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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叶子进来,见到安含饴时叶子一楞,安含饴起身说:“没我什么事,先走了,叶子,再见。”
“明天记得早点来。”黎宇煌叮嘱,安含饴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拎着保温桶潇洒的离开。
“黎总,这些是你要的资料。”叶子把一堆文件放到病床上,黎宇煌随手拿起,翻了翻,越看眉头蹙的越紧,最后啪的一声将文件合上,深邃冷冽的没有一点温度,这帮啃食公司墙角的鼠蚁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叶子,火鹰那边的事情先告一段落,让他立刻回来,不要出面,呆在暗中实时帮衬一下,不要让这帮鼠蚁掏空了公司的人才,半个月后,我要把这些枯枝全部清除,还恒远一个安宁。”树大枯枝多,他的斧头已磨得足够锋利。
“是。”叶子应了声,离开。
黎宇煌陷入沉思,他不会再手软了,以前看在姐的份上,放了黎震桦一马,没想他不但不服老,还想再孤注一掷,从他手上夺走恒远,人的贪欲可怕又可悲,永不餍足。
安含饴回到家,换上拖鞋,直接进入漫漫的房间,见漫漫穿着卡通睡衣坐在电脑前,还在纠结那副跑车图,摇了摇头,安含饴走过去,摸了摸漫漫的头。“娃娃,还没睡?”
漫漫伸手关了电脑,转身露出一个笑脸,看着安含饴问:“妈咪,你去看爹地了,他伤的严重吗?”
安含饴说:“没事,一点小伤,你学校挑好了吗?”
“挑好了,我们明天可以直接去报名,妈咪,你钱准备好了吗?”漫漫问的相当无辜,她妈咪爱钱的程度让人不敢恭维。
安含饴立刻绷紧了神经,有些防备的问:“你挑了间什么学校。”
“一间中等学校。”漫漫回答。
安含饴松了口气,还好,中等学校用不了多少钱。
漫漫看着自家妈咪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将她鄙视了个彻底。
“妈咪,我们明天报了名,是不是顺道去医院看爹地?”漫漫不想再找打击,聪明的转移话题。
安含饴想了一阵,一来呢歉意的看着漫漫。“娃娃,我们现在不能去看你爹地,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再等一阵子,好吗?”
直觉告诉安含饴,黎宇煌这次煌伤重,一定有某种目的,而他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只会是为了恒远。
恒远是该大洗一次牌了。
“好吧。”漫漫垂下小脸,失望溢于言表。
安含饴看在眼里,她又一次让闺女失望了,心里虽然不忍,但她不后悔,疏远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方式,此敏感时期,所有和黎宇煌扯上关系的人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将漫漫抱下椅子,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安含饴说:“早点睡觉,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漫漫听话地道了声晚安,乖乖的闭上眼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快就睡熟,安含饴在漫漫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打开,通明的房间立刻泛起些微桔黄色的光亮,安含饴起身往外走,倏然感觉一阵冷风吹来,她回身,见窗户开着,她轻轻走过去关上窗户,看了床上的娃娃一眼,关了灯,带上门。
夜还在继续。
黎家别墅,灯火通明。
黎知秋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手支着头,呆呆地看着夜色。
煌又一次赶她离开,还是为了安含饴那个贱人,她想不通,疼她,宠她的煌,怎么会忽然变了个样,她不能接受,她爱了煌二十几年,眼看就要成了,觉不允许那个贱人来破坏她和煌的幸福。
“黎大小姐,容我提醒,你只是黎总的姐姐,可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的私生活,你无权干涉。”安含饴讽刺的话,再次在黎知秋的耳边响起,她拼命的挥着手,想挥开耳边的声音,美丽的大眼里一片猩红。
“知秋,知秋……”一个声音在叫她,但她觉得好遥远,几近疯狂的挥舞着双手,不料挥舞的手被大掌抓住,但黎知秋还是本能的挣扎,眼神狂乱。
来人见她这样,面无表情的暗暗咬牙,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黎知秋因痛眼神变的清明,看清抓住她的人后,猛的摔开他的手吼叫道:“黎宇翔,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黎宇翔冷哼一声,不说一句话,站起转身就走,黎知秋莫名其妙,茫然地看着他离开的放向,他又发什么神经?
