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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竹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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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鱼跃龙门
神州大陆最神奇的一条河就是黄河,由西向东,蜿蜒如一条巨龙,滋润着两岸的肥沃土地,养育着两岸的人民,故而又被称为母亲河。
就在黄河中游有一个龙门,这里两岸皆断山绝壁,相对如门,据传惟神龙可越,故曰龙门。河水至此山,直下千仞,水浪起伏,险峻异常。
相传龙门是大禹治水时所凿,黄河鲤鱼在每年三月冰雪消融时,都会从百川聚集于此,竞相跳跃。据说鲤鱼只要能跃上龙门,云雨随之,天火烧其尾,乃化为龙。
然而,龙门群山对峙,黄河奔流至此,波涛汹涌,咆哮如雷。黄河水从龙门直上直下有如瀑布般,高达数十步,落下时力贯千钧。小小的鲤鱼要想在汹涌澎湃的瀑布中,逆流而上,跃上龙门,真是势必登天还难。
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鲤鱼尝试跃上龙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大力量在召唤、鼓舞着它们。有人将考取状元比作跃龙门,但状元每次考试都会出现,而跃上龙门的鲤鱼却似乎从没人见过,反而是大批的鲤鱼变成了鲜美的菜肴或鱼干。
虽然有不少文士都感慨鲤鱼的拼搏精神,但龙门镇附近的渔民却无心欣赏这奇景,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忙碌着捕捉已经被河水折磨的筋疲力尽的鲤鱼,这是他们一年中收获最丰富的季节,也是他们今后美好生活的希望。
这一年开春时,龙门又像往年一样的热闹繁华,捕鱼的渔民在忙碌着,岸边的小孩在奔跑跳闹着,妇女在欢笑着,整个龙门岸边的人都沉浸在丰收的欢愉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在岸边人群后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他在这里显得很不合群,因为除了他,其他人都是短衣打扮,穿长衫是无法捕鱼的!
少年左手中拿着一本书,双眼看着书,外界的喧闹和他根本无关,对于他来说,似乎这里只是一处僻静的荒野。
人们应该对这样不合时宜的少年感觉好奇,但所有的人却也根本没有多看他,而是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仿佛这少年是透明的空气。
原来,这少年两年来天天如此,这里的居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少年本是龙门镇最大家族的公子,只是不受家族的重视,但他对人温文懂礼,这里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他。
这少年叫龙逍遥,如今13岁。龙氏家族本是龙门镇土生土长的家族,原本也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靠打渔、种田为生。直到龙逍遥的父亲龙天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修仙门派昆仑派收为弟子,成为人们仰慕的修仙者。
修仙者是大陆上特殊的人群,他们通过修炼,吸收天地灵气,追求长生成仙。由于修仙者拥有的种种神通,尤其是他们可以御剑在空中飞行,凡俗武者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活神仙。
只是,修仙者必须拥有灵根才能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成仙。可拥有灵根之人百中无一,而拥有适合修仙灵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拥有灵根之人能够走上修仙之路,也就是所谓有仙缘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真正的修仙者不足总人数的万分之一。
