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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一点不意外自己掉在很后面,但他上下求索也没看到景大公子的名字,最后想,总不会落在自己后面了吧,却瞠目结舌地发现,景驰的名字的确在最靠后的位置。
没有分数,甚至排在他张开的后面。
他们年级一千余人,他们俩已经排到倒数五十名里面去了!
他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我说过我不会做这些题。”景驰站在旁边,一脸坦然,事不关己地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的淡定模样,在少女看来简直酷死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开眼睛睁得老大。
景驰点了一下头,眼睛清澈得像一匹小马。
几个小女生故意在景驰周围推推挤挤,不知道谁有那样的好运气,能“不小心”掉进景驰的胸膛里。
“……小马驹,我承认是我之前说错了。”张开拍拍他的肩,“上帝是公平的,你靠脸吃饭就可以了,我们这样儿的,就只能靠才华了。”
旁边排名前十的杨一唯冷笑了一下。
张开琢磨着,虽然他自己脑袋瓜也不聪明多少,长得也不好看,但好歹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儿,家里都宝贝着,但景驰这样的私生子(圣蒂斯的绯闻有专门的小报流传),连身份也不能公开,估计也不能光明长大带回家里,大概亲生妈妈也过世了,整个就是一还在流浪的小三毛……
想着想着,张开就把自己感动哭了,他用力地拍了拍景驰的肩郑重地说:“以后有什么事,开哥罩着你!”
“呵,还真是傻到一堆去了。”杨一唯环抱双肩,昂首挺胸地从两人中间穿过,还赏了张开一个大白眼。
张开:“……”
杨一唯走后,她后面跟着的一众小女生也叽叽喳喳地跟过去,走在最后的一个,是个绑着长马尾辫的女生,她低着头走在最后,傻瓜似的咚的一头撞到景驰胸膛,又慌张地抬起脑袋,要哭不哭的样子。
景驰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冷漠地看了女生一眼,问,“喂,你没事吧?”
女生连忙摇头,急忙忙忙跟着追赶“大部队”去了。
这群“乌合之众”离开后,张开才悄悄问景驰:“你,没有得罪杨一唯吧?”
景驰一脸无辜:“‘杨一唯’,是谁?”
张开:“……”
盼望着,盼望着,星期三到了,女神法小蓝也终于要来了。
景驰以为只有自己,最多还加上张开,期待着法小蓝的到来,临到上课才发现全班男生一个个脖子都伸得老长,像一只只抢食的鸭子。
他轻蔑地环视一圈,把自己的脖子低调地伸得更长一点。
这是法小蓝实习的第一堂课,她打算给学生们一个惊喜。所以,男生都眼巴巴望着前门时,她提着准备材料悄悄地从后门进来,而景驰正好坐在后门门口。
背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擦过,景驰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回头去看前门,两秒后有连忙转过头,惊愕地看着法小蓝。
法小蓝看到景驰发现了自己,笑得弯了眼眸,有些被捉到的不好意思。她放下画具和教具,双手合掌抵在唇边,轻声鞠躬道:“大家好,我是小蓝老师。”
男生循声望来,都激动地欢呼,唯独景驰离她最近,却呆若木鸡。
他的脑海里还反复播放着法小蓝刚才那个可爱亲切的笑脸。
法小蓝又和大家打了几声招呼,才提起东西上了讲台。
虽然名为美术课,但圣蒂斯学院当然不是让他们随便画画,法小蓝自然更不是一般的老师。她和白莲,也就是之前的那位入学监考老师一样,是学校国家奖学金的获得者,也因此能得到机会来到圣蒂斯这样的学院实习。
“今天我们要欣赏这样一幅画,它可能不太符合大家平常的审美,但绝对有独特的意义。我正好借到一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版本,想看看吗?”
法小蓝的下睫毛有一个微弯的弧度,眼眸总是像带着点水雾朦胧的笑意,虽然是新老师,但上台之后却淡然自若。她将遮盖的画布取下来,那幅画便呈现在大家眼前。
那是一副有些年代的油画,但却没人能叫得出它的名字。
除了景驰。
第五章 少年的心事()
“‘被囚禁的马里尤斯’”,景驰自语道。
“这幅画的构图很清晰,大家一眼就能看明白。谁愿意来说说对这幅画的观感?”法小蓝问。
张开第一个举手。
“这幅画嘛,看起来很简单啊,就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穿橘红色一个穿深绿色,‘深绿色’还拿着一把剑,‘橙红色’摊着手,好像在欢迎他捅他一剑。我不知道它背后有什么高深的含义,但我觉得这应该叫‘诚哥之死’,或者叫‘果然不能原谅他’。”
“诚哥”,是曾经风靡一时的某款动漫中的男主角,因为劈腿多人,最后被杀死。
法小蓝预料到现在的孩子早熟,只是没想到熟得这么“通透”。
她笑道:“嗯,谢谢张开同学的分享,他分析了这幅画里的色彩,赋予了每种色彩一个意义,我们把这种方式再扩展一点,就叫‘隐喻’。这在以前的画作,尤其是油画中很常见,大家应该都看过达·芬奇的那几幅名画,也读过《达·芬奇密码》,是吗?”