黎知秋跟她的亲弟弟不亲,反而和黎宇煌亲,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她对自己的亲弟弟没有对黎宇煌的一半好。
“知秋,你刚刚怎么了?”黎震桦威严的声音响起,同时他也坐了下来,目光如炬的看着黎知秋的脸。
她刚才疯狂的举止,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有在面对黎宇煌的事情时,她才会有这样的疯狂,黎震桦记得,知秋他们小的时候,若英打了黎宇煌,知秋放学回来后知道此事,冲进厨房拿着菜刀说要和若英拼命,也是今天这样狂乱的眼神。
从那之后,若英再不敢打黎宇煌,他也再没见过她这样疯狂的举止,这件事也慢慢的淡忘了,要不是刚才见女儿的失控,他也想不起来。
“爸爸……”黎知秋扑进黎震桦怀里,抱着他的腰,痛哭失声。
黎震桦轻拍她的肩膀,等黎知秋哭够了,她自己坐直身,眼眶因为哭泣而红的像小白兔的眼睛,她咬着唇,委屈极了。
“怎么了,来告诉爸爸,谁欺负了你?”黎震桦轻拍着黎知秋的手背,慈爱的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黎知秋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泣来,她是真觉得委屈,她被姓安的那贱人整了两次,还被威胁,但她谁也没敢说,她真心觉着委屈。
黎震桦不知这些,他只知道黎知秋的重要性,六年前就是因为黎知秋,黎宇煌才放过了他,并且承认他是董事长,他才有这次东山再起的机会,准备了五年,他还是没有必赢的把握,机会来的太仓促,他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如果失败,黎知秋是他的后路。
人就是这样,有了一次,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还有第二次。
但他也是真心的疼这个女儿,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
“是不是和煌吵架了?”黎震桦猜测着,拿出手帕递给黎知秋擦眼泪,想到黎宇煌还躺在医院动弹不得,黎震桦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黎知秋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边擦眼泪边说道:“不是煌,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叫安含饴,是煌的助理,爸爸,那贱人勾引煌,我该怎么办?”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样子招人怜惜,黎知秋最擅长的就是扮弱。
原来是争风吃醋。
“煌现在的地位,倒贴的女人很多,以前你都没有在意,现在怎么开始在意了?”黎震桦蹙起眉头,淡漠的问。
“爸爸,你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我是煌的姐姐,没有权利干涉煌的私生活。”黎知秋因哭泣而嘶哑的声音,哀怨至极。
“姐姐。”黎震桦冷笑几声,淡漠的语气透着阴冷,“没关系,你只要告诉她你们根本没有血缘,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岂是她几个月能比拟。”
黎知秋忽然抓住黎震桦的手说:“爸爸,我不要做煌的姐姐,我只要做煌的妻子。”
“放心,你会是煌的妻子。”黎震桦拍着黎知秋的手,精锐的目光看向彩灯照耀的树,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那是阴谋即将得逞才有的笑意。
可惜,黎知秋没有看见,反而还乖乖的点了点头。
红玉医院,贵宾病房。
日光灯照耀下,如白昼,傅纬躺在沙发上睡觉,黎宇煌坐在病床上用手提电脑处理着国外分公司的事情,倏然,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响起,他警觉起来,走廊上有脚步声不奇怪,但似有似无就可疑了。
因为人走路,声音都是一致,但一阵有一阵没有,那就只能说明那人非常小心,害怕被人察觉,这种低级错误一般发生在刚出道的杀手身上,稍微老道点的都不会。
黎宇煌过人的听力不是天生地好,是在美国那段日子练就出来的,警觉心比一般人要强。
沙发上熟睡的傅纬倏然睁开眼,看了黎宇煌一眼,抬手示意他躺下,静观其变。
黎宇煌手脚麻利的盖上电脑,顺手把电脑放到枕头下,闭上眼睛,耳朵却竖起,不放过一丝声响,输液的手摆在被子外,装成输液的样子。
傅纬眼神锐利的看了四周一眼,闭上眼睛假寐。
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先看了看病房的四周,然后目光落到沙发上开始打呼噜的傅纬身上,最后走进黎宇煌的床边,见他正睡熟,来人狠戾一笑,笑容看起来更像咬牙切齿。
黎宇煌和傅纬均是不动声色,感觉到来人正狠戾的注视自己,黎宇煌淡定的闭着眼睛,完全无感,傅纬却睁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来人,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根针筒,扎在输液管上,慢慢的把针筒内白色的液体推进输液管里。
趁来人正忙着,傅纬悄无声息的起身,小心的靠近来人,等他忙完了,收起针筒,感觉到后面有人,来人忽然转身,傅纬一个手刀砍在来人的脖颈上,来人一声没吭的倒下,躺在地上。
凝神静听了一阵,确定来人没有同伙,傅纬松了口气。
黎宇煌坐起身,和傅纬面面相视。
两人眼中均有着疑惑不解,这杀手太过诡异,不堪一击的太不寻常。
黎宇煌移身到床边,傅纬蹲下身,一把扯下来人面上的口罩,一张中年男人宽阔的脸出现,傅纬蹙眉,在他身上四处搜了一遍,除了那支针筒,没有任何称得上武器的物件,如果针筒算武器的话,这个杀手也太简单了点。
没有功夫,没有技能,没有脑子,甚至武器都没有,那就不能称之为杀手了。
“你是不是还得罪了什么人?”傅纬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向周围。
黎宇煌反而一脸平静,翻身下床,利落干脆,忽略他的石膏脚和常人无异。
看清来人,黎宇煌墨染的朗目闪过了然。“原来是他。”
“谁啊?你还认识杀手?”傅纬锐利的俊目带着促狭的笑意,好像在说,你也不是多老实的商人嘛。
“你见过这么笨的杀手吗?”黎宇煌看了傅纬一眼,漠然的转身走向沙发,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声音道:“他是我前段时间开除的部门经理。”
石膏脚拖在地上,和冰冷的地板摩擦出声。
“那个部门?”傅纬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中年男人,一般的部门经理被开除了,大不了另起炉灶,还不至于愤恨的要杀了他解气。
“财政部。”黎宇煌依旧是淡漠的声音回答。
傅纬眼睛一亮,幸灾乐祸地问:“他坑你钱了?”
八卦之心人人有,不分男女。
“差不多。”黎宇煌鄙视他一眼,本不想多说,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挪用公款,手法又不够高明,被人举报,公司报了警,他坐牢,我将他除名。”
简明扼要,说明主因。
“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傅纬听见自己脑中断了根弦,感觉自己被耍了,他咬牙切齿的问。
黎宇煌回答,“两年前,我记得他是被判刑两年。”
傅纬无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