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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眠用温水把脸和手都洗干净。把菜、饭、汤亲手端进堂屋,摆好碗筷,这才笑咪咪地推开贺远的房门。
“师父,吃饭啦。”
贺远还在看书,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崔小眠觉的这人就是在装腔做势,她从没过贺远能用整个下午看书的。
“嗯。”贺远抬起眼睛,看看崔小眠的包子脸,倒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出来吃饭。
整顿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全都埋头在吃,腊肉口味独特,贺远初时皱了皱眉,但很快便适应了。
吃完晚饭,崔小眠收拾碗筷,贺远回屋前说了一句:“收拾完进来,把生意的事安排一下。”
所谓“生意”,并非是铺子里的生意,而是指的他们那没本的生意。
别人听不懂,崔小眠全都明白。
雨过天晴,和贺远的恩怨暂时放下,致于抚养费的事,那要很多年以后再说了。
崔小眠高兴,脚步比以前更轻快,收拾了碗筷便蹦蹦跳跳进了贺远的房里。
大牛把炉火烧得旺旺的,火墙摸着烫手,屋内温暖如春,贺远是练武的,本就不畏严寒,这时在屋里只穿件月白的衫子,黑亮的头发垂在肩上,用柄玉梳束住,烛光把他的人映得朦朦胧胧,崔小眠看着他,心里砰砰快跳了两下。
她下意识捂住小心脏,被贺远看到,问道:“你不舒服?”
崔小眠摇摇头:“没有,只是刚才心跳得有些快,可能是屋里太暖和吧。”
。。。。。。什么逻辑!
贺远拿了纸笔,细细画了一张图,那是过气丞相林大人在桃花江的必经之路。
“这里是个转弯,水流平缓,从这里登陆最是方便。”
“可还有帮手?”崔小眠想起车把式和马车里伸出的那只手。
“他们不是干这个的,这事只我们师徒两个,”贺远又拿张纸,写了些需要准备的东西,交给崔小眠,“明日你去准备一下,后日凌晨我们便出发。”
林丞相走的是水路,贺远显然已经实际勘测了,找好了下手的最佳地点。他们还是第一次做水上买卖,崔小眠有些鸡冻。
她问贺远:“你为何不问问我水性如何,万一我是个旱鸭子呢?”
贺远嫌恶地看着她:“你若没有水性,一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
上一世,崔小眠的水性很好,大学里她曾拿过校季冠军,还曾参加过横渡长江的活动。
桃花江的江面比之长江要窄了许多,水流并不湍急,根本不足为惧,况且这次的安排,她不过是做接应而已。
次日,她一早就出门做准备,却并非是在桃花城里,而是拽着大牛雇了马车,去了五柳镇。
做为一个专业的贼拍档,行动前的准备工作那也是极为考验人的,她之所以舍近求远,当然是不想在桃花城留下线索,这里的人都认识她,而她买的这些东西分开来看都极是普通,但是放在一起便就不普通了。
五柳镇是乱得不能再乱的地方,别说是买这些东西,你就是买大砍刀和鹤顶红也没有人会多问你一句。
“小掌柜,我们办货为何要来五柳镇啊,俺听俺妹子说,五柳镇上坏人特别多。”
崔小眠瞪他一眼:“柳夫人就是五柳镇人氏,她是坏人吗?”
大牛茫然地摇摇牛脑袋:“柳夫人是活菩萨,人好心好还没有官太太的架子,她不是坏人。”
崔小眠看着大牛的憨相,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一个人,他也在五柳镇,好久没见,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
妙能小美人,不对,苏浣之。
话说这名字真难记,像极了一本修仙小白文里的酱油配。
马车到了五柳镇,却并不进城,车老板道:“五柳镇的车把式全都欺生,咱这车不是他们镇上的,保不准就有进无回,咱这条老命连同这车一起让人拆散了。”
崔小眠吐吐舌头,尼玛,这么夸张!
