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九重城被毁以后,所有的机关阵法都已失控。就算是绝明和灭明,能生还的可能性也不到三成。”
无语。沉默半晌之后,宗千问起身告辞。看着他强装平静的表情,朱昭华能够做的,就只有送上他的祝福。
长江三十六峰,峰峰不同。
传说中的九重城,就在山穷水尽处。
九月初八,阳光明媚。九重城遗址前,两条修长的身影为许久的沉寂增添一点人气。
长发,布衣,乍看之下落魄的汉子,却有着极适合“华丽”一词的绝美容颜。若非划眉而过的伤痕减去几分妖艳,这个男人,仍可倾国倾城。
在他身边,坐在乱石之上的男子有着普通寻常的面孔,只是双眸开启间摄人的邪魅,令人不知不觉沉醉。
“时间差不多了吧?”低沉清雅的嗓音,如淡淡秋风,似暖还寒。
布衣男子仰首向天,仔细计算太阳的位置后。方道:“差不多了,走吧。”
魅眼男子站起,自然而然地挽住布衣男子伸出的手。在他的引导下,走向那扇半毁的门。
“等等……”远处传来的急呼,令二人驻足。这个声音好熟,是谁的?
衣袂闪动,身着“魅影”紫杉的两条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你们!”布衣男子微讶。“你们来干什么?”
“你们来得,我们就来不得?”红着眼眶,似哭肿的杏眸中藏着难掩的恋慕。女子——祖千秋的话有一丝气苦。
“要走也要打个招呼。不辞而别岂不叫人担心?”很小心的,宗千问尽力不让眼光只专注于那个眼神无焦距看不见东西的男人身上。自朱昭华处得到他们的消息后,他和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生怕,再也见不到他们。生怕,错过心里最珍视的那个人。
“祖宗都来了。我们的面子还真大。”微笑,华丽的风情依旧。布衣的绝明,无法掩去与生俱来的优雅。“你们来,是追究我们擅离职守之罪吗?”
“是有这个意思。但,只要你们回来,一切就算了。”宗千问的话里有多少口是心非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我们有要事在身。请恕我们违令了。”魅眼的灭明微笑。淡淡的神情有着厌倦后的不在乎。
“真的要入九重城?”抬头凝视绝明,祖千秋的眸中染上一层雾。
“总要做个了结。”绝明不是傻瓜,七年的恋慕岂是那么容易掩饰的?
“还会回来吗?”强压住眼中的雾气,祖千秋问。她需要一点点承诺。只要一个字,就可以安慰她的忐忑,让她可以安心地等待。
“把你的玉钗借给我。”绝明一笑,为她的痴心和决心。伸手取下她发上的玉钗。收入怀中。“待我回来,会亲上‘魅影’还你。”
“真的?”无异于诺言的话,让祖千秋的眉目顿时如花。
“你要不要我也做出保证?”一边,灭明微侧着头,注意倾听宗千问的足音。这个男人对自己所抱持的情感,他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有人恋慕自己的滋味真的很不坏。至少,他已经成功的挑起了自己的兴趣。
“能平安回来就好。”用尽全力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宗千问用一双眼细细地将灭明的容颜刻印在心头。他不是女人,没有资格求取他的感情。但是,在心中尽情地思恋,应该不关别人什么事吧。
“万一我回不来呢?”灭明微笑,逗着宗千问。谁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有什么凶险,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也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宗千问要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恐慌显露出来。“天下间,有什么地方能困住你和绝明?”
“你还真有信心。”太敏锐的感觉,让灭明轻易得知宗千问的情绪。他勾勾手指,把原本就离得不远的宗千问拉到身边。五指扣住他的手腕。
“干什……”最后一个字,被灭明用唇堵在嘴里。一瞬,宗千问睁大了眼睛,无法反应出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要求更多。”确定宗千问已感受到他的体温。灭明移开唇,在他耳边轻喃。“我会回来的。”说完,转身,展开身形,尾随绝明的气息,往“九重城”
而去。动作之精确灵活,根本不向个瞎子。
宗千问怔怔地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唇。唇上似乎还留着灭明的温度。
这个吻是什么意思?还有耳边的呢喃。
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连他隐藏的心意都能看到读懂?那么,他会接受吗?自己真的可以如他所说一般放手去要吗?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祖千秋走近宗千问,轻轻地但坚定地说。“他们都做了保证。”
(二)
三个月后,“魅影”总坛山下的河滩。
灭了总角山不代表四方已经没了强敌。朱雀岭上那条毒虫早已迫不及待要撕破脸皮。早在半个月前便以派人送来最后的通牒。而半个月来大大小小无数次对战暗杀偷袭的结果是今日在这片河滩上摆开阵势。
摆明了看准“左”“右”两军新换的主帅缺乏经验,无法发动擅长的攻击,所以才挑这个地方,有意让“魅影”今日全军覆没于老巢前。却不知道“左”“右”军的新首领是灭、决亲手带出的徒弟。阵势一摆开,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之数。
同是出来打天下的,一样要靠这片大好河山为生。与那尾毒虫对上实非情愿。只是彼此都不甘区居人下,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不可能的妄想。
对上就对上,谁怕谁?
