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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如此恐遭他人非议!”郑永犹豫了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看鄂州城头!”赵昺苦笑着悠悠地道。
“陛下,城头聚满了敌军观战,却似无出援之意。难道……难道陛下是做给他们看的?”郑永转身向南岸的鄂州城看去,虽然离着还远,但此刻城头被灯笼、火把照的通明,上面站满了敌军兵丁,却是静悄悄的,即未击鼓助威,也未鼓噪呐喊,更无出援之意,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错,其中正有此意。”赵昺点点头道,“鞑子攻城掠地常以屠城相胁,威慑敌军,迫使守军出降。今天朕以火箭弹覆盖射击夷平阳逻堡,除了剪除敌水军的威胁外,还有便是以此慑敌。让他们明白若是抵抗,阳逻堡便是榜样!”
“原来如此,陛下此战乃是杀一人而欲活万人。”郑永想了想道。
他知道护军在复国之役中最早参战,并参加了收复江浙地区几乎所有大小战役,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整;同样文天祥部和江钲部分别自广西和江西出发攻州掠府,从海边直杀到长江边也是疲惫不堪,已成强弩之末。而鄂州城池坚固,兵力强盛,城中居民众多。强行攻城不仅护军将付出极大的代价,百姓伤亡同样惨重。
小皇帝正是通过摧毁阳逻堡显示火器之威,从而震慑鄂州城中的守敌,使得他们军心涣散,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得城中百姓免受兵火荼毒。因而即便阳逻堡中有无辜亡于炮火,与之破城付出的代价相比也是划算的,也正暗合两害相权取其轻之意……
直到寅时初,炮击才逐渐平息,在整个过程中鄂州城始终未敢派出一船一兵出援。天大亮后,待岛上大火熄灭,赵昺遣兵登岸搜索残敌,寻获万户金印,而佩印者尸体被烧的不成人形,无从辨认。据俘虏所言,万户张玉在第一轮火箭袭击中便被炸死。检点战果,此战共击沉、焚毁敌船四百余艘,俘获敌船二百艘,降兵五千,共歼敌万余,他们多数都是死于火箭弹的狂轰滥炸和燃起的大火之中。
收拾好一切,赵昺下令收兵,押着降船继续溯流而上,在据鄂州城二十里外的青石矶靠岸。这时文天祥已经闻讯前来迎候,他率护军二旅、亲卫旅一团、山地旅及炮团登陆,辎重船驶入南湖陆家港。令郑永领水军就地立水寨,将降兵归入陈奕军中,防备自汉江有敌来援。
文天祥知道陛下驾到,已经在南湖北岸的徐家镇预备了驻跸之地,这里位于大营的北缘,湖上又驻有水军,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但赵昺没有去行宫,而是令二旅统制李振领兵安营扎寨,自己前往大营看望众军将士,以提振士气。
“臣等参见陛下!”赵昺行至大营,谢枋得、陈夫人及谢翱领怀恩、威胜两军众将已在营外迎候,见圣驾到来,齐齐施礼道。
“免礼,诸位臣工辛苦了!”赵昺见了急忙下马上前一一搀扶道。
“陛下领军千里来援,臣怎敢叫苦!”谢枋得再施礼道。
“是啊,臣等闻得陛下三战便平定江浙,收复临安,无不欣喜若狂!”谢翱笑着言道。
“此乃众将之功,朕却不敢居功啊!”赵昺打着哈哈道。
“今晨一战,陛下便尽灭敌阳逻堡敌军,臣等却围城近月尚不能破城,真是汗颜!”文天祥摇摇头惭愧地道。
“这位是许夫人吧?”赵昺看到一位女将站在末位,身披铠甲,腰悬宝剑,上前两步相询道。
“臣妾正是许氏!”许夫人听问叉腰施礼道。
“朕早在琼州便闻夫人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一见真乃巾帼英雄啊!”赵昺虚扶下道。
