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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豪杰,原来竟是这般背信弃义冷血嗜杀之人。”叶冉愤然转头,大步走开去牵马,心下却已有些后悔,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世上背信弃义之人何其多,为何独对她发这么大火?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回去报信,一旦让司马贺知道我身怀武艺抓住把柄,不但我再也回不了宫,他们也更有理由指责六哥降周是居心叵测有所图谋。况且我又不是大丈夫,我也不要做什么女中豪杰!你跟你表哥一个德行,只因我杀了该死之人就假惺惺的指责,你们中原人真是虚伪,虚荣,虚张声势!”璃雅气呼呼的解释完,也不看叶冉反应,径直向山下走去,心想以后再也不要看到这个人,连李谦也不要看到,什么联手铲除司马贺仇安的计划统统不要再理会……
忽然一根马缰横在她眼前,抬头看去,只见叶冉正一脸歉意的看着她。
看璃雅依旧一脸怒容,叶冉笑道:“就算不做女中豪杰,好歹也要做个干净的丫头,瞧你这一脸别人的血,还不快上马跟我找水洗洗。”
璃雅看看周身血迹,顺手在脸上擦了擦,却把右颊的血抹的更匀了,叶冉忍住笑带她转过几个弯到一泓山泉边,璃雅低头看到水中面目全非的自己,想起叶冉刚才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一阵窘迫,捂着脸喊道:“你快走开!”
四下里静悄悄,只有水声哗哗作响,璃雅捂脸的双手被叶冉轻轻拿开,一方浸了水的帕子敷上她的脸颊温柔擦拭,然后是下巴,额头……
璃雅猛然反应过来,一把甩开给她擦脸的手,抬头正对上叶冉一双幽深的眼睛,包含着她从没见过的情愫。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叶冉低声说道,看着璃雅惊愕的神情,低下头去静默半晌,再抬起时眼中已恢复了清明,把帕子递给璃雅:“快先简单擦擦离开这里,到了前方驿站再换衣服。”
璃雅以为刚才产生了错觉,拍拍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这几天赶路劳累过度了,接过帕子并没有先擦脸,而是伸出左臂,撕开一块浸满血水的布片,叶冉起先以为是别人的血,这时才发现是她受了伤,伤口血肉外翻,深可见骨,看得他一阵揪心。
璃雅若无其事的用帕子擦拭着,叶冉劈手夺过帕子,轻柔的拭去伤口边的血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堆药瓶,拿起其中一个拔出瓶塞,小心的洒上药粉,一边上药一边轻声问道:“疼吗?”
“这算什么,我以前偷偷上过战场,什么伤没见过,哪有那么娇弱。不过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药?”
“都是伯阳哥给的,他说我身为武将,必须时时带着金创药。倒是你,好歹也算个金枝玉叶,什么事不做,偏偏跑去战场。”
“伯阳是谁?”
“就是王紫阳,他家里最不缺的东西就是药和茶。”
“王紫阳我倒是听过,那个靠倒茶贩药发家的土财主。”
“哈哈哈,伯阳哥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肯定会气的吐血三升。”
璃雅笑了笑,忽然想起叶冉最后射出的暗器,好奇问道:“你袖中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叶冉伸出右手,只见一块牛皮手环裹在腕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是表哥从前送的,他让我戴这个以防不测。其实我面对的多数是明刀明枪的战场,哪里用得着这个,没想到今天第一次用上,竟有这么大威力。今日让你先走,是我对自己脱身很有把握,后来你一出来,怕误伤了你,反而不敢随便用暗器了。”
林中已无埋伏,两人简单洗洗后立即下山穿过树林,到驿馆换过马匹服饰重新上路。叶冉恢复先前威严之色,行动中却对璃雅有了更多细微末处的关心,看璃雅体力渐渐不支还强颜与他说笑打气,心下不时掠过一阵心疼,休息的时候有心让她多睡会,璃雅却总是很快醒来继续前行,两人终于以最快速度到了五原县。
抵达五原县之前的七夕晚上,看着漫天星辰,璃雅眼前浮现出姜昱的面容,不由的问叶冉:“在你们中原的七夕,男子可是都要陪着心爱的女子一起看鹊桥相会?”
叶冉看着璃雅仰头望天的侧脸柔声说道:“七夕只是女孩子乞巧斗巧之节,甚少有男子参与,但若是陪心爱的女子,那在一起多待片刻都是欢愉,哪里管他是否过节。”
璃雅轻轻笑了笑:“对啊,能在一起便是欢愉,快走吧,尽快办完事,我们好回京。”
第17章 深入魏营()
五原县属辽州管辖,辽州刺史张怀远月前已到五原亲自防守,叶冉和璃雅到后,验过叶冉鱼符,当即把辽州兵权暂交与他指挥,叶冉在议事堂与众将简单寒暄后随带张怀远进入内堂见璃雅,带来的消息立时让她坐立不安。
“今天一早刚探知,昨晚那颉已控制了营帐,明日便要拔营回斡尔朵。我们是否今日就出兵?”
璃雅一口否决:“不妥,那颉为人阴险狠毒,或许他现在正希望我们出兵激化两军矛盾,万一他再借着战乱杀了六哥栽赃给你们那就更糟糕了。”
“那娘娘可有什么主意?”
