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重域的眼从书上移开了,向我投来。我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又滴下了一点墨汁的白纸,再看向柳重域:“写什么?”
柳重域看我半晌,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放下毛笔,接过来看了看。千字文。
柳重域一声不响又回到了座位上。我翻开书,开始照着上面的字写。才一下笔,看到上面的墨迹,我不由皱眉,就要将纸扔掉,但忽觉没必要。想了想,我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幅画。画完了,我才发现画上的三生花栩栩如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却不大能记起来。
我盯着画陷入冥思苦想中,脑海灵光一闪,浮缘寺后山。没错,就是那里,我记得当时就是看花的时候发现了梅九和赵皇后。我一拍脑袋,这么清楚的事情,我之前怎么会忘了呢。也不知道那花后来怎么样了。那时,匆匆下了山,都没来得及多欣赏。下山?我为何会匆匆下山?
好像柳重域去找我了,然后呢?我和柳重域一起下山了吗?不对,我们没有一起下山,我和他为什么没有一起下山呢?
面前的画忽然被拿走了,我恍然回神,看向柳重域,他正拿着画在看,脸上表情冷中带点别样。
过了好一阵子,他瞥了我一眼,拿着画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将画放在小案几上后,他拿起书继续看。
我默默拿起一张纸铺在桌上后,开始提笔写字。
由于从右往左写须得悬腕、提袖,我便直接从左往右写,竖着排版。这样即使我手臂撑在桌子上也不会湛到墨水。其实对我来说,毛笔除了软了点儿,写字的时候和用签字笔也差不多。当然这样写出来的字的确不怎么有型就是了。
我才写了两行,柳重域就冷着脸出现在我面前,眉头皱了起来。我眼睛上移,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写到第三行第一笔的时候,我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一股冷气从身后透来,但贴在后面胸膛上的背部感受到的却是暖流。
我握笔的方式被纠正了,再落笔,笔尖挥动下,墨染的字体龙飞凤舞,与前面软趴趴的字一比,那是天上与地下的距离。
“庄主。”忽然,有人敲门喊道。
我分神看向门口。柳重域手指用力,我顿时回神,直到这个字写完了,柳重域方松手,对着门口说了一个字:“说。”
门外的人这才又道:“回庄主,山庄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天阙老人的徒弟。”
天阙先生的徒弟?谁呀?
“名字?”柳重域适时问道。
“随缘。”
随缘?难道是东云帝身边那个随缘?他来干什么?
柳重域久久不言,外面之人开口道:“庄主,可要让他进庄?”
我看向柳重域,他看我一眼,声音平常道:“让他进来。”又看我一眼,“把人带去梧桐院。”
“是,庄主。”
柳重域吩咐完,把毛笔蘸好墨后放进我手里,然后握住我的手继续写字。我手不动,眼睛盯着门口,想着随缘找天阙先生有何事?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天阙先生在碧玉山庄的?再收回神,柳重域已经没有写了,低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想去看?”
我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
柳重域看着我,我期待地看着他,听到他说“去吧”后,我立刻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
一走进梧桐院,就看到天阙先生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边,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对着天阙先生拱手弯腰。我进来后,他转头向我看来,眼里神色数变。
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然是东云帝身边那位谋士。
这时,天阙先生的声音传来:“回吧。”
随缘立刻回转头,对着天阙先生九十度大礼:“以您之能,辅佐明君,一定可以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好大的口气。原来殷苍流的野心如此之大。如今天下,大体呈三足鼎立之势,齐国,东云国以及南边的南离国,时局正是最稳定的时候,齐国有齐政,东云有殷苍流,南离国的皇帝据说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这种时候想一统天下毫无天时可言,至于地利,人和方面东云国的优势也不大。殷苍流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一统天下?
随缘信誓旦旦地说以天阙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辅佐明君一统天下,这是真的吗?天阙先生一人之能还能改变大势所趋不成?
“大势所趋,不可强扭。”天阙先生道。
我提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我应该相信,就算天阙先生能力逆天,但他也不会这样做。
随缘又一礼道:“师父,您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一展所长吗?”
天阙先生悠远的眼落在随缘身上,半晌道:“你被权势蒙蔽了眼。”
随缘猛然抬头,张口欲言,却顿了顿,随后声音缓慢道:“师父,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权势,我只是希望一展自己所学之能。”
“你希望能控谋一切。这本身就是对权势的追逐。”
随缘久久没有话语,过了很久后道:“师父,我并不能控谋一切,这个世上若有人能做到控谋一切,那人必定是师父您。”
天阙先生忽然看我一眼,道:“你错了,我并不能控谋一切。”
随缘蓦地抬头:“师父。”
“你师父说得对,这个世上谁也不能控谋一切。”我走过去,在石桌对面坐了下来,“先生,你这个徒弟好生自大。”
“柳公子,好久不见。”随缘一副对我之言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看向他,也回道:“随公子,好久不见。我看你越发瘦了,难道是用脑过度所致。”我看向天阙先生,“也许你应该学学你师父,闲云野鹤,静听落花,闲下棋。”
随缘看了看我,淡笑一下,一副不与我计较的样子,仿佛我说的话都是放屁。若是已往,我只当他高人自然不会将我们凡人的言论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有天阙先生这样好脾气的高人对比,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他装相得很。
我在心里“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向天阙先生问道:“师父与这位柳公子是?”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正好看过来,静流无波的眼微微眯了一下,我好奇他要怎么回答,但是他根本没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随缘:“你明知为师不会答应吧,说说此次来的真实目的。”
嘎,随缘请求他出山助东云帝一统天下居然不是真正的目的吗?我糊涂了。
随缘却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只听见他道:“师父知我。”
有什么目的居然要掩在这么一个理由后?我好奇地竖起耳朵。
安静许久,随缘忽然看看我,我看看他。什么意思,我看不懂你的眼神。我回瞪着随缘。他温文尔雅一笑:“柳公子可否暂时回避?”
