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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袖也因为她的原因,好得很快。
洪宣常来东院,披袖在那次之后便不再抵抗了,变得柔顺,却没了声音,可以说是彻底的哑了,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洪宣喜欢看他高潮前的喘息,然后想象他会有的嘤吟,但洪宣想要听的声音,逼不出来。
每每那时,洪宣便可以看见披袖无言的反抗;每每那时,胸口也碾过一阵阵的痛,不知为了谁。
痛过之后,便剩下一种压抑,那味道,像含在口中的黄莲,但洪宣想要那种感觉。
披袖初进洪府时,是初秋,初冬将至之日,渐寒,洪宣翻检披袖的箱笼,只有在扬州时购买的一些只足以过秋天的薄衣。
有了上一次染风寒的先例,洪宣可不想为了披袖在去请来那个一脸怪异神色的大夫。
趁着时节尚早,洪宣挑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吩咐丁浩带披袖出门去添置冬衣。
临出门,出门办过事的奴仆告诉丁浩,从他们现在居住的东门直接往北门去的路上发生了凶杀案,得从西门绕道而行。
东门是官家聚集之所,南门是皇家御用之街,西门是淫靡腐败之地,北门是商家贸易之集。
绕道西门,让丁浩忍不住想皱眉。
没有带其他人,丁浩亲自做车夫,算是较为阔大的车内只有安静的披袖一个人。
西门是淫靡腐败之所,男欢女爱,及时行乐,青楼妓馆,歌楼戏园的夜市区。
虽是夜市区,却也不时有丝竹之声及戏园之中高亢的吊嗓。
丁浩感觉车内的披袖掀开了车帘,停下来掀开车门时,看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竟泛起了生气。
“想看戏吗?”丁浩问,不知为何,看洪宣那样,又看披袖的毫无生气,总觉得该找点方法改善些,那两个人应该可以有更好的相处方式吧!
披袖静静的放下了车帘,垂了头。
丁浩便又重新驱动了车。
不是想看戏,而是想唱戏,虽然唱戏的人被人称为优伶,往往没有看戏的人来的高贵,但,他想唱戏,更想的是,以前与挽衿、抿罗、拢帘、挑绢、抚缨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八岁时,他就被爹卖进了戏园子,因为样子好,被挑作唱花旦,“兰花手”、“菊花手”、“飞燕手”、“波浪手”、“抖手”、“飞凤手”……那些种种,六个孩子一起,虽然他是去的最晚的,领悟的也慢,但大家都教他,终于在十岁那一年,算是有了最为基本的肯定,与他们一样在额上刻下了只有融门花旦才会有的特徽绣影,从此,他便不再是陈岩,而是融披袖。
去年,挑绢染疾,药石无罔,从此香消玉殒。
年初,他一时分心,从戏园子里的练习台上摔了下来,折了脚,伤好时,脚已残了。
戏园子留不了他这样的废人,师父便送他回了家,留了他最爱的那套戏服作了纪念,还送了十两银子给爹娘,让他们为他谋一个手艺活的师傅去学艺,师父对他,仁至义尽了。
银子,被爹买醉花了。
这一次,他被卖给了人贩子,早就知道回家绝没有好的结局,却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妓馆。
心,早在五年前就冷过一回,让他暖起来的是曾经的师兄弟。
从南京被卖到扬州,没想到会再回到南京。
是南京,不是梦吧,因为刚才,听到的似乎是拢帘吊嗓的声音,那块匾,上面写的是清音园。
如果是南京,那城外的南郊,一条清巛的小河边,东化村,村内陈姓的住户,那个一脸泪痕的送他出门的无奈女人, 那两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天真小弟,和年仅一岁的襁褓小妹,以及醉了便倒头就睡的陈铁匠。
清音园,挽衿、抿罗、拢帘、抚缨还有师父。
东化村,娘亲、大弟、小弟、阿妹。
都好近,又好远。
丁浩掀开门帘,看见披袖唇边一抹苦苦的笑。
“下车了!”丁浩说。
披袖看着人潮如织的北集,好热闹。
他在南京城外住了八年,在城内住了五年,却从来没来过这热闹的街市。
让他有这种经历的人,是那个会残酷掠夺他的男人。
披袖木然的走下车,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一身绫罗的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丁爷,好难得见您一次呢,快请店内坐!”女人笑的和气。
丁浩很干脆:“披袖,就这间行不?”
披袖沉默的迈开步子。
“哎呀,不好意思,锦香借问一句,今儿是为谁走锦香这里一趟呢?”自称锦香的女人笑着问。
“为这孩子缝几件冬衣,有什么好料子,好里子尽管拿出来。缝的衣服也得暖和才行。”
锦香看披袖一瘸一拐的脚,有些讶然。却也只是一闪而逝,生意人,掌不好自己的脸是吃不开的。
量尺寸,比一般的成衣作坊里要细,披袖的全身被密密的量过之后,才结束。
完了,披袖被安排在一边静静坐着,等丁浩交代细节。
洪宣没有吩咐究竟缝什么衣,丁浩便大胆的为披袖要了五个全套,从单衣到披风,甚至吩咐锦香,如果有和衣衫极配的饰物,届时和成衣一并送至洪府也没关系。
锦香聪明的没有多问,送走了丁浩。
隔了几日,送至洪府的衣衫却犯了个大错误,都是女装,一种颇具贵妇人气质的主妇型女装;而且,五套衣衫的色泽带有明显的喜气,橘色、桃红、粉黄、艳紫、玫彩。
看着送来的冬衣,洪宣先是皱了眉,便吩咐帐房支了银子。
看披袖听话的脱下一层又一层的秋季薄衫洪宣将那套比较适合秋季穿着的玫彩薄袄放在了他的面前。
披袖没有拒绝,女装,对于曾唱过花旦的他来讲,并没有什么需要克服的。
换上薄袄的披袖有一种易碎感,玫彩的颜色配着他苍白的肌肤,艳的太艳,素的太素,让洪宣忍不住想为披袖渲一层颜色。
洪宣抓过柔顺的披袖,狠狠的蹂躏了他的唇。
艳了,只那一点艳丽的唇,就与衣衫衬了。
洪宣看着他,有一种满足,任自己操控的人偶,才不会有变数,不会弃他而去。不会让他独望空院十余载。
洪宣抱住了披袖,那一瞬间,有种脆弱:“不再凌虐你了,我会好好待你,别离开东院,别离开我!”