她和大牛步行进城,虽说五柳镇和桃花城相隔很近,但除了寻花问柳和赌钱以外,桃花城的人来此甚少,五柳镇上的外地人,大多来自全国各地,附近县城的反而很少,大牛便从未来过。
进了城,傻大牛的眼睛就不够看了,东张西望,大惊小怪。
“小掌柜,那位老奶奶有八十岁了吧,她手里提着大砍刀呢。”
“小掌柜,你看你看,那饭馆子门口躺着个人,像是死的。”
“小掌柜,那大姑娘怎么。。。。。。”
崔小眠叹口气,妙能小美人是如何在这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真是难能可贵,换成贺远,八成比如今还要黑还要坏,从头到脚流坏水。
人和人的区别太大了。
她拿出贺远写的清单,一样样的去买,身边跟着大牛这个壮劳力,不怕扛不动。
“小掌柜,这里的人会不会欺负咱?”
崔小眠笑着摇摇头,越是这种地方越是童叟无欺,否则如何做生意。
傻大牛不知道小掌柜办的货有何用,粗绳子、大渔网、还有下水穿的水靠儿。
“小掌柜,大冷天你要去河里洗澡?”
崔小眠不想让傻大牛多问下去,憨小子保不准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过些日子,铺子里要搞一次以鱼为主题的私房宴,就像夏天里荷塘宴一样,这些物件儿是我买来做宴会用的,你记着不要和别人说,让别家铺子知道了,学了去抢在咱们之前也来这么一出,咱们铺子就赚不到钱了。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铺子里多赚些钱,给你和你妹子多做两身新衣裳。”
大牛一听就笑了:“小掌柜,你只给俺妹子做衣裳就行了,把俺的也省给妹子穿。”
一一一
☆、第七十三章 青梅竹马
其实崔小眠在五柳镇遇到妙能,不,苏浣之,这事一点儿也不巧合,因为是她故意遇到的。
原本崔小姑娘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问卖绳子的大叔:“大叔,请问苏秀才家怎么走?”
绳子大叔一剁脚:“这里就是!”
崔小眠吓了一蹦,足足呆愣了三秒钟,三秒钟后,她问:“大叔,您是说您这铺子就是苏秀才家吗?”
绳子大叔又是一剁脚,再一指门外大街:“我这铺子,还有门口这整条街,都是苏秀才家的。”
崔小眠明白了,戏本子里的秀才都是穷书生,小美人他爹非但不穷,还是土豪,做秀才做到整条街都是他家的。
“那啥,大叔,这些都是苏秀才的铺子,那他家住哪儿?”
绳子大叔再一剁脚,崔小眠真心怀疑他是某军官穿越而来,稍息,立正!
“城里最大的金宝赌坊就是苏秀才开的,他家就住在赌坊后头。”
额,金宝赌坊崔小坊前不久刚去过,玫瑰花当时就在里面赌钱呢。
清丽脱俗的小美人家里是开赌坊的,简直。。。。。。
当真是烂泥潭子里开出的一朵好莲花。
“等等,那个啥,大叔,咱俩说的是同一个苏秀才吗?”
绳子大叔这次没有剁脚,像看乡巴佬看着小光头:“你这小孩,整个五柳镇还有几个苏秀才,夺命秀才苏乞儿,独此一家,绝无分号!”
夺命秀才?还苏乞儿?
这不是普通人的绰号,这分明是江湖人的名号。
这秀才不是读书的秀才,而是杀人的秀才,夺命的秀才。
苏乞儿,周星星也穿越了?
