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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起去的几个官少爷看见了我,那日天黑,他们几个也喝多了,陆仲在全京城撒下海捕文书,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被认出来,所以没敢去官府办通关过所,现在这里等着天黑城门关闭后,从寄宿城内准备明日通关的人那抢一张来。”
“抢一张?”璃雅甚觉不妥。“这是边关你已经身处险境,不可再冒险惹事。”想了想,转身回到城门前向明安招了招手。
明安把马车赶到璃雅处,看见荆武在旁边愣了一下:“荆武大哥也在这?”
璃雅把荆武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然后告诉明安:“我们的通关券符正好一男一女,你换回女装,带荆武出关。”
“公主,这可不行。”荆武不同意,明安也吓了一跳。
“你们不用担心,泾州刺史邓衍与我很熟,我去找他再要一张。”
“公主连邓衍都没见过,何时与他相熟了?”明安奇道。
“我与他在宫里的妹妹邓婕妤很熟,与他的好友叶冉很熟,自然也就与他相熟了。”
两人被璃雅的胡扯弄的哭笑不得,明安说道:“但是邓衍本人并不认识公主,况且我怎么没觉得公主在宫里时与邓婕妤熟呢?”
璃雅戳戳明安额头:“你在宫里也两年了,何时听说过邓婕妤与别人有过半点往来的?我能时常去她的紫薇殿转转,对她来说已经与别人不同了。”
这点理由当然说服不了明安与荆武,璃雅不得已沉下脸佯装恼怒:“我说的话你们还听不听!”
“可是公主……”明安还想说什么,被璃雅打断:“就这么决定了,明安快去车里换衣服,你们俩今天出关找个地方住下来,一路上给我留好标记,我很快与你们会合。”
明安无法,只得按照璃雅吩咐换回女装。看着二人出了城,璃雅才转身慢慢走向城内,思索着出城之法。
她与邓婕妤虽也算不上很熟,但确实比宫里其他人近一些。邓衍与叶冉也是生死之交,曾听邓婕妤与叶冉说过,邓衍勇武干练,重情重义,草莽出身的他既瞧不上科考出仕的儒生,也不屑与高门贵族为伍,不论朝堂上风水如何转,始终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也数次拒绝进京加爵,只喜欢边关战场的悲情磅礴,雄浑壮丽。
数十年前,叶冉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由于门第关系,刚入军便与一路浴血打拼上来的邓衍同为六品偏将,在大将军韩石麾下镇守西锤。起初邓衍很是不服,处处与小他近十岁的叶冉做对,直到一次与西蕃交战时,邓衍与叶冉分头袭击对方两处营地,不料中了对方之计,邓衍遭到伏击,由于敌方人马被邓衍牵制住,叶冉如果按照原定路线再进军一日便可奇袭对方主帅,但那时再回头赶去救邓衍肯定来不及。有人劝叶冉先不用管邓衍,只要继续前进,便可立下他从军来的最大战功,堵住那些腹诽他的各种言论。但叶冉毫不犹豫的掉头前往邓衍被围的山谷,救下已剩不到二成的邓衍残部。由于叶冉感情用事错失良机,被连降三级并受杖责,却也因此扭转了邓衍对他的态度,此后十年,两人即便不再并肩作战,依然如同兄弟一般,叶冉也始终是高门望族中唯一与邓衍结交之人。
但是璃雅不打算再提叶冉,逃出京城被李谦追上时利用叶冉之名已使她愧疚了一路,邓衍应当比李谦容易对付,还是另想他法好些。
路过一家棺材铺,璃雅计上心来,买了个用来盛殓骨灰的灰陶谷仓罐,装了半罐木灰,雇了辆马车往泾州府衙而去。
衙役看她抱着一坛骨灰找邓将军甚觉晦气,纷纷把她往外赶,璃雅一气之下动起了手,教训了其中两个看着最不顺眼的,正好一个武将装束的粗犷汉子从衙内出来,看到此景出声问道:“何事喧闹?”
“李将军你来看看,这娘们抱个谷仓罐来找邓大人,又不说她是谁,咱们不放,她就动手打人!”
璃雅听到“李将军”,上下打量这位肤色黝黑,豹头环眼的八尺大汉,心中一动:“敢问将军大名?”
“在下李煊义。”
果然是他。璃雅喜道:“可是靖远侯府的李二哥?”
李煊义出自靖远侯府人所皆知,当下只应一声并不奇怪,反问璃雅:“不知姑娘是谁?”
“我叫明安,是宣和公主的陪嫁丫头。”
“宣和公主?你是说宫里的璃娘娘?”一位方脸阔口的壮汉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突然出声问道。
李煊义向来人抱拳见礼,璃雅上下打量他一眼:“阁下就是邓将军?”
邓衍点点头,扫了眼璃雅腰间玉带,目光又回到她面上:“你说的可是璃娘娘?”
“对,就是她。二位将军可听过,上个月十五,我们家公主在宫中被烧死一事?”说道这里,璃雅脸上故意露出悲愤之色。
“本官前几日刚听到这个消息,据说在京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你既然是她的陪嫁丫头,怎么这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家公主死前一直被关在竹苑,我偷偷见过她几次,知道她已在京城伤透了心,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重新回到草原。公主出事后,我把公主的骨灰偷了出来,准备带回草原安葬,又因从宫里逃出,通关过所文书是没法办了,想起公主生前与邓婕妤、靖远侯都交好,因此斗胆来此一试,还望二位将军看在邓娘娘与侯爷的份上通融一下,放明安出城。”
李煊义看着邓衍:“这位明安姑娘说的似乎不假,大人以为如何?”