说到这些神秘的隐喻,这群少年少女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就跃跃欲试了,他们期待着他们的法小蓝老师会做出惊世骇俗的、甚至可能超过那个作者的发言,就连上课时总是埋头不知做什么的景驰,今天也目不转睛地聆听着。
法小蓝唇边的笑意更浓,她说:“时间宝贵,接下来的时间请你们畅想一下,这幅画的哪些地方可能藏有隐喻,它可能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如果可能,请你为它取一个名字。”
这句话一丢下去,课堂立刻被沸腾起来,无论男孩女孩都兴高采烈,这就像是玩一个游戏,而他们每天被无聊束缚的时间太多了。
“没必要去搜索这幅画原本叫什么名字,它有什么意义,我们不管它们,请你来赋予它意义。”法小蓝将这幅画投影到幕布上,每个细节都能清晰可见。
景驰看着这副熟悉的油画,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那隐藏在阴影里的景物,那两个人的神态和动作……某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副完全不认识的画作。
法小蓝正和几个学生讨论着他们的创想,眼神流露着欣赏和鼓励。
景驰闭上眼睛,画上大面积的昏暗色彩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日子。而他潜藏在那些时光之下的思绪是他的父母兄长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节课剩下的二十分钟是分享交流的时间,许多人都去分享了自己的隐喻故事,内容从生活到想象,涵盖各个领域。
景驰也举了手,但直到下课铃响,他也没能把这个故事告诉法小蓝。
许多学生都意犹未尽,法小蓝说:“那就留下一个自选小作业吧,把你脑海中想到的故事写下来,我们下次可以先分享,每个人的时间三分钟以内哦。”
学生们又欢呼起来,许多人都把自己的故事写了下来,包括景驰。
他写完短短的三行诗,自认为多一字则太长,缺一字则太短。他豁出去,要把心底埋藏的秘密告诉给法小蓝。
只是这首诗的名字……
他拿着笔,斟酌了好一阵,写下一个“我”。
又停顿片刻,写下“之”“死”。
我、之、死。
字字诛心。
景驰看着这三个字出了一会儿神。
法小蓝的办公室在604。景驰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敲门。正在犹豫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个老师。
“你找谁?”她问。
景驰犹豫了一下:“我找……小蓝老师。”
“她不在哦,你有什么事吗?”
他捏紧了手里的那一张纸,“我是来交作业的。”
“那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景驰对这个老师点点头,将那张写着自己思绪的一页纸放在桌上,站住看了一会儿,又将它对折了,压在法小蓝看的那本书下才离开。
之后的几天,景驰都惴惴不安。
他反复琢磨着,法小蓝应该看到那首诗了才对啊,为什么还没有回音呢?是被风吹走,掉在地上了?又或是被其他老师拿走了?或者法小蓝看过,转身却忘在脑后了?
……总之,这种被吊在半空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烦躁。
景驰站在班主任张老师办公室里,她念叨成绩的声音从他左耳进右耳出,他脑袋里却反复翻滚的,却是关于法小蓝的事情。
“……景驰同学,我刚才说的话请你放在心上,你现在的成绩已经不能再下滑了,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相信你下次会有所进步,对吗?”张老师说。
景驰:“……嗯。”
“好吧,今天的谈话先到这里,你可以回教室了。”
景驰转身就走。
张老师看着他走出办公室,才长叹了一口气。旁边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问道:“刚才那个男生长得这样讨人喜欢,难道也是‘困难户’?”
“他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学渣校草’!那句话怎么说的,‘绣花枕头’?”张老师苦笑一声,“我们班是什么情况你知道的吧,大部分都是插班生,学习习惯和底子都千差万别,但既然能进来了,考得再差也知道顾及颜面,但这个景驰——”
她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微侧过身子,对背后那个老师小声说:“真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和校花杨一唯完全不一样。”
两个班主任说着话,没有留意到旁边默默工作的一位实习教师——白莲。白莲人如其名,肤白貌美气质佳,基本上已经确定留校,而且她软语温柔,也很讨这个办公室其余老师的喜欢。
白莲笑得温柔,似乎无意地对张老师说,“我听说圣蒂斯学院有一项制度,学生成绩太差的话,是需要一位辅导老师,那位辅导老师要对被辅导的学生全权负责。”
“是呢,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是得给景驰找个辅导老师,快到中考了,可不能让他拖全班后腿。”张老师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张老师,”白莲给她和另一位老师端了茶过去,笑着,“我倒是有个推荐的人选。和我一起来的法小蓝老师,你知道吗?
第六章 爬上青苔的心()
白莲说:“小蓝她心理学学得很好,以前又一直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对这种问题学生最有办法,让她来负责景驰,如果真的有成效,就是两全其美了!”
张老师对法小蓝的确有些印象,记忆里这是个很安静的女孩,“真的?要是下次景驰的成绩还没起色,我就向校长推荐她当景驰的辅导老师吧。”
白莲微微一笑:“这样肯定是最好的。”
——如果真的有成效,那是两全其美;如果没有成效,那唯一的一个留校名额,就妥妥是她的了。
白莲姣好的面容上云淡风轻。
她和法小蓝为那个人斗了六年有余,不把她彻底击垮,她白莲就愧对了自己的名声。
景驰双手插在裤兜里,沿走廊懒洋洋地走回班上,目不斜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俯视太狂妄,扫视缺乏稳重,仰视?目前还没有人能让他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