了真金的一边。
伯颜自不必说,他祖上便随铁木真征战,只因偶然的机会便受得忽必烈赏识,留作侍臣,与谋国事,其能力一直没有能和他相比的。忽必烈越发认可他的贤能,便敕中书右丞相安童的妹妹给他做老婆,并说:“做伯颜的妻子,不令你的姓氏失色。”
此后伯颜领兵平定江南,不久以宗王昔里吉等叛执北平王那木罕,自阿力麻里东犯和林,奉命率师北上,大败叛军于斡耳寒河。此后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