由于龙天成为修仙者,龙氏家族也因此身价激增百倍,甚至省城的官绅大户也主动示好,自此,龙氏家族凭空崛起,成为富户大族。
龙天后来与一个女修仙者结为夫妇,生下了龙逍遥。龙逍遥虽然拥有灵根,但不幸的是,却是五行俱全的杂灵根。
修仙者的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按强弱等级分为一至五级。只拥有一种属性灵根的被称为天灵根,是最佳的修仙资质。龙天父母都是拥有三种灵根,幸亏他们都只有一种灵根达到了一级,才可以走上修仙之路。
这主要是因为天地灵气本身是五行俱全,拥有灵根者才能感受、吸收灵气。而灵根等级越高,吸取天地灵气的能力越强。
不同属性的灵根,只能吸收相应属性的灵气。修仙界的修仙功法都是单属性功法,也就是说,只能吸收、转化某种属性的灵气。
人体的经脉很纤细,可以通过的灵气本就不多。而灵根越杂,吸收进经脉的灵气属性越杂,而可以转化利用的却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修炼的速度自然会很慢。修仙本就艰难异常,因此,杂灵根之人几乎没有什么希望修炼成仙。
也正因为如此,昆仑派不肯将龙逍遥收为门下。他的父母为了争取能让昆仑派收他为弟子,在他7岁时,冒险参加了一次修仙界的试炼,结果双双陨落。
龙逍遥自然依旧没有被昆仑派收为弟子,而龙氏家族因为龙天夫妇的陨落,再也不复原来的风光。
龙氏家族的长辈因此迁怒于龙逍遥,幸亏龙天的亲弟弟据理力争:龙氏家族能有今天完全是龙天的功劳!这才让龙逍遥得以在家族中,仍能自由生存。
不过,龙逍遥如今在家族的处境却很尴尬,主要是家族长辈依旧对他怀有偏见。家族中的孩子也都经常欺负他,虽然他们都不具备灵根,不可能成为修仙者,但却都修炼了世俗的武功,而家族的长辈却因担心他心怀记恨,只让他学文,不让他习武,让他自小就饱受欺负。因此他不愿呆在家族大院中,每天都在学堂和龙门岸边度过。
龙逍遥放下了手中的书,双眼望向龙门两岸忙碌的渔人,和那些不知疲劳、义无反顾的跳跃龙门的鲤鱼,脸上露出了与他年龄明显不符的苍凉神情,感慨的自言自语道:“明知没有希望,何必依旧前仆后继,哎,这到底算是勇气,还是愚蠢?”
龙逍遥在叹息这些鲤鱼的命运时,脸上的神情却明显有些自艾自叹。他又如何不是像这些鲤鱼一样?明知道自己不适合修仙,但他却偏偏不想死心。他一直记得父母参加试炼前望着自己的眼神,即充满了爱怜,又充满了决然。
龙逍遥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可以修仙而参加试炼,最终导致送命,这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一心要实现父母的愿望,能成为一个修仙者,也希望自己能查明杀害父母的凶手,能为父母报仇。
转眼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捕鱼人和妇女、孩子都纷纷回家吃饭去了,岸边只剩下三两个渔人还在不辞辛劳的继续撒网捕鱼。龙逍遥每天都带一些简单的吃食,中午就在岸边随便吃一口,能不回家族大院,他就希望呆在外面。
看到已经没有什么人,龙逍遥走到岸边。此时,一个中年渔夫正站在岸边的礁石上,双脚如同钉在巨石上,全身稳如泰山,双眼紧盯着龙门瀑布的下方十米的水面,一双青筋暴露的大手中,紧紧抓着一张渔网。
无数的鲤鱼正奋力向龙门上方逆流而上,但大多数鲤鱼都仅是上行不到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被落下的激流狠狠的砸落。
此时,吸引龙逍遥目光的是一只金色的小鲤鱼。由于它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美丽的金色光芒,让它鹤立鸡群,立即就吸引了龙逍遥的注意。它的身体比其它鲤鱼小了三分之一,只有7、8寸长,看起来显得要比其它鲤鱼弱小了不少。
但这只金色鲤鱼在汹涌的激流中,却比其它鲤鱼更努力。龙逍遥已经看见它被瀑布冲落回水中两次,此时,它再次与其它鲤鱼一起,向龙门冲击。
