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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中的才能并不出众,可自己一直也没有将其撤职;而陈宜中出走占城事情没办成,还滞留多年不归,自己也没将其怎么着,此后连监视人都撤走了,表明以放过他了。得知他偷偷回国,亦只是装作不知,只要老老实实的呆着就算了。
换句话说,陈宜中等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如果引发政局动荡,首当其冲的是危害到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甚至人身的安全。而他们如此做,以赵昺所想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么就是可以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以当前的情形看,不过是做个权臣,当皇帝却不见得有那么大胆儿,且以他们的岁数恐怕也等不到篡位的那一天了。
面对有人‘谋逆’的企图,文天祥和一干军将都以为应该用霹雳手段迅速镇压,将他们明正典刑以正国法,而不是用报纸将他们搞臭这种‘温和’的手段,让他们知难而退。可赵昺觉得对对方的精神进行打击,迫使对方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崩溃的方法,与威慑手段相同之处在于二者皆作用于对方心理,区别在于威慑大多是行动前的一种预先措施,而惩戒是行动失败后的一种补救式手段。
对于权力斗争中的批判,想来大家都不会陌生,其实无非就是对对方的语言和行为加以批驳,使其丧失合理性。批判包括操控者个人的批评和发动群众的批判,其最终指向即通过批判,孤立对方,使其在权力斗争中处于人人喊打的绝望境地;至于影射,则是一种间接的方法,虽然不对对方直接构成攻击。但是通过迂回手段,解构对方的逻辑、观点、主张等等,使对方丧失意识形态和精神世界的正义性与合理性,也能够达到孤立、丑化对手的效果。
总之,无论是批评还是影射,都是精神敲打的一种方式,都是一种刚性操控的手段。如果运用得好,就能够使得受控者深受触动,从而迫使对方不得不听从施控者的摆布,放弃自己的主张,结束自己不理智的行为。也可以算的上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之一。若是失效,亦可以迅速转变手段,果断采用武力进行镇压。也就是说如果能威慑,就威慑;威慑不成功,才用惩戒手段。
当然对于自己的安排,文天祥觉得过于冒险,一旦他们觉得事情已经败露铤而走险,即便别镇压也同样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对刚刚重回江南的行朝来说。对于其担心,赵昺以为若是站在丞相的角度上看也不为过,且十分妥当,那是因为其不知道自己到底拥有多少实力,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这也是地位的不同,看待问题高度所决定的。
赵昺也自然清楚事情一旦失控自己面临的风险,但他觉得值得一试。因为他清楚越是超脱权力,才越能得到更大的权力;越是计较于权力的得失,才越会失去的更快。能够超脱权势,不把自己的所得看得多么重要,才能够放开手脚。老理说得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所谓的大胸襟、大抱负、大胸怀,也皆来自于此。
当年秦始皇之所以敢于冒着战败之后灭国亡种丢掉权力的危险,执着得反复发动战争,固然一方面是因为国力超级强大,发动战争要掠夺更大的权力;另一方面,在他看来,其没有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多么重,且没有多么在意自己的所得而害怕所失,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说,其宁愿以自己秦国的江山为赌注,来博一把天下一统的大业。
如果你极在乎一样事物,你会拿他当作赌注么?可六国国君爱惜自己的宝座,珍惜自己的权力,谁也不敢贸然挑起战争,生怕一个不慎,把自己的宝座给毁了。秦始皇则把自己的江山当赌注,甘冒如此大之危险,他又岂能是斤斤计较于权力的人?对于《英雄》中讲的秦始皇爱惜天下百姓不惜牺牲自己的观点,赵昺如今绝对不敢苟同,其中扯淡的成分太多,那绝非是其真实的意图。
自然赵昺亦不会那自己得来不易的皇位不当回事儿,这可是自己当初费劲心机一点点争取来的。且费尽心力的经营,才像燕子筑巢似的一点点的构筑起自己的国家,让他轻易拱手让人怎么可能。现在他看似无所作为,只是利用宣传手段向对手施压,并操控朝臣阻止对手的步步紧逼。实际上是采用待机而动的策略。
以赵昺的理解待机之道暗含着这样几层意思:一是养精蓄锐。当时机不利时,就退回来,养精蓄锐,自己积累力量;二是以静制动。三是后发制人。对手先发,我以不动而应之,使对手无处着力;等到我看准时机,找到对方破绽,再一出手能而将对方制服。
老子也曾说“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又说“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这说明老子很重视静,认为静是动的根源。而把这个道理用在待机之道中,就是以静制动,保持不动,观对方之动,在对方动中寻其破绽。
此也是后发先制的精髓,初时看似处处被动,其实却是步步为先。从敌手的行动中先一步洞悉其企图,掌握其实力,待时机成熟一战而下,制敌于死地,让其再无还手之力……
第803章 釜底抽薪()