“陛下收留幼弟,又将其教养成人,臣妾感恩不尽!”许夫人再施礼道。
“陈相为国捐躯,朕理应收留,如今陈墩已是朕的左膀右臂,国之栋梁了!”赵昺当然不吝美言夸赞,反正又不花钱,拍着伴在身边的陈墩肩膀道。许夫人听了陛下的夸赞自然是眉开眼笑,陈墩却是连番白眼,但他只当没看见。
“陛下,外边寒冷,还请帐中休息!”文天祥看诸位见礼已毕,也寒暄了几句,便上前请陛下进帐休息。
在文天祥的引领下,赵昺领众将进帐,大帐中生着火盆,比外边暖和了许多。众将再次见礼才依次坐下,而后他向大家通报了朝中情况和当前局势,告知众人能否稳固江东皆在鄂州和江陵能否攻下来,这是保证长江防线的基础,因而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攻下鄂州。
接下来文天祥也想陛下介绍鄂州的战局,如今怀恩和威胜两军一路北上,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但也损失颇大。不过一路上不断有义军来投,加上编入的降兵,兵力不减反而壮大了许多,现在拥兵五万,加上镇守各地的不下十万之众。只是编入的新军未来得及整训,战斗力不可避免的有所下降,且战事紧急几番恶战后也未加休整,疲惫之下又攻鄂州,几次攻城都以失败告终,使得士气不振,物资匮乏。
前时董义成舰队押送物资到来,冬衣皆已经发放到每个人手中,物资经过补充,他们是边作战,边轮番休整,士气有所恢复。如今他们已经控制了东边的陆路通道,敌军却仍能从江上得到补给,因而围城之计难以奏效,不得已才请调水军增援,没想到惊动了皇帝,亲自领兵前来。不过今晨一战,陛下轻取阳逻堡,歼灭敌水师消息传开后,全军是士气大振。
赵昺又让众军一一详细说明了攻城失利的原因,情况与他判断的差不多,在缺乏重武器的支援下,通过宽阔的护城壕都成问题,即便登城成功,却也因为后续兵力难以跟上,而惨遭失败。后来也想过挖掘地道入城,不过因为周围多湖泊,又临长江,地下水丰富,且水位很低,深不及丈便有水渗出,因而难以成功。另一方面城中守敌多为北人,他们不仅擅长野战,也精于守城,且作战勇猛,曾多次出城发动反击,并不好对付。
接下来,赵昺又问了周边民情。文天祥称百姓还是心向王师,盼着他们能尽快收复旧土,纷纷组织义军助他们攻城,当做内应。但其中也不乏有专心仕元的,其中播州杨家就不肯投降,并据守要隘抗拒王师,他们只能绕过播州北进。此外还发生过破城后,有士子以死明志,自尽而死的事情发生,以示忠于元廷。
文天祥反应的另外一个情况就是缺乏有治理地方的官吏,他们攻下州县后,只能或从军中幕僚选调,或就地征辟有才学和威望的士绅充当地方牧守。这些人中难免有鱼龙混杂之辈,触犯律条,可当下又无人可用,只能申饬教训一番,他深感忧虑,担心日久生变,希望能从行朝中选派官员赴广治理地方。
赵昺听了一一记下,不过此时重中之重是攻克鄂州,再回首整饬地方。而后他宣布明日犒军,奖赏有功,争取一鼓作气攻下城池,收复鄂州……
第771章 不与其争()
皇帝犒军当然要自己出钱,当然这并不需要他去操持,自有各军辎重前去忙乎。赵昺就一个要求,肉要管够,酒要喝好。想想要让几万人同时吃上一顿好的,所需物资也是海量的,他们几乎买遍了周边二十里乡镇的鸡鸭豚羊,又在湖中捕鱼捞虾,总算凑齐了这一顿好饭。而既然是犒军定要有酒,这个他早已有准备,来时便在绍兴采购了大量的酒水,分与众军同饮。
当然赵昺钱也不是白花的,犒军一是表明自己对他们做出贡献的认可;二是用以提高士气,美酒和美食对这些整日刀头舔血的汉子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三是收买人心,自然只凭一顿饭就让人归心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表明自己身在军中,要与他们同赴沙场。