披袖冷冷的看着眼前抱着自己颤抖的男人,他以为他柔顺便是任他操控了吗?披袖唇边浮起一抹冷然的笑,心中有一种狂暴的冲动,他当他以前动手杀他只为好玩的?
这一夜,洪宣留在了披袖房里。
洪宣睡了,这是他来东院,唯一没有碰披袖的一次。
披袖醒着,在煤油灯的灯光下打量着洪宣。
有戏文中形容男人的剑眉朗目,气宇轩昂,但披袖见识过他赤裸丑陋的欲望。
披袖仍穿着那套玫彩的薄袄,掀开薄衾,松开洪宣紧箍着他的手,披袖下了床,栓牢了房门,将点燃的灯扔倒在腐朽干燥的木床边上。
红莲般的火,映在洪宣的眼中,鼻息里尽是烟熏味,火的那一边,是一脸漠然的有着火灵韵味的披袖,很艳,居然。
“你纵火,想烧死我?”洪宣从床的火幕里穿出来,衣袖着了。
洪宣掐住了披袖的脖子,他衣袖上的火便燃了披袖新上身的薄袄。
映着火光,洪宣看披袖的眼,竟然是一派平静。
那为什么想杀他?
弄清楚前,他还不想死!
但披袖却在强力的掐着下,窒息了。
醒来时,是一张很精致的床,比他先前放火烧掉的那个房间的床要舒适几百倍。
是极乐世界吗?
但披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因为耳边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很闲适慵懒的回复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的话。
“雅儿,你这是七出之妒!”很闲适的语调,但魄力十足。
“我不该吗,夫君。我是夫人,你却堂而皇之的在家里养婪童,我的颜面何在?”女人尖锐的,有些歇斯底里。
“雅儿,你的称谓,二夫人!夫人不是你可以自称的!”严肃了,陡然转的:“善妒会被休的,你是独生女,泰山大人现在在朝中已经没有势力了,如果你不希望日后你的父亲没人供养,就收起你的性子。”
女人安静了很久,再开口时 ,口气中徒留着一股凄切:“夫人与二夫人的称谓我不与你争,反正十年了,那个女人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但,婪童呢?我与你之间真的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洪宣便没有说话了,也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听到声音时,仍是那个女人:“十年了,你倒也没有纳过妾,就当我多出一个妹妹,至少,让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披袖便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你醒了!”洪宣坐到床边上,抚上披袖的脸。唇微勾,似笑非笑。
披袖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娥眉,秋眸,樱唇,很美的女人,美得很柔顺,但,站在披袖面前时,摆出了一种倨傲。
洪宣似笑非笑:“雅儿,他叫披袖。”说话时,双眼看着披袖。
抚弄着披袖的耳垂,洪宣的目光看着雅儿:“如果日后你开口说话,记得尊称雅儿一声二夫人。”
佘雅儿的脸,因难堪而涨红了起来。
披袖虽小,戏文读得多了,也能明白洪宣那份羞辱雅儿的的意思。披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没人看见。
佘雅儿难堪的看着床上的两人,一个不愿说话的婪童,也抵得过她十余年的陪伴,那她这么多年的情,何以堪?
“如果难过的话,可以离开!”洪宣冷冷的说。
佘雅儿便跌跌撞撞的出去了,泪,有一滴洒在洪宣的衣肩上,那个女人,很伤心。
披袖在那一瞬间觉得,洪宣,很笨。
披袖纵的火并没有烧起来。只是烧了床铺,连床板都不曾燃着便被洪宣喊的人扑灭了。
披袖会昏,也不是因为火,而是因为洪宣的那一掐。
丁浩从房内搬出来的箱子,有披袖一直从扬州抱回来的那一个。
丁浩看过了,是一套戏服,但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洪宣。
虽然火没有纵起来,洪宣却请来了大批的工匠开始整修东院。房子、花草、石径、树木,渐渐的开始变化,工程很大,似乎要等到开年才能入住。
披袖便一直住在了南院,住在洪宣的房内。
而对面的那套房子里,便是佘雅儿的住所。
佘雅儿与洪宣十年夫妻,却有九年是分居在两套房子里。房子是面对面的。只要打开窗子,就可以看见对面的一举一动。
那一天,阳光很好,在洪宣出门之后,佘雅儿便吩咐自己这厢的丫鬟将一些微润的东西都暴到太阳底下散散潮气。并将窗子都打开来,透透气。
不经意的,便看到洪宣卧房那厢鲜少打开的窗,却是开着的。
那个唤作披袖的孩子似乎是刚刚起床,屏风后面的床虽然看不见,披袖的衣衫却是凌乱的。
那孩子揉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