崔小眠凌乱得如同风里的发丝,她想起柳夫人那一手飞针绝技。又想起妙能小美人那带着檀香味儿的小锁骨,饶是她长着七窍玲珑心,此刻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把贺远清单上的物件儿全部买齐,崔小眠却没有立时出城。让大牛拿了东西在路边喝大碗茶,她自己就在城里继续遛达。
走着走着,一抬头已是到了金宝赌坊门口,用戏本子上的说法这叫不期而遇,风里的邂逅,说穿了就是她自己巴巴地跑来制造“偶遇”。
不怕贼偷,就怕贼想,别看崔小眠还是枚小小贼,惦记上某人也定能看到。
她看到了妙能,不。苏浣之。
几个彪形大汉如同肉墙,将浣之小美人围在中间,崔小眠以广播体操的姿势把身子扭成c,才在肉墙的墙缝里看到小美人的半张脸,就这样还被人凶神恶煞地瞪了两眼。如果不是看她是小孩儿,说不定就挨了一记老拳。
苏浣之那原本光溜溜的脑袋上已经长出一层短短的头发,看着像从现代穿越来的,总之,自从来到五柳镇,崔小姑娘看谁都像是穿越人士。
即使已经脱去了僧袍,苏浣之还是不染尘埃。亭亭玉立似白莲出水,粉粉嫩嫩如去壳鸡蛋,看得崔小眠饥肠辘辘。
嗨,妙能师兄,我是你的亲亲妙言小师弟,你看到我了吗?
崔小眠冲着肉墙缝里招招手。可惜苏浣之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掠而过,包裹得像只肉粽子似的小孩儿,头上还戴着顶虎头帽子,标志性的小光头完全被遮住,完全没有昔日里妙言师弟的玲珑剔透。
崔小眠可怜兮兮地目送着那几堵肉墙护卫着苏浣之离去。如同她最不喜欢的喇叭花,傻呵呵地开在人们还没起床的大清早。
崔小眠是个假小孩,可是这个身子本身却是真小孩,虽然两岁的原主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思想,但崔小眠毕竟是从两岁开始成长,多多少少她的大脑思维也会受这个年龄的影响,也就是说她是个成年人和小孩儿的综合体,怪胎一个。
上一世她小小年纪就要照顾母亲,养活自己,这一世更要流落江湖,她没有小朋友,没有玩伴,妙能就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巴巴地跑到金宝赌坊就是想见到他,可是人家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真真是戏本子上常说的相见争如不见。
崔小眠是耷拉着脑袋回到桃花城的,又耷拉着脑袋回到家里。
丑八哥一见到她就喊:光头光头,下雨不愁。
崔小眠心里正烦,顺手舀了一勺子凉水就朝丑八哥泼了过去,丑八哥一向怕水,这次被浇得全身水淋淋,哆里哆嗦地狂叫:师父救命,师父救命!
贺远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一人一鸟正在掐架,凶巴巴地瞪了崔小眠一眼,看她没精打采却又欺凌弱小,便道:“枉为师教过你《女诫》,你是毫无长进,我看是抄得不够。”
好吧,算你狠,崔小眠有《女诫》恐惧症,到如今只有一听到这两个字,她便小脸煞白,浑身冷汗,她这属于儿童心理疾病,用药也去不了病根,除非把班奶奶从坟墓里拉出来给她讲故事,不过那样崔小姑娘可能直接一命呜呼了。
崔小眠翻翻白眼,努力让自己站如松行如风。
“师父,物件儿全都准备齐全了。”
“嗯,”贺远满意地点点头,他一向如此,从不会夸奖一句,少顷,又嫌恶地问道,“事已办好,为何还是垂头丧气?“
大冷的天,贺远却只穿件黑底金丝绣的锦袍,俊脸被衬得有些苍白,冰雕玉刻一般剔透晶莹。崔小眠一直觉得苏浣之有几分似他,尤其是那双略显细长的眼睛。
想到浣之,她有些委屈,涩涩地道:“师父,我想我需要一个青梅竹马。”
贺远“唔”了一声,倒也不像是应付搪塞,他转身进屋,过不多时又从屋里出来,身上多了件白色貂裘,越发显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对还在院子里伫着发呆的小光头道:“师父这便出去给你找青梅竹马,你去做饭吧,天冷,为师想吃火锅。”
贺远去给她找青梅竹马!
竹马!
看着贺远翩然离去,崔小眠寻思着贺远这人最是古怪,又常有惊人之举,说不定他早就从志觉和尚那里得知她与浣之不得不说的故事,然后真的把小美人给她带到面前,就像那件衣裳一样。
她心情大好,跑进厨房开始张罗火锅。