次日整个宋军大营之中皆是酒肉的香气,赵昺下令将筵席摆在中军大帐的点兵场上,密密麻麻的摆了数百桌,场面甚是惊人。但是数万大军别说能够与皇帝同桌,就是同场的人都倍感幸运。而开宴前又先行颁布了嘉奖令,对怀恩和威胜两军在此战中立功者进行表彰。
追赠许汗青为金紫光禄大夫,诰封其妻为建安郡夫人。按说许夫人立功,其夫沾不着光,更何况是个死人,但是古时候就这规矩,妻以夫荣,要想给许夫人进爵只能先给其亡夫升官。而按照制度许汗青不过是一个进士出身,官不过五品,其妻只能是淑人,人们称其为夫人不过是尊称。但现在却名副其实,成了三品的郡国夫人。
而后又加封谢翱和谢枋得为银青光禄大夫,位列从三品官员;两部麾下又有十人晋升为都统制,三十人为统制,统领百人。此外作战有功的下级军官和兵丁除了晋级之外,皆有封赏,多着数百贯,少者也有几十贯,且即刻发放,一时间全军沸腾,士气大振。
赵昺十分清楚这些义军虽然是以派去的禁军为骨干,但是毕竟远离中枢,‘觉悟’还是差一些的,只授予封号而没有实惠是不行。所以给钱给物比只给个荣誉要管事的多,名利双收才是多数人的最高理想,能够淡薄名利超脱世外的人只是极少数。而他也常以凡夫俗子自居,亦从不以爱钱为耻,没有钱他拿什么维持行朝的运转,又如何养活这支军队。
一场数万人犒军宴自然是其乐融融,上下高兴,但是赵昺这顿饭没有吃好,如今没有了太后‘挡枪’,一切都需自己应对。而他却并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面,但是这也是成长带来的烦恼,他必须适应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哪怕是充满着虚情假意,甚至勾心斗角的欢宴……
赵昺以为元军会利用援军初到,一切尚未完备,又酒宴之后的松懈发起袭击,但是枕戈待旦一夜后,夜袭并没有发生,却是平安度过。他起床洗漱后,在新的行宫中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居然与神仙共住一院,原来文天祥为自己选的驻跸之地居然是座龙王庙的别院。想想在临安之时,众臣以德寿宫被改作道观为由阻止自己迁入,可文天祥给自己主动选了这么个地方,不禁觉得好笑。
当然能作为行宫的地方,必然地方宽敞,房间众多。而赵昺转了一圈,发现这座龙王庙规模颇大,占地足有百亩,庙宇重重共有三进,前殿供奉的是白龙王,主殿供奉的是佛祖如来,后殿却是尊具有九头、二十七只眼睛、三十四臂、十六腿的蓝身怖畏金刚像。赵昺知道在藏传佛教中,这位本尊是文殊的化身。另外两侧建有僧众住宿的房舍及藏经楼。而他的驻地只是供香客和居士们暂住的别院,里边却也宽敞清净。
看罢赵昺更觉有意思,觉得这庙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想是当初这里建的定是供奉佛家神仙的佛祖,但是香火不胜,信众不多。而和尚也要生活的,面对这种凄凉的景象,便引进了‘龙王’,这里靠近长江,航运发达,而水上讨生活的人为求平安都会到庙中施舍、上香,于是靠着外来的神仙发达了,渐渐有了规模。等到蒙古人来了,为了适应变革,于是将后殿供奉的不知道哪位神仙给请走了,换上了藏传佛教的人物。
赵昺感到好笑之余,觉得庙里的和尚看似是哪家神仙‘灵’便烧哪家香,有朝三暮四的嫌疑**商的油滑,不应是跳出红尘的出家人所为。但他知道成长做大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一颗种子都在努力成为大树,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