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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为你好嘛!”张淘淘顿了顿,斟酌地说道,“淼淼,体寒的女人好像难以怀孕。”
景淼深吸一口气,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她需要诉说。
“我知道。其实我上一次打掉孩子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说我很难再怀孕了。”
张淘淘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不似玩笑的景淼。
景淼苦笑一声,“家里的所有人现在都盯着我的肚子,你不知道我每次回军区大院,都好怕婆婆说到怀孕的事情。淘淘,你说我该怎么办?”
上一次,公公修上将也回到了家一趟,找景淼谈过一次。话语间都是劝她早日要个孩子。
“年轻人,要是担心孩子不好带,你婆婆会帮你带,送到北京,修老爷子那里也可以。这些后顾之忧都没有必要,你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孩子生下来!”
公公的话义正言辞,好像下达命令,一定要攻下这个山头一样。惶恐的景淼连连点头,什么都不敢说。
可是修瑜在家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即使回来了,晚上也不像以前那样热切的要她了。她就算了脱光光在被窝里撩拨他,也被他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让她怎么生?
张淘淘同情地看着景淼,“难怪上一次他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时候,你死活不肯打掉。”
景淼黯然地点头,“他们家只有修瑜一个儿子了。我如果不能生的话……”
这个问题,张淘淘也回答不了。景淼的处境确实非常艰难,看她低垂着头,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哀愁。
她才多少岁?24岁而已!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却要背负着传宗接代的重负。
“没事,淼淼,大不了,我们去治!你要是不愿意让修家人知道,那我就帮你找治疗不孕不育的医生,你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淘淘拼命找话来安慰景淼。
景淼无奈地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第二天,景淼正在喝药的时候,接到了婆婆打来的电话。
“你准备一下,我已经派车过来接你了。”
景淼觉得诧异,不知道婆婆为什么会突然找她出去,因为今天并不是固定回军区大院的日子。
等到车子开到那个花木深处的私立医院门口,看到一脸阴郁的婆婆的时候,心里一凉。
她强忍着心里的惊慌,询问婆婆皇甫青园,“妈?您专程接我过来,是您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淼淼,我是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喝药,担心你身体不见好,所以专门接你过来,好好检查一下。”
见景淼一开口就是关心她的身体,皇甫青园笑了笑,安抚了脸色紧张的景淼。
景淼放下心,“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
“还是仔细检查一下比较好。”
皇甫青园坚持。
做好检查之后,景淼坐在李木的办公室里,等着检查结果出来。婆婆皇甫青园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手上正拿着景淼的检查结果。
李木脸色尴尬地跟在后面,“姑姑,你别激动。”
景淼站了起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皇甫青园啪地一下将那份检查报告拍到了景淼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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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看!你还要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婆婆皇甫青园声音透着寒意。
景淼缓缓弯下腰,将落到地上的检查报告捡起来。镇定地扫完上面的文字,她反倒如释重负。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
“景淼,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盛怒的皇甫青园感到一阵心慌,李木看出姑姑不对劲,立刻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平息下来之后,皇甫青园沉重地叹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景淼没有话说,始终垂着头,任凭她责骂自己。
办公室里气氛凝滞,李木安抚着皇甫青园的后背,试图缓和现在的气氛,“姑姑,其实淼淼的不孕,也不是没有办法治疗。我们可以试试试管婴儿。”
“那就试!”
皇甫青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女强人的气势迸发出来,紧盯着景淼,眼神锐利,却是对着李木说话,“木木,这个事情就全部都交给你了。”
试管婴儿,景淼完全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事情既然已经被婆婆知道了,景淼主动给修瑜打了电话。
“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电话那头的他反应沉静,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一周之后,修瑜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个反应,居然还是询问她有没有喝中药。
景淼摇头,“等着你回来,好为人工受孕作准备,医生叮嘱我什么都不能喝,所以我就停了。”
修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却没有再说话。
当天晚上,景淼跟着修瑜踏进修家。
皇甫青园神色冷淡,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把修瑜叫到了楼上。
景淼一个人惴惴不安地坐在客厅里。
“呵,你还有脸回来?”
许久不见的蓝妙带着满脸嘲讽地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景淼。
她漫步走到景淼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刺眼的同情,“啧啧啧,你连孩子都生不了,你还算的上女人?”
景淼脸色一僵,咬紧牙,没有搭理她。
蓝妙拨了拨肩头的短发,笑得更加得意,“景淼,你曾经咒我得不到修瑜,现在你一个不下蛋的鸡恐怕只比我下场更惨!怎么样?我的孩子没有了,你也别想生下孩子来。我可以永远留在修家,留在修瑜的身边,而你,就等着被赶出修家吧。”
她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轻蔑地看了一眼景淼,慢慢地上了楼。
景淼缓缓握紧了拳头。
这场面多么熟悉,当初她傲然地俯视蓝妙,如今也轮到了自己。
修瑜出来的时候,直接拉着景淼就往外走。
景淼不敢说话,任凭他捏得自己手疼,往外面走。
一路车子开得飞快,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半山公馆的别墅门口。
他脸色阴沉的厉害。
景淼跟在他身后,知道婆婆皇甫青园恐怕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一句责备都没有?
