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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竑不仅疏于防备他人暗算,还觉得自己当上皇帝已是手拿把攥之事,恣意点评朝臣。而在招惹了史弥远后又没有余下的动作,只是像小孩子一样让人家等着瞧。按照赵昺的想法要不就尽快服软,修复关系;要不就彻底撕破脸皮将其搞死,已决后患。可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做,对手却开始暗中布局算计他。
在宁宗皇帝病重的时候,史弥远派门客余天锡自民间寻来宗室赵希瓐之子赵与莒,接至临安,并请郑清之教导,后被立为沂王赵抦之后,改名赵贵诚。同时史弥远又离间宁宗、杨皇后与赵竑,进言再立赵贵诚为皇子。虽然宁宗不许,但是赵竑此刻所做的不应该是沾沾自喜,而是要心生警惕,将其视为竞争对手。若是相当皇帝,便设法把其除去,不想当就趁早让地方,免得日后遭罪。
再有就是在宁宗驾崩之时,赵竑应该是第一时间获得的消息,他就应以皇储的身份迅速封锁宫禁,禁止无关人等进入,以免节外生枝。而其显然什么都没有做,史弥远请国舅杨次山之子杨榖、杨石一夜之中七度进宫,以杨家祸福生死劝说杨皇后,使杨皇后终于首肯换人,史弥远立刻遣使至沂靖惠王府,宣召赵昀入宫,在最后一刻抢先一步登基,他入宫后一切都晚了,被殿前都指挥使夏震压制其头向新皇行了大礼。
而被贬湖州之后所做的事情更是幼稚,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清楚红袄军的李全不过是蛇尾两端的草寇,又远在山东,能否听从他的调动。另外他也不想想即便李全肯来,二十万大军能否金军的眼皮底下越过黄河、长江来到湖州。就算其神一般的进入宋境,大宋能否任其大军逼近京畿之地?
不过赵竑傻不拉几的就信了潘壬的煽动,也不琢磨下其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太学生,连个官职都没有,就凭根儿舌头就能说动李全那老滑头出动二十万大军。事实上李全在山东日子也极为艰难,要靠朝廷的接济才能过日子,就连他老子都算上也没有那么多人,号称二十万不过是想多骗些救济粮罢了!
赵竑就指望这样的人来帮助自己造反能成功吗?赵昺以为就是痴人说梦,若是他遇到潘壬这样的先将其绑缚朝廷,免受牵连。而起事之后,当发现人不过百,援军无望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隐瞒真相,却不是任那帮疯子发檄文、贴布告将事情搞大。待宣扬出去的时候,即便他又率军‘平叛’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如何也逃不脱干系。
赵昺要是遇上这样的事,肯定也是将他们都杀了,根本都不用采取什么暗杀的手段。而像那些进言要求平反者,还用什么其它理由,一律以同谋明正典刑,啰啰嗦嗦反而授人以柄,显得自己心虚。所以从皇帝的角度上来说,不论是赵竑的死,还是诸多进言者被罢官流放哪个都不怨!
而赵昺也发现这些文臣不仅如太祖所言想造反不容易,脑子似乎也不大灵光,理宗与史弥远为“伪学逆党”案平反昭雪,把原先差一点被“加少正卯之诛”的“大奸大憝”朱熹捧到九天之上,一会儿“追封信国公”,一会儿“改封徽国公”,一会儿又“诏恩从祀孔庙”,却偏偏不肯为济王赵竑的冤案平反昭雪那是为啥?因为平反昭雪,就意味着自己对自己的否定!
偏偏谢太后在国家将亡之时,有病乱投医,想以为赵竑平反让上天息怒,结果白忙一场不说,反而留下后患,给赵昺找了麻烦
第797章 步步深入()
赵昺听了半天文天祥的讲述,大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他算是想明白了封建社会本身就是专制社会,皇帝就是独裁者,分权于士大夫阶层也是为了更好的实施专制统治,那么自己专权就顺理成章并无不妥。而一切挑战自己的权威者,无论是谁都可被视为叛逆,罪无可赦。当然有自己这样一个‘好皇帝’,即便专制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如今既然勘破了本质,那么赵昺觉得自己身上也轻松了许多,那所谓的士大夫集团也非不可撼动,而他们之所以能在朝堂上议事的权力也正是来源于皇帝。因而士大夫们真正的敌人并非是皇帝,而恰恰是同属于他们本源,却欲操纵皇帝的权臣,也就自然分为忠奸两派。至于谁是忠,谁是奸,能有权力说的只怕就只有皇帝了,悠悠众口也得等自己死后再论。
当然一切都得是以自己为皇帝作为前提,当下有人质疑自己的帝位不正,想另立新君。其根据就是德祐帝未死,景炎帝继位即无传位诏书,且太后也无首肯的情况下僭越称帝的。而赵竑当年被宁宗立为太子,只因奸臣史弥远矫诏才未能如愿,才由理宗得位。当下理宗已死,德祐帝北狩,理应由赵竑继位,其死也应传至后嗣。
在赵昺来看,这个理由简直是狗屁不通,如此一来从理宗那里就被否定了,且帝位又再三传之后也皆被全盘否定,理由简直是荒拗不堪。更为可笑的是为赵竑平反的还是被他们否定的谢太后,而所谓的后嗣也是其选定过继的,如此简直成了本末倒置。但偏偏一帮人经过一番包装和渲染后,还就有人信服,跟着起哄要另立新君。
另一个理由却对赵昺十分不利,当年他刚刚继位,行朝迁到琼州之时,为了稳定军心下旨将接受蒙元朝廷封号的德祐帝及谢太后的封号全部剥夺,并开出宗籍。如此等于自我否定得位的本源,有背祖之嫌,不过当初自己这么做并没有几个人反对,再说也是自己的家事,但现在却成了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文相,可知益阳郡王赵孟启其人?”赵昺想了想觉得文天祥还是靠得住的,自己要平息此事还要有所依仗,便试探着问道。