朝中的一拨人虽然没有亲至芜湖面圣,但以姚良臣和魏天中一伙人还是送上了一份十余人联署的条陈,请太后归京主持政务。赵昺看了看便准了,令应节严和刘黻两人随扈归京,同时诏令何仁德为福建安抚使随同赴任。着原琼州制置使赵与珞调任湖广安抚使,升蒋科为琼州制置使,即刻赴任。另着陆秀夫前往福州迎驾,暂由文天祥和张世杰主持军政事务。
圣旨传回朝廷不久,本已经暗流涌动的临安城中立刻荡起了波澜,赵昺的案上也很快堆起了送来的奏疏。其中多是私人的问安折子,不过除了例行问病外也夹杂了许多私货,里边多是表达对朝廷局势的忧心,希望陛下早日回朝主持国事,以稳定朝局,防止宵小行不轨之事。
赵昺一一看过甚是欣慰,这说明自己多年对他们的‘培养’没有白费,关键时刻知道炕哪头儿热、哪头儿凉,还知道给自己通风报信儿。而他还发现其中不少是朝中的中、低级官员上的奏疏,此也表明自己不仅在高级官员中地位稳固,在下层同样有众多的拥护者,想要翻天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陈宜中之流也在重树赵孟启‘高大’形象,称其那傻不是傻,而是大智若愚;土也不叫土,那叫质朴;蠢也不叫蠢了,那叫平易近人赵昺想了想,这货除了没有叛敌外,还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陈宜中等人之所以选中其也是为了便于控制。
不过赵昺也觉得这货也够冤枉的,无端的卷入了皇权之争,过去虽然生活清苦些,却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当下是住上了大房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奴仆婢女如云,据说还给其送了几个歌姬,现在日日笙歌美得很,而不知道这都是穿肠毒药,到如今想拔腿都来不及了。
“咦,这些小报怎么改了风向?”在赵昺的带动下,他的身边人都养成了看报的习惯,苏岚突然言道。
“怎么了,有何不对吗?”每天送到赵昺案上的报纸也有几十份,他不可能一张张的细看,也只是捡着有些影响力的小报看,听到苏岚的惊讶声,扭脸问道。
“官家,前两日只有几张小报说收复江南后不可再战,应当与蒙元划江而治。可今天却有十多份之多,奴婢觉得很奇怪!”苏岚回答道。
“拿来我看!”赵昺皱了下眉,这可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北伐中原可是自己下一步的目标,可还未付之行动怎么就有人先行一步。
“官家你看!”苏岚迅速的将身边的小报整理一番,呈上来道,“这几张皆是直言北伐之害,而这几张明着看似乎是在出言反驳,大谈北伐的重要性,可细品之下实际上是欲借我朝历次北伐失败,暗示徒耗国资民财却一事无成,最终国力耗尽反被蒙元所灭。”
“哦,他们这一唱一和,一黑一白,是想做什么呢?”赵昺拿过报纸,搔搔头皮道。然后一张张的仔细翻看,就这么十来篇文章他边看便想足足费了有半个多时辰,发现这些报纸并非什么发行量大的小报,而作者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当然也不排除是用的匿名。可文笔却十分犀利,且具有很强的煽动性,以他看来绝不是什么愤青所作,应该是个老笔杆子。
“官家有什么发现吗?”苏岚看陛下放下报纸,连忙上前将其杯中的茶水换掉,随口问道。
“苏姐姐,你精通诗词歌赋,能从文风中发现什么吗?”赵昺咂了口茶水问道。
“官家又取笑奴婢!”苏岚脸一红嗔怒道。
“绝无此意,朕学了十来年,至今都做不出一首像样的诗,姐姐却能随口吟出,与朕相比岂不是担的上精通二字了吗!”赵昺连连摆手道。他现在最怵的已经不是上战场了,而是最不愿意与那些士人们坐在一起,他们一个个的出口成章,眨巴眨巴眼都能诌出首诗来,还让他给予品评,彼时自己尴尬都想找道缝儿钻进去躲躲。所以能写诗的人在他眼里都是才高八斗之人。
“官家,以奴婢浅见,这些文章最少出自四人之手。”苏岚将报纸分成四份言道,“官家,此篇文章应出自一个年老失意的士人,很可能是参见科举多次未能中举,所以文章中充满了怨气,却又有垂暮之气;这篇文章带有官气,且文笔老辣尖刻,此人应是官场老吏,多年的习惯不免带到了文章中;而此篇文章应是个苦学多年却失意的士子之手,文章中规中矩,可带有壮志未酬之意,显然尚未踏入官场,未经过历练之人;这个人却是不简单,文章不仅官话多,且有居高临下之意,至少也做过州府官员。”
“姐姐真是厉害!”赵昺听罢其点评,竖起大拇指赞道。
“奴婢谢过官家夸奖!”苏岚听了不禁莞尔,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施礼道,可自己先憋不住了,掩口笑出了声。
“这些人身份各自不同,却同时写些同样题材的文章,是很奇怪啊!”赵昺收起玩笑,轻敲桌几道。
“官家,他们写的不对吗?”苏岚问道。
“他们写的却是不错,但这个时候写出来就不妥了!”赵昺皱皱眉道。
靖康之变后宋室南迁偏居江南,确实有几个皇帝高喊北伐却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南宋并非不愿意北伐,恰恰相反,南宋的好几任帝王都曾明确表达过北伐的愿望,且也真组织过几次北伐。可结果每次都是大败而归,输了不仅低头认错还得接受更加屈辱的条件。不过南宋屡败屡战的行为是值得肯定,也不能全怪南宋不争气,其实他们也是有收服中原的雄心,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是不想,是真打不过。
特别是南宋孝宗,几乎一生都在枕戈待旦,盼望着光复河山的那一天。但为什么积极性如此高,最后却功败垂成?确切说:不是不愿意北伐,而是不懂得怎样北伐。他竟然在没有得到朝臣同意的情况下,绕过朝廷直接下令进军,结果在符离遭到惨败,差点老底赔光。这种意气用事的打法,只能白白葬送王朝的战争潜力!
赵昺复盘过南宋年间的几次北伐,他清楚的发现比起诸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