我一愣,脱口道:“为什么,难道你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非也。”
“那难道是要说我坏话?”
“这……”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天阙先生道:“先生,你觉得我应该回避吗?”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道:“不必。”
我转头看向随缘:“你瞧,先生说我不用回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不是与我有利害关系的事情,我都不会外传的。”
随缘默了很久,道:“先生,据弟子演算。”忽然看我一眼,我莫名其妙,随后听得他接下来的话,差点爆粗口。因为他说,“这位柳公子怕是于师父命理有碍,还请师父远离此人。”
我忍住发瓢的冲动,看向天阙先生。只见他语气淡然地对随缘道:“进步了。”
随缘立刻恭敬道:“师父所教,弟子一刻也不敢荒懒,师父临别所言,弟子也谨记于心。”
“不过,始终还差一线。”天阙先生眼里露出丝丝笑,比释迦穆尼拈花一笑还让人难以捉摸。
“师父。”随缘眼露不解了。
“既然来了,先住下。”天阙先生看向我,“瑜儿,你看着安排一下。”
天阙先生的声音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我撇开随缘之言,也不生气了。我平静地看着他道:“随公子,你就住西边第四间房吧,里面很干净。”我看一眼天阙先生,道,“我也算是先生的学生,算是你的师弟,随便住,不用客气。”
随缘一直微笑地看着我,听了我之言,居然温和道:“师弟。”
我扬起灿烂的笑容,道:“师兄。”我顿了顿,笑道,“对了,师兄,先生还收了一位弟子,这会儿不知又躲在何处专研先生的绝学。”
随缘一愣,随即笑道:“是吗。”看向天阙先生,“恭喜师父。”
天阙先生微微一动眉头,露出极淡的笑。若非我常常观察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笑过。
☆、第89章 突来围攻,父亲的吻
最近;柳重域看起来都比较闲,但是却不断听到碧玉山庄又兼并了某某门派的消息。每次早上去练字;我都想问他为什么要吞并其它势力;但最后都忘记了。终于,一天;我一去就问了这件事情;柳重域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弱肉强食。
我听后;皱眉,表示这是不是太残酷了。但是柳重域却说,将那些不入流的门派纳入碧玉山庄除了极少数人,对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这就好像国家换了一个更强大的政权;然后使得国力提升一样,如此说来;确实是一件好事呢。我遂不再关心这件事情。
直到名门正派联合杀伤碧玉山庄时,我才意识到柳重域犯了众怒。
伊家堡、武林南宫家、东岳剑派、少林寺都联合起来了,还有一些小门派,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上山来了。碧玉山庄外人山人海,以少林寺一位叫圆觉的长老为首。那位白胡子都已经老长的少林长老一开口就是:我佛慈悲,施主回头是岸。然后细数碧玉山庄的罪过。强行吞并他派,不服者一律格杀使得江湖血流成河水。
我听在耳中,全身都寒了起来。血流成河?记得离开隐士山前,玄真师祖对我说让柳重域少杀生。可是现在看来,杀了很多人。
我为那些死去的人默哀,可是柳重域,他是我的父亲。我只能也必须站在他这一边。
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派人开打了。我茫然地看去,都不知道刚才两边又说了些什么话。为什么就忽然动起手来了。
这让我想起倚天屠龙记里面八大门派围攻明教光明顶时的场景。柳重域坐在庄门前,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人迎战。
忽然,对方人群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好像是某个重要人物失去了双手。然后一个人疯了一样冲过来为那人报仇。然而,不过几个回合,那报仇之人就死在了无刀的刀下。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对面一群人一涌而来。喊杀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柳重域一挥手,也有无数人迎了上去。本来还算冷静的比试变得疯狂不可理喻起来。
当情势明显是我方占伤风的情况下,几位门派高手终于出手了,而那位少林长老则对柳重域发起了挑战。
我还没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两人就已经交上了手。
我紧张地看着两人。忽然,我的手被握住了,我转头看去,是梅九。
“放心,那和尚不是你爹的对手。”
“是吗?”我略微安心,继续盯着那两人。而此时,两人都远远地后退而去,片刻又迅速地前飞。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片绿光忽然绽开,眯了眯眼,再看去,只见,本空中,柳重域双手间一把绿色的剑散发出碧绿的光,剑的另一端指在少林圆觉长老的额前,而圆觉的手成爪状伸出,对着柳重域的心脏位置,然而却再不能前进分毫。
当圆觉从空中掉下来,瞪着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