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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若这天下百姓争皆效仿,届时将会成为一股无法遏制的邪风。”
厌胜之术古往今来就被严厉禁止,但却依然有许多人大逆不道的行此邪术,其中多为后宫或者后宅女子用来争宠。
真正男人用此恶毒之术,却是少之又少,若真的开此先例,那必定会成为一个非常恶劣的示范。
柴绍嘚吧嘚吧,比方才的柴洵还能说,直说的王太后即便是想拒绝,好像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张了张唇,非常不情愿答应。
但柴绍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引据经典,若她再不答应,他恐怕要将国破家亡的原因都扣到她的头上了。
如果她不同意,柴绍一定会将此时对话散播出去,以后一旦有这种事情出现,必定会将原因归结到她身上,甚至于就算没有人效仿,柴绍也必定会找到人。
所为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不用巫蛊之术审理柴洵,既如此更加不能用这种言论审理穆青。
除非她私底下定罪,否则就必须寻找别的罪名。但御史台上下几十个御史眼睁睁的盯着呢,她根本就不可能私下定罪。
王太后看着柴绍。
两人目光相对,她无法从他的眸中看到他心中真正的打算。
“先将柴洵压下去,这件事容后再说。”王太后说道。
柴绍勾勾唇:“好,儿臣会暂时将他收押在地牢中。但,这几日兴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敲鸣冤鼓,还望母后早做打算。”
“不要因小失大。”
说完他朝着王太后抱了抱拳,对柴洵道:“走吧。”
柴洵笑了笑,“太后娘娘您歇着,我先告退了。”
顿了顿,他忽而说道:“我若是你,就一定会将厌胜之术公之于众。”
“百姓嘛,不过是一群愚蠢的下等人而已,有事需要的时候自然要哄着逗着,现在这个时候嘛,呵呵。
王太后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没有你说话的份。”
虽长相气质有些相似,但柴洵性子和柴荣完全不同,至少柴荣当政的那些年,是真真正正的想要为这天下百姓谋福祉的。
只……
待他们下去之后,王太后靠在那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曲线救穆青。
王太后算是看懂柴绍行事的目的了,但若她不答应,一定要用厌胜之术这个原因审理穆青,他是否还有后招。
或许……她可以让三司会审,只需要得出一个结果,公布的时候用另外一个原因?
又或者,不让穆青活到审理的那天。
但御史台那些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太后拧了拧眉,有些烦躁的锤了锤桌子,抓了穆青好像算不上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而这一切坏就坏在,她没有早将穆青踢出御史台,以至于让他将御史台整合的上下一条心。
反正就是无时不刻的用来膈应她。
“来人,把萧大人他们请回来吧。”王太后缓和了一下情绪,出声道。
柴洵似笑非笑的勾勾唇:“栽赃陷害哦!”
柴绍淡淡的睨他一眼,“难道那些人不是你派人抓的?那些尸体不是在你的庄子出现的?死相诡异凄惨,你又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他们如何死的,你我心知肚明啊。”柴洵慢悠悠的用尾指掏了掏耳洞,浅笑着道,“夏宜萱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
“当然,她的魅力并不在于漂亮,而在于身上异于常人之处。这一切,你都应该很清楚啊陛下。”
“如果不小心让那些愚蠢的下等人知道了妖孽出没,也不晓得会不会造反呢。”
柴洵乐呵呵的,像是再说一件好笑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也确实好笑。
柴绍将柴洵推到牢房之中,亲自将门用锁链锁上,隔着牢房淡淡的看着他,道:“威胁朕?”
柴洵耸耸肩,“只是聊天而已,哪里就算得上威胁咯。”
柴绍哼了声。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清楚,不过朕无所谓。你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柴洵……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赢不了朕。”
“十二年前如此,十二年后亦是如此。”
“这些年,你以为自己越发的聪明,在封地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以为朕变得愈发的平庸愚蠢,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入京,来展示你那令人恶心的恶趣味,想来嘲弄所有人,尤其是朕。”
“但当初第一次见面,朕不就让你失望了吗?”
柴洵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着柴绍:“我从来没有输给你。”
“你开心就好。”
柴绍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柴洵猛地往前扑一步,大声说道:“柴绍你听着,我从来没有输给过你。”
“从来没有。”
“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有人都是愚蠢无趣的……
不不不,一旦他们流血了,开始痛哭流涕,开始哀嚎求饶的时候,就变得不是那么无趣了,就有些吸引人了呢。
柴洵眸中盈满了癫狂之色,嘴唇抽搐了两下,笑的阴测测的,令人望之觉得满身冰寒。
“回来了?”
柴绍拉着沈含章的手,温柔的问道:“累不累?伤口还疼不疼?”
沈含章摇摇头,迫不及待的说道:“抓到柴洵了吗?”
柴绍点点头。
“他没有反抗吧,没有抓住你威胁吧,你没有受伤吧……”一连串的问题让柴绍哭笑不得。
沈含章撅噘嘴,“谁让你不会武功的。”
柴绍磨了磨牙齿,“朕就算不会武功,也能把你……”
怎么样呢?