邓衍想着方才进来前衙役说她身怀武艺,心中疑虑,面上冷笑一声,也不搭话,直接提刀砍去。
李煊义要阻止已是不及,璃雅情急之下拽出腰间玉带中的软剑迎上,只见邓衍的刀硬生生顿在半空,盯着璃雅手中软剑出神。
李煊义察觉出不对劲,上前看去,脸色也是一变:“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璃雅看两人神色,知道他们二人定是认识这把软剑,心下谓叹,终究还是要再提叶冉出来。
“这是叶将军送给我们公主的,据说是西蕃之物。”说完将玉带与剑一同递了过去。(。)
第70章 西出泾州()
邓衍与李煊义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哀痛。邓衍接过玉带和软剑仔细摩挲,自言自语般说道:“去年底,我与简塘分别从泾州与剑州西进,今年初在西蕃羊城会合,王子永让曾赠给羊城城主一条玉带,我们入城夺来后发现这玉带竟然内有乾坤,简塘对羊城的奇珍异宝视若无物,独对这条玉带中的软剑喜欢不已,由于羊城是我先攻破,我存心逗他,说这条玉带已经答应给别人了,他若想要,须拿雷霆剑来换才行。”
“皇上什么时候把雷霆给叶将军了?”璃雅疑惑问道。
李煊义说道:“就是上次出征西蕃之前。七星和雷霆可是从太祖皇帝那传下来的宝剑,开始听说皇上把雷霆赐给叶将军的时候,我与邓大人都很是羡慕,谁知为了这样一把软剑,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拿雷霆来换。当时我还打趣说,叶将军是不是看上哪个好武的姑娘了,要送给人家系在腰间随身携带,关键时候还能用来防身。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好福气,能被我们叶大将军看上。当时叶将军居然脸红了一下,只说人家已有家室,让我不要乱说,没想到居然是给了璃娘娘。”
璃雅苦涩一笑:“雷霆与七星本是一对,分别被赐给叶将军和公主,看来冥冥之中确有天意,可以他们一个遭奸人所害,一个葬身火海,委实可叹。”
“简塘是遭人所害?”邓衍不顾身份,抓住璃雅臂腕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
李煊义也问道:“不是军中暴乱么,而且那些人都被侯爷一个不留全杀了给简塘报仇,难道背后还有人指使不成?”
“叶将军什么身份的人,没有指使,那些人敢那么放肆吗?靖远侯杀的也只是些刽子手,对他们幕后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时机未到,眼下还动不得他们。”
“到底是谁?”邓衍抓着璃雅的手力道又加了一分。
“现在朝中能让靖远侯有所顾虑的,邓将军难道看不出来吗?”璃雅的手腕被邓衍抓的生疼,但表面上仍似浑不在意般。
“难道是陆仲?”邓衍手松了开来,有些犹疑的问道。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二位将军知道。明安这次出逃,除了将公主带回草原安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璃雅顿了顿,看了看邓衍和李煊义:“我查出宫里那场大火也与陆仲有关,为了给公主报仇,在五日前,我杀了陆芃。”
邓衍与李煊义开始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陆芃是何人后均吃惊的看着璃雅,似是不信。
“你说的可是陆仲家的公子?”
璃雅点点头,把荆武杀陆芃的过程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只恨不能杀了老贼,好在死了儿子,也够他痛苦一阵了。”
邓衍不会仅凭璃雅几句话就认定陆仲是杀害叶冉的幕后黑手,他需要派亲信再次查探才能下定论,但玉带中的软剑却是真实的,见物如见人,就算陆仲真的与叶冉的死没有关系,璃雅杀了陆芃,邓衍也不会再去追究。
“简塘生前,应该是很喜欢你家公主的吧?听说她剑术不错,但作为妃嫔随身带剑终是不妥,而这把软剑藏于玉间,即能防身,又可暇时把玩,还终日系在腰间紧密相随,全了他时时守护的心。”
璃雅心下难过,回想曾经与叶冉在一起时的种种,那时只觉叶冉为人仗义,待她赤诚,绝不敢往其他方面去想,直到出宫前,王紫阳告诉她叶冉遗书内容,她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一个多么诱人的选择。
姜昱是她第一个心动的男子,她最初对他有多爱恋,此后就有多心冷。在宫里的最后半年里,倘若叶冉直接向她表明心迹,她或许会就此冲破牢笼,与叶冉携手离开,再不理会京中烦扰,叶冉不会在党争倾轧中丧命,她也不会怀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落荒而逃。
她自以为能洞察人心,微察秋毫,唯独在情之一事上次次漏算。交托真心于姜昱,以为在他心中与别的女子能有所不同,最终不过重蹈了司马君玉和李锦宜的覆辙。叶冉每次看到她时满眼光彩,现在想来正是自己先前对姜昱那样的倾慕。阴差阳错中怀了李谦的孩子,坚决不让王紫阳告诉李谦,除了担心最终被姜昱知道后连累李谦外,或许更担心的是怕李谦知道了也不认,反而把她看作随便的女子。
那个对她无数次甜言蜜语的男子,温存过后又会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海誓山盟。而另一个默默守护,连死时都不忘交代李谦照顾自己的人,却是直到现在知道玉带软剑的来历后,才真正明白了他的感情。
只因一把故友的剑,邓衍让人准备了马匹水粮,亲自送璃雅出了城。
出了泾州,璃雅算是获得了自由,再不用担心会有人追上来,看着身后在旭日下渐渐模糊的荆州城,璃雅没来由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由于荆武还需潜入西蕃京城查探一些事,看到璃雅平安出了泾州,便告辞西去,璃雅则与明安北上前往央金山,为了掩人耳目,依然是明安穿男装,两人扮作夫妇缓慢前行,时不时停下歇一歇,这样走走停停,两个月后才到达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