为什么这一次,他又是这样沉静的反应?
跟上一次相比,知道她假孕的事情的时候的反应,更让景淼害怕。
“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办法,你别这样好不好?”
进了屋子,景淼拉住一个劲直往前冲的修瑜,软着声音哀求他。
修瑜转过脸,墨色的眸子眯起,目光犀利,声音清冽,“景淼,你还让我怎么样?”
被他这声反问呛的说不出话来。
还要让他怎么样?
刚刚结婚的时候他已经为自己假孕的事情担过责,处理好了一切。今时不同往日,孩子是修家绝对不能开玩笑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忍住心头的凄惶,惨然一笑,“对不起,当初你就是以为我怀孕了才娶的我,现在我却连孩子都不能生了。人要知足,修瑜,我也想当母亲啊。”
我也想有我们的孩子啊……
她却说不出口最后一句话。
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流转到宽敞大厅上吊的巨大水晶灯,泪眼中感觉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星光。
修瑜回身,抱住这样单薄而又倔强的小女人,低声在她耳边喃喃说道,“你还年轻,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景淼闭上了眼,任凭他紧紧抱着自己,缓缓收紧的力度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一样。
“可,我要是还是生不了呢?”
沉默了一瞬间,景淼还是将最坏的可能说了出来,修瑜却没有回应,只是一直重复着,“不会的。”
声音笃定,透着坚信。
可是事实却极为不乐观。
试管婴儿的事情,接连两次都失败。
婆婆皇甫青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连李木的笑脸也越来越少。来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从每两天来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
为了保胎,增加试管婴儿的成功率。
窗外的艳阳高照,已经渐渐进入了夏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景淼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在医院的草坪上走了一阵,景淼望着绿意逼人的草木发起了呆。
如果第三次还是失败的话……
蓝妙的那番阴森的话在心头回响。
她总觉得那一点点的希望最终就要变成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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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的修宅中。
皇甫青园的头疼又发作了,满脸的愁容,整个人无力地靠倒在沙发上坐着。
蓝妙端出林嫂泡好的茶,为婆婆皇甫青园轻轻揉捏起来。
“妈,您别太担心了,小八夫妻俩还年轻,总有一天会生出孩子来的是不是?”
婆婆皇甫青园也不知道是叹气多少次了,蓝妙自然知道能让强势的婆婆这样唉声叹气头疼的事情是什么。
果然这个话题一开始,皇甫青园打开了话匣子。
“这都是第几个了!不怀上孩子,我一天都不能放心!”
修家的子嗣传承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蓝妙诡异的勾唇一笑,说话时声音放柔了许多,“妈,难道非得要景淼生的孩子吗?你看看她,本来家世就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现在居然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皇甫青园身体一震,猛地转头,眼神如刀锋般锋利,割在蓝妙的脸上。
蓝妙无辜地笑了笑,“妈,我也是担心嘛!你看看,要是一直都没有成功,难道我们全家人都要在这里悬着心等着吗?小八的年纪可不等人!世事多变,我觉得早一点定下来,才是最好。而且我听说,试管婴儿生下来的宝宝不如自然受孕的宝宝聪明。”
眼看着皇甫青园的脸色一点点缓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神情,侧头望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蓝妙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婆婆的心坎上。
蓝妙顺着她的目光,语气也变得哀婉起来,“妈,我是不能生的人了,家里要是多几个小孩子,也热闹些啊。”
她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专心地给皇甫青园按摩起来。
有些话点到为止,为了修家,婆婆皇甫青园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
过两天就要进行第三次试验了,景淼整天窝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哪里都不想去。
晚霞染红了整个天际,静静地照射到了简单的病房里,冷色调的房间好像都变的暖了一些。
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身白色军装的修瑜手上提着一个盒子,走到她的病床前。
“吃点吧。”
扫了一眼袋子上面本地最大酒店的LOGO,景淼摇摇头。
这些天,她一直担忧接下来的第三次试验,一点胃口都没有。
修瑜脱了外套,走到景淼身边。
景淼身上穿着医院的病服,已经是最小号的病服了,穿在她身上还是空荡荡的。这样的瘦削,让修瑜的眉头微蹙。
只是微微用力,就将景淼抱了起来。
他心里烦躁起来,把她抱到了床上。
“必须吃。”
他霸道地打开了盒子,捏着勺子,强制地喂到了景淼的唇边。
景淼皱了眉头,哀求地看着修瑜,坚定的摇了摇头。
“吃一点,好不好?”
面对这样祈求的眼神,修瑜也放软了声音,连哄带骗的语气,“就吃一点。”
景淼这才张开嘴,将勺子里的粥吞了下去。
修瑜又趁机多喂了一些,景淼好歹吃了一些,在吃到一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