好像完全不能怎么样啊!
柴绍真是万分心塞。
沈含章裂了满唇大白牙,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拉住柴绍的手,撒娇道:“陛下大人,您天下第一最厉害了。”
柴绍小心口抖了抖。
立刻酥麻了半边身子。
(。)
265 你是老子的女人()
柴绍清了清嗓子。
然后万分傲娇的哼了声,“当然,朕在你心里必须天下第一厉害。”
不然朕和你没完。
沈含章真想递给他一个大白眼。
说真的,在她心里,最额,打住打住,不要想这些,会被窥探到的。
“最什么?”柴绍阴测测的俯身,盯着沈含章的眼睛问道。
沈含章眉眼弯弯,嘟了嘟嘴唇,“最喜欢陛下您啊。”
柴绍倏然莞尔。
在她唇上浅浅啄了一口,声音软而柔:“蠢豆芽。”
沈含章眼睫毛使劲眨动了几下。
最后义正言辞的把人给推开了!
她小脸儿红红,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厉害,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有没有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柴洵身上,太后娘娘相信了没有?我舅舅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还有最重要的。
他和老太太在牢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还有父亲。
自从那日同娘亲见面之后,沈含章并没有特意的去想沈望云,此时忽然想起,却发现曾经的埋怨已经有所消散。
她曾为娘亲所不平,但既然娘亲自己都不介意,她也没什么立场。
至于他这么多年的忽视沈含章咬了咬唇,也许是真的情有可原吧。
“他们虽然被关在牢中,但母后并没有刻意派人刁难他们,所以应该不算特别难过。”
柴绍咳嗽两声,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你父亲也没事,你莫要过多担心。”
沈含章点了点头。
“他们没受什么苦,我就放心了。”
“柴洵那个变态,咱们最后要如何处置他啊。”刚抓住一个柴祎,还没来得及处理呢,现在又抓了一个柴洵,这一个个的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柴绍挑挑眉,“暂时先关押在宫中地牢了。”
对于柴祎,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因为他只是不服气当初是朕登上皇位,只不过是想取而代之,如果换做是他,他必定也会如此。
但柴洵却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恶趣味。
这江山繁盛与否他不在意,子民安居与否他更不会关心,他只是单纯的想搞破坏,想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
放了他一次,将会引来后患无穷。
最好就是杀了。
名正言顺的杀了。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萧惠群躺在床上,只觉心中一股心浮气躁,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她索性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大雪还在簌簌扬扬的下着,地面已经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萧姑娘,您睡不着吗?”耳边传来明珠的声音,萧惠群扭脸看过去,却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冒着热气。
她勾勾唇,笑着打趣道:“给赵早早做东西呢?”
明珠微红着脸颊应了声。
“您是不是也饿了?婢子熬的燕窝粥,您要不要喝一碗?”她走近些,便看到萧惠群衣衫单薄唇色泛白,连忙把托盘放到廊柱上,上前拖住萧惠群就往屋里跑。
“您怎么穿这么少啊,万一冻坏了怎么办?真是的,一点都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和姑娘一样一样的。”
她一边埋怨着,一边翻出一件大氅,将萧惠群裹住,然后又给她打开窗户,将人推到床边:“您要是想赏雪,就在这里赏吧,不准再出去了。”
萧惠群失笑。
但面对着明珠故作凶恶的脸蛋,只能无奈的点头:“好,都听你的。”
“快去给赵早早送宵夜,不然他又要哀嚎着没人管了。”
“嗯,婢子这就去。说好了,不准出去啊,婢子等下要回来检查的。”
明珠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发现粥里已经飘进了雪花,她回到厨房重新打了晚新的,送到了赵早早的房间。“呐,你要吃的燕窝粥。”
“啊”
赵早早使劲张着嘴巴等投喂。
“你又不是手受伤,难道不会自己吃嘛。”
明珠不理他的撒娇,扭头便要走,然而袖子却被赵早早使劲拉住,他躺在那里,惨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说道:“但是人家稍微动一下胳膊伤口便会痛啊。”
“小明珠你就心疼心疼我呗。”
死不要脸、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简称追女三死真理,赵早早简直严格按照贯彻了这个真理。
明珠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你等会儿啊,萧姑娘也饿了,我先去给她送宵夜,回来再喂你。”
“好哒。”
赵早早的脸瞬间从委屈哒哒变成了春暖花开,他斜靠在那里,咧着嘴对着明珠挥挥手,就差拿个小手绢挥舞着爷再来啊。
明珠先烧了两个汤婆子,然后才称了粥给萧惠群送过去。
她将汤婆子用柔软的布巾包裹着,递到萧惠群的手中:“您拿这个暖着。”
萧惠群勾了勾唇,“谢谢。”
顿了顿,她笑着道:“赵早早一直闹着不让你去休息吗?”
“他虽然伤了,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
明珠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的萧姑娘,他没有闹的,是婢子自己睡不着,跑过去看看他,这才发现他饿的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