璃雅想了想:“我现在就渡河过去,你们等我消息。”
“我和你一起去。”叶冉立即说道。
“你不能去。虽然六哥现在他手里,但只要没有真正合适的借口,他是不敢动我们一根寒毛的,我去了不过是与六哥一起被押回斡尔朵王帐被安介慕囚禁罢了。在很多人看来,我在皇上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你却不同,以你的身份去了反而给他一个要挟大周的筹码,到时候张将军就是想出兵都有顾忌。”
“那也不能让你一人孤身前去,我把你从京城带出来,倘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这倒是。”璃雅自语道,拿起桌上纸笔快速写下几句话并摁上手印交给他们:“现在可以放心了,皇上也知道我的脾气,看到这个就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
叶冉和张怀远看去,只见纸上写着:庆隆二年七月初八,婕妤安璃雅执意自请前往安伽提王兄营帐劝降,无关将军叶冉张怀远,立据为凭。
叶冉顿时怒火中烧,把纸揉成一团扔向一边:“我阻拦你岂是怕皇上降罪?你就如此小看我叶冉,好,那你去!”
张怀远看他这么跟皇上的妃嫔说话,心里暗自捏了把汗,试图劝璃雅再想想别的办法,叶冉打断他的话头:“让她去,不要拦着。”
一路过来,璃雅对叶冉轻易就能被她激怒的脾性已是习以为常,再次听他这赌气的话不禁笑问张怀远:“听说叶将军在沙场上一向镇定自若临危不惧,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但这几日路上数次对我横眉怒目,就像现在这样,难道是之前听到的传闻有误?”
张怀远也纳闷叶冉怎变得如此暴躁,但不得不打圆场道:“叶将军一路奔波没有休息,还要忧心皇上交办的差事,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还请娘娘多担待。”
璃雅笑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去看看情况,想办法递消息出来再说。对了,张将军有没有打探到都有谁归顺了那颉?”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葛全和穆野没有倒戈。”
“葛全没降就好。”璃雅放下心来,万一葛全也叛变了,那乌金刀这次就派不上用了。说完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叶冉,唇角微微一扬,拿起剑走出内堂。
张怀远看她还是要独自前去,向叶冉使了个眼神,只见叶冉黑着脸冲出去,拉住已走到外厅的璃雅,摘下右腕上的暗器带一言不发的系在她腕上,最后叹口气,仔细向她讲解发射暗器之法。
璃雅问道:“打不中要害也能致命吗?”
“对,针上浸有剧毒,见血封喉。这个暗器每次装满后可以发射三次,我们在河阳遇袭用过一次,现在还剩两次,另外这里有个响箭,发出后会在半空鸣谪,我听到声响就发兵救你。”叶冉知道,阻止她去是不可能了,只有想办法在她去后安排部署,将她平安夺回。
璃雅看着暗器,心下忽有了主意,笑眯眯的说道:“这东西这次可会帮我大忙,你与张将军就穿好朝服,带着皇上赐给六哥的大印,听到鸣谪后率五原城中大小官员出城纳降吧。”
简单吃了口饭,璃雅换过衣服便骑马出城,刚到城门口就碰见了等着她的叶冉,穿着普通兵士衣服,唇周贴了一圈胡须,脸上用药水涂成蜡黄色。
璃雅一看之下便明白他的用意:“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自己去就可以,若你身份暴露了反而连累我。”
“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好在我以往甚少与你们的人交手,又装扮成这样,应没有人能认出来。”
璃雅看叶冉心意已决,也不再阻拦,两人各骑一马渡过金水河向魏国大营而去。
见到璃雅,那颉弯腰行礼:“公主不在永昌皇宫里,怎么到这来了?”
璃雅故作气愤之态:“我要回王帐找王叔发兵南下,一雪宫中之耻。”接着向那颉诉说进宫后不但受淑妃和宓妃欺压,连宫里太监都不正眼看她,还设套诬陷她毒害龙裔,差点连命都送在宫里。这次出来,名义上是受大周皇帝之命来劝降安伽提,实际上已不打算回宫,并回王帐让可汗响应西蕃,举兵伐周。
“响应西蕃?没听可汗说起。”那颉狐疑的看着璃雅,只见璃雅拿出一把小刀递给那颉,那颉拔出刀鞘,乌黑锋利的刀刃闪闪发光,那颉脸色微变:“这是西蕃六把乌金刀中的一把?”
璃雅点头:“没错,这是西蕃松谷王给我的,借此表明西蕃与魏国共抗大周的诚意。”
看那颉似是不信的样子,璃雅解释道:“松谷王曾在永昌城被李谦抓住,后来是我救了他,得知他到永昌的目的是刺杀大周皇帝,我就劝他不要使无谓之力,还不如与我们联合同时分头进攻来的实际些。这半年来我与松谷王一直秘密联络,我们魏国内乱后他告诫我,想要与他们共谋伐周,必须先把自家后院的事解决。我知道六哥对王叔做可汗有些意见,这个无妨,你带我见六哥,我自会劝服他。”
那颉一口回绝:“不行,在回到斡尔朵之前,你不能见六王子。”
“松谷王只有见到我们约定的信物才会发兵,你想坏了王叔好事么?不见到六哥平安无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颉想了想,示意一直站在一旁的亲卫:“告诉巴图将军一声。”
“等等。”璃雅问道:“除了六哥外还有多少人反对回去的?”
“还有四人。”
“把他们一起叫来吧,我来开导开导他们。”
看到那颉点头,那名亲卫才走出去。
那颉正准备领璃雅出去,忽然看了眼一直侯在门口的叶冉:“不过,他不能跟着。”
“我救过他的命,得知我要回魏国,说什么也要誓死跟随,不打紧。”
叶冉进账后一直规矩的垂首侍立一旁,那颉又看了他一眼:“谅你们两个人也翻不出什么天来,走吧。”
见了安伽提才知道,他们都已被那颉下了毒。
第18章 智灭叛党()
“六哥!”璃雅叫道。安伽提外表看来与正常人无二,但是口不能言脚不能走,连对璃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