混战中,宗千问手持利剑,与毒虫手中的长刀打得甚是痛快。
长剑重达三十三斤。若非宗千问天生神力,无人敢用如此沉重的兵器。
创立“魅影”十年来,宗千问已渐渐少有出手的机会。尤其灭、决兄弟领军后,他更乐得隐身幕后,运筹帷幄,等待结果。于是,至少有三年时间巨剑“想问”不沾血迹。
以“想问”应敌,是对敌人的尊敬。面对天下十大刀客中排行第五的男人,天下第四的巨剑才配与他一战。
高手的对敌,方圆三丈内无人敢靠近。
剑气森森,刀气纵横。仿佛四野无人的对战,不止拼力量、技巧,更比意志。在势均力敌的一千三百招后,彼此终于有了结果。
一剑刺穿对手的心脏,长刀也同时在他胸口划出长长的,见骨的伤口。
昏倒过去之前,他看到战场已在“魅影”的控制之下。
然后,他放心地倒在祖千秋温暖柔软的怀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胸前的伤口已包扎清楚。以祖千秋家族特制的密药敷好的伤口不仅收口极快,而且生肌活血,保证伤愈后不留疤痕。
在他昏迷期间,祖千秋已经大致处理好扫荡战场的问题。看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出现在大厅中,她忍不住嗔怒:“伤还没好,你出来干什么?”
“没事了。毒虫的刀不愧是天下第五,胜他实属侥幸。”
“平朱雀岭后,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祖千秋重新埋首在刚刚送上的报告里,不原再理那个不怕痛的男人。
“这一战,我们损失多少?”
“不多。但比总角山之战多了三成伤亡。”
“令狐和司马经验还不足,还需要磨练啊。”一叹,经验对统军的主帅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它需要时间去积累。
“若是灭、绝还在……”语音稍顿,祖千秋咬着下唇,脸上现出些微轻怨。
“他们入‘九重城’多久了?”其实不问也知道。刻意埋首于工作并不能减少心头盘旋的焦虑,只能让相思愈发刻骨。
“三个月另十天。”头埋在报告之后,闷闷的声音似乎有一些哽咽。“你想,他们……平安吗?”
“应该没事吧。守在城外的人并没发现什么异状。”三个月了,无声无息比任何消息都让人不安。
“快过年了,真希望他们能回来。”
“先把他们喜欢的瓜果蔬菜准备好。若他们赶得回来,就不会忙乱了。”抬头看向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鹅毛般的雪花已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下雪了,我回去睡一下。”
伤后容易疲惫。祖千秋点点头,目送他走入内厅,才又把心思转回工作中。
忙啊,才能稍稍减少相思。
但,灭、绝喜欢的菜式,是什么呢?
毒虫一刀,果然不可小视。
强撑着身子出去,只为不要祖千秋担心。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巨痛,岂是那么容易熬过?密药再好,也要有足够的愈合时间。妄动只是增加自身的痛苦。所以,一回到房中,宗千问终于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房中燃起儿臂粗的红蜡,巨大的火盆熊熊地燃烧,散发出温暖全室的热量。
房中万籁俱寂,除了烛火跳动的哔剥声。
宗千问是被某种莫名的骚动惊醒的。冥冥中仿佛有人一直再注视着他。沉睡中仍然敏锐的武者的本能催促他睁开眼睛。
睁眼,寂静的房中并无一人。
室外,传来守卫均匀悠长的呼吸吐纳声。一切平静如常。
那么,是什么东西惊醒了他?那种熟悉的仿佛明了一切的目光他是否在哪里看到过、感受过?而那种目光是属于谁?是敌?是友?
静静地思考着。耳边传来开门的微弱声响。谨慎的声音,是侍女进来送药吧。
果然,侍女的声音响起,谦卑恭谨:“宗魁,药煎好了。”
“放着吧。”不太想起来。祖丫头开的药有的时候比伤还让人受不了。尤其她偏爱疗效最好而药性最强往往都极苦口的药草。
“不喝药,伤可好不了。”温温润润的声音,带着清澈的凉意进入耳中。吓了宗千问一跳。他急忙转头,看到,一条修长的身影站在床边。
平凡普通的面孔,唇边噙着一丝微笑。粗陋的布衣并不能掩去他的风彩。而深如渊、静如潭,平静如水、狂猛如风的双眸正以一种悠然的神情注视着他。
这是梦吗?或者只是幻影?看着他,一瞬不离地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抑制自己的激动。浑然不觉胸前的绷带已慢慢渗出鲜血的颜色。
同一时刻,祖千秋的寝居。
看到那个自在地坐在圆桌旁喝茶的男人,祖千秋的心脏漏跳了两拍。
如梦,似影,却如此真实。
慢慢地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感受手掌底下浑厚的肌肉里传出低沉的跳动,冰凉的手心浸染上他的温度。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自袖口中抖出一支玉钗,放在掌心递到她面前,道:“祖魁,我依约还钗来了。”
手,握住了钗,却在下一瞬间搂住男人的胸怀。一张不知何时已珠泪纵横的小脸,埋入男人的怀中。串串珠泪染湿他的衣裳。
男人笑了:“怎么是个泪坛子啊。不高兴我回来也不必哭成这样。”
“谁不高兴了?说,你什么时候到的?”娇嗔的声音尤带哽咽。更多的是欣喜。七年来第一次拥抱这具躯体,温暖的体温、坚硬又柔软的肌肉触感在手心形成深深的感动。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再放手。错过了七年,她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刚到不久。”
“只你一个吗?灭明呢?他没来?”如果没来,千问该怎么办?他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处境承受着同样的煎熬。如果灭明不在,谁能帮他?
“灭明现在在宗魁房里吧。”微微笑着。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