“陛下,益阳郡王乃是废后谢氏为镇王赵竑选定的嗣子,臣只闻其名未曾谋面。”文天祥怔了下,他不知小皇帝为何突然转到其身上,接着说道,“以臣所知,其为太祖十三世孙,祖上承恩封郡王,至其父荫宣奉郎,家道已然中落,后被废后谢氏嗣镇王一系,居湖州,临安陷落之后不知所踪。”
“哦,今年庚几何?”赵昺点点头又问道。他清楚一般为绝户的宗室选择世子,一是与自己亲近,爵位较高者的子孙作为子嗣,以提高他们的地位;而对那些平反的宗室,亲近的同宗不免有怨气,所以会选择较远的分支、地位低下的子弟为嗣,使其感恩。
“禀陛下臣不知其详,今时约在四旬吧!”文天祥不大确定地道,但已心生警惕。
经历了多年的官场沉浮,文天祥心性已经有所改变,他知道在政治斗争中,如果你看不懂,那么千万不要多说,否则可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假如你看懂了,而且还想说的话,则一定要巧说会说,不然就会徒逞口舌之快,些微细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恶果,给自己埋下致命祸根,那么还不如三缄其口来得保险。
而文天祥也清楚的意识到小皇帝今日与自己单独说了半天,绝非一时的兴起,如今朝中形势微妙,越是这样越有可能另有深意。因为权力斗争是最激烈最复杂的斗争,也是有人得利最大的斗争,自己刚刚为陛下解说了‘济王赵竑案’,便立即问及其子嗣,说是巧合那就太就真是太巧了。
“嗯,近日朕接到朝中公文,称已将其寻获,现安置在旧福王府居住,并举荐其为临安府尹。”赵昺喝了口茶言道,他已经看出文天祥已经起了戒心,便将话题一步步引向深入,继续试探其的态度。
“陛下已经御准了?”文天祥听了眉头猛地皱起,挪挪屁股问道。
“呵呵,文相也知,朕虽然兼任宗正,多年来却是不见一位宗亲,亦不知如何处置,便暂时押下了,也不知可否。想请教下文相,以免怠慢失了礼数。”赵昺苦笑着摇摇头道,而其的小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发现了其心中的不安。
“陛下谨慎些是对的,其中自有规矩的。”文天祥使劲点点头道,似乎长出了口气。
“哦,还请文相指点一二!”赵昺作出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向前倾倾身子道。
“陛下,据臣所知皇家宗室自出生便要记入谱牒,颁发玉牒,以此为凭。”文天祥言道,“谱牒之中详细记录其支脉、婚姻、官爵迁转、功罪是非以及生卒年月。有官爵的男子的任职经历都有较为详明真实的记录,只因个人经历的差异记载详略不同。夭折者仅书不及名。对于女子相对当简略,只附于属籍,不书其名,不书其官,已婚者只书某适某人。”
“这却难了!临安失陷谱牒不知所踪,恐被鞑子掠走了。而南宗正司所藏谱牒被蒲贼抢走,前次攻占泉州后,朕曾命人搜寻,却不见踪影,怕也被其销毁了。”赵昺一拍大腿惊道。
“陛下此事要谨慎,当年靖康之变中谱牒同样丧失,在绍兴年间便有人冒充帝姬行骗,而后虽被查出,但也使皇家声望受损,被时人引为笑柄。”文天祥言道。
“嗯,但此事想来不会错,否则朝中众臣怎会上书于朕呢!”赵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陛下,臣以为……”文天祥听了欲起身,却又坐下,没有说出所以然。
“文相有话尽管直言,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赵昺见状拿起水杯准备喝水,又放下道。
“陛下,臣觉得其中多有不妥!”文天祥在行朝多年,知道小皇帝对于朝臣争斗十分反感,因此他清楚对于斗争,特别是权力斗争,必须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以不能轻易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去。可此事牵扯甚大,而小皇帝又似没有觉察,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陛下,我朝惯例王室宗亲由皇帝赐地建宅居于一处,居于它处也是当由皇帝恩赐,否则既有僭越之嫌。再有京都府尹由亲王兼任,其中有立为储君之意,因而臣以为极为不妥。”
“看来那些传闻是真了!”赵昺听罢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陛下也有风闻?”文天祥言道,可转而就觉得自己问的很傻,小皇帝主政多年,朝中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亲信,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这么多年他们依然念念不忘!”赵昺冷哼一声道,“当年朕受诏自琼州前往行朝,那时先帝已经病重,有些人却对传位于朕十分不满,曾秘密遣人在江南寻找皇室后裔继承大统。后在太后的坚持及江总管的力保之下才得以继位,这些年来朕亦对他们不薄,没有追究其过,还加以重用,所以听闻今年朝会大宴由益阳郡王和陆相主持后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文相一加提醒,显然是别有用心啊!”
“陛下,这是有人要谋逆啊!”文天祥也惊道。他对当年小皇帝继位风波也有所了解,知道当时的张世杰极力反对,陆秀夫态度暧昧,可以说是在刘黻及江钲的支持下才得以继位,形势一度十分危急。但此后张世杰一败再败,实力大损,小皇帝才凭借琼州军扭转形势的。
“应该是有这个迹象,否则他们也不会一再上书让文相留守西疆,以免坏了他们的事情!”赵昺愠怒地道。
“陛下,他们是否也参与其中?”文天祥看看左右只有一个小黄门在屏风后煮茶,并无他人,用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沾,在几上写了两个字轻声问道。
“应该是他!”赵昺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