不知是否由于金色鲤鱼身体较小,所以受到河水的冲击压力也要小一些,而且,金色鲤鱼似乎也更灵巧,在所有试图跳跃龙门的鲤鱼中,显得一枝独秀。
转眼的功夫,金色鲤鱼已经冲到了龙门瀑布近一半的位置,它和其它鲤鱼不同,上行的过程并非直上直下,而是呈现出如蛇形般的蜿蜒路线。
金色鲤鱼尾部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身体也不断扭曲变换,并不断跃出水面,最大限度的卸去了激流的冲击力。
然而,汹涌河流下落的冲击力,就是巨石也无法承受,更不用说一条小小的鲤鱼。金色鲤鱼在冲上近三分之二的高度后,终于无力坚持,虽然依旧在不断摆动着尾巴试图继续前进,但它尾巴的力量已经无力推进它的身体,反而在激流恶冲击下,向下退后了一尺多远。
金色鲤鱼并未就此放弃,它突然从水中跃起,身体在空中不断扭曲摆动,向着龙门上方跃去。此时,鲤鱼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金光,直飞向龙门之上。
然而,就在鲤鱼跃至距龙门之顶还有一米时,鲤鱼上跃的力量已经消耗干净,金色鲤鱼从空中落向河水,立即随着瀑布狠狠的落在了下面的河水中。
就在此时,渔人出手了,只见他双手挥出,手中的渔网化为了一片乌云,向着河水落下。
第一章 跃上龙门
渔人的渔网罩下,立即将数十条筋疲力尽的鲤鱼困在了渔网中。渔人手背上的青筋已经一根根暴起,脚底发出摩擦的声音,原本挺拔的后背已经弓起,正是渔人在吃力的收网。
虽然网中的鲤鱼已经频临力竭,但眼看陷入渔网,一个个都竭尽全力冲撞着渔网,试图冲破围困。
渔人这一网的收获极丰,虽然在群鱼的挣扎下,收网吃力万分,但在他布满皱纹、黑黝黝的面孔上,已经露出了微笑。这一网的收获,起码有数十条肥硕的鲤鱼,可以在市场上卖2两银子,然后买回四头猪崽,到了秋后,一口猪就能换回十担米。
龙逍遥此时已经来到渔人身边,看着渔人吃力的一点点将渔网拉出水面。不是他不想帮忙,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恐怕就算出手,也是帮倒忙。
近半盏茶的时间,渔人艰难的将渔网拖上了岸,渔人顾不得劳累,抓紧将渔网中的鲤鱼,一条条收入到一个巨大的鱼篓中。
龙逍遥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金色的鲤鱼,此时,它也在渔网中无助的跳动挣扎着。龙逍遥之所以来到岸边,就是为了看看这条金色鲤鱼是否被渔人网住。他看着金鲤,突然觉得金鲤的眼睛竟发出人眼一样的神采,其中似乎包含着不甘和倔强。
龙逍遥突然觉得这金鲤就像自己一样,明知修仙不可能,但却依然坚持不肯放弃。他对金鲤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20个铜钱道:“张叔,能将这条金鲤卖给我吗?”
那渔人也认识龙逍遥,龙氏家族自从成为龙门镇首富,龙家的人就目高过顶,再也不屑与龙门镇的穷人交往。只有这个被龙家称为废物的公子,对每个人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因此,这渔人也对龙逍遥一直印象良好。
这个季节,一条鲤鱼在市场只能卖5个铜板,金鲤因稀少,虽可多卖一些,却也不会到20个铜钱,于是,渔人道:“小龙,不用这么多,十个铜板就足够了。”
龙逍遥没有多说,将20个铜板全部塞进了渔人的手中,接着,俯身从渔网中捧起了金鲤。
原本奋力挣扎的金鲤,此时似乎没有了力气,在龙逍遥的手中仅是轻轻的扭动着身体,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却直盯着龙逍遥。
龙逍遥小心翼翼的捧着金鲤,对着根本不懂人言的金鲤道:“小鲤鱼,你难道不知道从未有一条鲤鱼能跃上龙门?何必不放弃。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再被别人抓住。”
说完,龙逍遥轻轻的将金鲤放回了河水中。渔人见状一愣,他没想到龙逍遥花20个铜板买走金鲤,竟然只是为了放生。
不过,渔人随即又开始忙碌着将渔网中剩余的鲤鱼一一捡入鱼篓。龙家这公子平时的行为在渔人的眼中就稀奇古怪,无论龙逍遥做什么,也不会让渔人吃惊,反而认为这只是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